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管这个,叫请?
那会儿老太傅只说,让他秉公去办,沈耀也只说绝不添乱。
府尹心中叫苦,打定主意自己当个和稀泥的,就算搅和不到一处,也绝不做出头鸟。
权且当做是给他们二位提供个打闹的场所,反正今日还有邱远徵在呢,出了事儿也怪不到他头上——他才算哪根葱呢。
府尹主意定的很,客客气气的让人搬了椅子来,请三位大佛坐了。
柳思言那会儿疼的发昏,本来是气糊涂了,想要给沈耀泼一盆脏水罢了。毕竟想来想去,能对他下手的,似乎也就只有沈耀了。
可现在才有些后悔,但事已至此,只能先拱手道谢:“多谢,大舅兄,许久不见,今日请您过来,着实有些对你不住……”
他说话跟放屁似的,沈耀睨着他,道:“哦,原来你管这个,叫请?”
大概是大哥看妹夫的缘故,沈耀总觉得柳思言这人一般,只是当初妹妹指了这人,沈耀想着,难得有个看顺眼的,再加上那兴国公府还算是干净,柳思言本人长得也周正。
反正都不顺眼,倒不如寻个好看的,他妹妹也不吃亏。
总比那等长相歪瓜裂枣的让人看着顺眼。
这些年外面的传言,再加上柳思言自己的态度,着实对他妹妹也不错,沈耀勉强把人看顺眼了点。
但如今,那一点指甲盖大的顺眼,再次消弭无踪。
昨夜听了那些事情,沈耀一夜都没睡好,现在瞧见这王八蛋,没当场把人给剁了,都是他还顾忌着沈家的缘故。
沈耀话说得不中听,邱远徵就更直白了:“听说,有人诬告沈耀,说他打人?”
柳思言一对二,越发后悔,硬着头皮道:“是,实在是先前在路上遇到了贼匪,那模样……跟大舅兄有些像。”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急忙辨别:“但我想着,大舅兄应当不是这等人吧?”
到了这会儿,他只能咬定了这句话,谁知先听邱远徵骂了一句:“往日只听说你脑子不好,怎么今日一看,眼睛也不行了?”
这话说得着实刻薄,何况是对他一个小辈儿。
柳思言脸上青红交错,涨红了脸道:“老大人,我的确是看到了……”
邱远徵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哼声道:“今日一早,秉文就陪着老夫出城办事,依着你的意思,他是什么会分身的妖魔鬼怪,掐了个决回来顺带打了你一顿?”
柳思言顿时愣了:“出城?”
他随意泼出去的脏水,还白泼了?
沈耀看了眼自家老恩师,反问:“怎么,有意见?”
柳思言哪儿敢有什么意见啊,他连忙摇头,又说:“那人着实与大舅哥长得有些像……”
这次,邱远徵听不下去了,讥讽的问:“你的意思,是老夫合谋撒谎了?”
这话可不敢说,柳思言就算是敢想,也绝不敢将话说出来,连连摆手:“不,不敢,那会儿来人众多,我有些恍惚了,那人与大哥有些相像,但兴许是我看错了,老大人勿怪。”
可他这么一说,倒显得像是被权势压迫而说。
虽说瞧着柳思言被打了挺痛快的,可也有围观的人替他说话:“难不成,还真是沈家人动的手?这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毕竟么,先前他们柳家的女眷闹得已经够难看了,现在又牵扯到了男人们,且都是在外有头有脸的人,有些过于夸大事情了。
沈耀则是淡淡道:“今日动手的的确不是我,但我得说一句,”
他站起身,走到柳思言旁边,居高临下的盯着人,瞧的对方如坐针毡,才道:“打得好。”
这话一出,柳思言脸都变了,难堪道:“大舅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今日在巷子里遭遇贼人,你这般落井下石,是不是过分了?”
沈耀嗤了一声,神情冷淡,问他:“这也叫落井下石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沈家人下石?”
这话就更难听了。
柳思言对着邱远徵敢怒不敢言,但对着沈耀,还是有那么几分胆子的。
“大舅兄原与我也是一家人,何况你我二人又同朝为官,今日我被打,不求您施以援手帮我寻得真凶,总归不该这般奚落取闹!实在是,有失君子风范!”
他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也让众人窃窃私语。
沈耀冷笑一声,睨着人,问:“你同我讲君子风范?”
他声音讥诮的问:“柳思言,你连个人都当不好,还妄图当君子呢?”
这话说的难听,也让柳思言勃然变色:“沈耀你——”
话没说完,就被沈耀当胸踹了一脚。
沈耀笑容不变,内中满是冷意:“沈耀也是你叫的?”
柳思言本来在椅子上坐着,被这么一踹,连人带椅子都栽倒在地。
衙役们本来要扶,可瞧着沈耀的脸色,倒是谁都不敢上前,又纷纷看自家大人。
府尹还往后缩了缩,一脸“此事我也管不了”的架势,没见老太傅都优哉游哉的坐着,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么。
大人物们都不动弹,柳思言竟然连扶都没人扶了。
柳思言挣扎着想要起来,就被沈耀踩住了心口。
他疼的哎哟一声,听沈耀冷然道:“今日过堂,说我打你了,沈家从不背虚名,总得把这事儿坐实了。”
他重重的一脚,让柳思言几乎喘不上气来,没等反应过来,又被沈耀踹了几脚。
柳思言想反抗,又被他重重的摁了下去:“还有,今日便是你不来寻我,我也是要去寻你的——我那妹妹年轻不知事,只知道自己嫁了人,贴补银钱、百般讨好,一心维护夫君面子,却不知道,有些银样镴枪头,可不是面子能维护好的。同为男人,虽说我没这个烦恼,但听说妹夫你九年都不行——”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微微一顿,又继续道:“不行就去看病,过继了子嗣还把脏水泼到妻子身上,软饭硬吃了九年,拿着妻子嫁妆逞英雄,反过头还让你娘去府衙告状。柳思言,男人做到你这份儿上,还不如一刀切了当太监去呢,好歹还能说一句你缺了玩意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当了婊子再立牌坊,里面都烂透了,还妄想糊一层光鲜亮丽呢。”
他呸了一声,这才收回了脚:“这模样,只会令人作呕。”
沈耀这些话,一刀一刀的,全都精准的戳到了柳思言的肺管子上。
柳思言疼的蜷缩在地,又气得险些昏过去,想要骂什么,就听沈耀又道:“柳思言,明着告诉你,我沈家的女儿,可以休夫,也可以守寡,唯独没有被人休回家的说法。欺辱我沈家的女郎,当真觉得我沈家无人了?”
柳思言要说出口的话,全都被沈耀眼中的杀意给吓了回去。
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沈耀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柳思言起了一身的冷汗,府尹到了这会儿,府尹才使了个眼色,过来拉架。
“哎呀,都是一家人,何必呢何必呢?”
府尹亲自下来,把柳思言给扶了起来,跟沈耀说话更加客气:“家和万事兴,谁家府上没点糟心事儿呢,何至于要打要杀,对吧?”
话里带着点嘲讽,脸上却是笑眯眯的,沈耀拂袖,先跟府尹道了句添乱,这才道:“沈某做事还是敢当的,我今日打了你,你大可去圣上面前诉苦。但你欺辱了我妹妹,这事儿可没完呢。”
他神情冷冽:“咱们慢慢算账。”
沈耀脸上笑容不见,眉眼里冷意森然。
倒是柳思言,在这一瞬间灵台清明,也顾不得自己瘸腿伤势,连忙拦下了沈耀:“大,大舅兄,误会啊!”
他这个时候在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那会儿就不该把脏水往沈耀身上泼了。
这人一个武夫,却如此能言善辩,三言两语就把罪责定在了柳家,他莫说是休妻了,今日要是不解释清楚,日后就没脸做人了!
“我母亲被刁奴教唆,说了些浑话,这才把夫人气得回了娘家,今日我原是要去沈家请罪的!”
他将错处都推到了朱氏的身上,说话时碰到了伤口,赔笑里都带着疼:“谁知半路又被贼人所拦下,不但没去成,还闹出如此大的误会来。大舅兄,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与夫人原是天定良缘,夫妻也有些不为外人道的私密,还请大舅兄莫要因着外人挑唆,而偏听偏信啊!”
他接连请罪,到了这会儿还有点可怜相,也让沈耀的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
柳思言此人,巧舌如簧,可惜半句不中听。
“偏听偏信,你意思是,兴国公府未曾用过我妹妹的嫁妆钱?”
这话一出,柳思言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他咬了咬牙,道:“自夫人嫁进来之后,母亲便将府上中馈交给了她,我尊重夫人,从不过问府上的事情。她心善,这些年贴补家里,我却不知。大舅兄放心,这些银钱,我定然会全部补上,兴国公府绝不做那等贪图妻子嫁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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