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霸凌
“你在做什么？你应该知道逃课是违反风纪的行为吧。”云雀眯起凤眼，看着这个开学不过两个月就已经被自己抓到第四次违反风纪、还大言不惭想要加入风纪委的人。
感受到如实质一样的目光上下扫过自己，玲也倒也不多紧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了个谎：“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去了下医务室。”
虽然玲也微微低下头，将自己的气息放弱，但她面色红润，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病人，是以这话也没有多少说服力。
这副模样自然也被云雀看在眼里。对云雀恭弥来说，沢田玲也这个人实在是有意思，几次三番违反他定下的规则不说，在面对他的时候也不像她那个食草动物弟弟一样唯唯诺诺，以至于他总是对沢田玲也有种别样的期待，期待这个人可以做出更有意思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你去风纪委接待室吧。”
玲也一下子抬起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相信云雀看不出她在撒谎，那这时候的邀请就显得有些不怀好意，连忙摆摆手拒绝：
“谢谢云雀学长的好意，我已经好多了，可以回去上课了。”
“身体不舒服还能继续上课，看来医务室真是个能让人打起精神的地方。”
看到云雀的嘴角扬起冷冷的弧度，玲也知道自己今天是推辞不得了，不然即便她是女生，恐怕也会被云雀咬杀，就更别提日后要加入风纪委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安慰自己，沉默地跟在云雀身后。
进了接待室，云雀仿佛巡视完自己领地回到城堡的领主一样坐在沙发上，也没有告诉玲也应该做什么，只是晾着她做着自己的事情。
和云雀独处一室还是让玲也有些尴尬，她在对面的沙发旁站了好一会儿以后觉得这不符合自己现在病号的身份，刚准备坐下就听到云雀说道：
“茶杯和茶叶在门旁边的柜子里。”
还知道招待客人茶水，玲也不免看了云雀一眼，这让她对云雀的印象有了些改观，虽然是让客人自己给自己倒茶，但她确实无法想象云雀给别人倒茶是什么样子。
然而等玲也精心给自己泡好茶端到沙发处的时候，就看到云雀头也没抬，只是懒懒地伸出一只手，玲也这才意识到云雀只是在使唤自己泡茶。
不情不愿地把茶杯递到云雀手上，玲也刚要坐到沙发上，就又被云雀使唤着去归置了堆满文件的桌面、擦了接待室的地板，甚至还收拾了里间的浴室。
这就是在报复我逃课吧。玲也暗自腹诽，却不敢说出来。
忙完这些玲也这才坐到沙发上。由于实在没什么事干，不知不觉间，玲也不自觉地盯着云雀的脸发起了呆。
云雀是非常典型的东方古典美人的长相，皮肤白皙，细长的凤眼搭配上黑色偏长的短发颇有一种冷冽之感。
可惜性格上却有些差强人意，虽然是美人，但不仅有种恶趣味，而且也太任性自我了，简直就是并盛的□□者。不过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云雀的迷人之处。就是这种唯我独尊的气场和孤傲的气质，似乎不会被任何事情束缚住。
真是令人羡慕又向往。
“沢田。”
玲也这才回过神来，盯着男生的脸发呆被当事人当场抓包让她有点过意不去，在看向正叫她的云雀一眼后又不自觉地别开目光。
“已经下课了。你还要在这待多久？”
玲也的脸色腾地一下红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盯着云雀的脸聚精会神到连下课的铃声都没听到。匆忙见起身膝盖狠狠地磕在了桌子上，甚至上面的茶水都因为剧烈的摇晃洒出来了一些。
“实在对不起！我马上擦干净。”
玲也手忙脚乱地用手帕把弄湿的桌子擦干净，因为过于慌乱甚至没有立刻从身上找到手帕。
“那我走了，云雀学长。”
就在玲也的手摸上门把的那一刻，她听到云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沢田，下不为例。”
玲也明白云雀的下不为例指的是什么，云雀能对她违反风纪的事容忍至此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她离开风纪委接待室的时候正好赶上下课，在很多学生眼里，这是第一次有女生从接待室出来。一路上玲也收到了很多道目光的洗礼，一些女生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玲也倒也习惯了，因为这张脸，她总能吸引到各式各样的目光，可也是因为这张脸，除了京子和黑川花以外，班里的女生似乎都对她不亲近。
只是最近越来越多的同学看她的眼光都越来越怪，甚至总有些风言风语。这天她从洗手间出来，就听见几个女生聚在一起，是不是用奇怪的眼神瞟向她，虽然声音不大，但玲也刻意去听还是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你们看，这不是一年a组的沢田吗？她怎么又和云雀学长混到一起去了？之前不是一直跟山本同学待在一起嘛？”
“你们有没有觉得沢田有点那个”
“确实那个。一个山本同学还不够，还要去勾搭云雀学长。”
“还有那个意大利的转校生。真搞不懂怎么还有那么多男生喜欢她。”
听到谈话越来越过分，玲也轻轻咳了一声，看向刚刚那几个说话的女生。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当面议论别人。”
女学生们见说话被当事人当场抓包，倒是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狠狠看了玲也一眼就走掉了。
随后的几天里，玲也总会遇到些“怪事”，比如自己的书桌上被别人用马克笔大大的写上“bitch”，有时候自己的课本会不翼而飞，再次找到的时候是在垃圾桶里。而这次则更过分，她一进到教室就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摆着一束白色的雏菊。
纲吉立刻走过去，狠狠地连花带花瓶一起扔到了垃圾桶里。玲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弟弟显露出这样的气场，而她也没有看到被下垂的刘海挡住的纲吉严肃的双眼。
这时山本也结束了棒球部的晨练来到了教室，和狱寺撞在一起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是谁要诅咒大小姐！让大小姐难堪就是让十代目难堪”
玲也按住了激动又暴躁的狱寺，冲他摇了摇头。虽说她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人做了这样的恶作剧，但她知道这些事情的起因就是她和某些受欢迎的男生来往过密了。
和大喊大叫的狱寺不同，山本没有说什么，只是罕见地沉下脸来，缓缓地扫视着班级里的同学，有些女生心虚地低下了头，避开了山本的视线。
见山本想要走过去，玲也挡住了他，低声说道：“阿武，这是我的事情。”
说完就面色如常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似乎自己并不是这场校园霸凌的受害人。山本紧了紧拳头，终于还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只是山本附近的同学都发现，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压根不像平时那个阳光健气的棒球少年。
事实上，不管是之前的马克笔还是现在桌子上的花朵，对于玲也来说，都不是什么值得担忧的问题，她只觉得这些人幼稚，甚至连讨厌一个人也只会用些幼稚的手段。只要被霸凌者不在乎，他就已经脱离了被霸凌的身份，而成了一名看客。
对于玲也来说这并不是什么新奇的体验，从小学开始她就被扣上了怪胎和不良少女的帽子，现在不过是一切如常。
不过令她高兴的是，京子和阿花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进来，也照常和她吃午饭、上体育课，甚至会帮她找回丢失的课本、擦掉桌子上的马克笔渍。
一群人当中，对于玲也被霸凌的原因知晓的最快的是山本。
下午体育课上课之前，所有的女生要去更衣室换运动服，而男生则是留在教室换衣服。玲也换好衣服，因为还是想安安生生地度过一天当中剩下的课堂，就跟在所有女生后面才除了更衣室。
刚走到拐角，就被身后的人拍了肩膀。回头一看，是山本。
“对不起，因为我的原因才让玲也遭受了这样的事情。”
玲也没想到山本一张口居然是为了她被霸凌这件事而道歉，她愣了一瞬，转而笑道：
“然后呢？山本君是要和我撇清关系吗？以为这样就能一切照旧了吗？”
听到玲也又恢复了曾经的称呼方式，山本只觉得心里很不好受，连忙否认道：
“不是这样的。”
可除了否认以外，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当他从棒球部的好友的女朋友那里得知玲也被讨厌的原因之后，也觉得荒唐可笑，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到玲也。
玲也很少见到山本说不出话的样子，对他笑了笑，带着明显的安抚意味：
“阿武和狱寺都是我的朋友，难道我要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主动放弃你们吗？更何况”
玲也转头看向窗外，操场上已经聚集了一群群的男生和女生，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旁人想要融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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