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同寻常
有人寻找爱情，为了玩弄爱情；
有人寻找爱情，为了利用爱情；
有人寻找爱情，为了依赖爱情；
我们寻找爱情真正是为了什么？
早晨。
远方，云层，橘黄色的太阳。
“它是准备升起呢，还是准备落下？这是朝阳么？我怎么感觉有些像夕阳。”
我有些迷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周一，早上8点半。
“世界就是像轮子一样不停的转动，人是被绑在轮子上，不停的一起转动，却又无可奈何。”
早晨上班高峰期，小县城街道很寂静，没有刺耳的汽车鸣笛声，没有嘈杂的人声。几个上班人的人懒洋洋走着，汽车偶然路过，两边商店也没有开门。
这一年我就像一架上了发条的时钟，每天按时按点做事，就像编好程序的机器人，这样有个好处就是你不需要思考，而且我也忘记如何思考了。
去年我从上海专修艺术学院，电视编导专业毕业。一般我们这个专业毕业生就业方向就是影视娱乐产业，充满激情也充满狂欢也充满了巨大的不确定性。每年只有部分学生进入这个行业，成功凤毛麟角。还有部分学生一毕业就直接回家乡就业，家乡已经为他找好了安稳的工作。
因为能战胜不确定的只有确定。
本来我也准备和一个要好的同学留在上海，然后准备找房子，准备找工作，准备我们的青春奋斗，准备我们的不确定性的生活。但是一切准备都戛然而止，家里死活不同意，感觉上海太不确定、太虚无缥缈，并且已经在家乡找好工作，强烈要求我回家工作，拗不过家人的反对，只好同意回家。回家的前一天，我们俩喝的酩酊大醉，抱头痛哭，留下的同学安慰我说，如果真的成功了联系我。
我知道，说说而已，我没有当真。
第二天和同学洒泪而别，坐火车，再倒汽车回到我们县城，成为县统计局一名普通的按部就班上班的公务员。
8点45准时到办公室——l县统计局综合科。然后例行打水，打扫卫生摆出办公用品等前期工作，9点准时坐在办公桌前。
我在的办公室只有两个人，桌子对面是一个快退休的女人。我们整个单位也就30多个人，除了我，年级最小的也33岁了；除了我，没结婚的没有了；除了我，没买房的没有了；除了我，没买车的没有了。虽然县城工资低，每月3千出头，但是县城房子本来就便宜，在加上单位有买房补助，各种公积金，家人的经济支持，工作三四年就能贷款买房和买车。
家人都说，虽然地方小，但是能轻轻松松过日子，潇潇洒洒做神仙，不好吗？干嘛非要去上海做996的奴隶。
好像也对。
对面快退休的女人虽然50多岁，但每天上班打扮的光鲜亮丽，每天都换色彩鲜艳的衣服。让整个办公室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色彩。因为她期待在老公面前变年轻；她期待在单位同事面前变时尚；她期待在孩子面前变美丽。反而是我虽然才24岁，就三件灰色夹克换着穿，经过一年的磨练，我的期待在现实中磨的粉碎。
“小唐，最近找到女朋友了么？”
“刘姐，我才刚工作，啥都没有，谁看上我。”
虽然她的年纪好像比我妈还大一点，但是我还是叫她刘姐，她听的也很高兴。
而且我也说的是实话，一年靠工资能有几多钱。
“小唐，你知道么？你屁股下面坐的就值100万。”
“100万，我屁股下面坐的是黄金椅子？”
我有些疑惑，低头看看实木办公桌椅。
心想：“实木桌椅也不值100万啊！”
把椅子坐垫掀起一角，死劲敲了敲，椅子发出当当当清脆的木头的声音，难道黄金镶嵌在木头里面？
刘姐莞尔一笑，说道：“不是说你这个凳子，是你现在的公务员岗位，金饭碗——”
“哦——，呵呵！”我也尬笑了两声。
“哎，给你正式的说。我有个朋友，她有个女孩也是去年考上公务员，在乡政府，离县城不远。姑娘人身材也苗条，皮肤也白，长的也很俊。怎样，哪天你们见个面？”
在媒人眼里这个世界只有漂亮的女孩，没有丑女孩。媒人眼里都是西施。
“额——”我迟疑了一下。
我要是马上答应让人感觉我轻浮，急不可耐。但是拒绝，伤了同事的情面，况且别人帮助你也无所求。
更何况为什么要拒绝呢？又不是什么陷阱。
“她家也是咱们县城的，也很方便。只要一结婚，你家买个房，她家买个车，然后再生三个娃娃，你家带一个，她家带一个，你们自己再带一个。这不就是轻轻松松过日子，潇潇洒洒做神仙么！哈哈——”
轻轻松松过日子，潇潇洒洒做神仙。这句话就是我们l县人的口头禅，说道开心的事的时候肯定出现的词汇。
“呵呵！”我也附和的笑了两声。
“怎么样？什么时候见面？”刘姐笑着又问道。
我心里想：我们这里小县城的女孩即不时尚，也不能让人眼前一亮，更何况是乡里。小县城过日子你还想着娶个明星招摇么？只要是个女孩怎么样都可以吧，我没有什么大的期待。
还能怎么样呢。
我斟酌了一下说：“我听你的，刘姐。”
可能有人会问我，你在斟酌什么？
我在斟酌怎么回答。
在政府单位上班，层级关系必须很明确，你在什么位置才能说什么话，而且说出的话就表明你的态度。
如果说“同意、可以”，这些话是上级对下级说话。
如果说“行、好”，这些肯定词汇暗示你同意建立男女朋友关系，到时候感觉女方不中意，想反悔就麻烦了。
如果说“听你的”，这三个字含有一些服从的意思，表示这事是你发起的，你负责任，要是不成和我无关。
这一年我学会了不说话，也学会了说话。
刘姐当然也能听懂。
微微一笑，说道：“好，我就安排。肯定让你喜出望外。”
喜出望外，切，我不相信。
我们部门的工作比较简单，没啥专业性。主要就是各种信息的收集整理、归档、转交、查询，各种文件的上传下达等等，事情并不是很多。刘姐年纪大，主要做以前习惯性程序□□务，剩下临时工作就是我来跑腿。
每天有挺多的闲暇时间，我就上网浏览各种娱乐新闻，明星结婚了，明星离婚了，明星隐婚了，明星二婚了，明星婚变了，明星塌方了，明星说什么话了，明星做什么事了等等，努力让普通平凡乏味的生活也有一下色彩。
到了11点半下班时间到了，刘姐就第一个就下班，因为她很忙，家里很多事等她做。我每次磨蹭到快12点才下班，一是可以表现自己上班积极，刘姐不需要表现；二是回去早了饭没好，闲着在家让父母看着碍眼，不如单位自如。
突然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是留在上海的同学——李强。
刚分开时候，经常联系，后来联系越来越少，最后一次联系到现在已经半年了。最后一次联系时候李强在一家广告公司做业务，每月5000元工资加提成。在上海租房吃饭等每个月花3000多，每天上下班通勤时间超过2个小时，好像都每天忙忙碌碌。
现在已经半年没有联系，会有什么事情呢？
我接通电话：“喂！老李。”
“嘿，老唐，最近忙什么？”
“呵呵！还能忙啥，按时上班下班打卡呗。你怎么样？”
“过的很悠闲啊！哈哈！”
“呵呵！也就哪样。”
“怎么听你说话有气无力啊，怎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对待生活已经麻木了，没有激情了。
赶紧打起精神说道：“呵呵，没有没有，我挺好的。你发财了？”
“啊！上海啊！就是吞金兽，你赚再多的钱喂她也如泥牛入海，连个浪花都看不见。”
“上海虽然花销大，但是有成功的机会啊。像我工资又低，机会也没有，人生已经到了尽头了。”
“哎，看你说的，生活的顺风顺水让人羡慕都来不及。”
“呵呵，还是羡慕你，说不定奋斗就成大老板了，到时候不要忘了我啊。”
“怎么会，这不就想到你了么！”
我感觉眼睛一亮，“你真发财了？”
“额，也不是。是最近私下接了一个广告，客户投资100万。我想找可靠的人一起做了。有很多拍广告的漂亮女孩，说不定你的机会就来了，怎么样！”
“嗯——”我的眼睛一亮。
我想了想，说到：“怎么做——？”
“看你有没有兴趣来上海发展？”
“去上海发展？”
“对哦！”
“要辞职么？”
“嗯——。这个主要是你自己好好考虑哦！这个项目机会很大，但是风险也有，你要认真考虑考虑。”
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可靠保障，波澜不惊的生活，现在突然要扔下一切，投入到滔天洪水中采珍珠，去满天大火中去炼金，虽然成功一夜成名，但一不小心也会尸骨无存。
我定了定神，然后慢慢说：“哦！”
“没关系，这件事，做好了是机会，但是也有风险，做砸了嗯——”
“哦！我知道。”
“没关系你先考虑考虑。”
“好！好！”
……
放下电话，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一棵小火苗在肚子里，慢慢扩展到全身，血液流动加快，心跳加速，呼出的气都是热气。学生时代无所畏惧，一往无前，不计后果的埋头猛闯的气势，似乎慢慢苏醒。似乎看到高楼穿梭，香车宝马，美女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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