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山门初试
周凌霜面色变了变，咬咬牙对身边的嬷嬷道：“帮我更衣卸妆。”
两位嬷嬷叹口气，从随身包裹中拿出一些普通的衣物，帮周凌霜换上。四周各种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多数人都是轻蔑和鄙视地看着笑话。
一个嬷嬷拿着周凌霜的衣物首饰，禁不住落下泪来。周凌霜冷冷地道：“哭什么，总有一天，这些东西我会一样一样戴回去。”
“切，死要面子。”苏绶锦说着，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往前走到山门前。
这时候，一位监事修士走向苏绶锦。冷声道：“打开你的包裹。”
苏绶锦愣了一下，本能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包裹道：“这里面只有随身用品，没有违禁。”
“打开！”修士的口吻不容置疑。苏绶锦看一眼程夜画，程夜画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事。苏绶锦没办法，只得打开了包裹。
包裹一打开，在场的人都议论纷纷。原来那包裹里面竟然放了一个小小的枕头。枕头上绣着孩儿图，一看便是婴儿的枕头。
甄元走过来，看看那枕头皱眉道：“苏绶锦，怎么回事？你这是打算在云机宫娶妻成家，开枝散叶吗？连婴孩的枕头都准备好了？”
四周立刻哄笑起来。
苏绶锦满脸通红，窘迫地低下头。程夜画急忙过来解释道：“启禀师尊，这是阿锦娘亲亲手给他缝制的，他自幼就带在身边，从未分开。”
这话说出来，四下的笑声安静下来，人们的目光从嘲笑，大部分变为同情。
只有周凌霜面色更难看了。
寒君逸看着这场面，忍不住问秋慕瑶道：“苏绶锦跟周凌霜不是表兄妹吗？怎么如此疏远。”
秋慕瑶道：“苏绶锦的母亲虽然是失踪仙帝的妹妹，但十五年前仙门内战之后，仙帝引咎出走，周氏全族受到牵连。苏家作为第二大仙门世家，被众仙门要求清理周氏族人。苏绶锦是难产，他母亲急火攻心，当晚就去世了。所以，苏绶锦非常恨仙帝。”
寒君逸缓缓地点点头，半晌道：“所谓仙帝，毫无担当，算什么男人。”
秋慕瑶看看寒君逸，笑笑：“很少见你有这么明显的情绪。”寒君逸眼神闪了闪，没有继续说话。
此时，程玉楼走到苏绶锦跟前，拿过监事修士手上的婴儿枕递还给苏绶锦道：“心之所念，皆能化为力量。苏氏仙君夫人在天之灵，会为你今日成就欣慰的。”
苏绶锦点点头，含着泪将枕头重新放好。
秋慕瑶眨眨眼睛，轻声道：“他若是没有那么讨厌，我此时便要同情他了。”
“各人都有苦难，倒也不必绑架自己，都要同情。”寒君逸的声音从她身后冷冷地传来。秋慕瑶笑笑，心情觉得很舒畅。
一切处理停当，闲杂人等离开，山门之外只剩下生徒们。甄元环视下众人道：“云机宫的山门就在诸位眼前，但要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话音落下，所有云机宫修士们都齐齐地捏起法诀，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周围就暗了下来。只见四面八方都变作虚无的空间，没有边际，没有地面和天空。只有不知名的光亮，一小团一小团的，在四下里亮起，监事修士们和两位仙师也不见了踪影。
正在少年们四顾茫然的时候，程玉楼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各位生徒，从现在开始便是山门初试。大家可自由组队，选择你们要进入的空间。初试若不通过者，原路下山，不得入云机宫。”
甄元的声音接着响起道：“初试中，各生徒只允许进攻空间里的妖精和邪祟，生徒之间不允许斗殴，不允许相互阻挠，不允许抢夺他人得到的内丹。若有违反，立刻清除出云机宫。”
话音一落，虚空四周便出现了许多发着光的牌子，每个牌子后面都有一道门悬空在那里。
大家紧张地看着那些牌子，牌子上只用词牌名标注了每扇门，根本看不出来进去之后会遇上什么。
秋慕瑶茫然地看着那些牌子，程夜画低声道：“瑶儿，看上哪个词牌名了？”
秋慕瑶歪歪头：“我觉得都差不多，每扇门上都有很强的灵力。”说着抬手指指最近的一处：“点绛唇，这里有很强的的火属灵力。阿夜哥哥你不就是火属灵力？”
程夜画眯起眼睛道：“灵力属性相同的话……”
“这里面妖精的内丹也一定是同属性的，阿夜哥哥用的话，会更好吸收。”秋慕瑶道。
“这样吗？”程夜画想了想，对苏绶锦道：“如何？”
苏绶锦耸耸肩膀：“我是土属灵丹，这灵力属性对我都没差。”
程夜画思忖着：“若是有个水属的灵丹……”
“寒公子啊，他不但是水属，还是十分纯正的冰寒灵力。是个相当不错的帮手。”秋慕瑶道。
程夜画的面色微微变了变，苏绶锦早一步便道：“不行，那小子已经跟着咱们一路了，现在初试还要在一起，岂不烦死。”
秋慕瑶神色却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笑说：“苏哥哥一向谨慎，尤其是对阿夜哥哥的事情。但你们不是怀疑他没有受到邀请才对他猜忌的吗？现在看来，寒氏确实是堂堂正正而来。”
程夜画听着，目光看向寒君逸，只见周凌霜正向寒君逸走去。
秋慕瑶看着程夜画的眼色，轻轻揽上他的胳膊道：“索青山寒氏的冰寒灵力天下闻名，且人人皆知寒氏过往。若是阿夜哥哥能在此结交了寒氏子弟，义父知道肯定会高兴的。”
程夜画眯眯眼睛，沉声道：“冰寒灵力是吗……好吧，那就加上他。”
寒君逸正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些门，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道：“寒公子，看你还是一个人，可愿意跟我组队？”
寒君逸转身，只见周凌霜正看着自己，笑靥如花：“我方才观察过，寒公子的实力在这些修士中十分出挑，我的实力相信寒公子也能看出来，不如咱们强强联手如何？”
寒君逸冷眸闪烁着，似乎在斟酌，又似乎并不想回答。周凌霜面上的笑容有些僵了，只得又道：“寒公子，虽然我知道我并不是你最想要的搭档，但是要想跟程氏仙君抗衡，只有我才是最佳选择。”
寒君逸盯了一眼周凌霜，周凌霜心中竟没来由的哆嗦一下，她本能地躲开了跟寒君逸的对视，心中一阵紧张。
只听得冷冰冰的声音传来：“郡主，处处想彰显自己聪明的人，实则很愚蠢。”
这时候，秋慕瑶走过来，她似乎没有觉察出两人之间的氛围，若无其事地对寒君逸道：“寒公子，你有队友了吗？”
周凌霜皱皱眉头，抬眸看一眼寒君逸。寒君逸却不看她，轻轻摇头道：“没有。”
“那跟我们一起吧，我们要去点绛唇那个门。”秋慕瑶道。寒君逸正要跟着秋慕瑶走，秋慕瑶却又转头问周凌霜道：“郡主，你有人组队了吗？”
周凌霜诧异地看向秋慕瑶：“你什么意思？”
秋慕瑶人畜无害地笑笑：“如果郡主没有组队，跟我们一起可好？这样我们队伍便凑成五行灵力，定会所向披靡。”
周凌霜瞟一眼程夜画和苏绶锦，冷声道：“你觉得你阿夜哥哥会答应吗？”
“没关系，阿夜哥哥没那么小气。”秋慕瑶说着，竟伸手拉住周凌霜的手，往程夜画这里边走来。
苏绶锦皱皱眉头：“怎么把她带来了。”
秋慕瑶眨眨眼睛：“郡主是金属灵力，我的玉石灵力可以凑任何属性，正好咱们五个凑成五行。门后面不管是什么，都不会怕他。”
说罢大眼睛闪闪地看向程夜画，道：“郡主可是因为修行过人被特别准许来云机宫的，阿夜哥哥不想知道郡主的过人之处吗？”
程夜画目光扫过周凌霜，周凌霜倒也并没躲避，两人目光相交片刻，程夜画道：“好吧，如若郡主不嫌弃，我没意见。”
五人走到点绛唇词牌名的门前，苏绶锦试探着伸手推了一下门，门应声而开。几人相互使了个眼色，走进去。门立刻关上，那块原本亮着的点绛唇木牌变为黑色，那预示着这扇门已经被封印，其他人和队伍没有办法再进去。
点绛唇空间里，到处雾气弥漫，脚下都是一片片沼泽。秋慕瑶五人沿着河溪沼泽行走，苏绶锦纳闷地看着迷雾里若隐若现的景色道：“这是有火属灵力的空间吗？怎么尽是些沼泽湿地，还到处弥漫着雾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火属灵力的妖精出现。”
“可是感受到的，都是火属灵力。”程夜画道。他平日里很爱干净，在这种环境心中很是嫌弃，伸手捂着鼻子。
秋慕瑶小脸也皱成一团，手指紧紧捏住鼻子道：“这地方比正宁郡外面那条死水河还臭。”
周凌霜更是脸色煞白，一改在外面高高在上的模样，紧紧跟在秋慕瑶身边。想必她从出生到现在，也没见过环境如此恶劣的地方。
寒君逸却十分冷静，他好像根本就没有闻到那难闻的气味一样。一双冷眸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些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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