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单恋
杜伊诺轻轻拍了拍贺萧：“一个微信头像都能盯这么久，至于吗！直接给她发消息呗！”
贺萧从屏幕上移开视线：“她不认识我了，对于她而言我就是个陌生人，能聊什么。”
杜伊诺手臂搭上贺萧的肩:“从打交道的基础问题聊起，朋友不都是从陌生人交往来的么。”
贺萧弹开他的手，直直的盯着他，眼里有丝苦涩:“她不喜欢跟陌生人瞎聊，这样的方式变不成熟人。做了只会弄巧成拙。”
杜伊诺难得看到贺萧吃憋的模样，跟他平时的高冷淡漠判若两人。想起时常听别人说的那句玩笑话：把你不高兴的事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瞧着这副样子的贺萧，杜伊诺乐了：“原来还有贺少踌躇不定的事！”
贺萧神色不悦，无奈的说：“她不喜欢的事我自然不会做。”
杜伊诺莫名吃了一嘴狗粮，撑得慌，不敢再接下去，只好转移话题：“你还不打算回公司？”
贺萧：“她不是说下午要来？”
杜伊诺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人都走远了，我们也别杵在这了，找个凉快的地方去坐坐？”
贺萧点头应了。车没开过来，两人只好在学校就近找了个咖啡店。
杜伊诺一路都在好奇：“你是为了她，才打算住学校的？”
贺萧没理会。
杜伊诺打破砂锅问到底：“你是因为她读的研？”
贺萧斜睨他一眼：“我是学霸，有什么难考的么。”
杜伊诺听懂了贺萧的意思：他是凭实力考着玩的。饶是跟贺萧相识近十年心大无边的杜伊诺都无语了，他心想：你是要继承贺氏集团的人，固然学历越高越好，但有实际能力才是王道吧！对于贺萧的个人能力而言，真的可以不把学历当回事了，还考来干嘛！
杜伊诺还有一肚子的疑问在排队：“你真的喜欢她？”
贺萧：“……”
杜伊诺：“你们以前就认识？可你们两个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啊！难不成是网恋？”
贺萧：“…………”
杜伊诺越问越来劲了：“真是网恋？怪不得她没认出你来。你怎么不表明身份？以你的样貌才学，哦，还有家世，她分分钟围着你转信不信！”
贺萧回了两个字：“不是。”
“那是你单恋她？”
贺萧无言以对。
这还看不出来吗？不明摆着吗？
杜伊诺对自己心里的疑问很执着，全部想找到答案，对贺萧这固执了好些年的情结也充满好奇：“你们到底是不是网上认识的？”
“不是。”
若隐若现的答案让杜伊诺的心更痒了：“那怎么认识的？”
他只知道贺萧有一个喜欢的人，喜欢了好几年，但具体是谁，怎么认识的，贺萧没跟他说过。为了这个神秘的人物，杜伊诺把身边的女生猜了个遍，直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开始发放，贺萧看着录取的名单，激动的跟他说:“她要来了，她真的选了这里。”
杜伊诺第一次看到有特别情绪的贺萧，一度以为他魔怔了……
贺萧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离真相很近了，很快就能揭开覆盖的面纱，可只差一点，就是没能够得着，实在挠得人心痒痒。
毫无人设的杜伊诺拉着贺萧的手晃了晃：“萧哥哥，看在我为你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告诉我呗！”
操！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对他撒娇，贺萧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撒娇这套只有安静对他用才有效吧！
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安静撒娇的模样，嘴角不禁勾起一道微浅的孤线。
两人挑了一家休闲街的咖啡店，才刚坐下，店里已有不少人转过头来看向贺萧，小声议论：“哇，好帅啊！”
“是我们学校的吗？”
“侧颜好a啊！”
“是以前的校草，已经毕业了，在我们学校读研呢。”
“以前很少能见到他，今天真是走了运，等会要去买张彩票。”
“……”
有两个胆大的女生过来要微信，贺萧闻声头都没抬。
杜伊诺颜值也很高，很耐看，只是经常跟贺萧在一块，被他的光芒覆盖，别人只能一眼看到最耀眼的，而忽略闪着微光的。
杜伊诺笑着对女生说：“他不太用微信，要不加我的吧。”
女生吃了贺萧的闭门羹好不容易找到个台阶下，还是铺了红毯的，乐意之致，加了杜伊诺的微信离开了。
两人在店里换了个比较靠里侧的位置坐下，咖啡端了上来，贺萧看都没看一眼。
杜伊诺看他脸上一副嫌弃的样子，说：“这是学生自主创业开的店，用的咖啡自然比不上你家的，不想喝的话，我们换一家或回宿舍休息？”
又不是真来喝咖啡的。贺萧对集体生活的学生宿舍更排斥，他断然拒绝：“不去。”
杜伊诺纳闷了：“不去你还申请，用物带得那么齐全，跟居家似的。”
他脑补了一种可能，兀自笑出了声：“你是为了方便和小女生谈情说爱吧？”
贺萧给了他一个白眼。
杜伊诺特别高兴能见到贺萧别样的情绪，即便他不搭理，杜同学还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你为她守身如玉了二十三年，怎知她……”
贺萧冷眸直射过来，气压低了几十帕：“那又如何！”
如是谈了十多场恋爱的杜伊诺都愣了。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他是有多爱那个女生，只要是她，连这个都不在乎吗？
杜伊诺莫名有些心疼。
杜伊诺专会戳贺萧的心窝：“如果她有男朋友呢？”
贺萧脑子空白了一瞬，可能他自己都没想到，更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个问题，他声线不稳的表示：“又没结婚……我可以等。”等她分手吗？这个回答贺萧自己都没底气。
贺萧了解到的关于安静的情况是，她没谈过恋爱，没交过男朋友，一门心思好好学习考上从小就定了目标的大学（现在实现了）。二门心思吃喝玩到处撒野，好玩的好吃的她都喜欢，貌似男生她还不喜欢。三门心思放在家人身上，经常想着如何帮爸妈减轻负担，想着如何逗爷爷开心，想着怎样管教弟弟。似乎她从前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谈恋爱。
可这是贺萧收集的信息，如果漏了呢？如果她跟别人交往没公开呢……即使知道依她的脾性这是不可能的，但他仍然不能想也不敢想。他等了那么久，如果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那他该怎么办？
放手吗？怎么甘心…
贺萧把自己禁锢在湿冷黑暗的深渊里，爬不出来。他把白皙修长的一只手搭在另一手的手背上。
杜伊诺看到他手背上那道乌青的指印，彻底无语了，试探着说：“我随口一说，你想哪去了？担心的话，我帮你问问？”
贺萧目光游离不定，声音有轻微的颤抖：“不用。”
“你是不是在怕？”
贺萧没出声，像是默认了。
杜伊诺没再问关于他们的事，而是叹了口气，拿出手机佯装玩游戏，让他自己冷静。
贺萧看他安静下来，也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盯着那个浪漫紫色的头像，看了好一阵，才点进它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今天早上8点23分：c大！新的旅程即将起航，有爷爷帮我见证。配图：一张满脸幸福的老人在学校门口的照片。
下一条是昨天的，11点14分：爷爷说要在水库里养锦鲤，配图：一张老人坐在水池边看鱼的照片。
再下一条……下下条……下下下条……
连续几天都是关于老人的。
贺萧一条一条的翻着，看她分享的开心事，分享关于她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她有学习上的迷茫，有生活上的惆怅，有家庭中的幸福……有和朋友的合照，有同学的单照，唯独没有有关男女关系气息的照片……连文字都没有一丝关于这方面的痕迹。
贺萧脸上缓和了不少，翻着翻着，他一口气将她三年的朋友圈看完了……心里的阴霾也跟着消散了。
回到酒店，安静订了餐，让爷爷在沙发上靠着休息。自己也斜垮垮的窝在躺椅里。
带爷爷来的这三天，她快乐并累着，带个高龄老人不比带个小孩轻松。她全程精神高度集中在老人身上，时时得扶着他，身体神经紧绷。
她乐意做，可时间久了身体吃不消。
累！比在家干活还累！
“叮”手机响了，有人给她发了消息？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安静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界面上显示——杜伊诺：学妹，到酒店了吗？
她盯着信息看了好一会，心想：杜伊诺是谁？怎么会知道我住在酒店？是哪位同学吗？
陌生且无聊的信息安静一般不会回复，她退出了微信，正想关闭手机屏幕。
“叮”又是一条。
打开一看，还是他——杜伊诺：你下午过来填资料吗？
安静记起来了——那个接待她的学长。他说拉她进学院群还单独加了她，备注的名字好像就是杜伊诺？她还是得确定一下，不能对错了号，于是回复信息：你是今日接待的学长？
坐在咖啡厅看到信息的本人心里“操”了一声，还真被贺萧说中了，转身就忘啊。
杜伊诺打字：是的，你下午得早点过来，我们四点半就撤了。
安静浑身不舒服，其实就是不想动，她上午说的‘下午去办’不过是为了安抚爷爷随口一说，压根没当回事，很快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她打算送爷爷回家后，返校了再安安心心处理学校的事，她不放心爷爷一个人留酒店，必须时刻陪着他，也不想他跟着四处跑，受累。
安静回复杜伊诺：不过去了。
看到信息的杜伊诺心头一千只草泥马奔腾都冲散不了冒出来的火气。贺萧听她说“下午再来”，放下手里的事巴巴坐在这小咖啡店里等着，就为了下午早点去接待点蹲她，为了能在她入校时帮她一点，接近她一点，结果她不来……不来！！
杜伊诺想气不能气的情绪在胸腔里炸成了漫天烟花。
这个女生，真是贺萧的克星，有好戏看了！
对贺萧的心疼无故变成了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
他花了一分钟平复了一下情绪，又打字：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很快他收到了回复，三个字：陪爷爷
连标点符号都没有，这口吻给人的感觉怎么跟贺萧如出一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般配？？
杜伊诺找她要问的正事还没问呢，只得压下怒火继续“勾搭”：学妹，能不能帮我个小小的忙？
安静：你先说说看。
杜伊诺心理建设再次崩塌，这都是什么人啊，拽得跟贺萧简直是一模一样。还能咋地，得继续编啊。
他打字：是这样的，我女朋友正在做一个调查问卷，还差几份，想麻烦你抽点时间帮我这个忙，可以吗？
这次收到的回复没让他失望，也在他意料之中，对话框上显示的是：好
——仍然没有标点符号。
杜伊诺开始编答题问卷：你觉得高考难吗？
发送后好久都没等到回复，杜伊诺急了，这又是什么鬼？又在哪里出了幺蛾子？
这个女生真是……难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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