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来的不是时候？
知道柳家的事情到此为止，他们如今躲着兴国公府走还来不及，不会再来添乱了，沈雁回还有点遗憾。
不过她也清楚，当日他们能这么跟兴国公府要钱，已经是很出乎意料了，如今最有脑子的孙巧娘一走，剩下的母子二人都是蠢坏，却没什么大本事了。
至少再挑唆不起事端。
沈雁回有些遗憾的同时，也知道事情只能到这里了。
不过这家的热闹看不了，府上却是还有热闹在上演呢。
那日之后，柳思言就对采蓉上了心。
准确来说，他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被采蓉勾搭的脑子发飘，如今人就在眼前，女子年轻漂亮还是个痴情种，让他的魂儿都跟着跑了。
所以，柳思言一日恨不得往这边来跑两三趟。
美其名曰，过来赔罪。
“先前是为夫做错了事情，我只求夫人能够原谅我。”
他这话说得出口，沈雁回都嫌恶心的慌，索性随意寻了个忙碌的由头，就打发柳思言回去了。
而后，还会隔三差五的让采蓉去给他送汤送水的。
这么一来二去，不但方便了他们二人，还让柳思言愈发的觉得日子甜蜜。
就连外面儿子的名声坏了，他都不在意了。
若是这事儿落在女子的头上，那女子但凡要些脸面的，只怕都得当场投湖自尽保全清白跟家里的名声，可他家柳西铮是个男儿郎啊。
男人么，这点事情，最多算是一个艳情罢了，过些时日，自然就消弭了。
所以柳思言半点不在意，哪怕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他也只觉得这些人闲得慌，半点没往心里去。
倒是时时过来红袖添香的采蓉，成了进了他心里的大事儿。
于是，等到姚素心过来跟柳思言诉苦的时候，就撞见了柳思言正跟人打情骂俏呢。
她一张脸都气得白了，故意在门口闹出点动静，轻咳一声，问：“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采蓉顿时离柳思言远了几步路，低眉顺眼的请安：“给大夫人见礼。”
柳思言也有一瞬的心虚，以手做拳，遮掩了下，才问：“大嫂怎么来了？”
姚素心看着这二人，皮笑肉不笑：“我过来跟二爷说点事情，若是不方便，我先走？”
她这模样明显是生气了，虽说柳思言先前冷落了她一阵，故意让她反省，可到底这么多年感情，何况他这些年都被姚素心管教的死死地，到底还是余威深重。
听到她这话，连忙赔笑着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即便是有事儿，也得给大嫂把时间腾出来啊，您的事情最重要。”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给采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走。
采蓉请了安，应声而去，到了姚素心的面前时，还不忘记跟人福了福身子：“奴婢告退。”
有那么一瞬间，姚素心想要刮花了采蓉的脸，这个小蹄子，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搭人，活腻歪了！
可她还没彻底昏了头，记得自己眼下的身份是长嫂，所以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去吧。”
等到采蓉走了之后，姚素心也不说话，只是就拿一双眼睛，这么盯着柳思言。
他们这些年在一起，柳思言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再清楚不过，当下先服软道：“大嫂怎么生气了，是谁惹到你了，说出来，我替你去报仇。”
这话说得讨好随意，姚素心则是冷哼一声道：“不必了吧，我一个孤寡妇人，天生就是挨欺负的命，哪敢让谁替我出头啊。”
她话说得硬气，跟兴师问罪似的，但是一双眼先红了下来，倒是让柳思言的一颗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素心。”
他也不叫大嫂了，直接喊了她的名字。
于是，姚素心的眼睛红了就更厉害了，那眼泪要落不落的，看着格外可怜。
她慢慢的走过去，叹了口气，问：“我问你，你可是看上那个小丫鬟了？”
若是往常，姚素心兴许就拐弯抹角的问了，可她如今心里不安稳，人一着急，动心眼子反而出纰漏。
倒不如这么直白的来。
柳思言倒是被她问蒙了，下意识摇头：“哪儿能呢，一个清汤寡水的小丫鬟，我至于品味这么差么？”
姚素心抓着他的话，哼声道：“她算什么清汤寡水，我看可是一朵出水芙蓉呢。”
从第一眼瞧见采蓉，姚素心就觉得一颗心不踏实，就这种女子，分明处处都合乎柳思言的心思。
那沈雁回身边又不缺丫鬟，带回来这么一个货色，到底想干什么？
她话里带着醋味儿，柳思言则是抓着她的手，话里带着戏谑：“我喜欢什么样子的，难道你不清楚？”
他手指摩挲着姚素心的指尖，情意绵绵道：“我喜欢的只有你啊，素心，难道你不了解我对你的情意？”
往日里，姚素心最爱他的甜言蜜语，可是今日，柳思言跟她剖析情意的时候，姚素心却只闻到了他身上的香粉味道。
与采蓉那个小丫鬟一模一样。
她骤然甩开了柳思言的手指。
“我倒是想了解，可是二爷，您要不遮一遮自己身上的狐狸精的味儿呢？”
姚素心几乎气红了眼，看着眼前人，更觉得心酸：“我只当你这些年的情深似海，却原来不知道背着我有多少个姐姐妹妹了，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么，你若是真喜欢，只管大大方方的去找啊，我还能拦着你么？偏要拿话来哄我，只哄得我为你付出了一颗心……”
姚素心越说越难过，眼泪婆娑的，起初还有些质问的架势，到了后来，就只剩下了楚楚可怜。
柳思言起初还有点生气，姚素心算什么身份，何况这些年你情我愿的，他也为了对方，连正妻都没碰，已经很给面子了。
结果姚素心还在这里变本加厉的。
但是还不等柳思言这点火气积累爆发呢，先看到姚素心这模样，又觉得他不值当的。
“你看，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呢？”
他叹了口气，继续哄人，伸手去抓姚素心的手，却一连好几次都被甩开。
最后一次的时候，他强硬的攥着，姚素心不甩开了，但是模样瞧着委屈的很，她虽然年岁大了，不比当年，可这些年相处，她最清楚柳思言喜欢什么样的。
果然，柳思言被她瞪了一眼，那点火气倒是消散的更快了：“可是骂够了？”
他就这么看着人，又用了劲儿，搂住了她的腰肢，道：“若是没骂够，我就在你面前，任由你再多骂几句，直到你觉得心里舒坦了才算完，只是有一点，别在心里憋着生闷气，好不好？”
姚素心便道：“你又在拿话哄我了。”
柳思言说是，又问：“那我怎么不哄旁人呢，还不是一颗心都在你这里？”
姚素心不说话，只拿一双眼睛看着他，柳思言就当先解释道：“那个叫采蓉的小丫鬟是沈雁回房里的，你先前在她那里不是见过么？说是个卖身葬父的孤女，怪可怜的，她就带了回来，如今留在身边当个小丫鬟，寻常跑腿儿做东西都让她来。今日你也是赶巧了，她过来给我送点心呢。”
柳思言说到这儿，又道：“你也知道，她那院子里寻常就爱些乱七八糟的香料，那小丫鬟身上沾染了，在我这里呆了一会儿就去不掉了。我跟她清清白白的，方才也只是接点心，怎么就那么寸，让你误会了？”
这话其实是糊弄人呢，姚素心也清楚，对方是在糊弄自己。
她有眼睛又不瞎，看得出来他们方才在做什么——那会儿柳思言的手指正在摸采蓉的腰呢！
说句不中听的，也就是柳思言这些时日被打断了腿，不然他还真不定要做出什么事儿，怕是早就跟人好上了。
姚素心打落牙齿，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明知道柳思言在撒谎，还要问一句：“你说的都是真的？”
柳思言只以为将人给糊弄了过去，连忙拿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自然是真的，你难道不信我？”
姚素心当然是不信的，若是这人可靠，当初他们也不会勾搭上了。
可是怎么办呢，她那时候想要抓住一根浮木，后来他们之间又牵连了三个孩子。
所以姚素心只能嗯了声，说：“这次就不跟你计较。”
得了她的应诺，柳思言又嬉皮笑脸的哄人，姚素心敷衍着他，在柳思言询问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今日过来的真正目的、
“那得问咱家老封君了。”
说这话的时候，姚素心真心实意的叹了口气。
她今日过来，原是想要让柳思言帮忙的，先前的时候，朱氏就开始各种跟她找茬。
起先是因为什么，姚素心明白得很。
毕竟自从之前沈雁回要让兴国公府赔那些亏空的时候，朱氏就跟她明里暗里的说过，要让她将钱给拿出来。
当时姚素心只觉得荒唐且可笑。
这些年，从沈雁回这里抠出来的钱，大头都落在了朱氏的口袋里，凭什么到头来却要让自己去补亏空？
彼时她不肯干，被逼急了，也只是拿出来一点，再问就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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