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宋安虞担忧的看着躺在她床榻上的花隐。
某人现在却是怡然自得,细嗅她锦被上幽幽的茉莉花香。
御医道,“世子肠胃脆弱,吃了饵饼有些消化不良罢了。待臣去开副爽利的汤药服下便好。”
“好,多谢你了。”宋安虞又道,“小蝶你去跟着御医取药。”
“是,姑娘。”
“姐姐。”
花隐眼巴巴的看着她,“你要和别人去玩吗?”活脱脱一副生了病求大人在身边一直陪着的小孩模样。
宋安虞叹了口气,“你身体不舒服又在我的营帐里,我怎么能跑出去玩啊。你睡会儿吧。”
花隐轻轻握住她的手,“姐姐,陪着我。”
宋安虞顺势坐下。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花隐笑笑,闭上了眼睛。
宋安虞两只手握住给他暖手,不知为何看着花隐沉睡的面容忽然就想起了那晚,覆在她眼睛上的那只手也是如此的冷。心情愈加沉闷起来。
“阿虞。”
“爹。”
宋君山刚进来看到女儿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男人,两个人还牵着手,当时就火了,“阿虞!这怎么回事?这臭小子谁啊!”
宋安虞怕他吵醒花隐,急忙松手去阻拦宋君山,一直把他推到了营帐外面。
在宋安虞抽手的那一瞬,身后花隐的眼睛倏然睁开。
“爹。他是花隐。”宋安虞解释道,“刚才他来找我玩,在我这里用了饭,然后就不舒服了,只好让他在这歇会。”
宋君山压低了声音,“那也不能躺你床上啊,毕竟男女有别,传出去你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宋安虞没太在意,“他就是小孩子心智的人,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小孩,不算男人。”
“但他外表还是一个成年男子啊,也不是小娃娃。”
宋安虞无奈的看着他,“那现在能怎么办。”
宋君山沉声道,“这样,等他醒了赶紧让他走。”
“是。”
“还有啊,没事就在营帐里待着吧,别去林子里面打猎了。”
宋安虞知道宋君山为什么这么说,“怎么了?是因为搜林的事吗?”
“对。”宋君山压低了声音,手掌掩着嘴巴在她耳边说,“搜林挖出来一堆死人,看样子都是私人豢养的暗卫,更要命的是,里面发现一块腰牌,是广陵王府的。现在广陵王正被皇上连番拷问呢!这事,哼……小不了。”
“广陵王不会这么蠢吧,所谓暗卫就是不同于府兵和家仆,根本不会随身带着腰牌,不然那还叫什么暗卫了!这明显就是有人想把这事扣在广陵王头上。”
宋君山眼中闪过赞许,“还有一种可能,暗卫是广陵王的。可这事谁都不知道,杀人的人特意拿了个腰牌扔在死人堆里,是作给皇上看的。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即便是亲儿子也一样,皇上本就是个猜疑心极重的人,此一番,皇上对广陵王只会更加提防。”
“私自豢养暗卫这是一层,那这些暗卫又是被谁所杀呢?”
“皇上暮年,未立储君,同室操戈。”宋君山眼神点了下女儿,宋安虞回头看向营帐,“女儿,离这些人远点。”
“可他……”
“傻女儿,静王与戍林王府的小世子交好,即便世子无知,可他也是和皇室的人沾边的。日后哪一方落败,自然连带着身边人都不好过。”宋君山语重心长,“爹如今这么操心你和安茹的婚事,也是因为如此。皇上需要忠臣,而皇子需要臂膀,你爹我现在圣眷正浓,又中立于各方势力,有的是人打你们两个姑娘的主意。爹不盼着你们嫁入皇室,就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别掺和进那些污糟事儿。”
宋安虞颔首,“女儿明白。”
同室操戈,如今能与广陵王一争高下的适龄皇子只有静王。都说静王闲云野鹤,是个最为逍遥自在的君子。如今看来,不仅如此……那潇洒翩翩的皮囊下藏着万般心机。
宋君山把宋安虞赶去了宋安茹营帐里,派人看守着花隐,下令等他醒了就送回他自己家的营帐。
宋安茹看见宋安虞来了,眼中闪过惊喜,“稀罕啊,你肯来我这。”
“没意思,随便逛逛罢了。”她没说花隐在她那的事,省的宋安茹又盘根问底。
“哎!你知道吗?这次秋猎杜仲书没来。真是的,早知道他没来那晚的篝火晚会我就去了。”
宋安虞拿了她的话本倚在榻上心不在焉的翻看着,听见宋安茹的话,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他没来不是很好,省得你看见他破坏心情。”
宋安茹笑的神秘兮兮的,搬了个凳子坐在她对面,“他没来这不是重点。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来吗?”
“为什么?”
宋安茹忍俊不禁,“就那天在赵家雅集,他不是被爹揍个半死吗?回家养伤养了半个月,伤刚好点出门溜达,回家的时候天就有点晚了,结果不知道是被谁套了麻袋拖到巷子里给打了一顿,听说胳膊都折了一条呢!”
宋安虞神情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宋安茹,“不是吧,他这么点背,伤刚好点就又被打回原形了。”
宋安茹点点头,“这就叫坏人自有天来收。”
转念间,宋安茹又拖着凳子往前蹭了蹭,低声道,“你说,会不会是爹派人……?”
宋安虞笃定地道,“不可能,以爹的脾气想要揍谁肯定当面就揍了,不会耍那背后阴招。”
“也是,咱爹是大将军!不会背后做那事。”宋安茹琢磨,“不过……你说会是谁呢?”
宋安虞道,“可能他还得罪了其他人吧,谁知道呢。”
思及宋君山的话,她给宋安茹提个醒,试探地问,“日后,你想嫁什么样的人?”
宋安茹哼哼一声,“只要不是杜仲书那种伪君子就行。”
“爹说,现在朝廷内战,局势不明。要我们小心自己,有人打你我的主意想借此笼络爹爹。你别那么恨嫁,别那么容易芳心暗许,知道吗?”
宋安茹啧了一声,“我是姐姐你是姐姐,要你教训我。”不过宋安虞说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
“不过呢,我觉得还是有好男人的。比如说,静王殿下……你记得你让我给他赔罪送的那只|鸡|吧,他说不要小姑娘的东西就是没要,做好了给我送过来了,你别说,御厨的手艺和咱家的就是不一样!好吃!”
宋安虞将话本重重合上,蹙眉,“静王!”
“那你最好离着远点,皇室中人,少有情意。怕是对你一点好,惹得你芳心暗许,借此拉拢爹爹。”
宋安茹切了一声,“说的跟你嫁过人一样。小小年纪跟个老头儿似的爱说教。”
宋安虞无语的自顾自看书,心道:对牛弹琴!
皇帐一片肃色。
隆安帝将腰牌狠狠摔在地上,“孽子!你想造反不成!朕还活着呢!”
众人皆噤若寒蝉的跪在地上。
广陵王满目惶恐,“父皇,定是有人栽赃儿臣的!”
“那些暗卫难道不是你的?”
“不是!”广陵王一口咬定,“父皇,求您明察还儿臣的清白。”
隆安帝扶着额重重的靠回椅背,皇后在旁温声道,“皇上莫要动气,小心龙体。津南是最体贴的孩子,怎么会私下豢养暗卫呢!又怎会把暗卫召集到此。”
广陵王倏然抬头,双目猩红,看着微笑暖语的皇后只觉得芒刺在背。
“朕是老了,可还没死呢!你们兄弟就想着培养自己的势力有朝一日谋权篡位了是吗?”隆安帝心痛啊,自己的儿子如此狼子野心。
萧御叩头,“父皇息怒,儿臣等绝没有这个心思!”
东珠公主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更从未见过父皇发这么大火,一时间被吓住了,贴在驸马身边不敢说话。
驸马缓缓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广陵王即刻返京,禁足于王府,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放其外出。”
广陵王大喊,“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啊!”
隆安帝不愿再听,一拍把手,厉声道,“来人!带下去!”
“父皇,儿臣绝不敢有其他心思的!父皇,求您还儿臣清白!”
广陵王被侍卫带了下去。
皇后看眼色道,“驸马,快带公主回去歇息吧,想必她是吓着了。”
“是,臣告退。”
其他人散的散,唯独萧御还跪在那,没有皇命他也不敢随便动。
“你抬起头来。”
萧御闻言缓缓抬头。
“此事,朕交给你查明,莫要让朕失望。”
“儿臣遵旨。”萧御硬着头皮接下。
“下去吧。”
萧御躬身后退出去。
人都散了,皇后端着温柔的笑脸给隆安帝拍背顺气,“皇上,别生气了。”
“朕是心痛。”
皇后柔声,“臣妾相信这几个孩子。臣妾膝下无子,这几个孩子都是臣妾看着从小长起来的,津南是性格跋扈了一些,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一个私养暗卫,那把这事捅出来给朕知道,杀人的那一边又会是谁,皇后,朕心中有数。”隆安帝长叹一声,“朕的子嗣不多,其余三子平庸,碌碌无为。唯有这两个儿子天资聪颖,可堪培养。朕最厌恶的就是同室操戈,兄弟相残。”
隆安帝是从宫斗血海中熬出来的,看着自己的手足兄弟一个个相残死去,他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个死去。
皇后道,“储君一日不定,底下人就会人心浮动。莫说这几个孩子,现在朝中又有多少大臣早已选边站位,牟足了劲呢!”
隆安帝无奈,“朕竟不知道现在朝堂中还有多少人是对朕忠心的。”
“宋将军自然忠心耿耿。”
“他总在疆外,少受朝堂这些风气荼毒,倒还是个好用的。”
“皇上想啊,宋将军手握兵权,赫赫战功。朝中又有多少人想要拉拢他呢!宋将军有两位千金,若是哪位皇子娶了她们,那便是给朝中大臣一个皇上偏着谁更想立谁为储君信号了。”皇后谏言,“所以啊,宋将军的两个女儿,婚事要牢牢掌握在皇上手里,否则,这样好的一步棋给了谁家都不好。”
隆安帝思忖片刻,道,“皇后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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