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出去透气，被赵无忧拦了
歌舞升平，一片和谐。
宴会开始，丝竹管弦之声再次响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沈雁回的位置不算好，也得以不被人注意到。
她轻轻地掐了掐掌心，心里一片震惊与茫然。
不同于其他人，她是知道前世情形的。
前世里，这些人也被处置了，但时间要远远早于现在。
赵无忧回京之后没多久，就将那些贪官污吏处置了，因着这些事情，那个新年过得都是惴惴不安。
宣阳城的贪墨案，牵连甚广，也让不少朝臣们担心铡刀会落下。
今生她得知赵无忧回京之后，还曾经让人打听过，前世今生到底不同，前世虽然没有牵连到沈家，但今生她怕有变故。
谁知，别说是查抄贪官了，赵无忧甚至鲜少出现在人前。
除了那次在严华寺遇到，其他时候，京中都像是没有赵无忧这个人一般。
她曾经还怀疑过，是不是两世情形的变化，导致赵无忧没有像前世那样找到证据。
但她那时候并不太在意，只要不牵连到沈家，那么别家出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的。
谁知今日在这除夕夜宴上，赵无忧居然发作了。
除夕夜宴，不但吉利，最重要的是，所有的权势之人连同家眷们都在。
一网打尽。
沈雁回只能想到这个词语。
赵无忧这一手，实在是把人退路都断了干净。
趁着最没有防备心的时候，将最齐全的人都给带回去。
完事都好，唯有一样不好——这么血腥又浩大的阵仗，只会让赵无忧更加声名狼藉。
但这一点坏处，对于赵无忧而言，似乎并无所谓。
她有一些预感，恐怕今生，要比前世闹得还大。
念及此，沈雁回又无声看了一眼旁边的柳思言。
上辈子，这事儿不但没有牵涉到柳思言，就连他上司也没有被牵连其中，但是今生不一样了。
柳思言的上司被牵连了。
沈雁回暂且还不知怎么回事儿，但是从方才赵无忧所念的证据来看，十有八九是因为柳思言最近在家里待着的缘故。
这个事儿真说起来呢，也算是柳思言因祸得福。
她无声冷笑，看了一眼柳思言的脸色，这人从方才上司被带走之后，就开始脸色发白，到了如今，见皇帝已经宣布开宴，像是将所有的生气都翻篇，他才缓和过来了脸色，没那么害怕了。
他以为无人在注意自己，还悄悄地松了口气。
沈雁回嗤了一声，这事儿，其实柳思言未必能完全脱罪，毕竟这二人也算是狼狈为奸了，那人不清白，柳思言更脏。
二人之间的龌龊不少，她倒是觉得，这事儿有可操作的空间。
不过眼下着急不得，她得先看看形势，若是事情不大，她必然要将柳思言也给算计进去，可若是事情牵连的大，那就得等等。
至少等自己离了兴国公府的门庭，否则因此牵连到沈家怎么好？
沈雁回心中的算盘波弄得清楚，柳思言好半天才恢复如常，后背都吓得湿透了，这会儿只如同劫后余生，半点不知道，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宴席重新热闹了起来。
皇帝当先展露笑脸，谁也不敢在绷着面皮让皇帝不舒坦。
于是，在这一片祥和里，丝竹管弦又现了靡靡音，就连周遭的朝臣们，也重新戴上了假面，不管心里如何想的，至少在这一刻，还是君臣和乐的。
唯有赵无忧。
他始终眉眼淡淡，像是与这场景格格不入，除了对皇帝有个笑脸之外，其他人面前都带着戾气。
或者说，是肃杀气。
沈雁回倒是悄然观察过这人，见他一直坐在椅子上，跟煞神入定似的，身上的血迹干了，他半点不在意，饮了一杯酒，倒像是脱离了这世俗氛围。
没来由的，有点孤寂。
沈雁回莫名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可不等她想明白，就见赵无忧看向自己。
目光如电，让沈雁回瞬间被定在原地。
那人眼神里满是杀机，在看到她时，眯了眯眼，又慢慢的露出一抹笑容来。
有那么一瞬间，沈雁回浑身都在发麻。
毒蛇似的眼神，吐着芯子，连笑容里都带着毒液。
是一条艳丽的美人蛇，稠艳的五官里，都是杀机。
沈雁回瞬间低下了头。
她掌心濡湿一片，低头调整着呼吸，那眼神却始终在看着自己似的。
她慌乱的喝了一口茶水，又险些吐出来。
因为太慌，方才拿错了杯子，这是酒杯。
沈雁回不太胜酒力，一杯酒就让她脸上薄红一片，沈雁回又遮掩似的灌了一大杯茶。
嘴里那点辛辣的感觉还没散去，她接连喝了两杯茶，就听一旁的姚素心问：“弟妹怎么只喝茶？”
在这场合里，姚素心最会做好人。
沈雁回皮笑肉不笑，只说：“餐食美味，故而口渴。”
她又喝了一口，这才放下了茶杯，一句话终结了话题，还顺带拿起了筷子。
姚素心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沈雁回其实也没吃几口菜。
大殿上的血腥气早就散干净了，但沈雁回总觉得那一股血腥气始终萦绕着自己。
如同前世死前，也如同那日在寺庙内。
心口像是闷着一点气，殿内的香风也让她有些难受，何况方才还喝多了茶。
没多久，沈雁回就有些想如厕。
她觑着殿内的热络，知晓一时半会儿没人注意自己，这才悄悄地离了席。
宫中地势繁杂，沈雁回不算熟悉，在门口特地喊了小宫人过来给自己带路。
“劳烦。”
那宫女生的娃娃脸，瞧着是个稳妥人，见状温柔的跟她行了礼，带着沈雁回去了隔壁不远恭房。
待得沈雁回出来后，才觉得那点热意消散了许多。
血腥气也散了，她长舒一口气，被冷风吹的有点冷，才打算回去，环视了一圈，又心下一沉。
方才那个小宫人呢？
她莫名生了点不好的预感，只是没等她朝着殿内走去，先听到男人的声音响起。
“柳夫人，这是要去哪里啊？”
这声音，沈雁回半点不陌生。
先前还在殿内盯过她的人，长林王赵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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