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奴家为您而来
她倒是聪明的很，沈雁回点头说好，就见采蓉小心的退了出去。
沈雁回打量着这人的背影，又收回目光。
没多久，侍画就来回报，道是，采蓉端着鸡汤去给柳思言送了。
且打的旗号，还是沈雁回的。
她去的是柳思言的寝房。
临近年下，原本该是柳思言最忙的时候，却因着家里的烂摊子，导致他暂时失了圣心，只能暂且在家里赋闲。
而腿上的疼痛，也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焦躁。
见柳思言的情绪挺不好的，下人们都悄悄地躲了出去，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偏生采蓉不怕。
她先询问了门口的下人，知道柳思言在里面，轻声回禀了人，道是夫人让送的，得了准允之后，就进了门。
按着规矩，下人原是要先跟柳思言说一声的，可是近来府上闹得事情繁杂，就连他们也吃了不少的挂落，于是在伺候人上面，就没有那么尽心了。
何况这女子瞧着柔弱，却是个面生的，还是夫人身边的人，真吃了挂落，那也与他们无关。
这些人的心中算盘打的好，采蓉抿唇笑着道谢，拎着食盒进了门。
瞧见柳思言的时候，还没开口，眼圈先红了起来。
柳思言正在闭目养神，这几日接连出事，他脑袋都在嗡嗡作响，今日虽然暂且平息了，可是不管是他亲娘这边，还是沈雁回那里，恐怕后续都是解决不完的麻烦事儿，柳思言烦躁的想要一推二五六，任由她们在内宅里闹，可到底要脸。
闹起来是小事儿，连累到了他自己的官运，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他正烦躁，无处排解的时候，先闻到了一股香味儿。
这味道格外熟悉，也让柳思言瞬间睁开了眼。
然后就见采蓉站在离他不远处，拎着一个食盒，笑容里乖巧又温软。
“奴婢给国公爷请安。”
她冲着人行了礼，声音如常，一双眼睛里却是媚眼如丝，她并非刻意献媚，只是生的长相如此，先带出三分勾引人的模样来。
却又是那等娇柔的模样，瞧着惹人恋爱。
也让柳思言的不虞消散了几分，只是眉眼依旧冷淡，问：“你怎么过来了？”
采蓉并没有直起身，动作里带着弱柳扶风的模样，声音依旧乖顺：“夫人挂念您的身体，熬了鸡汤，让奴婢送过来。”
她说话的时候，将手中的食盒换了个手，给柳思言看：“奴婢可以把适合放在桌案上吗？这食盒有些重。”
她压低了声音，伸出白嫩的掌心给柳思言看：“手都勒红了。”
撒娇似的，柳思言只觉得有一双小刷子在挠着自己的心头，让他的一颗心都跟着软了下来。
于是先前刻意摆出来的冷淡，这会儿都烟消云散，看着她的时候也带着点责备：“知道重还不放下来，拎着故意让我心疼呢？”
结果采蓉还能顺杆爬，笑吟吟的点头，反问他：“那，国公爷心疼了吗？”
这话一出，柳思言的眼神就变了。
采蓉就在他眼前，她将那食盒放在桌上之后，便蹲在了柳思言的身边。
像是一只乖顺的猫，妩媚又动人，带着一点点的骄矜，拿爪子试探似的，看着格外的惹人心动。
“心疼你？”
柳思言伸出手，捏住了采蓉的下巴，问：“今日夫人说，你卖身葬父，采蓉，你哪儿来的父啊？”
柳思言对她始终有疑虑，一个瘦马，闹了这么一出，大费周章的进府上来，所图必然不小，要是往日也就罢了，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好为了一个女子，而毁了自己的前程。
柳思言心中分得清楚，架不住眼前人一双眼泪光莹然，轻声跟他讲：“国公爷，我不瞒您说，今日埋葬的不过是一个路边乞儿，我是为您来的……”
她仰头看人，神情里满是依恋：“妈妈想要将我卖与别家，可自从上次您救了我之后，采蓉的心里就容不下其他人了，这才铤而走险，入了府上。若是国公爷不想见我，采蓉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采蓉声音里呜咽着，跟他倾诉着相思，倒是柳思言听得她的剖白，跟眉眼里孺慕，有些飘飘然。
“所以，你就这般胆大包天，瞒天过海？”
他问：“你就不怕被查出来真实身份，再连累了我？”
听到他这话，采蓉顿时摇了摇头，声音哀切：“奴家自然是怕的，进府上来，也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看您，奴家就满足了。您放心，我定然不会牵连到您，万事以您为先。”
采蓉这话说的情真意切，柳思言定定的看着她。
他是有点心动的，小姑娘正是妙龄，生的漂亮，也十分和他心意，处处都与他合拍，柳思言活了这么大岁数，先前虽然也去花街柳巷，可都清楚知道那些不过是个消遣。
但采蓉却不同，她的身世可怜，人也单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在家里的那些烦恼，到了采蓉那里，都会被完美的开解。
先前柳思言还真的动过心思，想要将人养在外面。
毕竟人非草木，真的在外面养一个人，对他来说虽然棘手了些，却也算是值得。
只是他没想到，采蓉居然敢大胆包天到这个地步，直接跟着沈雁回来了兴国公府。
他念及此，又问：“你可知道，若是夫人发现了，你的小命说不定也得交代在这里？”
这话是威胁，更多的是试探，他当然觉得刺激，放一个姘头在家里，等到他伤势养好之后，还能玩些花样。
可若是为了这点刺激，养大了这个小姑娘的野心，那可就得不偿失的。
且不说一个沈雁回是这些年都是靠着撒谎过来的；府上还有一个姚素心呢，他连沈雁回都不敢碰，要是让姚素心知道采蓉的存在……
柳思言甚至不敢想下去。
采蓉也被他的话吓到，下意识抓住了柳思言的衣摆。
她仰头时，露出了漂亮的脖颈，还有盈盈秋水似的目光，跟柳思言讲：“大人，奴家一定老老实实的，绝对不做过界的事情，求求您，成全奴家这点心思，让我远远的看着您，好不好，求您了。”
她声音哀切，说：“我是为了您来的，但绝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求您怜惜我。”
女子这般哀求，又让柳思言的心中生出几分满足感来。
说起来，他先前也是想把采蓉养在外面的，毕竟出入花街柳巷都挺贵的，倒不如直接养一个人划算。
但是养在外面也要额外花销，柳思言这段时间的支出不少，正在犹豫呢，人就送上门来了。
采蓉的品性还算不错，主要是知情识趣，又会红袖添香，让柳思言处处都喜欢。
这么相处下来，倒是也生了点感情。
如今跟采蓉说的话，也不过是吓唬人，如今吓唬完了，瞧着她这模样动人，没忍住拉住了她的手，跟人讲：“好了，你都来了，难道我能真的铁石心肠？”
虽说现下采蓉进了府上，看着会有些危险，可是养在外面额外花费不少，如今人进了府上，倒成了免费的了——月银是沈雁回出的，可人却在府上，最重要的是，那采蓉只要不想再被妈妈抓住卖掉，就只能龟缩在兴国公府。
那不就任由他揉圆搓扁么？
人都被他拿捏着，又让柳思言生出满足来。
虽说人在家里，做事更不方便，毕竟两双眼睛盯着呢，可相应的，却是更刺激了。
比如像今日这般，她过来送汤，谁知道他们在房中做了什么？
柳思言想着，一颗心又痒痒了起来。
可惜他腿断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抓着采蓉的手指，摩挲着道：“只是你也太胆大了，可想过万一被识破，后果是什么吗？”
见柳思言态度软化下来，采蓉反倒是红了眼睛，咬唇道：“奴家为您茶饭不思，生死难熬，哪里顾得上其他呢？”
她眉眼里带着点泪意，瞧着柔软又可怜，也让柳思言愈发心动。
“你啊。”
他像是被这人打败了，话说的心疼：“你是知道怎么让爷心疼的。”
但是声音里却满是自得。
三十出头，还是男人的好岁数呢，府上有为他争风吃醋的，外面不过是随意留情，也引得人为了他折腰。
柳思言自持的很，在她的脸颊上摩挲着，又一寸寸下移：“为着你这颗心，爷也不会亏待你。”
他跟人保证似的，说你放心。
那会儿采蓉只是羞涩的笑，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蕊，看的柳思言心动的同时，又遗憾的很。
他怎么这个时候腿断了呢，不然肯定让采蓉知道，他是怎么个补偿办法。
因着腿上的疼痛，柳思言到底没能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上手捏捏抱抱的，等到采蓉走的时候，他不但将那一碗鸡汤都喝了干净，就连脸颊上都染了点女子的口脂。
只是浅浅的一层，不注意看根本注意不到。
采蓉脸颊泛红，带着点娇羞切切，起身说要离开，又有点依依不舍：“国公爷好好休息，奴婢改日再来伺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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