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冲突
玲也的信心就像被戳破了的皮球，不仅干瘪，还充满了后退的力道。仿佛刚刚的满满信心就是个笑话。
可即便她打算去找云雀问个明白，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强忍住内心的不快，玲也向草壁道别之后就拿起书包准备放学回家。刚到校门口，就看到弟弟纲吉一脸复杂地看着她，肩膀上还坐着reborn，旁边是和他们一起顺路回家补习功课的山本和狱寺。
也许是因为彭格列超直感的原因，沢田纲吉总觉得玲也和云雀之间的关系很奇怪，说不清道不明。
在他的印象里，玲也自小就没什么欲望的人，她似乎对除了自己亲近的人以外的人和事都不怎么上心，所以对于加入风纪委这件事玲也表现的如此执着实在是在纲吉的预料之外。
然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云雀恭弥的态度——虽然每次玲也都会被拒绝，但她从未被阻拦在接待室之外，这点就显得玲也和其他人很不一样了。
“姐姐今天又去找云雀学长了吧。”他问道。
“对啊。我去把校服还给他。怎么了？”玲也歪歪头，疑惑地看向问出奇怪问题的弟弟。
“姐姐你和云雀学长的关系真的很不一般啊。”
纲吉没有注意到，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旁边的山本突然放慢了步伐，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凝重。
“怎么会？”
玲也回忆起自己和云雀相处的点点滴滴，的确不觉得他们之间是什么友善和谐的关系。
“是阿纲你的错觉吧。像云雀那种性格恶劣又□□的人，不过是在戏弄我罢了。”
“可我总觉得云雀学长对你还是特别的。”
这话纲吉只是小声嘟囔了出来，所以玲也并没有听到，但就站在纲吉旁边全神关注着两人谈话的山本却听的一清二楚。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感受着自己胸腔里酸涩和激烈，从未如此清晰地明白什么样的感情正在心里萌芽。
一瞬间，他甚至有些庆幸玲也不曾察觉到别人的感情，也不曾察觉到他自己的。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玲也为了还校服又去了一趟接待室。一推开门就看到地上倒着三四个梳着飞机头的风纪委员，弟弟纲吉躺在接待室的沙发上——那里原本是云雀的位置，而山本和狱寺正在一旁悠闲着喝着咖啡。
玲也看向正用虹吸壶煮咖啡的reborn，知道他就是始作俑者。她不知道云雀什么时候会回到接待室，为了少惹些麻烦，她只想让他们尽快离开。只是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冷哼：
“连看门狗都不如啊。”
清冷的声音玲也再熟悉不过了，她浑身僵硬地缓缓转头看向身后，正是云雀恭弥。
但云雀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仿佛玲也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你们是什么人？”云雀问道。
毫不客气的态度瞬间惹恼了暴脾气的狱寺，甚至牵连到了山本。不到一分钟，两人就被云雀打倒在地。
眼瞧着云雀拎着拐子好像要再补几下，玲也情急之下抓住了云雀衣服的下摆：“云雀学长，阿纲他们不知道这里是风纪委专用的接待室。”
听到玲也为顶撞自己的人求情，云雀转过头，吊着一双凤眼瞥向玲也：“你是在为他们求情吗，沢田？”
玲也明白自己这话惹恼了云雀，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道：“是。”
云雀挣开了玲也的手：“你有什么资格替他们求情呢？”
这个问题仿佛切断了玲也身上的某个开关，她愣在原地，甚至没能来得及阻止云雀把山本和狱寺拎出窗外。
“等等，不能这么做……”纲吉连忙大喊道，但随即被云雀冰冷的目光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无意识地四处寻找着reborn的身影。
带他们到招待室和云雀产生冲突本就是reborn的本意，纲吉顺利地接了一发死气弹，用列恩变成的拖鞋朝云雀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一下，就在云雀松手的瞬间，他一手一个拉住了山本和狱寺。
这样的行为彻底激怒了云雀，他看着这些弱小又凑成一团的食草动物，遵循着心里想要咬杀的冲动，拎起拐子向纲吉冲了过来。
只是预想中的咬杀并没有发生——
他的拐子在半空中被玲也空手接下，而在力量的对抗中，玲也居然不落下风。
“哇哦。”
这着实出乎云雀的意料。上一次玲也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他的攻击，这一次又单手抓住了他的武器。
“你很好。”
云雀眯起眼看着眼前的女孩，自觉遇到了一个合格的对手。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可却并不感到多痛快，甚至平添了几分愤怒，让原有的兴奋大打折扣。
玲也也听出云雀这句话并不是对她的褒扬，但她身后就是纲吉和朋友们，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
“抱歉云雀学长，纲吉是我的弟弟。”
这话似乎更加增了云雀的怒火，他动了真格，浮萍拐以更快的速度向玲也攻来。玲也手边没有趁手的东西，可即便如此还是尽力格挡了几招。
reborn看着玲也和云雀的打斗，吃惊地发现玲也竟然可以和他为家族选中的最强守护者赤手空拳过上几招。看到云雀下一拐马上就要到玲也面前时，reborn给她扔了一柄短拐。玲也的防守瞬间变得游刃有余。
在黑手党混迹多年，reborn曾经判定山本武是天生的杀手，而玲也则是天生的战斗机器。她的速度、力量和战斗意识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许多二流杀手。
看着床边的纲吉差不多要到极限，reborn向两人中间扔出一枚咖啡豆打断了两人的对战，然后又扔出一枚炸弹。烟雾消散后，列恩变成的降落伞带着玲也一行人飞到半空中，因为承受不住这么多人的重量，几人都掉进了学校的游泳池里。
狼狈地爬上岸后，没管reborn给山本和狱寺打的鸡血，玲也只是低着头，静静地站着。春天的微风吹过湿哒哒的校服，更觉得身上黏腻不堪。
如今她已经没办法再让那个人为她打开接待室的门去换一身干净的校服了。
“你有什么资格替他们求情呢？”
这个问题仿佛让她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和云雀的交集都不复存在，她为了接近云雀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烟消云散了。
头发上的水顺着玲也的额头流到眼角，又沿着脸颊流到脖子，再流到本就已经湿透的校服上，留下了更深的印子。
回教室的路上，纲吉回头看了一眼沉默地跟在后面的玲也，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莫名地觉得她在哭。
他抬起头想跟肩膀上的reborn说些什么，却发现对方同样也在看着玲也。他做了reborn几个月的学生，头一次看到这样严肃的神情出现在这个婴儿身上。
下午趁学生们上课的功夫，reborn不顾时差给沢田家光打了个电话，一开口就很不客气：“家光，沢田玲也就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那孩子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女子国中生罢了。”
对面声音慵懒，甚至还打了个哈欠。就是这样的态度格外让reborn火大。
“普通？”reborn觉得可笑：
“她的身手完全不输我为阿纲选定的云之守护者，你管这叫做普通？把这样的人放在未来的十代目身边，家光，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只要她没有对阿纲不利，那也没什么问题啊。我还以为你会让玲也去作阿纲的守护者呢。”
“我没有那么不谨慎。”
事实上，reborn不是没有想过让玲也也成为纲吉的守护者，只是玲也身上有太多可疑之处，而她的父亲沢田家光又不肯透露玲也的底细。reborn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么做的风险。
“我会向九代目汇报这件事的。”
“随便你，这是你的义务。”说完，沢田家光就打算挂断电话。
“等等，”reborn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的心里浮起了一个猜测：“我记得十年前摇篮事件的主使者莱娅·彭格列是九代目命你处死的。她真的死了吗？”
“当然。即便她是九代目的女儿、xanxus的妹妹，做了这种事也必须要付出代价。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
“没什么。”reborn自己也觉得这个猜测太过于荒谬，也不再说什么，很快就结束了通话。
这天的事对纲吉来说只是平凡校园生活中的插曲，对于玲也来说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有时在学校里碰到云雀恭弥，玲也也同其他女孩子一样避开，而云雀的目光也从未在玲也身上停留。
除了依旧没什么朋友，玲也的校园生活似乎就像她答应阿纲和妈妈的那样，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国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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