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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灵债春·梨园村(六)


江晓枫被陈芷寒这话逗笑了:“我不希望你不也要被猪拱?这跟我能不能同意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陈芷寒低头没看她,声音闷闷:“你且说,你同不同意。”

        江晓枫若不是怕陈芷寒生气,这会估计能笑得直接翻个筋斗云,可怎么说这件事主要付出代价的还是陈芷寒,自己这么笑也没理由更对不起,不然就顺了他的意思:“不同意。”

        “当真?”

        “当真。”江晓枫食指和中指竖起来,放在耳边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但说话的语气却没有“发誓”应该有的庄严肃立:“唉你说,谁能想让自己家好不容易养了将近一个暑假的白菜就这样被猪拱了啊?”

        陈芷寒一时没搞懂,眼里透露出一丝朦胧的神色:“什么白菜被猪拱?”他不懂之意已经流露于口,“谁是白菜谁是猪?”

        江晓枫憋不住了,那一直没发作出来的“笑功”此刻竟如涨潮的潮水一样,一股脑的冲向岸边,笑得声音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听见。

        陈芷寒看江晓枫笑成这样就知道一定又是什么不好的话语了,怒气立刻从心窜到了脑子,最后窜到嘴边,也只能怪他的主人不争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敢说还是不好意思说,最后只说出来一句:“混账!”

        江晓枫被他这一句“混账”不得不把那上涨还没来得及退潮的潮水给推回去,然后干巴巴的给解释道:“白菜就是指你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苗子,猪就是指大坏蛋。”

        “所以?”陈芷寒没搞懂。

        “所以我是白菜,你是猪。”江晓枫眼睛都笑弯了,但还是忍不住想去骗骗陈芷寒,她声音故意压低,靠近了些陈芷寒,装作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弯的眼尾此刻竟然带了分媚意,说出来的话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你拱我。”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这说的什么屁话!

        陈芷寒被江晓枫这突如其来的“负距离”还有那“不是人能说出来的话”给搞了个整张脸做了汗蒸,红的下一秒就能从烟囱里冒烟,估计是烟囱不通气,说出来的话也是吐口气再说:“你……你离得太近了。”

        江晓枫笑着往后退了两步,咬了咬嘴唇,装作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看来是我想反了。”

        “什么?”

        “原来你才是白菜,我才是猪。”江晓枫笑着说道。

        陈芷寒不想在跟她纠结谁是猪谁是白菜的问题了,拉回来了自己好不容易问出口的正题:“你很想让我娶亲吗?”

        江晓枫止住了笑意,此刻竟然也开始认真起来,她抿了抿唇:“不想。”

        这话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江晓枫说的多郑重,在陈芷寒耳朵里听起来就是吊儿郎当一副事不关己的状态。

        陈芷寒不死心,似乎是想让江晓枫换个语气,别一心为了哄他开心:“真的吗?你说实话。”

        江晓枫无奈,左手在眉心处捏了捏:“你不信我?”

        “信。”陈芷寒说,“可是你这个语气,让我不敢信。”

        江晓枫舔了舔后槽牙,说出来了一句让陈芷寒最不怎么回答的话:“那我问你,你为何一定要获得我的意见呢?”

        陈芷寒没话说了。

        江晓枫开始了嘴碎模式:“你不想成亲也可以不成亲,哪怕成亲了,翟债春死缠烂打,走不了了,翟还寨那老玩意视财如命,回头大不了我上刀山下火海,去外面当乞丐,当说书的,赚钱给你赎回来。你成亲只不过是为了我们眼下的形势必不可少的关卡,倘若你不想成亲,难不成我们一辈子就困在这里不走了吗?”

        陈芷寒一直没说话,但有时候言语不需要用嘴巴表达,从眼睛就能表现出来。

        江晓枫清楚的看见了,第一次看见的无比清晰,似乎这辈子只有这一次,是个万年难得一遇的稀奇事。

        陈芷寒他哭了。

        陈芷寒本就不爱说话,今天算是江晓枫来到异世界这么久陈芷寒对她说过最多的话,而且还在意自己的看法,对江晓枫来说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陈芷寒不是一个把喜欢把言语放在嘴边的人,必须要说的他才动嘴,平常的喜怒哀乐都在眼里。

        不善于用嘴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必定会吃亏。

        因为能看懂你眼神的人,要么知己,要么挚爱。

        可怜这世间挚爱知己一辈子只有一个,而在你人生数十载,遇到的人就像坐火车一样,一站又一站,火车上这么多人,谁又能看懂你的眼神?

        谁又是你的知己,而谁,又是你的挚爱?

        别人传来的同情,怜悯都是一般无二的,而你又能在那一生的经历中,从那些“一般无二”人的眼中,找到你的专属?

        寒冰大雪煞数年,谁又能比谁更是高昂者?

        江晓枫惊了个大惊,幸好陈芷寒只是睫毛上挂了泪珠,如果他真的“两行热泪湿白脸”,江晓枫才真的欲哭无泪,估计要抽上自己几耳巴子。

        江晓枫此刻只能想着法哄人,一向爱开玩笑的语气在此刻温柔起来竟也成了大家闺秀般温文尔雅的形象,似乎是在哄知道小孩子,声音不由自主的放低了:“我写书的时候什么时候加了个爱哭属性,我怎么不知道?”

        陈芷寒闭了闭眼,似乎是想把眼泪给“推”回去,奈何没办法,泪水还是沾湿了睫毛。

        陈芷寒睫毛本来就长,此刻一沾湿显得亮晶晶的,整个人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倘若这时有人过来看,估计还以为是江晓枫欺负陈芷寒。

        江晓枫没法子,从袖子里掏出手帕,那是她之前在落枫殿自己找了块布胡乱用针线绣的,本就是她无聊的时候绣的,上面有一片歪歪扭扭像被车轱辘压了五百回的枫叶,看起来好笑极了。

        江晓枫将手帕叠起来,叠成一个小块,还不忘记说:“别笑我啊,我绣工不行。”

        陈芷寒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就被那手帕钙了个什么都看不见。

        江晓枫虽然是直接将手帕盖在他脸上的,但是擦拭的速度却愈发缓慢轻盈,这更像极了哄小孩子的感觉。

        江晓枫本来以为这样陈芷寒就能好一些,谁知道越来越严重,江晓枫的泪水手帕已经止不住了,直接流到了陈芷寒白皙的脸蛋上。

        “我的祖宗……”江晓枫无奈,“我真的……”

        江晓枫话还没说完,陈芷寒就把她的话打断了:“你说的话,句句真心?”

        江晓枫无奈中带着笑意:“那君主要不要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

        陈芷寒摇了摇头。

        江晓枫感觉像是被耍了一样,整个人的神色变幻莫测。

        “你还点头?”江晓枫心里咒骂,“你还真想挖出来看看啊?!”

        这也是心里话,江晓枫现在可不敢说重话,就怕这位自带“爱哭属性”的小祖宗又哭个昏天暗地,到时候自己这一块手帕可制止不了这个大事,直接可以把他送到孟姜女哭长城那一起去哭。

        倏然,陈芷寒笑了一下,带着那晶莹的泪珠,十分好看。

        他声音有些哑,但能听出来是用尽了自己的温柔语气去说的,哪怕还带着哭腔:“江晓枫。”

        江晓枫不明所以:“嗯?”

        “我尝到了,泪是咸的,心是甜的。”他笑了笑,“它作证了。”

        “作证?”

        “作证你刚才说的所有话。”

        “你说哪怕你走不了了,我去当乞丐,去说书,也给你赎回来。”

        “我当真了。”

        从今天起,陈芷寒的泪,是甜的。

        江晓枫叹了口气:“早这样不就好了?”

        “但是你也要保证。”陈芷寒说道。

        “我保证什么?”江晓枫不解,“你的眼泪不是作证了吗?”

        “它是见证。”陈芷寒不轻不慢的说道,“需要有人保证,它才能见证。”

        江晓枫简直被陈芷寒这小孩子思想服的够够的,她咬了咬牙,大方干脆道:“你想让我怎么作证?”

        “我要你在手帕上,写你的誓言。”

        “什么誓言?”

        “赎回来的那条。”

        “为什么一定要在手帕上写?”

        陈芷寒说道:“因为你的誓言和我的泪水沾在一起,就开启了。”

        “开启了你我的约定。”

        江晓枫叹了叹气:“我也没纸笔啊。”她想了想,“要不然我用血写,够真诚吧?”

        陈芷寒本想让她回去在写,谁知道江晓枫竟然提出了写血书。

        看来是认真了。

        陈芷寒高兴的感觉周围都冒起了粉红泡泡,整个人下一秒就能飞升成仙。

        江晓枫用力咬破自己的手指头,她本就有些晕血,这会还是自己主动弄破的,看着更晕了。

        江晓枫闭了闭眼,摊开手帕,在手帕上写上了自己的誓言。

        “我江晓枫承诺:如果陈芷寒成亲无法回来,哪怕我砸锅卖铁,当乞丐,去说书,去卖艺甚至卖身,我也要给他赎回来,如果有任何背叛承诺的地方,我将被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红色的大字在那白色的手帕上显得格外突兀,犹如上千年都没人打破过的规矩,哪怕江晓枫的字写的很丑,但也给人一种不可违抗的感觉。

        “怎么样?”江晓枫拿起手帕,“可以吧。”

        “可以。”陈芷寒说道,“其实你根本没必要去写你不完成承诺就会千刀万剐这一条。”

        “为什么?”

        “因为我信你。”

        白底红字为证,像似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违背的诺言,无论何时,它展现在那里,融着那一滴见证的泪,就问你都分不开了。

        手帕上的枫叶被浸红了,不在是那一片独有的落寞,它沾了血,从此就不再是一片普通的枫叶了。

        它有了生命,见证了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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