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谁欺负你了?
只是他眉眼里带着点臊跟震惊,却没有半点怒气,朱氏就知道了,看来那个小丫鬟说得是真的。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我只问你,你是什么糊涂东西?当初不是说了,骗她一阵儿,等到把孩子们养回来,或是给她灌了药,或是寻别的办法么?”
最开始沈雁回进门之前,家里就跟朱氏商议过,如今几个孩子还流落在外,暂且骗一骗,若是沈雁回怀孕了,那几个孩子在外边就没有办法接进门。
如今孩子也进门了,沈雁回也嫁进来这么多年了,就算是真有个小的,还能耽误了她几个金孙的前程么?
怎自家儿子压根没碰过人?
她越想越气,又睨着人,问:“我且问你,是不是姚素心逼你的?”
朱氏这一点猜测的倒是挺准的。
柳思言却下意识反驳:“不,不是,您别乱想。”
这事儿说起来,还真是因为姚素心。
当初他要成亲的时候,姚素心就哭过几次,只说自己人老珠黄了,等到他跟沈雁回和和美美过一家人,她便是凄楚可怜无人问,倒不如直接死了的干净。
那会儿柳思言还没想过不跟沈雁回同房,只是觉得,朱氏说的有道理,不想让沈雁回生,直接一碗药灌下去,让她坏了身子,自然只能好好的养几个孩子。
可姚素心不肯让他碰沈雁回。
柳思言那会儿正跟姚素心黏黏糊糊的,万事都是她说得对,索性一咬牙,寻了个伤身子的由头,直接骗了人。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别的缘故。
比如,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他见那沈雁回半死不活的木讷,再联想姚素心的千娇百媚我见犹怜,就对沈雁回没什么兴趣了。
乍一看皮相不错,可惜这皮相里都带着一股苦,连眉眼都描绘的过重,不太讨人喜欢。
姚素心在他进洞房之前,还给他送过一方帕子,上面沾染了香气,暗戳戳的勾引人。
他草草的跟沈雁回喝了交杯酒,又哄骗了人,自己就迫不及待去找姚素心了。
有姚素心珠玉在前,他再瞧见沈雁回,就觉得这女子无趣的很,何况因着他娶了媳妇,姚素心待他就愈发的上心,日日变着花样,也让柳思言好几次都扶着腰。
有心无力,对沈雁回的兴趣就更加低了。
这么三番五次的,索性半推半就的答应了姚素心的要求。
这些年过去,他拿沈雁回当个府上的管家黄脸婆,寻常不过哄几句,不用操心,偶尔还能享受姚素心因着吃醋带来的特别体验,日子简直痛快的很。
家花争宠,野花鲜艳,柳思言哪儿还记得别的啊。
眼下被他娘说出来,他第一反应就是遮掩:“不过是瞧着她平庸罢了,倒是您,怎么会突然说起来这事儿?”
柳思言的确不知道这事儿,毕竟他走的时候,那一帮下人还没到府衙下饺子呢,更遑论后来的事情了。
柳思言着急去会新佳人,方才被府里的人三催四请的,若不是说了是老夫人找,柳思言高低得把人打发了。
现在看着他娘,还带着点不敢说出口的怨气呢。
朱氏听到他这话,就更生气了:“你说呢,这事儿都闹到府衙了,你知不知道有多丢人?外面都在怀疑你呢,说你……”
就算是亲娘,朱氏有些话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再看柳思言给姚素心遮掩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柳思言人都傻了。
他一瞬反应过来朱氏的意思,目瞪口呆:“怎么会传到府衙去的?”
朱氏脸色一僵。
她能怎么说,难道说是因为自己,所以府衙的人都知道了?
这话她说不出口,索性将事情都推到了沈雁回的头上。
“还不是你那个媳妇?她不但说你这些年没跟她同房,还回娘家,让你给她写休书呢!”
这话含糊的连起来,也让柳思言的脸色大变。
这不就等于告诉世人,因为他不行,所以媳妇宁可被休,也不跟他过了?
“您说的是真的?”
柳思言这话,让朱氏冷哼:“我还能骗你?她从府衙直接回了沈家,如今这烂摊子,你说怎么办吧!”
柳思言一时也有些懵,既生气亲娘把事情闹大,又恼怒沈雁回不要脸皮,现在脑子里一团乱。
他名声肯定不能坏,毕竟是个男人呢,沈雁回做事太过分,他也不能真的把人给休了,毕竟柳家还需要她。
而且若是真的因为这种事情休了沈雁回,岂不是会做实她的话?
他恼怒的很,但还有点理智在:“您容我想想。”
……
兴国公府一团糟的时候,沈雁回倒是心情很愉快。
倒是大嫂郑素婵吓了一跳,见到她眼圈红红的,第一反应就是:“谁欺负你了?”
在府衙的时候,沈雁回真真切切掉了几滴眼泪,眼下一双眼跟鼻尖都是通红的。
这会儿瞧见了大嫂,直接把袖子伸过去,笑吟吟的问:“您自己闻闻?”
她袖子里藏了一块手帕,带着一股辛辣的味儿。
郑素婵嫌弃的往后退了退,自己也被呛出来点眼泪:“这又是对谁用的苦肉计啊?”
怎么连这种辛辣的东西都用上了?
沈雁回笑了笑,慢悠悠道:“对的人可多了。”
今日事情传遍了,不多时大嫂就得知道,还不如她自己说呢。
沈雁回将今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末了又笑:“兴国公府如今,大概正在翻箱倒柜的闹呢。”
她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借着吴嬷嬷的由头,收拾府上那帮子蛀虫。
但沈雁回没想到,朱氏的愚蠢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估。
她本想着,拿捏住了吴嬷嬷这里,让朱氏出血,谁知道朱氏居然还要状告她,这简直是犯困了递枕头。
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大大的出乎了沈雁回的预料,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了。
但相较于沈雁回的喜悦,郑素婵的表情就难看至极。
她猛地拍了桌子,气道:“她竟然还要让人休夫?好哇,欺负我沈家女儿到这个地步,是真当咱们家没人了!”
上次沈雁回来之后,郑素婵就将妹妹受的委屈跟沈耀说了,那会儿沈耀就要找柳家算账,还被郑素婵给拦了下来。
当时只说妹妹心中有成算,万事暂且依照着她的意思去做。
谁知这才段段时日,府上就闹到了要休妻的地步。
他们沈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岂容对方这么糟践?
相较于郑素婵的愤怒,沈雁回倒是平静的很,抓过来郑素婵的手,替她吹了吹,笑着叹气:“您先别动怒,听我继续说嘛。”
郑素婵睨着她,这做派倒是挺贴心,也让她消了些火气,品过味儿来:“你故意的?”
沈雁回就笑:“您聪慧,瞒不过您。”
哪儿是郑素婵聪慧啊,分明是沈雁回眼下的一双眉眼里,都写满了小狐狸似的狡黠。
这让郑素婵回过味儿来:“你可知道,这事儿对你没好处。”
被婆婆都告到府衙,说要休妻了,日后若有那等偏听偏信的,对沈雁回就是一个洗不干净的污点。
虽说后来沈雁回还说了柳思言没跟她同房的事情,可这世道对女子本来就不公平,也许有一部分人会同情沈雁回,但更多的可能会想——必然是她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不然夫君怎么不跟她同房?
说不定还会传言到更多难听的话上去。
沈雁回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弯唇轻笑:“谁说没好处呢,我这些年贴补给他们家的,如今都得给我吐出来,这是其一;那三个过继的孩子进府原因有了缘由,这是其二;至于第三么,我从烂摊子里抽身出来,这不也是好处?”
前世他们都认为是沈雁回不能生,可是借着今日这一遭,她直接将真相撕开来,总有些人要怀疑的。
先前也有人怀疑柳思言不行的,但后来见对方对她真心实意,就疑心到了沈雁回的头上。
但如今不同了,不跟她同房,却又对她这么好,甚至还过继了三个孩子……
桩桩件件加到一起,不就是心虚么?
如果两个人里,有一个不能生,那很明显就是柳思言了呀。
这一次,兴国公府面子里子都丢了出去,但远远还不够。
“光在市井里流传算什么,您说这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若是在年前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他会怎么想?”
郑素婵看着她,瞬间了然:“借御史台的口?”
沈雁回慢悠悠的笑:“嫂子懂我。”
这下,郑素婵倒是也不生气了,眉开眼笑:“是个好主意。”
自家做了亏心事儿,还差点在公堂上把儿媳妇给逼死,这一家老小的咄咄逼人,传到御史台的耳朵里,那群闲着没事儿擎等着写奏折骂街的老家伙们,可不就找到事儿干了么。
沈雁回又跟人讲:“我回来的时候,特地找了几个人,去几个御史大夫常去的茶楼聊天,约摸着这会儿消息已经散开了。”
绘声绘色,且添油加醋。
年底考核在即,御史台不给别人添堵,就换成别人给他们添堵了。
郑素婵这会儿才真心的笑了起来,眉眼里满是纵容:“我说你进门怎么在笑呢,原来都已经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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