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一夜之间事情变了样,钱府被抄,钱文入牢,其家人流放到苦寒之地,永不能入京。钱文的事情取代了姜意逃婚的八卦,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皇上不像上次一样大张旗鼓封赏林至学,提了他的官让他好生休息等病好后再到御前尽忠。
由于皇上不咸不淡的处理,朝中的人都在观望,少有人来拜访林至学。与他同在翰林院为官的同僚们只有少许上门道贺,看到林至学病入膏肓的模样,寒暄几句便离开。
林至学有真材实学,前提得皇上喜爱,还得他有命去争。
现如今他的身体明眼人都能看出没多少时日。
林婉婉没有特别的高兴,功名利禄和父亲相比什么都不算。父亲的身体能好,她宁愿过以前一样清贫的生活。
皇上的赏赐除了名贵的药材,其它她一分没动,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
做膏脂开店赚钱,只是每天比平时早关门回去照顾父亲。
今天她和平时一样开店,打扫柜台的时候姜夫人带着夏荷到来,姜夫人一身华服,广袖长衫她走得急,看到林婉婉似乎更急,脚抬得不高踏入门槛时踩到衣裙,踉跄踏过门槛差点摔倒,好在夏荷眼疾手快扶住她道:“夫人,您慢些,莫急,莫急。”
姜夫人理了下衣裙,看到林婉婉略有疑惑的表情,竟是有几分不好意思。她轻声道:“婉婉。”
姜夫人生的美,声音也好听,‘婉婉’两字叫得婉转,似那晚上的夜莺动听美好,其间又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林婉婉感觉到姜夫人似乎有求于她。
“婉婉。”姜夫人又喊了声。
林婉婉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问:“姜伯母您是要买东西吗?”
姜夫人低下头说:“是,是,是要买东西。”
林婉婉顺势拿出几盒脂膏供她挑选。
姜夫人扫过柜台上各种花色的瓷瓶道:“这几种都要。”
夏荷拿出银子付钱,林婉婉更确定姜夫人不是来买东西,而是有求于她。
至于求什么?定是为了姜意的下落。
果不其然,林婉婉收下银子后,姜夫人抓住她的手亲切道:“婉婉,意儿逃婚那天让你替嫁伯母做的不对。你姜伯伯事后训了我好几日,伯母跟你说声对不起。看在姜意的面子上原谅伯母可好?”
姜意品质高洁从不以身份看人,对于林婉婉来说是朋友更是知已,可以交往一辈子的好友。
姜夫人毕竟是姜意的母亲,尽管她有不对,这样低姿态拿出姜意请求原谅,林婉婉再有怨言也得咽进肚子。
“伯母说什么话,替嫁的事情都过去,以后大家别再提。”
姜夫人心下欢喜,面露喜色道:“我就知道婉婉深明大意,是难得的好姑娘。”
林婉婉笑笑不说话,抽出手问道:“伯母您今天来为何事?”
姜夫人欲言又止,思量一番后道:“昨晚我梦到意儿流落街头过得凄惨心神不宁。我和他父亲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说着她开始哭,眼泪如线般顺着眼角滑落。
姜夫人是那种纤细美人,哭起来如同柳絮飘般孤泣,所见之人无不心生怜悯。
林婉婉也不意外,再加上她与姜意长得有几分相像,林婉婉似看到好友在眼前哭,她不由道:“伯母您别哭,姜意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
姜夫人再次抓住林婉婉的手急问道:“意儿真的没事?你知道她的下落?意儿在何处?你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你知道意儿童下落对不对?”
前几天姜夫人与夏荷推测林婉婉知道姜意的下落,她是辗转难眠,昨晚梦见姜意惨死心神不宁,大清早来到林婉婉这里打听消息。
她们只是猜测,姜夫人思女心切,顾不得许多,一点希望于她是所有。听到林婉婉模棱两可的话,自认为林婉婉知道女儿的下落,好像那样女儿真的就没事。
“我知道你知道的,以你对意儿的情意,你怎么会如此淡定?定是知道意儿的下落,定是这样。”姜夫人又开始哭,由哭到哽咽再到抽泣,声音不大撕心裂肺的感觉一点也不少。对女儿的担心溢于言表,再冷心肠的人看了都会动容。
林婉婉又想到病床上的父亲,虽然他十几年如一日的颓废对自己不管不问。若是有一天,她失了联系他必定也会像姜夫人一样这般伤心。
林婉婉快步走出柜台,扶住姜夫人的胳膊道:“伯母您别急,我不知道姜意在何处,我能肯定她没事,真的,我不骗你。别担心她会过得很好。”
姜夫人紧拉住她的手,暗淡的双眼有光彩,她喃喃道:“你别骗伯母,意儿真的没事?真的过得很好。”
林婉婉坚定道:“过得非常好,您别担心,我想过段时间她可能给您来信,您安心在家等着,别想太多。”
\"真的?\"
林婉婉道:“真的,伯母我何时说过谎话?我不知姜意现在何处,她一定过得很好。”
林婉婉对江瑜涵的人品深信不疑,她不知江家是何等的富有,肯定会让姜意过得很好。
姜夫人此行并非要问出个所以然,目地在于确定以及安心,她林婉婉话语真诚,悬着的心放下。
夏荷拿手巾抹掉姜夫人脸上的泪道:“夫人,您看林姑娘都这么说,小姐肯定没事。”
“嗯,肯定没事。”姜夫人应和,头微抬看见门口站着的人,脸色突变,急得手脚不知往何处放。
林婉婉和夏荷也看过去,只见齐晋侧身站在门口,他一身便服,双眉微拧,眼中似有冷箭飘来,带进了阵阵冷风。
林婉婉她们三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姜夫人哆嗦了下道:“婉婉伯母还有事,先回去,晚点再来看你。”说着,夏荷托着她有胳膊往外走。
两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齐晋,走到他身侧时,两人尽量往另一侧靠挤在一起,避之不及,快速地离开此地。
等到她们走远,齐晋慢步跨过门槛,向林婉婉走去。
林婉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他听了多少话,看他神情定是不高兴的。
也许听到她的保证?或者猜到是她放走了姜意?
齐晋一点也不傻,虽是一介武夫,其心思缜密非凡人所及。
想到他对姜家做的事,还有现在的不悦,林婉婉心下忐忑,不敢直视齐晋低头假装整理货架。
齐晋缓步走到柜台前问:“姜夫人那般对你,你还笑脸相迎。皇上的赏赐还不够你用?非得开店伺候人?”
林婉婉从他的话中听不出何等意思,但他尖酸刻薄的语气,好像她欠了他千百万两银子似的。
可不,她是没欠他银子,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若不是他,父亲未必能沉冤得雪。
想来他也没自己想的那般心胸狭窄。
有可能他听到了她对姜夫人说的话,心中不愤想从她这里问出姜意的下落。
如此想,林婉婉更加惶恐不安,低头不语,任由齐晋发脾气。他怎么问她都不会说出姜意的下落,若是逼的紧便说是安慰姜夫人的话不要当真。
齐晋等她回话,未曾想她像个哑巴似的一言不发,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见她嘴角下弯,有所不悦。
齐晋道:“你一个官家小姐就该在家中写写字,画画。为何要开店做生意?面对不喜欢的人还要笑脸相迎,你不难受?”
他的话好像是关心人的,语气着识冷硬听来像是在嘲笑。
放前几天林婉婉早就回他:要你管。
现在林婉婉只道:“我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齐晋道:“改不过来,慢慢改,我若是你,姜夫人来找我,我早就泼她一身粪。”
他模样张狂还透着孩子气,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说泼粪估计真的会泼。
想到泼姜夫人一身粪是挺解气,之前林婉婉想都不敢想的事,齐晋就这么轻描淡写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林婉婉心里的盒子打开了一条缝,透进几许自由的气息,好像外面的世界有天,有海,辽阔无比能无拘无束自由地翱翔。
再看齐晋不似以往般乖张,有了几分可爱。
林婉婉撅撅嘴说:“你哪儿来粪去泼人?晚上给人倒夜香收起来的?”说完,她才觉说错话,眼神闪烁紧低下头,用眼角打量齐晋,心道不好,她的话是在说他是倒夜香的。
瞟了几眼齐晋后不敢再看她,吱吱唔唔说:“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没说你是倒夜香的。”说完,她又后悔,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把话说明,本来没有也是有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林婉婉急得脸颊通红,平日里能言善道的,此时竟是挤不出一个字。
她肤色白脸上呈现的是粉色的红,像一片粉色的云在天空中画出美丽的可爱的脸庞,软绵中带着甜丝丝的口感。
齐晋好像又闻到天空的味道,他心神一荡,身子微微弯下凑到她额头上方道:“晚上我给你倒夜香不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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