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想他的
那之后付寒舟就再也没有见过梁章庭了，付雁归也确实是说到做到，一连着好几天都是他来接。
她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梁章庭了。
江城已经渐渐从炎热中走出来了，最明显的就是路边的梧桐开始掉叶子了。晚上上集训课的时候，她喜欢在课前十几分钟站在实验楼的楼梯口，听夜晚带着很深的凉意的秋风去吹那些掉落在地上积累了不少的落叶。
沙沙沙的声音在完全黑了的楼道里，她关掉手电筒，就站在那，觉得这样的黑太有意境。
冷、黑，却也不低调，树叶移动相互摩擦带着声响。
像那个人，冷酷凉薄却又张扬放肆，这是第一次付寒舟从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这么多复杂的词语，而毫不违和。
预备铃打响的时候她转身回教室，刚回过头准备从口袋里掏手机开手电，黑暗中身后有一束亮光传来，付寒舟回头。
看到徐崇年在不远处拿出手机正朝她照着路，少年身姿挺拔，半边身子靠在墙上，刘海有点长了，挡住了那双大眼睛。
付寒舟走过去，冲他点头说了句谢谢后进了教室，徐崇年紧接着她后面就进来了，今天到得早，两人没有坐同桌，他还是照例坐在她前几排的位置。
两节课过得很快，讲台上那些知识点付寒舟都了解不少，很多老师才讲的付雁归都已经教过她了，加上有一定优秀的基础，一般的题目她一遍就能听懂，还会举一反三，一节课下来，一个笔记本能记一面公式和推算过程。
她没有很想梁章庭，在自己忙起来的时候。
放学的时候付雁归坐在学校门口的圆形石墩子上抽烟，她和徐崇年并排一起走出来，和他拜拜招手后朝付雁归走去。
后者一脸八卦的看着她，问：“你追求者啊？”
付寒舟打了他一下：“别瞎说啊你，这是我同学。”
付雁归挨了一下，还笑呵呵的给她递过去了一杯热奶茶，天气转凉，付雁归已经开始给她买热的了。
一把搂过旁边比自己矮了快一个头的女孩，神秘兮兮的说：“我跟你讲，哥有火眼金睛，谁对谁有想法，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女孩把粗吸管戳破奶茶盖，十分不屑得“切”了一声：“从来看不清自己的。”
付雁归松了揽住她的手：“啧，你们真是一个个的，嘴巴都离不开赵优茹了是吧？”
女孩摊摊手，边嚼着珍珠边说：“我可没提茹茹哦。是你自己说起来的。”
他挠挠头，说：“从明天开始开启新生活，再不想赵优茹！”
付寒舟没管他在那乱立flag，自顾自得往前走着，她想起来之前梁章庭来接她的时候也喜欢买这家的奶茶。
女孩子好哄得很，都喜欢甜甜的，可爱一点的东西。也许可以不需要那么贵重，但重在心意，毕竟谁又不会对细心打动呢。
夜晚凉爽，快近家门的时候她会拿出手机给梁章庭发一句：【回家了】
这些天虽然他没有来接她，但两人也一直都有联系，每天早晚的问候当然少不了了，付寒舟有时候都有一种两人好像在谈恋爱一样的错觉。
晚上写作业间隙的时候，会躺在床上和梁章庭随意聊两句。她也发现了这个人每天的大概活动时间点，下午五点过后的每一条消息他都能做到秒回，到第二天清晨付寒舟起床的时候梁章庭还会给她发早安。
其余时间都处于不在线状态，付寒舟摸清楚了他的习惯，也断定着这个人在没有睡觉的时候对自己的消息全是秒回状态。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粉红泡泡就要在两人的聊天界面溢满了。所以这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好像是那个夜晚，好像是那个拥抱。
这样的暧昧状态一直持续到付寒舟的物理比赛决赛那一天。
为什么是一直持续到那天决赛呢？
因为物理比赛决赛的那天也是付寒舟成人礼。
江城十二月初的温度，她加了件毛衣在校服外套里，有时候早晚温差大了，她还会带一条红色的围巾，刚好和那件枣红色的美式校服相配。
她本来就白，皮肤胜雪，红色衬得更白了。那天正好星期六，考试地点在六中，学校还是规定他们穿着校服，代表二中出战的也只有付寒舟徐崇年姜渝沉和高二的几个。
常欣也和她约着比完赛出去吃火锅带她庆祝这些天的奋勇拼搏之旅，不论结果如何，都要好好犒劳一下辛苦了这么多天的自己。
决赛那天早上，付寒舟像往常一样早上七点听着闹钟起床，回复梁章庭【早安】后收拾东西下楼，坐在餐桌边喝着白开水，打开放在餐桌上的复读机，付念虹已经把牛奶都端上来了，搭配着荷包蛋鸡胸肉芝士火腿片，丰富十分的吐司夹心。
付寒舟包了一大口，这天她非常不幸的来了亲戚，得忍着姨妈痛去完成比赛。
坐桌边吃的时候付念虹在一边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这一大早你哥跑哪去了，考场在六中吧，他说让我送你去。你吃饱啊舟舟，没吃饱还有。”
“嗯嗯嗯”她嘴里已经包了一大口，来不及应答姑妈。
付念虹还在念着：“我给你泡了点红糖水，给你塞包里熬。对了，你带了‘小面包’没有啊？”
付寒舟咀嚼着早餐，边点着头。
“准考证呢？”
继续点头。
姑妈家到二中和六中都还算近，付念虹和她到六中门口的时候车水马龙，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被堵得动都动不了。
付寒舟坐在车上还在看着班主任老李整理出来的几道必考题。有人敲了敲窗户玻璃。
她抬头一看，是半个多月没有见的梁章庭，他没有特意说他会到，早上还在像往常一样给自己发消息道早。
男人穿着黑色中长大衣，里面一件薄款的白色打底衫，他在用口型对她说：下车。
付念虹摇下车窗，很意外的问：“章庭？你怎么来啦？怎么了这是？”
她那边的车窗也响了，付雁归的脸露出来了，他咋咋呼呼的说：“妈，前面出车祸了，堵老远了，我和章庭把舟舟带六中门口去。”
付寒舟连忙下车。
打开车门，她看向这个自己这么多天没再见过的人，对方很自然的接过了她的书包，看到了书包侧边装着的红糖水，微微揽过付寒舟的肩膀，带着她过马路。
付寒舟转过头给付念虹招手拜拜。
她看到了梁章庭眼下的青紫，身上还带着浓浓的烟酒味儿，这明显是刚刚结束自己的夜场。
他风尘仆仆又带着点倦意，但还是和付雁归护送她在车来人往中的走向六中大门，付寒舟进去的时候回头冲两人招了招手。
梁章庭和付雁归两人个子高大，相貌不凡，在人多的六中门口招来了很多双眼睛。
那个男人在学校门口那颗大树下冲她温煦的笑着，凌厉的五官变得温柔，那一笑好像赋予了她很多力量，付寒舟回头向六中坚定的走去。
而梁章庭看到那抹高瘦高瘦的身影走进大门后，才像卸了一口气，笑容渐敛。一只手搭上付雁归的肩膀，那家伙还在念叨着：“我家舟舟怎么进去之前就看着你啊，你比我帅，还是你脸上有花啊？”
梁章庭将身上的重量都压在付雁归身上，对他说：“快，走送我回去，熬不住了，她结束再来接她。”
“怎么了？又被那群傻逼灌酒了？”付雁归微微皱眉有些担心。
“嗯，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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