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表白
贺萧提前一个月，在长湖和商业中心大楼的最佳观看区都预定了位置。无论安静想去哪，他都能应对。
长湖这边预定的是一间八楼的双人房，沿湖，正对烟花表演燃放点。房间里的配置很普通，安静进门之后还在想：这要怎么看烟花？
直到贺萧走到阳台门口，将隔光窗帘拉开，外面的景色展现无余。
阳台呈半圆，向外伸展出去，站在那里能将长湖两岸尽收眼底。阳台上摆着一小张玻璃圆桌，两张靠椅。
安静走到阳台上，撑着栏杆往四周看了一圈。此时离烟花表演还有半个小时，湖边已经挤满了人。
“我们为什么不在下面看？”安静问。
“冷，而且你只能看到湍动的人群和密密麻麻的人头。”贺萧说，“这层楼的楼高观看刚好，不用仰长脖子。”
“你考虑得挺周到。”安静由衷的夸了一句。
“要不要下去吃点东西？”贺萧说，“晚餐你都没太吃。”
“不要，我一激动食量就小，现在就想看烟花。”安静坐到了靠椅上。
贺萧关上了护栏上的合窗：“暖气升上来还得一会儿，先进房里去吧。”
安静靠着椅子没动：“不冷，正热血沸腾着。你看下面的人，谁会觉得冷，心里都烧着一团火呢。”
贺萧说：“我也在烧。”
“啊？”安静正想抬头看他，被他撑着靠椅扶手弓着腰环在了靠椅中间，紧紧的封住了嘴。
贺萧的吻很炽热，他的舌尖跟安静的在口唇间吸吮舔舐，纠结缠绵，带着几分欲求不满的急切。
这个吻很长，贺萧放开安静时，好一会儿呼吸都没平稳。
安静倒了杯水喝了，给贺萧也倒了一杯。
他站起来往房里走去：“我去趟洗手间。”
安静看着他落荒而逃似的背影，突然明白了。
过火了。
年轻人，血气方刚啊！
“嘭”一声爆裂，紧接着是一片一片的巨响在空中炸开。
第一朵绚丽的烟花盛开，残影还未消散，一簇一簇五光十色的亮光纷纷闪在黑幕中，耀亮了整个夜空。
烟花表演二十分钟一场，一场持续五六分钟。
随着第一场的燃放，湖岸边响起了高亢的欢呼声。
欢呼声随着夹着尘烟的夜风吹向安静，她听到呼声中夹着告白：“程颖，我爱你”，“小平，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
直白而热烈。
“贺萧，我爱你。”安静的声音清晰而认真。
毫无防备的贺萧愣住了。
他知道安静喜欢他，在情感上依赖他，程度在一点点加深。他曾做过最坏的打算，如果没能让安静喜欢，如果她跟自己陌路，那他也就守着那些记忆，一个人无悲无喜的过了。
可安静毫不犹豫的将那句表白说了出来，将他自疑不安的心填补。
这份惊喜，太突然。
又一阵巨响在空中炸开，破声而出的焰火带着妩媚的亮光划过，照映在贺萧眼中的水雾里。
安静转头盯着贺萧，他眼底的波光细碎闪动，她看得分明。
“吓着了？”她向他走近了一步。
贺萧一把将安静搂进怀里，紧紧抱住她，在漫天火光闪耀下，他在她耳边无比认真的说：“静静，我也爱你。”
两人没有多余的动作，互相抱着彼此。外面的夜空明了暗，暗了明。
安静打了个喷嚏，缩了缩肩：“这一场结束了，快关窗，冷死了。”
贺萧关了窗，进屋拿了张毛毯披到她身上：“先暖和一下，直接进房间，温差太大，更容易感冒。”
两人坐回靠椅，贺萧问：“静静，你放假就回去了吗？”
安静点点头：“四个多月没回家了，想他们了，特别是我爷爷。”
“我跟你回去吧。”贺萧说，“这假得放一个月，我要一个月见不着你，想想就难熬。”
“跟我回去当上门女婿么？”安静揶揄着，“信息会不会发？电话会不会打？视频会不会？通讯技术这么发达的年代，还能相思成疾了？”
“能，我很肯定。”贺萧一脸怅然。
“你送我到车站吧，”安静想了想，“能多呆一会儿是一会儿。”
贺萧似是得到了什么提示，他思索片刻说：“要不，我送你回去，看着你到家了我再回来。”
“别，你来来回回的，麻烦。”安静立刻拒绝了他的提议，“回程还是一个人，我于心不忍。”
贺萧没有坚持，换了个话题：“我给你弟买个礼物你带回去给他吧。”
“好。”安静欣然同意了。
烟花表演一场一场的进行。
贺萧和安静两人坐在靠椅上，想到什么话题就聊一阵，比如安静知道了杜伊诺和文兰兰毕业后就会订婚了。贺萧听安静说了她室友们的安排，去约会的，单着的凑合去逛街吃饭的。贺萧说着他工作室的规划，他打算以致静设计为基础，成立公司……
没话题时，两人就面对面半躺着，吃着坐上准备的小零食，等着下一场烟花雨的到来。
惬意非常。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湖边的人越来越密，声浪越来越高。十一点五十九分，湖边传来一波接一波的尖叫声。
“准备，要倒计时了。”贺萧拉着安静站起来，打开了合窗。
“十”！伴着湖边整齐的喊声，这一年的最后一场，新年的第一场烟花表演被点燃。
“九”！人声压过了炸鸣声。
“八”！安静跟着一起喊了起来。
“七”！贺萧牵住了安静的手，十指紧扣。“六”！“五”！“四”！“三”！“二”！“一”！贺萧看着安静，将她刻入心底。
“新年快乐！”贺萧笑着说。
“新年快乐！”安静也笑着，跟他的声音重合。
“快许愿，”安静闭着眼睛飞快的许了一个，“万千烟火，总有一簇能听到。”
“我的愿望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贺萧说，“现在已经实现了。”
“实现了一个，就会有下一个。”安静看着湖上的烟花，“大的，小的，愿望不会终止。”
“快点长大，嫁给我。”贺萧盯着安静的侧脸，“我的新愿望。”
安静转过头来看着他，她明亮的眼眸里映着焰火的亮光，亮闪闪的像载着银河里的星辰。
贺萧看得痴了。
他揽过她，重重压上了她的唇，舌尖轻车熟路的舔开了她的唇齿，探了进去。
两人呼吸愈加喘急，贺萧的手一点点伸进了安静的衣服里。
安静整个人僵住了。
“我不会的……”贺萧声音低哑，微颤着说，“就放一会儿，捂捂……”
安静在心里挣扎了良久，最终没有按住他的手制止。
这份默许进一步刺激了贺萧，他半抱半推的将安静带进了房间，扑倒在床上。
贺萧的吻跟平时不同，连亲带咬，从额头到眉心，眼睛，鼻梁，唇，耳尖，脖颈……
手不受控制的从后背移到了腰上，往前到腹部，慢慢往上……
安静按住了他的手：“要去洗手间吗？”
贺萧伏在她身上，下颚抵着她的肩膀，缓了好一会儿才说：“不想动，过会儿的。”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渐渐平稳的呼吸声。
良久，贺萧呢喃了一句：“还有两年啊……”
贺萧抱着安静睡着了，虽然这一夜睡得很糟心，时不时因为怀里安睡的人血气方刚一阵，他还是挺满足的。
记事以来，第一次跟别人同床共枕。
跟相互爱着的人。
假期结束，又上了一个星期的课，才全面进入考试。
考试结束那天，学校的人少了一半。
安静的票订在第二天上午。
大清早她就被电话铃声闹醒，看到来电显示，她缩回了被子里：“哥哥，麻烦你看下时间好吗？我十一点的车。”
贺萧火急火燎的说：“都六点了，我本来打算五点给你打电话的。”
“你怎么不拉着我彻夜长谈呢。”安静声音困倦，“你往窗外看一眼，天亮了没。”
“天蒙蒙亮，但路灯还在工作，不影响视物。”贺萧说。
“影响我睡觉。”安静打了个哈欠，“别等了，没结果，回去补一觉吧。”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贺萧唱着，“若是等不到你，我绝不回去。”
安静听笑了：“你神经病啊！以前你不这样啊！”
贺萧：“你以前也不这样啊！你知道我在楼下等，匆匆洗漱完就下来了，现在催两小时都没动静。”
安静想了想，发现她两的相处，越来越自然了，她对他，不见外过头了。
室友只有石艺还留在宿舍，其他三人，考完就撒丫子跑了。
她订的下午的票，这会儿正呼呼大睡。
安静叹了口气，单身真好，没人催促，想睡到几点就几点。
还不用跟家人交代。
想到家人，她就归心似箭。怎么就没订前一天的票呢？怎么就受不住贺萧的诱惑，为了跟他多呆半天，就没第一时间回去呢？
贺萧这颗慢性毒药。
安静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完，裹着厚厚一层衣服，拿了条围巾下了楼。
贺萧避在墙边瑟缩着，一手拿着一杯热豆浆。
安静将围巾给他围上：“买了一段时间了，一直忙，没找着合适的机会送你。”
“你回去那么久就想用它哄我？”贺萧说，“没用。”
“爱要不要。”安静接过他递过来的热豆浆，“这才几点，就有出摊的了？”
“你理解什么叫早餐吗？”贺萧搂住安静的肩往外走，“早、餐。走，带你去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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