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互相敷衍婆媳组
这会儿府上客人还没来，朱氏还存着点，沈雁回要脸，兴许会帮衬的心思，没多久就让下人来请她了。
但找的借口还冠冕堂皇的：“大少爷回来了，老夫人让您一块去叙话呢。”
柳西铮的确回来了。
沈雁回方才便听说了，说是柳西铮回来之后，第一个就是去了祖母的院子里请安。
侍书回禀的时候，还特地加了一句：“大夫人也去了。”
不止是姚素心，就连从她这里气跑了的柳烟容也跟着过去了。
这会儿沈雁回都不必想，就知道老夫人的院子里是人家一家和乐的美好画面。
她心知肚明，也懒得去凑热闹，结果老夫人还要专门请她过去。
不是让她当观众围观的，必然是让她当冤大头出钱的。
沈雁回懒得过去，只跟人说：“这会儿身子不大爽利，就不过去了，跟老夫人道个歉。”
她才不打算过去当冤大头呢，柳烟容若是不死心，除了缠磨她之外，不还有其他长辈么？
谁心疼谁出钱。
还有柳西铮，什么天大的任务呢，也配让她亲自过去？
沈雁回打定主意，在房中窝着看账本。
自从收拾了那些蛀虫之后，铺子那边现在老实了许多，账册记录的准确，逐日上升，如今已经扭转盈亏了。
没了那些拖累，如今还在铺子里的，哪怕是有贼心的，眼下也没贼胆。
待得她暂且稳住了局面，等到日后腾出时间来，再好好规整，至少现在，她可以过一个踏实安稳的新年了。
沈雁回没过去看热闹，下人回去原话回禀了之后，朱氏的表情就不大好看了。
被儿子耳提面命过，知道这关乎儿子的前程，朱氏自认现在伏低做小的，对沈雁回已经十分客气了，谁知这个女人如此不给面子，竟然半点没将她放在心上。
且还愈发骄横了！
朱氏有些生气，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既然身子不爽利，就让她歇着吧，总归我是请不动这一尊大佛了。”
话说得重，可惜沈雁回不在身边，也吃不了她的挂落。
至于下人，自然是不敢将这话原封不动的送回去的。
柳西铮见朱氏生气，先凑上来哄人：“祖母别气，想来母亲也确有苦衷，待晚些时候，孙儿过去瞧瞧。”
他不说沈雁回身体不适，只说沈雁回有苦衷，于是朱氏的表情就愈发讳莫如深了。
一旁的姚素心闻言，也跟着叹了口气，道：“铮儿说的是，您气到自己便不值当了。”
这话跟火上浇油差不多，朱氏冷哼一声，道：“她能有什么苦衷？不过是想气死我罢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沈雁回这是给自己甩脸色呢，管家权没接，如今躲着偷懒，不就是想看着家里出丑么？
她就不信了，这个家没有沈雁回管家，还真的能乱作一团？
念及此，朱氏又道：“今日府上小年宴，等一会儿你也跟着去帮忙，莫要让人以为，我府上只有一个儿媳，没了她，便运行不得了。”
姚素心闻言，应声点头，轻声道：“只是，我到底是孀居之人，还是让孩子们去劝劝弟妹吧，她不出面，不合适的。”
听到姚素心这话，朱氏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倒是一旁的柳西铮见状，含笑跟朱氏说：“祖母安心，孙儿待会儿就去给母亲请安，也宽宽她的心，必然不让祖母难做的。”
孙儿这么贴心，倒是让朱氏的脸色好了一点。
原本是想发作的，这会儿也没有说别的，只道：“她但凡懂事些，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了。”
柳西铮凑过来安慰老夫人，一面悄悄地给姚素心使眼色安抚。
姚素心原还有些不是滋味儿，瞧见他这模样，倒是心里舒服了许多，又撑着精力，哄起了朱氏。 柳烟容先前一直没说话，她对于大哥还是很喜欢的，因为这个大哥对外名声好，再加上他生的风流倜傥，出去的时候，好几家的贵女们都在暗中跟自己打探大哥，这让柳烟容很有面子。
但她今日情绪不大好，先是被沈雁回给拒绝了，方才本来想要借着这团圆日子，跟祖母张口的，谁知才起了头就被祖母给驳斥了。
朱氏才大出血，眼下对孙女儿虽然疼爱，可是也不想拿出真金白银，只打算拿几句话打发，倒是姚素心看着心疼，说是晚些时候再提这事儿。
话里给她留了个风口，柳烟容觉得可以跟大伯母说一说，说不定大伯母会帮她。
她心里有自己的算盘，到底是恹恹的，等他们叙话完，寻了个要回去学规矩的借口，起身走了。
朱氏没在意，倒是姚素心看着有点心疼，预备晚些时候去哄一哄人。
至于柳思言，他满意的看着一家子的和乐融融，倒是有心多待，但腿上实在是疼的很，也回去让大夫来给自己诊治了。
于是这里的其乐融融也没乐多久，眼见得室内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柳西铮也起身预备离开了。
他本来就没打算在朱氏这里待太久。
柳西铮许久没有回家，借口是因为课业繁忙，实际上却是因为被府上的消息搞得抬不起头。
府上接二连三的出事，涉及的都是长辈，柳西铮不能跟家里脱离关系，只能装作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眼下也是到了小年，自己不得不回来，何况小年会有个人过来……
他心中痒痒，到底是没忍住，现下人还没来，自己先期待了起来。
这会儿去给沈雁回请个安，哄一哄，再哄出来点东西，就可以去捯饬一下自己了。
柳西铮心里的算盘打的好，面上还要装乖巧。
朱氏倒是心疼孙子，知道他在国子监读书辛苦，跟他讲：“你过去请个安便罢了，家中俗务，不必理会太多，好容易回来一趟，好好休息一会儿。”
柳西铮一一答应，模样格外的乖巧，临走之前，又给姚素心请了安：“大伯母，我便先去了。”
一声大伯母，叫的姚素心又有些心酸，但瞧见柳西铮的眼神，扯了扯唇角：“去吧，路滑，当心脚下。”
柳西铮应好，待得他走后，朱氏这才道：“别看了，再让人瞧出来。”
这会儿室内没别人，朱氏说话便没了防备。
姚素心倒是心中一跳，又勉强笑道：“我到底是他大伯母，膝下没有孩子，关心些也是应该的。”
这话说的不软不硬，倒是让朱氏又看了她一眼。
原想说什么，可瞧见姚素心这眉眼里的神情，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实这两个儿媳妇，朱氏哪个都不大喜欢。
最早给老大说亲的时候，因着是她是继母，为了给柳思言铺路，便存了私心，寻了姚素心这么一个家世都不如意的人。
谁知后来，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柳思明的死，姚素心的怀孕，都让她棘手的想要彻底将人打杀了，好以绝后患。
可惜后患没绝，倒是姚素心那几年接连生了两子一女，且人愈发本分起来。
姚素心会哄人，也会来事儿，再加上沈雁回进门之后，有姚素心在，朱氏也的确省了不少麻烦事儿，还落得诸多好处。
这些年来，朱氏自认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对着姚素心也生了些情分来。
除却前段时间的龌龊，两人也算是和睦的。
“知道你心里苦，且再忍忍吧。”
朱氏虽说觉得姚素心做事不周全，但对于三个孩子们却是十分喜欢的，一个比一个的孝顺，不管是谁生的，至少是她儿子的种，也是她的亲孙儿们。
姚素心再如何，也是给他们家添了三个孩子，那沈雁回反了天，别说孩子了，还险些害得府上倾家荡产。
连带着朱氏又想起新仇旧恨来，咬牙道：“可恨那沈雁回，竟然靠着点不入流的手段拿捏人，暂且让她先嚣张一阵吧。”
沈雁回这次闹得这么大，无非就是觉得丢了面子，可朱氏笃定了沈雁回不敢和离。
若是真的敢，何至于闹成现在这样，还要回来？
没关系，且先让她疯狂着，等过些时日，风平浪静之后，她有的是办法整治这个小蹄子！
姚素心听到她这话，依旧低眉顺眼的哄着，时不时地火上浇油，只是在朱氏看不到的地方，眉眼却带着不屑与不满。
这次沈雁回作妖，足足从兴国公府抠出来了小十万的真金白银，这里面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姚素心出的钱。
朱氏是个抠门的，让她拿出来这些钱，比要她的命还难，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姚素心的头上。
姚素心捏着鼻子拿出来一点，再问就哭穷说没有，若不是中间还有一个柳思言从中周旋着，这次姚素心也得倾家荡产了。
但就算是如此，也足够让她肉疼了，何况这里面还牵涉了好几个心腹，姚素心如今在家里步履维艰，一则是因为沈雁回做事太绝情，二则就是因为朱氏没用。
但凡朱氏有用一点，家里也不至于闹成这个样子！
眼下二人维持着面上的和平，但内里都将对方嫌弃上了，只是有一个沈雁回在，倒是显得她们的感情真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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