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那就抬成妾吧
他第一反应就是挡着自己，而那个女子也连忙躲在了他的身后。
姚素心险些当场昏过去，就连沈雁回，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倒是朱氏先反应过来，立马让人出去，自己关上了房门，怒声道：“穿好衣服滚出来！”
而后，又着小厮过来：“将那个贱婢给我拖出来！”
方才那一幕，哪怕门被关的快，该看到的也都看到了，尤其是姚素心，朱氏一回头就看到她摇摇欲坠的模样。
哪怕气急攻心，朱氏也还记得当下的情形以及对方的身份。
“来人，扶大夫人回去，她一个孀居之人，怎么能让这么污浊的画面污浊了她的眼睛？”
朱氏话里带着提点，姚素心倒是迅速的回过神儿来。
是了，这样的情形，无论如何都不该是她在愤怒伤心的时候，但让她现在走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姚素心只是深吸一口气，摆手道：“府上出了事情，儿媳还是在此留着吧，万一能有帮上忙的呢？”
这情形她其实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何况说句不好听的，她一个长嫂，小叔子出了事情，她唯一能帮的忙就是避嫌。
但姚素心不肯走，朱氏又清楚，眼下该解决的是另外一桩事儿，若是她跟姚素心一味地纠缠，反倒是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所以朱氏只是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警告：“也好，有劳你了，只是你身体不好，若是身体不适，记得早些回去。”
姚素心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应声说好，就见小厮们已经将采蓉给拖拽出来了。
其实方才进门的时候，他们的衣服虽说不大规矩，也没到赤条条无遮挡的地步，至少比起来小年夜的抓奸现场要保守的多。
但就算是这么保守，也足够人清楚什么情况了。
所以朱氏在看到采蓉的时候，想也不想，给对方下了判决：“这等惑主的奴才，在家里污了门风，直接打死拉倒！”
她看到那一幕，五脏六腑都不舒服，儿子这个岁数了，怎么还能跟小丫鬟不清不楚的，难道就不能找点好的人？
朱氏愤怒的点还不止这个，还有另外一桩，这是沈雁回的人。
打狗要看主人，杀狗也是一样的。
若单纯是府上的奴才，打一顿警告了丢出去就足够了，但是沈雁回的人，好不容易让她得了机会，朱氏想也不想的打算弄死。
结果她刚说完这句，就被沈雁回拦住：“老夫人，您三思啊，这人不能杀。”
她这称呼，压根没让朱氏注意到，因为朱氏满脑子都是她后面这句，睨着她，问：“怎么着，你这是打算违背我的话？”
怎么，只允许沈雁回动她的人，她反过来，这就不肯干了？
朱氏无理还要搅三分，如今占理，自然不肯相让。
谁知沈雁回说的却是：“眼下正是新年呢，见血不吉利。”
沈雁回这话一出，倒是让朱氏愣了下。
是啊，这马上除夕了，别家都欢欢喜喜的过大年，怎么就他们兴国公府上出晦气事儿。
但还没等朱氏回应，就听沈雁回继续道：“何况，这事儿还没弄清楚呢，到底是两情相悦，还是一方刻意为之，又或者是威逼利诱，不明不白的杖杀了人，就算是闹到了衙门，您恐怕也不好解释吧。”
朱氏本来还有点心虚呢，听到她这话都震惊了，眉眼里满是气极反笑，咬牙询问：“沈雁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威逼利诱？
她等着人，问：“你的意思是说，这事儿还是我儿强迫她一个小娼妇不成？”
朱氏嘴里骂的脏，沈雁回皱了皱眉，道：“房中情形是怎么回事儿，谁都说不清楚，但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难道还能反过来强迫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这话说的嘲讽，也让朱氏的再次噎了下。
她深一口气，道：“我不跟你说这些歪理，你且说，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过去一段时间的经验告诉朱氏，别跟沈雁回去辩驳，不然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但是，她可以不跟沈雁回辩驳，却不代表不能给一个小丫鬟施压。
这到底是她的家，她才是兴国公府的老夫人！
朱氏满心火气，那采蓉果然瑟缩了下身体，怯生生道：“是奴婢……是奴婢心怀不轨，勾引了主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又磕了个头，含着眼泪，声音比春风还要柔软：“老夫人息怒，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承受一切惩罚，只求您不要责怪国公爷！”
就算是采蓉不说这些话，朱氏也不会怪到自己儿子头上，眼下听到她这话，倒是觉出来点别的味儿了。
这小丫鬟，脑子倒是挺好用，心眼算计都在男人身上了，她儿子这恐怕是扛不住的。
念及此，朱氏倒是更起了点杀心，若是留在她儿子身边，恐怕家里得乌烟瘴气的。
朱氏想到这儿，盯着她的神情里愈发不善：“既然她自己都承认了，沈雁回，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话问的是沈雁回。
但回答的人却是柳思言。
柳思言在房中急匆匆的穿戴好衣服，让小厮带着自己出来的时候，只差说一句“母亲刀下留人”了。
他长到这个岁数，除了当年跟姚素心的事情出了之后，给老夫人气得险些自杀，又差点将姚素心给暗中弄死，之后这么多年，府上就没有因为女人再闹过事情了。
毕竟，他已经搞了最不该搞的错处了，还能出多大的事儿。
今日跟这个小丫鬟，按说朱氏也不该生气的直接要打要杀的。
问题就在于姚素心在，且采蓉又是沈雁回的人。
所以柳思言这会儿看着朱氏，眉眼里都带着点祈求：“母亲，您莫要听采蓉胡说，她一个小丫鬟，难道还能强迫了我这个大男人不成？”
柳思言这话一出，朱氏都愣住了，而后又明白了什么，看着儿子的模样就带着点怒其不争。
就说柳思言扛不住吧，果然，这小丫鬟进府才多久啊，柳思言就已经上钩了？
她瞪了一眼旁边一语不发的沈雁回，又看向柳思言：“说什么胡话呢，我看你今夜是吃酒吃多了！”
可柳思言说他没吃酒。
“母亲，今夜我脑子的确是糊涂了，看上人这种事情，应当先在母亲跟妻子面前过了明路，闹到这一步，倒是让您为难了。”
他说到这儿，又跟沈雁回道：“夫人，为夫给你赔罪，但是这事儿已经发生了，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儿，承担责任就是娶了人家。
但这采蓉是沈雁回的丫鬟，卖身契一签，此后该怎么处置，得看沈雁回怎么说。
柳思言这态度，倒是让朱氏越发觉得心口堵得慌。
儿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难道还能真的因为一个小丫鬟，去跟儿子闹掰了？
所以眼下，她也看向了沈雁回：“你是主母，说到底这也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沈雁回唯一遗憾的就是这时候不能在个暖和的地方看戏，这寒风瑟瑟的，她还不如在床上看话本呢。
这会儿几双眼睛都看向自己，相较于朱氏的愤怒、柳思言的心虚，剩下的就是姚素心的伤心欲绝了。
想也不意外，到底是拿柳思言当她的所有物么。
沈雁回倒是不在乎了，这会儿听到老夫人的话，倒是垂下了眼：“这么说来，你们之间的确是心甘情愿，没有一方不愿意或者说被迫，是吧？”
她这话说的意味不明，柳思言当先道：“自然是没有的，不过我今夜确实是犯糊涂了，夫人……”
当着姚素心的面，柳思言这话其实有些说不出口，所以吞吞吐吐的。
他甚至没敢往姚素心的方向去看，就怕看到对方失望的眼神。
毕竟是先前才哄过的人，这才几日啊，转头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还好巧不巧，也是跟采蓉。
所以柳思言的眼睛只盯着沈雁回，希冀从她嘴里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式。
沈雁回还真的给了。
且还十分出乎柳思言的意料。
“是不是犯糊涂，这事儿咱们暂且不论，事情既然出了，那便解决吧——我瞧着国公爷也算是喜欢她，不如，把她抬成妾室吧。”
沈雁回这话一出，柳思言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下意识看向了对方，问：“什么？”
沈雁回又漠然的说了一遍：“抬成妾室，做老爷的房中人，你可愿意？”
柳思言可太乐意了。
他几乎下意识的就咧开了嘴角，又在意识到这是在谁面前的时候，瞬间收敛了起来，嘴里还要推诿：“这，不大好吧？”
沈雁回可太了解他了，尤其是眼下拿一双精明鸡贼的眼神，她没搭理柳思言，而是看向朱氏问了一句：“您觉得呢？”
朱氏也觉得好。
她一开始打算把采蓉给打死，也是存心想让沈雁回下不来台。
可刚才沈雁回提醒了她，这到底是在过年呢，若是被谁家抓到了把柄参奏一番，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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