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想念
曲由说完,宿舍一时间静默无声。等了好一会还没等到她再度开口,安静出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曲由低沉着嗓音:“还能怎么办?难道要我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傻下去么。我也会心痛,也需要人疼的呀。现在,我决定醒了。我要放弃他,放过我自己了。”
安静搂住曲由,没说话,任由她在怀里释放情绪。
在她说完那句话时,强忍的眼泪还是滑了下来。
悲伤如洪水猛兽。
静默良久,久到曲由把所有的委屈不舍感情都清空后,安静愤愤的问:“就这么便宜他了吗?”
曲由坐直了身体,拉开安静环着她的手臂,看着她:“还能怎样,去打他一顿么?”
安静认真的问:“如果去打他一顿,你会不会好受些?能不能就此翻过这一页?”
曲由看着安静,心里一片暖融,她那似真非真略带怒气的模样像极了个女土匪。曲由被她逗笑了,她玩笑的说:“会,从此保证与他一刀两断,再无关联。”
安静:“那行,我去打他一顿。”
曲由看着她,没忍住含着泪笑了:“我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是夫人,我是兵?”
两人四目相对,顿时像被打开了傻笑机关,笑得停不下来。
曲由郁结稍松,决定将这段受了伤的感情归置给时间。
在心上播了种,发了芽,长出了小苗,却被硬生生连根拔掉。若说心不疼不痛没有落空,那都是假的。
只是,她会用其他的东西去填补。
在人生的感情中,谁还不会遇到一两个渣男呢?正是因为有了对比,才会知道,当真正遇上对的那个人时,是多么的幸运,多么美好。
庆幸,曲由在这段交往中,只给出了心,而心,勉强还能收回。
中午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安静都陪着曲由。下午的课程,曲由像往常一样去上了。
安静终于松了口气。
下午不用等贺萧,安静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平时适应了那个人在身边,当环顾四周没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她能清晰的感受这种落空的慌闷,却读不懂,其缘何来。
像往常一样课程结束后去图书馆,当转头看到贺萧的脸变成了温暖的脸时,安静陷入了迷糊。
桌前摊着一本专业书,安静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过了半个小时都没翻页。直到温暖轻轻推了她一下,她才发现,自己走神了。
而摊开的书页上,写着赫赫两个字:贺萧。
安静打开微信,点开了贺萧的对话框:有点不适你不在
学长,我想你了
发了两条消息,安静收了手机,逼迫自己钻进了书海。
她知道,这个点,贺萧还在飞机上,看不到信息。他在离开之前,将行程表发给了安静,以便她知晓自己的行踪。
明知他看不到,却还是忍不住。
因为,这一刻,她真的想他了。
安静如往常一样作息,只是,身边少了贺萧。
贺萧刚下飞机,迫不及待开了机,要给安静打电话报平安。
当打开手机恢复信号时,手机“叮”得响了两声,两条置顶的新消息弹了出来。
静静:有点不适你不在
静静:学长,我想你了
贺萧在原地凝固了片刻,他不确定安静是在什么情况下给他发的信息。是不是她遇到了什么事?或者,只是纯粹的想他了。
大抵是想他了吧。
贺萧心里一阵暖流与酸涩交替流过,好想不管不顾原地返回,回到安静的身边。当他内心挣扎一遍一遍的说服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这边的事情赶紧回去的时,老吴走到他身边轻声问:“萧哥,我们先去酒店住下再安排跟对方公司负责人洽谈?”虽然此时国内是晚上,这边确是早上的九点,先休息倒个时差还是必要的。
贺萧思绪被拉了回来,他反问:“对方现在在哪?”
“在公司,还在等我们的回复。不过,他们公司跟我们入住的酒店隔得不远,我是想”
贺萧打断他:“联系他们,就说我们直接去公司,让他们把该准备的资料都准备好。”末了他特意强调了一句:“尽快处理完回国。”
老吴知道自家老大最近色令智昏,但没想到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老大说要干活,做下属的哪有偷懒的份,只好妥善安排工作。
贺萧看了眼时间,现在国内是晚上九点过,安静估计去了咖啡店。他拨了那串熟悉的手机号码,跟着老吴上了保姆车。
以前经常出差,各种忙碌。每次,都是为了生意为了贺氏为了强大自己而奔波。
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虽然每场奔波都是为了让那个人过得更好,想要撑起她的一片未来。
可,那个人,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他心里所剩的,只有一份执念。抱着这份执念,如同抱着一块浮木,漂洋过海,不知何时,就会被风浪卷走。挂着这一份念想,心里却没有实在的依托。那种不肯定,对未知的不确定,时时刻刻烧灼着贺萧的内心。
在她到来之前,他一度将自己变成一个工作机器,一个靠成就来赚取他未来自由情感的机器。
可这次不一样了。那个人,那个他心心念念想要拥住的人,正在等他,在想他。
从此,他心有所依,不再孤独的漂泊,情有所寄,不再落寞的浮沉。
拨通了安静的电话,贺萧跟她道了平安,交待了接下来的会议行程。两人闲聊了好一阵。
听到那熟悉又思念的声音,他心里有了一份安宁和踏实的感觉。
只是,电话那头安静的声音一直有些低沉。察觉有异,贺萧生出一丝担忧。
安静内心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将曲由的事跟他说了。说完如变愤怒了的小鸟迁怒:“男人是不是都不是好东西!喜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
贺萧诚恳的指天发誓:“我没有,也不会。”
安静愤愤不平:“男人是不是都想把自己当皇帝呢!非得坐拥后宫三千才能满足!也不贡献一两个脑细胞想想,忙活得过来么?!”等等,男人有脑子这种东西?
贺萧气笑了,现在媳妇正处于气头上,争论不得,只能顺毛,也是真心话:“我不想。我只想,这辈子要你一个就够了。有句话书上说的比我说的好听,我借来送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非你不可。静静,你知道吗?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立刻回去,然后一直陪在你身边……”
安静知道她的学长会说情话会哄人,却没想到这么会。
在看天下男人都不顺眼的当头,听了他的辩解,心里还是压抑不住的滋生了一片暖田。
生怕贺萧再给她灌蜜,她忙打断:“好了,一次性用光了就不怕下次辞穷啊!快收起你的甜言蜜语,先用心工作。想快点回来,早点处理完才能早点回呢。”
贺萧从不吝啬对安静展示自己的真心:“没有一次性这个说法,要多少有多少,想听多久我都说给你听。五年,十年,一辈子,都可以。我不是刻意说些好听的话来哄哄你,说说就过。我现在,以后,这整颗心,都在你身上。你在哪,我的心就在哪。这些你现在可以不信,只当听听,但总会有深信的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
不得不说,虽然贺萧说的是真话,安静听着的是甜言蜜语,但对她来说,还是很受用。
至少甜得她将愤怒小鸟的情绪都化了,那股气冲冲的愤懑变成了一抹甜腻腻的欢悦。
哪个女生不喜欢甜言蜜语?不想被对方千般的呵护,万般的宠爱?
不管是谁,都逃不过。
其实,没脑子的大抵是女人…拿一辈子在赌,赌对了,成公主;赌错了,牛马不如。
腻歪过后,安静悠悠的说:“这两天我要去打一架,学长,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贺萧无言,余下的只剩担心。他知道安静不是随口说说,是当真会去做的。
无奈远水救不了近火,贺萧使了招缓兵之计:“我肯定支持你!但这么好玩的事儿怎么能少了我呢?这样,你先别急,再等两三天,我回去了,一起去堵他。”说着,他还不忘贫一句,“夫妻混合双打,多有趣的画面啊!”
安静怕贺萧担心从而影响工作,便应了:“行,就这么说定了。只要这两天他没碍着我眼,就等你回来一起找他算账。”
贺萧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稍安,他反复叮嘱:“记得,说好了啊,一定要等我回去!”
“没问题,我还等着你回来给我撑腰呢。”
听到这话,贺萧没忍住,笑出了声。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老吴看到自家老板那张常年冰封水火不侵的脸被融化成了朝阳,不禁感叹:“真不知那个小姑娘是在哪里修炼成的精!”
贺萧看了他一眼,难得接了嘴:“花果山。”
这打趣的一句话贺冰棍居然会接,老吴有点始料未及,以至于他没反应过来冰棍说的是什么。
贺冰棍继续日常撒粮:“我怕是降不住她了,不过,早被她给降住了。或许,能被她降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了吧。”
老吴听了这话,用手扳回惊掉的下巴,没能忍住:“你这是将自己硬送上去让人家降的,否则,谁有那能力。”
贺萧心情好,这会很乐意跟人聊天,他点了点头:“别人自是没有,她有。”
只有安静才有的能力——俘获贺萧的心。
老吴心里万千感慨,那个冷冰冰的小魔鬼,终于愿意接纳这个世界的美好,愿意融入俗世,愿意为一个人而改变了。
此刻的贺萧,才是鲜活的,而这一切改变,是安静给与的。
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是会不知不觉心甘情愿的为她去做改变的。
由于贺氏给予对方项目的利润空间并没有优势,原计划是要在国外呆上至少三天,耐心跟对方商谈。
无奈贺萧归心似箭,只想速战速决,没太在意合作的成败。他给出项目的商谈条件丝毫不予退让。
会场上,对方给出的回复是再考虑考虑,想以此来威胁贺萧让利。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而是始料不及的,贺萧站起来直截了当:“如果同意,立刻签订合同,不同意,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希望下次有机会再合作。”说完往会议室外大步走去,并让老吴定了时间最近的一趟飞机回国。
对方公司是m国知名的上市公司,看中贺氏在国内的实力及发展前景,一心想与之合作。这一时的利润空间虽然没有占优势,但若就着贺氏的势头在国内将业务展开,那市场和收益是不可估量的。可就在他们认为贺萧只是个毛头小子,可以狠狠打压时,他们眼中的毛头小子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的气势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对方为了长远的利益考虑,急忙叫住了贺萧,并签好了贺氏拟定的合作协议。
原本计划三天完成的事,经这一出,一天就解决了。效率之快,饶是贺萧本人都大吃一惊。
可这会贺萧没多余的时间吃惊,他跟合作方负责人进行项目对接后,又和对方用了晚餐。这是推拒不了的事情,他不悦的接受了。
用完餐,贺萧让随行的几人留下游玩三天,独自去了机场赶最近的一趟飞机回了国。
下飞机刚好是北京时间晚上八点。贺萧算了一下时间,他下飞机后从机场直接去学校找安静,按她平时的生活曲线,那个时间段她会在咖啡厅。
刚好可以给她个惊喜。
贺萧按计划来到了咖啡店,可让他意外的是安静并没在店中。
询问正在操作台调奶茶的顾萍,关于安静的去向,她摇了摇头:“安静昨天和今天都没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平时她再忙都会来过一眼的,至少会打个招呼。这两天…没见着人。”
贺萧回想了片刻,并没听她说起有什么特别的事,除了打架这一件。可两人已经商量好了得等他回来,既然安静答应了,断不会随意失信。那会是其他的什么事儿?
没找到安静,没了惊喜,只有惊忧。
拨打安静的号码,无人接听。
贺萧心里的担忧更深了,他联系了温暖,对方接通电话后诧异的问:“贺学长?有什么事吗?”
贺萧开门见山:“我找安静,电话联系不上她,请问她跟你在一起吗?”
温暖:“这两天她都跟曲学姐在一块,需要我帮你去她宿舍找找吗?”
贺萧急切赞同:“那太感谢你了。你去曲由宿舍看看,我去趟图书馆。”
温暖停顿着消化了片刻:“我听静静说,你出差了,要好几天才能回。你,现在在学校?”
“处理完就第一时间赶回来了。”贺萧不想多说,一心只想快点找到安静,“能麻烦你帮我去找一下她吗?若见到她,让她给我回个电话。我这就去图书馆,先挂了,保持联系。”
没等温暖做出反应,贺萧已经挂了电话。温暖盯着手机屏幕上贺萧的名字看了许久,才起身出了宿舍。
贺萧正往图书馆的方向赶,杜伊诺的电话打了进来。贺萧这一刻最想听到的就是电话铃声,最想看到的就是“静静”两个字。
当“杜伊诺”三个字出现在屏幕上时,贺萧是嫌弃和窝火的。
在接与不接之间挣扎了片刻,他还是接听了电话。他想,如果杜烦人没事找事赶着讨打,那只好把他当出气筒撒撒火了。
杜出气筒的声音混杂着电流声劈里啪啦传了出来:“你那边是早上吧?吃早餐了吗?项目谈得怎样了?我给你说个天大的消息你要不要”
贺萧没心思听他闲扯,不耐烦的吼了一声:“有事说,没事滚!”
杜伊诺听出了贺萧的火,以为是合作的事,出声安慰他:“项目的事急不来,慢慢谈,多跟他们周旋周转,就成了。那番邦蛮…”
本以为会让贺萧降降火,顺便臭骂一顿番邦蛮夷的歪果仁,再打开这个话题跟他说说具体情况,谁知贺萧更烦躁了:“没事滚!挂了。”
杜伊诺忙叫住他:“哎哎哎!是安静!安静!先别挂,我要跟你说的事,是关于你家安静的,要听吗?”
听到“安静”两个字时,贺萧收回了去点“挂断”的手指头。回来后终于听到有关她的消息了,他急不可耐:“快说,什么事。”
杜伊诺不紧不慢:“真是没看出来啊,你家安静看着细细巧巧的,打起架来,那狠劲,啧啧啧…那身手,估计我都不是她对手。”
贺萧就地石化。
安静答应过等他的。若动手了,就可能是对方惹恼了安静。
已经打了架?那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吃亏?
贺萧没头没脑的问“你怎么知道她打架的?听谁说的?”
“还用听别人说吗?我亲眼看到的啊。我跟你说,不是我不上去帮忙啊,是旁人根本就插不上手。你是没看到,如果不是经常在她身边的那个女生拼死上去拦住了她,你家女朋友估计得把人打残。我看着都…哎,你确定你要找的是武力担当而不是小可人?你是”他还在意犹未尽的说着现场发生的情景,同时做着感慨。
贺萧再次打断他:“什么时候的事?你在哪里看到的?安静有没有受伤?”
杜伊诺:“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要怎么回答?按顺序还是自己挑着来答”
贺萧果断问:“受伤没?”
杜伊诺难得能在安静的问题上噎贺萧一回,故意逗他:“受伤了,伤得特别严重。她把人往死里打,根本不给对方还手的机会啊。这会儿,估计是鼻青脸肿一身伤,没有半个月是好不了了。”
贺萧刚听到“受伤了”时,心里猛的一揪,但听到后面,知道杜伊诺说的是对方,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杜伊诺说的这么云淡风轻,他也不急了,但还是重复确认了一遍:“安静有没有受伤?”
杜伊诺翻了个白眼:“我看到现场的时候,你家安静占着上风,至于之前,我就不得而知了。”
贺萧:“什么时候的事?”
杜伊诺这会认真回答起问题了:“今天中午,我去学校找兰兰,不小心撞上的。就在人工湖边,那场景”
贺萧问:“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杜伊诺反应了好半天:“都过去大半天了,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跟你一样,以跟踪安静这种变态行为为乐趣。不过,教务处是肯定去了的,受没受处分就不知道了。话说,你又没在国内,急也没用。放心吧,这边我会帮你留意的。”
贺萧冷笑一声:“帮我留意?现在她人在哪你都不知道这叫帮我留意?你又不以跟踪安静这种变态行为为乐趣,让你留意,我能信得过吗?还好你不以此为乐趣,否则…算了!我的女朋友还是得自己看着才行。”
杜伊诺白眼都翻出太阳系了:“你现在是天高皇帝远,远水”
“我此时此刻,在、学、校。”
哪止下巴?杜伊诺的五官都惊到地球另一面去了。
挂断电话后,贺萧一边走一边一遍一遍的拨打安静的号码。
直到温暖的电话打过来,告知他安静可能在街舞社参加舞蹈排练,贺萧这才急匆匆的往舞蹈室赶。
他心里的担忧、焦躁、不安,在这瞬都变成了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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