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砸锅卖铁也得还钱
今日过来告状，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会儿瞧着沈耀，柳思言心里恨得慌，嘴里还得把好话都说尽了。
“今日事情，全都是误会，还请大舅兄莫要往心里去啊。”
柳思言心里恨死了，但面上还要赔笑脸，一面跟着人往宫门口走，一面跟沈耀讲：“先前是我的疏忽，不知道夫人竟然贴补了嫁妆，回去后我便是变卖家产，也定然会将她的银钱补上的！”
柳思言不是傻子，皇帝今日这话，明显是偏帮着沈耀的，他纵然心里恼怒，可也对此无可奈何，唯一的一个办法，就只能是按着皇帝的意思去做。
不将沈雁回的窟窿给堵上，那他就没办法回太常寺。
要知道，眼下临近年底，是一个很好捞银子的机会，他若是不抓紧把事情处理好，回头那些好处，可就都进了别人口袋了。
柳思言急着处理掉这事儿，第一关就是先跟沈耀修复关系。
沈耀冷哼一声，只道：“柳大人也莫要说的这么可怜，难道这不是你应当做的？”
他柳思言又不是瞎子，还能真不知道家底儿如何？这些年软饭硬吃，还做出此等下作之事，简直就是不要脸的典范。
沈耀对他没好脸色，柳思言讪讪道：“您教训的是，今日闹到御前，是我一时糊涂，还请大舅兄别跟我一般见识。”
要是皇帝今日替他主持了公道，柳思言兴许就是另外一个态度了，但眼下皇帝的意思，只能让柳思言忍气吞声。
待得来日，再寻机会，可眼下他不能再继续损失了。
沈耀哼了一声，懒得搭理这种货色，恰好宫门口到了，先一步上了马车，道：“那倒是不至于。”
他眉眼里一片冷峻：“人跟畜生哪儿能一般见识呢。”
今日撕破了脸，他是没打算再续这份情的。
骂就骂了，打也打了，唯一不解气的是没打尽兴。
不过眼下，还得留条命给他，得看看妹妹后面打算怎么着。
他再做打算。
……
沈耀没再搭理柳思言，马车先一步离开，柳思言在原地气了个倒仰，想说什么，又想起皇帝的话，吩咐车夫：“走走走，先回府！”
今日的仇恨暂且放在一边，他得先保住自己的位置！
谁知到了家，先一个不干的人，居然是朱氏。
他还没回来的时候，府衙的人就已经先来过了，关于吴嬷嬷的事情已经全部都查清楚了，不止是将她的所有收入都已经查封带走充做还款的钱，除此之外，还将剩余的账单全部都送了过来。
简而言之，要还钱。
且要还相当大的一笔银钱。
柳思言到家的时候，朱氏正在咒骂呢，见到他来，倒是跟看到了主心骨似的。
“儿啊，这简直就是抢劫！”
沈雁回嫁进来九年，贴补了嫁妆不假，可是怎么就能累计出来整整七八万两？
朱氏当时一听说这个数字，差点没昏过去，现在瞧见了柳思言，将这一份单子递了过来，絮絮的跟人说：“我就说，应该要休了这个小贱人，她这是要我们兴国公府的命啊！”
当初她怎么没看出来，沈雁回是这么一个破皮无赖的性子？如今倒是好了，府衙前来的时候，那眼神离写满了不屑，以后他们兴国公府的人还要怎么出门啊。
相较于朱氏的愤怒，柳思言只觉得震惊：“怎么会这么多？”
这些年，他倒是没怎么给家里交钱，至多不过给个俸禄罢了。
当然，时不时的还要从公账上拿钱，那时候沈雁回的话说得也好听，只说什么：“你是爷们，在外总要花销的，不必担心。”
柳思言舒服日子过得久了，险些忘记当初他们兴国公府是什么模样了。
如今骤然看到这么一笔单子，连身上的伤势都不觉得疼了，脑瓜子嗡嗡响。
朱氏也跟着骂：“她这就是敲诈！”
她恨声道：“且是联合着那府尹一并敲诈！”
柳思言头皮有些发麻，听到朱氏跟他讲：“这次必须要休妻，你听我一句，这个媳妇不能要了！”
不但要休妻，且还要挑出沈雁回的错处，这样，到时候即便沈雁回被休弃，嫁妆也是不能带回去的。
“娘有个主意……”
朱氏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柳思言的脸色一变，又急忙看了眼外面。
待得确认下人们都在外面待着，这才压着声音道：“母亲，这事儿您先烂在肚子里，谁都别提！”
他语气沉郁：“眼下不能休弃，非但不能，儿子还得将沈雁回好生请回来。”
他不等朱氏说话，先道：“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别说是儿子的官位，就连咱们家的家业都保不住。”
柳思言将今日在御书房的事情说了，朱氏只觉得晴天霹雳：“怎么，怎么会这样？皇上怎么会如此偏向那个小贱人？”
现在沈雁回在朱氏的心里，就是天字一号的仇人，眼下再听到儿子这话，只觉得如遭雷击：“难道，咱们还得恭恭敬敬的把人请回来不成？”
柳思言点头应声：“要请的，便是为了儿子，也要请回来。”
朱氏眼中已经见了泪：“天杀的，这也太没有天理了！”
然而还有更没天理的。
“今日府衙送过来的单子，咱们也得如数归还，我已经在皇上面前发誓了，三日内必然将事情解决。”
他神情难看：“母亲，若是此事不解决，对咱们兴国公府的损失只会更大。”
且不说临近年关，那些好处他落不到手里，就说这个官位与年末的考核，怕是都要被大大的划上一笔。
何况……
柳思言想起自己跟同僚的密谋，脸色就更差了：“若是再耽误了大事，到时候更追悔莫及了！”
见柳思言说的严重，朱氏也不敢再说别的，只能硬着头皮道：“可是三日筹措钱款，我根本没这么多钱啊！”
朱氏之所以生气，最大缘由就是，她今日将账目盘点了一遍，这些年林林总总下来，她从沈雁回那里讨来的好处，也不过六七万两，且有一部分，都已经花掉了。
钱进了她的口袋，再让她原样吐出来，朱氏是不肯干的。
然而眼下又涉及到了儿子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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