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送亲的嬷嬷把责任都推到姜夫人身上，具体是谁的主意无人可知。但让林婉婉替嫁这个事着识不地道。
周恒怒喝道：“姜夫人怎能这样？林姑娘和姜小姐是好友，她怎么能把林姑娘往火坑里推。”
他在说到‘火坑’两字时，齐晋挑了挑眉，轻瞟了眼他。
周恒顿觉说错话，齐晋嗯，算不得火坑，他咳嗽两声改口道：“你们不是要毁了林姑娘。”
送亲的嬷嬷早就吓破胆，跪在地上低头道：“官爷您不知道，我们进入小姐闺房时她已经不在。林姑娘被打晕在窗口，情急之下找不到人才让林姑娘替替。夫人想先让林姑娘嫁过去保存颜面，等寻回小姐后再换回。”
“官爷，世子我们都是逼不得已。”
这时，姜夫人闻声赶来，她一身正装高贵漂亮，身后跟着贴身丫鬟夏荷。见状知事情败露，她定定心神不紧不慢地走上前，直接跪在齐晋身前。
跟在她身后的夏荷惊呼：“夫人。”想要拦住晚了一步，姜夫人双膝落地，她紧接着跪在姜夫人身后。
姜夫人双手放在额前行跪拜礼：“世子臣妇教女无方，让您蒙羞。别无它法才出此下策，宾客已至，全京城的人都知您要成亲。林姑娘与小女情同姐妹，算得上我半个女儿。您若同意臣妇现在认她为干女儿以姜家之女嫁与你。至于小女等寻回她送到您府上，为奴为婢任您处置。”
姿态低到了尘埃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内院里人声鼎沸，似乎有人往他们这边聚来。
齐晋提起红盖头罩在林婉婉头上，他这一举动让人摸不着心思。
他是同意姜夫人的话？还是不同意？
周恒也疑惑在他耳边低声问：“齐晋你真的要娶林姑娘？”
齐晋正要说话，那边林婉婉悠悠醒来，睁开眼看到的红色盖布，下意识地扯开，映入眼睑的是齐晋放大的俊脸。她愣了一会问：“你……”而后感觉到他挽在自己腰上的手，粗旷有力，使得她的腰紧贴在他身上。
林婉婉从来没和男人如此亲密过，她的脸‘刷’地下红到耳后根，随之而来的是无比的愤怒，她抬手扇在齐晋脸上。
“登徒子，猪狗不如的人渣。”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齐晋也被打得懵住，平时在军营里训练难免受伤，比起那些伤林婉婉的一巴掌就是在挠痒痒。
然齐晋感觉到火辣辣的疼，如果他皮肤白，想来上面已经有五个手指印。
周恒震惊过后上前解释：“林姑娘，齐晋他不是，他……”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林婉婉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姜夫人，还有自已身上的红色嫁衣，不用周恒解释，她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
啊……完了……
林婉婉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抬起双手捂住脸，自欺欺人的觉得这样其它人都能看不到她。
不止是丢人还有心虚，是她放走的姜意。
她还打了齐晋，完了，齐晋不得把她活剥不可？
“看来你很想嫁进高门，替嫁这种事都干的出。”齐晋推出林婉婉，冷声斥责，眉眼间尽是冰冷。
齐晋的话打散了林婉婉的愧疚，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下的疼，眉眼往下耷拉露出委屈的神情。
齐晋眉心拧动，眼底的温情一闪而过。
他们这边如此大的阵势，必是引来宾客围观，嘈杂的议论声，还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齐晋捡起地上的红盖头扔在林婉婉头上，她被挡住视线不适应地搭拉盖头，眼看着要拉下。
齐晋道：“你想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你替嫁？”
林婉婉的手顿住，她放下手双眼看着自己脚尖，往后退了四五步，站在齐晋身后。
姜夫人大喜过望站起问：“世子您是同意？”
齐晋抬抬眼角，眼底一片冰冷，他眼白白，抬眼看姜夫人时透着一种看透人心的冷意。
姜夫人打了个寒颤不敢再问一句话，只能悻悻地站在一侧等齐晋的宣判。
宾客们越走越近，带头的是姜意的父亲姜太傅，他本在前厅会客听到外面嘲杂的声音，带着宾客前来看发生何事。
他们人刚踏进前院，就听到齐晋中气十足的声音道：“姜家女儿逃婚，换人替嫁，婚事取消。”
姜太傅心头如中重拳，晃了两下站不稳当，好在他身后的下人眼疾手快扶住他。
姜太傅一生清廉，克守礼仪，美名在外，谁曾想大女儿成亲的事情上遇上这种事。
气血攻心说不出话，一口血喷出吓得众人大喊：“太傅，太傅……”
“太傅，勿急，勿急……”
姜夫人急急上前搀扶姜太傅，他甩手推开姜夫人给了她一记刀眼。
女儿任性逃婚，妻子更是拎不清找人替嫁。比起逃婚找人替嫁是欺君之罪，皇上不高兴是要被砍头的。
“夫人糊涂。”姜太傅跺脚骂道。
姜夫人理亏，紧挽住姜太傅的胳膊小声道：“我，我也是没办法。”
“哎。”姜太傅长叹声是对妻子的无奈。
夫妻多年他对妻子太了解，冲动办事又想得理所当然。他上前一步对齐晋道：“世子夫人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原谅。等寻回小女我亲自送她到您府上为奴为婢任由您处置。”
齐晋沉声道：“不必。”
姜太傅悬着的心放下一半，齐晋似乎不会追究，只要过得了他这关，皇上和太后那边便好说。
“多谢世子。”姜太傅行礼鞠躬：“等寻回小女，老夫带她去您府上赔罪。”
齐晋冷沉着一张脸，让人猜测不出他的心思，姜太傅怕多说多错，抬头等齐晋回应。
齐晋侧头眼神拂过站在一边的林婉婉。
姜太傅捕捉到他的眼神道：“世子，这位姑娘无辜，还请世子不要跟她计较。”
说着他用眼神示意夏荷去领林婉婉，夏荷得令上前去领，离林婉婉还有三尺来远时，齐晋先她一步抓住林婉婉的手腕，拉她离开。
他步伐轻快，身形如风，突来的林婉婉未有准备，她‘哎哟’了声快步跟上。
周恒尴尬地冲众人笑了笑道：“姜太傅，告辞。”说完转身去追齐晋。
留得众人面面相觑，世子把人带走做什么？
姜太傅低声问姜夫人：“替嫁的姑娘是谁？”
姜夫人低下头心虚道：“婉婉。”
“夫人，糊涂啊。”姜太傅惊呼，气得身形不稳，一口气提上压住嘴里的血腥道：“她替嫁的事谁也不谁透出半个字。”
姜夫人扶住他道：“老爷我知错，你别气，身子要紧。”
姜太傅面对妻子又气又无奈，现在不是跟妻子置气的时候，他甩开姜夫人的胳膊道：“我现在进宫面见皇上。”
姜太傅衣服没换直接进宫，前来的宾客看了场笑话再无心思吃席，大家向姜夫人告辞安慰了几句陆续离开。
送走最后一个宾客，姜夫人累得坐在客厅的背椅上揉弄小腿肚。
夏荷指挥好下人来到客厅见状，赶紧上前伏身锤打姜夫人小腿肚。
“夫人辛苦了。”
“你也是。”姜夫人长吁口气道：“没想到世子如此强硬。”
夏荷换了手法，由锤转而捏，她低着头道：“夫人，您怎么能下跪？您当小姐时候都没这么委屈过。”
姜夫人道：“我是为了给意儿留条活路。原以为世子会同意，没想到他如此强硬，不顾脸面非得毁婚。像我们这样的世郧娶的是身份，等到寻回意儿再换回人，他怎就不同意？”
夏荷抬起头问道：“夫人您有没有觉得，世子对林姑娘很上心？”
姜夫人脸色微变问：“怎么说。”
夏荷道：“世子那气势我离得近点都怕，林姑娘打了他一巴掌，他也没见得多生气。您说他是不是喜欢林姑娘？”说着，她起身给姜夫人倒了杯茶头到她手边。
姜夫人喝了口茶问：“你说他们早就暗通款曲？不应该，我相信婉婉的人品，看世子的气魄两人暗通款曲怕是早早就毁婚。或者今日顺水推舟娶了婉婉。”
夏荷站到姜夫人身侧，锤她的肩：“您说有没有可能是世子喜欢林姑娘，林姑娘不喜欢他。世子怕娶了林姑娘她不高兴所以……”
姜夫人似听到很大的笑话，哈哈笑道：“夏荷你不去写话本可惜了，齐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你觉得他会怕婉婉？”
夏荷跟着笑道：“我只是猜测不当真，不过世子对林姑娘是真的上心，要不然不会两次给她盖上盖头，生怕宾客们看到林姑娘的长相，保全了她的名声。最后还把人带走，夫人您说世子是不是喜欢林姑娘？”
姜夫人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婉婉没法和意儿比，意儿美貌才华都在婉婉之上。世子没可能喜欢她不喜欢意儿。”
提到姜意，姜夫人长吁道：“意儿不知着了什么魔，竟跟人私奔。现今不知在何处？姜家的脸面都丢尽。”
夏荷安慰道：“夫人别太操心，小姐有着七窍玲珑心必定不会让自己吃亏，京城里的人健忘，很快就能忘记此事。”
“但愿吧。”姜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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