第11章 第11章
林婉婉守口如瓶，没有把姜意交待的事告诉姜夫人。绝食了几日的姜意开始吃饭，比什么结果都要好。
姜夫人拉着林婉婉连连道谢，并邀请她在姜意成婚那天来送她出嫁。
按说做伴娘这件事轮不上林婉婉，现在情况特殊，姜夫人怕又出什么岔子，林婉婉可以多劝劝姜意。
林婉婉本想推辞，姜夫人盛情难却，她只能接受。
从姜家出来后，她直接赶往客来客栈，打听到天字号房的位置，轻步走到房门前。
来之前她想了许多，她只是个送东西的，东西送到人手上就离开。对方是谁不能细究，为免引祸，他什么长相最好也不要知道。
她敲响了天字号房门，不一会，门由内打开。
林婉婉低头观察来人的位置，看到他的右手，赶紧塞上玉佩道：“姜意让我送来的。”说完快步离开，不给那人说话的机会，更是不会看到他的长相。
林婉婉小跑到街上，又跑了一条街才停下，她站在街边大口喘气。
一辆马车从她身前走过，车上的人掀起一角窗布，投来目光。
“晋儿，看什么？”坐在齐晋身侧的太后问。
齐晋放下窗布道：“没什么。”俊气的五官有了几分阴郁。
他明明是看到了什么，却说没有，太后更是好奇他看到了什么。
她掀开窗布看去，除了普通的路人并无其它。
是什么让他心情不好？太后道：“晋儿，你有什么不能跟外祖母说的？”
齐晋道：“看到位熟识的人好像被人追赶。”
太后打趣：“想来这位熟识的人很得你喜欢。”
齐晋微微怔愣问：“外祖母这话怎讲？”
难得见到外孙喜怒于表，太后忍不住逗他：“你若不喜欢她，怎会因为她被人追赶而心情不好？”
齐晋垂下眼，掩盖了眼底的思绪：“外祖母您别瞎猜，她是个男子。”
太后大笑反问：“晋儿，我有说她是女子吗？喜欢分很多种，像你舅舅对你的‘喜欢’。”
“原来是个女子啊，看来晋儿很喜欢她嘛。”
齐晋脸上泛起了红，只因他皮肤黑，看得不甚明显，神情是难掩的急促。
太后低头笑问：“晋儿是真的喜欢？等到你和姜意成亲后，可以纳她为妾。”
齐晋道：“外祖母绝无可能的事，我与那位姑娘不过是泛泛之交。刚刚见她似乎被人追赶，想来京城如此好的治安怎会有人追她？还是有什么人欺男霸女毁舅舅的名声，外祖母您不要想太多。孙儿现在只想着成亲后去打漠北人。”
太后见他正经，不好再开玩笑，她收回笑道：“你是该好好和姜意成亲，不要去想别的。”
“这两天我心绪不灵，昨晚梦见你母亲死的样子，不是好兆头，一会去寺里我让主持算算。总觉得你的婚事不会太顺利。”
临齐晋成亲还有三天，一般情况下太后不会出门，齐晋也忙着各种礼仪。
今天出宫去相国寺，主要还是太后心里慌。
齐晋不信这些东西，成事在人和‘天’有什么关系？算与不算不过是个安慰。
只因太后太过于相信，他不得不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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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寺位于京城东边是千年古刹，出了几个高僧。太后是相国寺忠实信徒，每年会捐献不少香油钱。
今日他们便装出行，到寺庙亮出身份牌，庙僧直接带太后去见主持。
主持与太后在房中交谈，齐晋便在门外等着，大约一刻钟后，太后心思重重地走出。
齐晋上前扶住她问：“外祖母怎么了？”
太后看了他一眼道：“主持说你的婚事危险，极有可能不成，如果成了对你便是极好的，如果不成怕你有血光之灾。”
齐晋心道：他能有什么血光之灾？
“外祖母别担心，婚事在三天后，能有什么意外？您别太担心。”
太后道：“我知道你不信主持的话，以前他给你母亲批命，说她和你父亲是好姻缘，但怕情深不寿。当时我没放在心上，只听了上半句。结果你母亲……”提起女儿太后依旧心悸，话到一半说不下去。
齐晋安慰道：“我与姜意的婚事，不会有事，您放心我没有任性到成亲当天毁婚。”
太后要的就是这句话，她怕的是外孙临时起意不成亲。
以齐晋的性格，他干的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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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意是姜家独女，姜太傅嫁女儿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来道贺。
人未到礼先到，从布匹到金银再到各种珠宝，姜家院子里堆满了各种贺礼。
嫁女儿在中午，林婉婉天未亮赶到姜家，由于事先通报过她这次直接进入姜家。
路经院子看到清点贺礼的夏荷跟她打了招呼后来到姜意的闺房。
两个嬷嬷和几个丫鬟正围着姜意上妆。平时以清丽为主的姜意此时上了浓妆是别一种漂亮，似艳丽妖娆的牡丹花迎着风开放。
林婉婉看得愣住，过了会回过神道：“姜意你今天真漂亮。”
上妆的嬷嬷夸道：“是真的漂亮，我没见过像姜小姐这么漂亮的人，太漂亮。”
“嗯，好看。”林婉婉帮不上忙，坐在一侧双手撑住下巴欣赏姜意的美貌。
嬷嬷们上完妆，接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姜意穿上嫁衣，一切准备就绪，姜意吩咐下人们先下去，她有话和林婉婉单独说。
出嫁前的姑娘都有体已话，嬷嬷们和丫鬟退下，留下林婉婉和姜意在房间。
没有外人，林婉婉牵住姜意的双手蹦跳道：“姜意你真好看，太好看了。”
姜意侧头看见镜中的自己，经常看的一张脸，她未觉得有多好看，她低头轻笑道：“不过一具皮囊。”
林婉婉道：“皮囊也分不同，姜意是最好看的。”
姜意看着天真的好友欲言又止，她抽出手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打量头上沉重的发饰。
金制凤纹头饰带在她头上没有丝毫俗气，金色的头饰沾染上了她的仙气，头顶的凤凰似乎活了，欲要展翅高飞。
林婉婉看得怔愣，姜意有摄人的美貌，是人都会移不开眼。
“婉婉。”姜意喊她的同时，她拿下头上的凤冠放到梳妆台上，“有件事我想让你帮忙。”
林婉婉沉浸在姜意的美貌中，全然没注意她的动作：“你说。”
“前两天我说让你送玉佩和他断了，我是骗你的，今天我会逃婚。”
她的话如同突来的暴风雨打得林婉婉措手不及，她像那没扎好根的小说晃荡了两下问：“姜意你别开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姜意开始脱外面的红色嫁衣：“我没有开玩笑，等会他会来接我。”接着她开始脱第二件，肯定林婉婉不会喊人。
从节食开始她就在用计，其目的就是为了现在，房间里只有她和林婉婉两人，以便她能逃走。
林婉婉不敢喊，也不敢让她走，上前阻止她脱衣服，拉住她的衣领道：“姜意别开玩笑，你走了伯父，伯母怎么办？你不能走。”
姜意力气没有她大，两人扯拉衣服，最后林婉婉胜。她捡起地上的红色嫁衣披在姜意身上。姜意扯下道：“婉婉我父母不会有事，我父亲对皇上有用，皇上不会为了我逃婚杀了我父亲，最多有所责罚。”
“可是来的宾客怎么办？别人都会看笑话。”林婉婉急道。
姜意道：“婉婉京城里有多少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忘记。今日他们笑我，不过是一时。我为什么要一时的面子而陪葬我的一生？”
姜意向来有主意，表面看是大家闺秀，实则叛逆不拘，要不然也不会和身份悬殊的林婉婉做朋友。
骨子里倔强，强硬更是敢作敢为，作为男子是很好的品质，作为女子在现今就是异类。
林婉婉知她心意已决，无论谁来都不可回旋。但心里有个声音跟她说，不能让姜意走，不嫁给齐晋可以，就是不能让她走。万一不是良人，她这辈子不就完了。
同时林婉婉也不敢喊人，怕姜意怨恨她。矛盾的只能苦劝道：“姜意你不能走，你想想姜伯伯，姜伯母，他们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走了一去不回，他们怎么办？”
说着她抱住姜意的腰，不让她再脱衣服：“万一那人不好怎么办？姜意你是在赌，你见过哪个赌徒赢过。你不能赌，最后只有输，姜意，姜意你不能走。”
姜意原以为会说服林婉婉，好像她才是最难说服的一个，她扭动腰，然而力气没有林婉婉大，扭动两下后无法动弹。
两人就这么站在房间中僵持着，争得面红耳赤各不相让。
房外响起了奏乐，时间不早接亲的队伍估计快要来了。
姜意扭动身体急道：“婉婉你松手，我若遇人不良不会怨你，你松手。”
林婉婉决定打死不松手，她抱得更紧：“姜意我不会让你走的，你不想嫁给齐晋就不嫁，等他来了我替你赶走他。别人对你说三道四，我和你一起受着。你不能走，不能走，走了就是你一个人。他欺负你没人替你撑腰的。比起私奔毁婚不算什么事，你别怕我陪着你。”
姜意停止扭动道：“你不了解他，他人很好的，真的很好。”
林婉婉不管，好人还能写在脸上不成，铁了心不让姜意走。
就在这时，靠东边的窗门跳进个人，穿着侍卫的衣服。林婉婉还没看清他的长相，听到姜意喊：“瑜涵。”
‘瑜涵’两字怎如此熟悉？林婉婉一时想不起是谁，等她抬头看清他的脸时，想起了他是谁，前几天跟她相亲的‘江瑜涵’。
“你你你……”林婉婉惊得说不出话。
江瑜涵同样吃惊，很快恢复道：“以后再跟你解释，”说着拉出姜意。
没了林婉婉的制镐，姜意快速脱掉礼服换上江瑜涵带来的下人衣服，同时又给自己画了‘妆’掩去了身上的‘仙气’，乍一看就是个普通姑娘。
林婉婉还在震惊中，等到姜意和江瑜涵要翻窗离开时，她追上去问：“你们先走了，你们走了，我怎么办？”
姜意用眼神示意江瑜涵，他点了点头表示明了后对林婉婉道：“要你受点苦。”说着抬起右手，准确地砍在林婉婉脖子上。
酸麻感还没冲上头顶，林婉婉眼前一黑失了知觉，瘫软在窗边。
失去知觉前林婉婉心道：姜意的心上人幸好是江瑜涵，知根知底，姜意不会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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