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5
chapter15
因为刚刚躺下过，初实长发没有扎起，碎发凌乱的落在肩膀。午间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少女身上，她的脸颊和发丝都泛起了毛茸茸的金色。
赤司有一瞬间的晃神。
“赤司君。”
坐在床沿的初实迅速穿好鞋子，有些尴尬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小森，”定了定神，赤司下意识的把目光扫向了对方裸露在外的小臂和双腿，“怎么在医务室？难道是上午运动的时候受伤了吗？”
“没有受伤，”初实忙摆了摆手，她咽了口口水，略带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只是想来医务室蹭个床午睡……”
“原来是这样。”
赤司点点头，顺势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初实深色的百褶裙摆散落在床沿上，他很小心的避开了。
“刚才是不是有人受伤了？很严重的样子？”
“是学生会的成员，在搬运设备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臂骨折了。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了。”赤司耐心的作了说明。
想起刚才隐约的痛呼声，初实有点担心：“希望他没事。”
“听保健老师的意思，是轻微骨折，及时治疗应该问题不大。”赤司说，“后续治疗我也会继续跟进的。”
“那就好。”初实略微舒了口气。
“刚刚，你说打算睡个午觉，”赤司转头望向她，“现在不睡了吗？”
“因为刚才的动静，好像不怎么困了。”
就算困，被赤司这样盯着，初实觉得自己也没法睡着。
“那陪我聊一会吧，”赤司轻轻笑了声，“保健老师拜托我看一会。但是只有我一个人坐在这里的话，有点无聊。”
“好啊。”看到对方温柔带着笑意的双眸，初实也笑得眼睛弯弯。
“开幕式的时候……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那套衣服你穿很好看。”
对视两秒，赤司突然提起了上午的事情。
这句话让初实想起了上午他那个微微闪烁的眼神，里面的情绪有些复杂，她解读不出来，只能简单粗暴的认定为——他觉得她这么穿很奇怪。
现在这么说，是为了安慰她吗？
“我是真心这样认为的。”
像是读懂了少女的困惑，赤司认真的又强调了一次，他不是出于客气的恭维，而是真的这样认为。
在赤司征十郎的印象里，小森初实总是穿着整洁的校服，扣子扣得严严实实，也不会私自改短制服裙，显得清纯而低调。而今天穿着无袖上衣和超短裙的少女，难得的展现出了以往很少展露的模样——羞赧清秀的面庞，白皙笔直的双腿，漂亮精致的锁骨，那样窈窕的身姿，可以满足很多青春期少年的幻想吧。
虽然之前也遇见过她穿泳装，但那次只是匆匆一瞥，远不如今天看到的清晰和动人。
有一瞬间，他甚至有点后悔通过体育祭执行委员会那个统一举牌服装的方案。
这样的小森，赤司不是很想让别人看到。
“我还担心大家觉得奇怪，”初实眨眨眼睛，“没想到能得到夸奖呢。”
“确实是值得夸奖的装扮。”
赤司笑着说。
聊到这里，初实本想顺口问问赤司的私服喜好。但恰好这时候，窗外有一群人大声笑闹着跑向操场，欢乐的气氛隔着厚厚的玻璃也能感受到，初实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啊，他们好开心的样子。”
“毕竟今天不用上课。”
“相较之下，我更愿意上课，”懒散的初实叹起气来，“体育祭真的好累，我估计把自己这个月的运动量都消耗掉了。”
侧头望着少女生动的模样，赤司没有说话，只是唇边弧度轻微向上提起了一些。
“说实话，我讨厌体育祭。”
初实继续发表着丧气的言论。
“说实话，我也讨厌体育祭。”
赤司忽然开口应和，让初实吓了一跳，她惊讶的看向对方。
“赤司君，开玩笑的吧？”
她的眼睛瞪的滚圆，着实有点可爱，赤司忍不住倾身摸了摸她的头，才慢悠悠的回答道：“没有开玩笑。体育祭真的很麻烦，为了体育祭，学生会从八月底前就开始筹备了，做策划，买道具，协调人员和场地，还要为各种特殊情况准备紧急预案……即使万分谨慎，也难免会疏漏。”
“比如今天，工作人员受伤就是没有预料到的，”赤司显出些无可奈何的神色来，“这种复杂的工作，我当然会觉得讨厌。”
听到赤司细数学生会为体育祭做的各种工作，小森初实觉得既同情又敬佩。这么多事情，早就不是普通麻烦的程度了，根本就是个超级无敌大麻烦，换了她，可能会头大到爆炸。
“虽然觉得讨厌，但是赤司君还是很好的完成了。大家都在说，今年的体育祭办的比往年还有趣，你真的很了不起，”初实真心实意的感慨，“工作人员受伤这个情况谁都想不到，不是你的错。”
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和耳机。
“难得坐下来不处理事务，要不要听会儿歌？”初实把耳机递到他面前，“我最近在听宫崎骏电影的纯音乐，感觉很能放松呢，要不要试试看？”
赤司从她的掌心捡起了一只耳机：“一起听吧。”
“诶？”
没有再重复刚才的话，赤司直接采取行动，把一只耳机轻轻塞进了少女的左耳，然后自己戴上了另一只：“还没有开始吗？”
“我现在就开始！”
感觉到耳根又有点发烫，初实慌张的低下头开始操作手机，试图借低头时散落的发丝遮盖自己紧张的表情。
耳机里开始传出悠扬的乐曲。
正如初实所说，这是很能使人感到放松的音乐，两人都默契的没再说话，静静地聆听旋律，享受着这悠闲时光。
坐在赤司身边，还共用一副耳机，初实原本还有几分紧绷。不过伴随着时间流逝，耳边舒缓的音乐，窗外柔和的午后阳光，屋内舒适的空调温度，让她渐渐放松了下来。
初实一放松，就开始感觉到一股睡意袭来。
正是午睡的好时机好氛围，任她再怎么挣扎，也很难抵过身体里的困倦感。上下眼皮打架数分钟后，初实终于还是困得闭上了双眼。
正一边听课，一边在脑中考虑着体育祭闭幕式流程的赤司忽的肩头一重，耳机线也同时被扯了一下。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右肩，小森初实正靠在那里，双眼紧闭，呼吸平缓，她的那只耳机已经掉落在腿上，自己却毫不察觉，显然是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累了。
赤司无声的笑了笑。
午睡环境实在过于舒适，等到初实醒来，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的事情。
她懵懵的睁开双眼时，赤司已经不在了。初实是独自一人睡在床上的，床帘被好好地拉上了，手机则放在枕头边。
整理好衣裙，拉开床帘，保健老师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初实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三点钟——伊藤千佳的跳远比赛早就开始了——说不定还已经结束了。
这个认知让初实猛地清醒过来，她赶紧拿上手机往操场赶。
“午睡也能睡过头，真不愧是你！”
在跳高比赛的检录处，初实找到了伊藤。对于好友没来看自己的比赛，伊藤还是颇有怨言的。
“刚才我上领奖台的时候，都没人给我拍照留念！后来是小池给我拍的，拍出来我眼睛都是闭着的，简直丑得难以置信……”
“都是我不好，”初实赶紧许诺，“等下放学了我请你吃冰淇淋赔罪。”
“好吧，那就原谅你吧。等下我比赛的时候要记得给我加油哦！”
伊藤千佳决定看在冰淇淋的份上，原谅睡过头的初实。
随后，运动神经相当不错的伊藤在跳高比赛里发挥顺利，以优秀的表现获得了同年级女子组的第二名。
领奖完毕，初实和伊藤千佳两个人慢慢地走出了跳高场地，打算去跑道附近给本班参加跑步项目的同学加油。
走近跑道的时候，女子1000米的比赛刚刚结束。
“等下是哪个项目？”伊藤拉住一个同学问。
“你们来得刚好，等下是二年级的男子1500米，”对方兴奋的回答，“赤司君要上场了。”
“我还以为今年赤司君不会上了，毕竟做了学生会会长，这么忙，”伊藤在初实耳边说，“没想到今年他还是报了这个项目。这样一来，我们班这次体育祭总分第一又稳了。”
“嗯。”
初实嘴里应着，眼神却不自觉的飘向了跑道的起点处。
去年赤司拿了一年级组1500米第一名的时候，初实并不在场。那时候她跟赤司完全不熟，也没有兴趣看比赛，早早就躲到了教室里看书。
不过今年，她有点好奇赤司在跑道上冲刺会是什么样子的。
发令枪“砰”的一声响起，运动员们几乎同时冲了出去。
十几秒后，初实终于看到了赤司的身影。
他跑在最前面，速度很快。
初实本来想对他喊声加油，只是还没等她喊出口，旁边的几个女生就发出激动的尖叫，夺走了她的注意力：“赤司sama！！！啊啊啊啊！！！”
等她缓过神来，赤司已经跑开了。
“初实，还是算了，我觉得你喊不过她们的，”看到初实懊恼的神色，伊藤噗的笑了出来，“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看比赛吧。反正不管加不加油，赤司君都不会输。”
想起刚才听到的穿透力极强的嗓音，初实觉得自己确实甘拜下风。于是她放弃了加油的打算，在身旁女生的尖叫声中专注的看起比赛来。
1500米是体育祭上最长距离的跑步项目，很多人跑着跑着，都难免气喘吁吁，面露疲态。但是长期进行高强度锻炼的赤司完全没有这种状况，即使跑到最后，他也只是呼吸略急促了些，整体节奏和步伐并没有乱。
他毫无悬念的获得了第一名。
赛道的终点处，班里的同学一拥而上，围在他身边开心的欢呼。
可是赤司却没有在人群中看到小森初实。
有人为他拿来了存放在检录处的手机。赤司接过手机按亮屏幕，看到有一条讯息，他于是侧身避开庆祝的同学，点开了那条讯息。
『赤司君，恭喜你获得第一』
是小森发来的，她来看了比赛。
少年闭了闭眼，嘴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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