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这场面一见血，方才还在围观的导演等人都坐不住了。毕竟谁也没想到，一只软萌可爱的小短腿，骨子里竟然会有这样的凶性！
“叫救护车，快去医院！”
不知道是谁尖叫一声，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没多久，闹哄哄的人群里就出来了三四位保安。大家一同上前，匆匆将伤了眼的杨光扶去医院。
临走前，杨光还恶狠狠地大骂不停，好像恨不得将优哉游哉的短腿猫咬断喉咙。转身时，甚至还踢了自己的玳瑁猫栗子一脚。
后者又害怕又懵逼，瞪圆了眼睛，哧溜一声就钻进了桌底。
“呵呵，外强中干。”
小短腿摆了摆尾巴，迈着优雅的小碎步从旁边溜开。这一走，猫猫圆滚滚的身躯顿时一颤。
“嘶——”
原来方才那一下努力蹦跶，他看似毫不费力，实际上用尽全力，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腰给闪到了！
这可怎么办？
小短腿龇牙咧嘴，胡子一撇，心道这毛病不好治，也不知道柳萌萌会不会给猫推拿按摩？
眼看着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被众人中心的柳萌萌也有点慌乱不安了，清透无辜的眼神正四处乱转，好像在寻找着可以求助的对象……
“唉——怪可怜的，方才我好像有点冲动了。”
短腿猫想了想，只好不情不愿地调转了猫头，把目的地改为了一旁的桌子。那上面正摆着工作人员的一排手机，其中就有柳萌萌的，正放着充电。
……
杨光被带走后，演播厅内爆发出一阵声波。看着茫然的柳萌萌，大家都担心地议论纷纷。
“这么多血好像伤的很严重，又是在脸上，恐怕很久不能出镜了！这下可好，杨光本来是每天都更新的，耽误了多少事……”
“杨导演，这种事虽然属于意外，但柳萌萌应该得赔医药费吧？”
也有人帮着柳萌萌据理力争，“凭什么啊？我看得清清楚楚，这分明就是杨光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小猫咪有什么错呢？”
“好了好了，这纯属一起拍摄事故，大家先回到位置上，不要在这里乱说！按照台本，这节目还有结尾没拍，休息十分钟就重新开始！”
杨导演烦躁地按了按手掌，示意大家收声。
不过，他看向柳萌萌的眼神可算不上友好，甚至还有点厌恶和警惕。
虽然这件事是在众目睽睽下发生的，柳萌萌本身没做错什么，但就是因为她带的这只猫，好好一场节目全都弄乱了！
杨导演暗中磨了磨牙根，气得不行。
杨光是他的本家亲戚，他自然是向着对方的。再者，宠物犯事儿，让主人来负责也是天经地义的安排。
“众所周知，杨光是宠物区最有名的主播，伤了眼睛不但治疗麻烦，还会严重影响到直播工作。这一来一去损失不少，根本就不是赔点医药费就解决的事情！”
来到柳萌萌面前，杨导演背着手，严肃地提高了声音。
“假如走法律途径，我估计这赔款起码有数十万，柳小姐，你心里要有准备啊！”
这话一出，空气陡然就变得压抑了。
大家顿时都明白过来，杨导演，或者说节目组站在了杨光那边，认定这是柳萌萌的错。同时他还全面甩锅，完全不谈平台需不需要为此负责。
这样一来，柳萌萌肯定是需要出钱赔偿的，而且弄不好是一大笔钱！
柳萌萌也不傻，她只是方才被小短腿的爆发给吓到了，这下子也逐渐缓和了过来。
听到杨导演的指责，她胸口好像压了一块石头，憋闷的不行。这杨导演不但用高高在上的语气拉偏架，甚至还拦住了她的路，不让她走到桌边去抱猫猫！
短腿猫都窜到电线堆里了，这多危险啊！
“假如法律要求，我一定会赔他钱，绝不逃避责任。”
抚着胸口深吸一口气，柳萌萌放弃按压不满，直率地顶了回去。
“但我要公开说明一下，杨光这个人对我有成见，你们不能也跟着徇私！他一面利用小猫拍视频、立人设，一面还开黑店黑心虐猫，差点将三四十只猫咪害死，这件事你们大家知道吗？”
苗圃送走了救护车，刚好从外面进来。听到这一句话，她和其他几位工作人员也顿时一脸不敢置信。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
“杨光做这行多少年了，他怎么会虐猫呢？”
“就是这件事被我发现了，他心虚，才会对乖乖态度粗暴！”
见大家态度质疑，柳萌萌二话不说，立刻找出自己拍摄的视频和照片作证。
杨导演脸色发青，被汹涌过来的众人推了一跟头。而苗圃和大家凑上前来，都吃了一惊，忍不住瞪大了眼。
最近这几天，小主贵安基地上传了多个视频，都是关于救助这批猫咖打工猫的。在场的不少人都看过柳萌萌直播，此时此刻，也都恍然大悟。
看着屏幕上的小猫奄奄一息，浑身脏污，听着手机里传出微弱的叫声，有的姑娘不禁红了眼眶。
“这些小猫一个个骨瘦如柴，不少还身患重病，真的太可怜了！我昨天看到就忍不住，还哭了好久！”
“气死我了，原来柳萌萌不敢直说的名字就是杨光！我就说有什么要忌讳的呢，原来是自家的大v啊！”
“他平时都说自己宠猫爱猫，专业的不得了，没想到背后还做这种生意。对着这么可爱的猫咪还两幅面孔，我还买过他推荐的不少产品呢，恶心！”
大家群情激奋，破口大骂。
一时间，还有好几个女主播过来安慰柳萌萌，有的人还说要声张这件事，必须把杨光封号不可，否则一定会连累到其他主播的声誉，甚至导致平台口碑变差！
“封号不封号是根据规则来的，你们嚷嚷什么！这种事情需要核实，杨光还在医院里，怎么能凭借几句话就给他下定论了？”
面对着重新沸腾的现场，杨导演很生气地反驳道。但谁都听得出这话很牵强，很虚弱，根本没有底气来命令众人。
面对着众人怀疑、鄙视、沉默的面容，他渐渐也渗出了冷汗。
因为就连负责运营宠物区，本该站在一边的苗圃也非常不赞同，用一种谴责和审视的态度瞪着自己！
杨导演的声音弱了下去，眼珠子乱转了几下。他自知理亏，也不能再帮杨光辩护什么。
但一肚子的气，这下总得有个去处吧？
“算了，我是节目导演不管这种纠纷，到时候问公司法务吧！”
心态越发偏向迁怒，杨导演借题发挥，一个箭步过去，就捏起了桌面上短腿猫的后脖颈。
“反正这伤人的猫咪不能留，首先，这个比赛的第一名不会颁奖给它，品牌的赞助金和礼物都不给了。第二，谁知道它这么凶残，身上有没有病毒？我建议先把它关起来，留在我们这里观察，这也是为了解决矛盾，以后取证方便！”
“咪！”
短腿猫微微一呆，猛地挣扎起来，头上的气泡里大声嚷嚷。
“小气鬼！几百块的猫条都不给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那点奖品？
柳萌萌哭笑不得，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的异样。不过，杨导演的无理要求，她绝对是不会同意的。
谁知道小短腿留下了，会不会被打击报复，吃不好睡不好？
“不行！这是我的猫，你们不能扣留它。”
出乎杨导演预料，柳萌萌不但不害怕，还冲上前抢回了小短腿。
一介柔弱少女，面对他这个彪形大汉居然毫不犹豫，直视着他把猫紧紧搂在怀里。
“杨导演，我现在信不过你，除非平台对这次意外做出合理的判断！”
杨□□结，“什么叫合理的判断？”
“先删除杨光的镜头，正常把第一名颁奖给乖乖。这要求不过分吧！”
这时，柳萌萌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何时落在地上，屏幕一闪一闪的，不断有信息在外跳。不过她没时间细看，只随手一捡塞进了口袋里。
“你既然说了一码归一码，那我也同意。作为节目导演，让这期节目没有黑料主播，避免争议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杨导演被柳萌萌怼的哑口无言。除了气愤，还有一种极端复杂，甚至是慌乱的感觉从心头涌出。
柳萌萌人不可貌相，在保护自己的猫咪时一下就变得犀利无比，简直是一点尊敬都不给他留了。他这个大导演，居然被一个年轻十几岁的小女孩拿捏了？
他偏不！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假如就这么认怂，自己的面子以后往哪里搁？
杨导演打定主意，愤愤不平地策划。
你一个小主播不服就不服，我说不过你，明天就给你使绊子！我叫后台故意往坏了剪辑你，再给你限流！
但突然之间，杨导演的电话被打响，冲破了空气中的紧绷感。他一看号码就转头去接电话了，周围众人都松了口气，为柳萌萌捏了一把冷汗。
“好样的。”
苗圃拍了拍柳萌萌，小声赞赏道。
“你这胆子比之前大多了，说的真对！这杨导就是在乱撒气而已。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平台肯定得严肃处理杨光，放心，没人会追究你不该说出真相。”
“我知道。”
柳萌萌也压着声音，悄悄对她说：“我才不怕他呢。他要是欺负猫不会说话，我就敢去他家门口摆摊放猫，让他亲耳听小猫咪的惨叫控诉，做一晚上噩梦！”
“什么？柳萌萌怎么会是——”
另一边，杨导演突然大叫，气愤扭曲的面容苍白一片，眼里也流露出了惶恐。
后半句话飞快吞下，他唯唯诺诺地答应了几个“是”。众人的胃口顿时吊了起来，被这异样的气氛摄住，好奇不已。
显然，对面的是个不一般的大人物，否则不可一世的杨导演怎么突然变软变怂了？
他们还提到柳萌萌的名字，难不成演播厅里发生的事，这么快就都被上层知道了吗？
一分钟后，导演放下手机，干涩地张了张嘴。
“柳，柳小姐……”
苗圃上前一步，拦在了柳萌萌前方，警觉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杨导演无法呼吸似的，用力呼哧了几下，态度顿时卑微下来，连语气都变得犹豫和谄媚。
“别的先不谈了，拍摄的事儿我们速战速决吧？总部有领导邀请你过去，这边结束了就会有车来接你。”
“总部？蜜音公司的写字楼吗？”
柳萌萌突然得到了邀请，茫然地把猫抱进了怀里。
她看苗圃，苗圃也是诧异地回望她，显然不知道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蜜音的公司结构很严格，各人负责的领域有非常准确的划分。居然跳过了苗圃，直接给导演打电话，显然，这神秘的消息是来自高层，非常高的高层。只有这类人根本不在乎什么内部规章，什么权责划分，随便打电话找人办事。
而这样的人，会有事单独找柳萌萌？
苗圃看向了短腿猫，心头顿时了然。
这小短腿淡定的很，周围的嘈杂好像根本没影响到它，躺在柳萌萌手臂上安然如山。被摸的舒服了，喉咙里还咕噜了两声，一脸得意地在手上蹭了蹭。
“救兵来了。”
它头上飘出了一个大大的气泡，骄傲十足。
“快谢谢我，老子真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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