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阿盈,你可不能纵容他
这事儿,他提前找人压下去,柳思言吃不了大亏,日后长个记性也就罢了。
沈耀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微不可查的憋屈。
按着他的性格,是看不上柳思言这种作风的。
但这还关乎妹妹呢,他也只能忍着。
谁知听完沈耀的话,沈雁回却是摇了摇头,跟他轻声讲:“不,哥哥,这事儿您暂且先别插手。”
这话一出,沈耀先是愣了一下,又皱起了眉头:“阿盈,你可不能纵容他。”
现在不管,等到日后闹大了,那吃亏的可就不止是柳思言一个了。
听到沈耀这话,沈雁回就知道哥哥误会了。
她抿了抿唇,跟人讲:“哥哥,我不是在纵容他。”
她想了下,认真跟沈耀说:“我是不打算管他。吃一堑长一智,有些事情,若是他自己不栽了跟头,那么下次还会再犯。”
沈雁回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恨意,她当然得让柳思言栽跟头,且还得是大跟头,这辈子都爬不起来那种。
但是现在,她并不预备跟沈耀说实话。
哥哥不该牵涉到这些事情里来,是她坑害了家人,今生她可以豁出去一切去赎罪,但是她的家人,得干干净净的,平平安安的。
所有的龌龊,她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沈雁回压下恨,再抬眼的时候,又变成了笑意:“您知道的,这种事情又要不了命,至多是降职罚俸罢了,兴国公府又不缺那点银钱,说句不好听的,他的四品俸禄,也不够家里开销的,权当做买教训了。”
沈雁回说这话的时候格外平静,倒是沈耀,总觉得她话里的意思不大对劲儿。
他沉吟着,轻声询问:“阿盈,你当真这么想?”
他顿了顿,又道:“若是你们闹了矛盾,可以告诉我,不必用这种赌气的方式。”
沈雁回坐在沈耀的对面,直视着他:“不是赌气,哥哥,咱们沈家只要自扫门前雪就够了,至于柳家的瓦上霜,您听我一句,别插手,好吗?”
声音温温柔柔的,却让沈耀一颗心往下沉。
对于她来说,柳家已经是他人瓦上霜了?
那他们之间,绝不会是这么简单的让柳思言吃个教训。
但面上,还是点了点头,轻声问:“你确定,不打算管他们吗?”
沈雁回就笑:“不管了,他吃了教训,若是能在家里休息一阵,就更好了。家里孩子闹,这个做父亲的寻常没时间管,赋闲在家,不就有机会了嘛。”
说这话的时候,沈雁回眉眼弯弯道:“这反而是个好事儿呢。”
瞧着这模样,又不像是跟柳思言有龌龊。
沈耀叹了口气,问:“你真的没受委屈?”
话里满是确认,倒是让沈雁回笑着打趣,问:“哥哥,您几时变成了婆婆?”
怎么这么多话呢,絮絮叨叨的。
沈耀本还在替她担心,听到她这没心没肺的话,没忍住伸手拍了她一巴掌:“这么贫嘴呢?”
只是这一巴掌,比先前郑素婵打的还轻呢。
夫妻二人疼妹妹,沈雁回抿唇吃吃的笑。
等到笑够了,又认真的跟沈耀说:“您放心,若是真的有事儿,我头一个回来告状——嫂子可是说了的,咱们家就是我永远的后盾。”
沈耀见她不似作伪,这才应声点头:“你且记着这话。”
沈雁回笑着说好,又跟沈耀认真叮嘱:“您也是,在宫中当值不比其他地方,凡事小心谨慎。”
她看着人,不由自主的红了眼:“我希望您平平安安的。”
眼下离那件事还有几年,只要她能在这之前让柳家人得到报应,那桩祸事应该也会迎刃而解。
所以,她要加快速度。
见沈雁回红了眼,沈耀难得有点慌,手忙脚乱的去给她拿帕子,又问:“怎么说哭就哭了?”
说着还哄人:“你放心,我一定平平安安的,毕竟祸害遗千年么。”
他话里带着笑,沈雁回强忍着克制了泪意,说:“才不是呢,我哥是该长命百岁的好人,天下最好的人。”
这话说得矫情,换其他时候,沈耀怎么也得打趣几句,但今日瞧着她这模样,却是拍了拍她柔软的发。
“傻阿盈。”
……
这日,沈雁回在府上待了许久,直到天色将暗未暗的时候,才回了兴国公府。
她走后,沈耀回房,见郑素婵正在剪灯花,过去接了小金剪:“我来吧。”
郑素婵避开他的手,只笑:“这点事情还需得你来?夫君自去坐着吧。”
她三两下修剪完,回头见沈耀站在自己身边,眉心里担忧之色不褪,就明白了。
“可是在担心阿盈?”
沈耀也不瞒着,点头说是,问她:“今日回来,她可跟你说什么了?”
到底是亲哥哥,哪怕沈雁回不说,沈耀也能感觉到一点,若是真的没什么事儿,她不至于回来时这般模样。
郑素婵闻言,轻笑着,反问:“夫君这话倒是有意思了,阿盈不告诉你,你却来问我,我难道不要替她保守秘密的?”
她话里带着促狭,沈耀则是无奈的笑言:“夫人最识大体,若是无关紧要的,自然不会说。但我瞧着她今日的模样,可是闹了大矛盾?”
说这话的时候,沈耀又想起一桩事儿,因道:“还有,先前忘记问她了,但我傍晚回来时,京中流言纷纷,传的都是兴国公次子柳西昭无状。她回来,是因为这个?”
知道沈耀关心妹妹,何况今日这事儿,郑素婵也觉得荒唐,想了下,还是跟他讲:“您也别给我扣高帽子,这事儿原本就要跟你说的——先前兴国公府过继子嗣,用的由头是阿盈不能怀,但今日阿盈跟我讲,二人婚后从未同房,是那柳思言不能人道。”
饶是成婚了半辈子,说这话的时候,郑素婵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这事儿太恶心,所以郑素婵眉眼里也带着厌恶。
这话一出,沈耀先是一愣,又迅速想清楚前因后果:“兴国公府欺人太甚!”
他眉眼里都是怒气,要知道七出之条有一样便是“无后”,兴国公府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沈雁回头上,虽说外界大多不知,但大家又不是傻子,要是沈雁回能生,他们何至于过继子嗣?
当初他还想着柳思言为人不错,不惜过继子嗣,也不纳妾,不在外狎妓,谁知竟是因为他自己的问题?
郑素婵就知道沈耀得生气,毕竟她那会儿知道内情,也气得要找人算账呢。
但眼下平复了,还是先拦住了沈耀:“我问过阿盈的意思了,你暂且别插手。”
闻言,沈耀微微皱眉:“她怎么说?”
郑素婵将沈雁回的话说了一遍,就见沈耀的眉头皱的愈发紧了:“她这是胡闹,你也由着她?”
郑素婵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若是依着我的意思,那自然是和离最好,兴国公府从老到小,都是不省心的,京中这么多好儿郎,便是再寻一个身份低些人品好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但你妹妹,你是了解的,当年那一遭之后,她也没了长相厮守的心。若是如此,倒不如按兵不动。”
反正那柳思言也不行,拿捏住了府上,沈雁回的日子也能过。
沈耀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就听郑素婵又道:“她这么大人了,脑子好用的很,瞧着今日的意思,也是给自己找退路呢。兴国公府虽说一般,可也没差到没眼看,且再看看吧。”
说句不中听的,老的还能活多少年?
便是府上几个小的,又不是亲生的,大不了就是再过继几个,选出些中意的养着便是了。
这世上,夫妻不睦的多了,难道人人都要和离不成?
只要沈雁回愿意,将孩子们教养出息孝敬她,届时她还是一身荣耀的老封君。
从这一点上来看,不和离也是可行的。
沈耀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眉头依旧皱着:“话虽如此,到底不如亲生的。”
要是她妹妹的问题,他这个做哥哥也就认了,可偏偏不是,沈耀的心思就有些活络。
他这话一出,倒是先被郑素婵瞪了一眼:“夫君这是在嫌弃谁呢?”
他们成婚这么多年,膝下也只有一女,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身体不大好,生不出来。
沈耀也反应过来,连忙告罪:“说兴国公府的事情呢,夫人怎么还联想到我们家了?那柳思言能与我比?”
他话里很不要脸皮,郑素婵睨着他,又忍不住笑:“他确实不如你,拍马都不及。不与你闹,说正经的,阿盈的事情,她自己有主意,咱们也做些准备,日后她想做什么,只管替她撑腰就好了。”
又不是十几岁小姑娘,她家阿盈聪明着呢。
沈耀想说别的,但家里两个说话最管用的已经定下了主意,于是他也只能跟着附和:“也好。”
郑素婵满意他的答案,轻声说:“还有一桩事儿,临近过年,亲戚们是要走动的,我在想,到时候是不是也物色一下,寻几个可靠沉稳的,暂时在府上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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