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柳西铮闹事儿了
沈耀这是真心实意的想把妹妹带回去，可惜沈雁回不打算跟他回去。
“明日我还有事儿，后日一定回去。”
她明日得在府上，有好戏开锣呢。
沈耀一眼就看出她眼里跟狐狸似的，猜到了她必然有什么小心思。
但眼下也只是道：“随你。”
他弯了弯唇，亲自把沈雁回送到兴国公府的马车前，又看了眼跟人寒暄的柳思言。
柳思言早看到他了，这会儿连忙跟人拱了拱手，仰头跟沈耀笑：“大哥。”
沈耀嗯了声，道：“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他往旁边走了走，柳思言行动不便，还得赶紧推着轮椅过去。
沈雁回不知道他俩聊了什么，但能看到柳思言的笑容从赔笑到有点怒意，最后又拱了拱手，倒是从头到尾的憋屈模样。
至少哥哥肯定是没说好话的。
待得柳思言回来后，沈雁回也没问他，倒是他主动跟沈雁回说了起来：“大舅兄有心了，担心此番事件波及到我，故而提点一二。”
沈雁回猜也与此有关，但知道哥哥的语气必然不是如此，且言辞要更激烈一些。
柳思言这人，寻常没事儿也要在搅合出来点，今日之所以没提起来还要帮着遮掩，只有一样。
他要让沈雁回觉得，双方已经没有隔阂，至少不在这个时候，再额外增添麻烦。
当然最重要的是，眼下被牵连的是他的上司，可他本人也不是什么清白的，回头若是连累到他这里的时候，有沈家在，至少能帮他一二。
柳思言无利不起早，沈雁回心知肚明，面上只是笑：“哥哥心善。”
她话说得诚恳，倒不像是有什么异样，也让柳思言安心下来。
今日在朝堂的时候，皇帝还跟他说话了，虽说先前他跟沈耀有些龌龊，可方才沈耀也主动找他，虽然话说得不中听，可好歹算是跟他交流过了，那么之前的龌龊就算是翻篇了。
觑着皇帝今日的态度，待得过年后他再如常回衙门，应当是没问题的。
前提就是，这次上司出事，别波及到他。
柳思言心里盘算着，虽然赵无忧那个煞神没有收拾到他这里，柳思言还是有些担心的。
他心里不安稳，沈雁回倒是自在的很。
回去的时候，他们不再一个马车内，待得回府后，老夫人倒是叫住了她。
“今夜守岁，一起吧。”
往年守岁也都是一起的，朱氏最喜欢这些表面功夫，今年虽说闹了这么多的龌龊，她依旧希望众位儿孙都在一处。
包括沈雁回这个外姓的儿媳妇。
可惜，这次不等沈雁回拒绝，柳思言先开了口。
“儿子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守岁了，母亲，你们聊吧。”
柳思言说完这话，直接就让下人推着自己走了，朱氏要拦着他，又被姚素心轻轻地拽了下袖子，无声的摇了摇头。
那会儿在大殿上发生的事情，因着没有牵连到他们兴国公府，朱氏是直接当乐子看的。
甚至于看到柳思言的上司出事儿，还生了点妄念——这人出事儿了，那是不是代表她儿子的官运还能往上再走一走？
这人在白日做梦，好歹没敢说出来，倒是朱氏品出点别的意思。
一荣俱荣，若是这人真出事儿，要真往下追查，柳思言也是那个吃不了兜着走的。
朱氏看到姚素心的表情，这才放弃了叫儿子，有点不满意。
儿子走了，好歹还有孙子呢，至于两个儿媳妇，那就是个陪衬。
谁知陪衬也不打算多待。
沈雁回直接说了句：“今日有些累，我就先回房守岁了。”
她要走，就被朱氏叫住：“又没有别的事情，你回去做什么？”
哪有除夕不一起守岁的？
沈雁回闻言，弯唇冲着她笑了笑：“我被吓到了呀，那会儿大殿上血腥一片，怎么，您没被吓到吗？”
沈雁回说这话的时候，还冲着她描述了下：“那胳膊飞出去的时候还在抽动呢，鲜血是铁锈味儿的，哎，也不知那人能不能熬过今夜，伤口着实吓人……”
本来么，朱氏还能当个乐子看，毕竟她当时吓得捂着眼睛，后来看着一家家抓人没有自己，倒也放下心来。
可这会儿沈雁回形容的绘声绘色，又让朱氏成功的想起来当时的情形。
于是，朱氏也害怕了。
“你……你别说了，这大过节的，多晦气啊！”
朱氏脸色都苍白了，表情看着也有点害怕。
沈雁回还在笑着：“所以我要先回房啊，我害怕，回去找朱砂符咒，今夜被抓走的，还不知要死几家呢，吓人哦。”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朱氏就觉得自己这房间都带着点阴森了。
可不是么，都说那赵无忧是个煞神，如今这煞神抓走那么多，除夕夜怕是要成为某些人的丧命日。
有些时候，这事儿就不经细琢磨，若是朱氏不想，还觉得跟自己无关，可一琢磨下去，就想起来好几家还跟自己聊天呢。
才聊过天，面貌都记得清楚，万一这阴阳两隔，也不知对自己有影响没。
朱氏脸色不好，再看沈雁回就有些嫌弃：“罢了罢了，你还是回房去吧。”
谁知道再待下去，她还要说出什么来呢。
沈雁回弯了弯唇，笑意半点不到眉眼。
她转身就走，这院子里就剩下了姚素心跟三个孩子。
两个孙子身体不适，毕竟一个腰臀疼，一个腿还一瘸一拐的，朱氏也不忍心留太久，后半夜跟姚素心两看相厌的呆了一会儿，最后这房中就只剩下了她自己。
因着沈雁回的话，朱氏到底生了点恐惧，最后索性去了佛堂。
香烟袅袅的，她念着佛经，自己倒是踏实了下来。
这一夜，柳思言彻夜未归。
先前他许诺过姚素心，要回来陪着守岁，姚素心这一夜都熬着。
沈雁回倒是睡得很踏实。
新年守岁，东风夜放，可若不是跟亲人在一起团圆夜，那对她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
何况，沈雁回得睡好，她还等着初一的好戏呢。
……
初一按着旧俗，要给长辈们问安行礼。
三个孩子是起得最早的。
他们先去了姚素心跟朱氏的房中，又过来给沈雁回请安——沈雁回本来该在朱氏那里，但她压根没去老夫人房中，甚至这三个孩子到的时候，她才刚起床。
反正如今这时节，朱氏也不敢在她面前太过分，沈雁回索性直接懒散。
这会儿几个小孩儿过来，虽说除了柳烟容都不是什么健健康康的人，可在她面前规矩倒还算不错。
“给母亲问安。”
三人恭恭敬敬的磕了头，沈雁回早预备下了压岁钱，挨个发了，倒是换得了几句谢词。
但除了柳西昭之外，谁脸上也不见半点真心。
柳西昭倒是真心实意：“多谢母亲。”
沈雁回弯唇，让他们起身，道：“今日初一，外面热闹的很，出去玩可以，但记得带着小厮，也莫要跟人起冲突，可明白？”
今日且热闹呢，前世三个人都呼朋唤友的，因着京中这些时日没有宵禁，哪怕玩的彻夜不归也无人询问。
何况她才给了压岁钱，再加上其他长辈们所赠，几个小孩儿险些在外玩疯了。
沈雁回发了话，三个人明显更欢喜了。
柳西昭还带着点为数不多的孝心：“儿子在家里陪您就好，不出去玩了。”
他前世是最疯的那个，可惜今生腿脚还有点跛，出去玩，只怕叫人笑话。
沈雁回说不必：“我白日要见客，容姐儿可要留下？”
柳烟容自然不肯的。
“母亲，我约了手帕交。”
她说谎就会眼睛乱看，这会儿显然是心虚的。
沈雁回只当不知，又交代：“出去之前，记得先去与你祖母说清楚，莫要让老人家担心。”
她今日可忙呢，有什么事儿都别在她这里找。
找朱氏就够了。
三个人都挨挨蹭蹭的答应了，柳西铮约了同窗，柳西昭约了几个狐朋狗友，至于柳烟容，她听了孙嬷嬷的话，着急混过去见三皇子呢。
他们各怀心思，柳西昭最后还装模作样的问了句：“母亲，当真不需要儿子在此？”
沈雁回便笑着摆手：“你能做什么，且玩去吧。”
于是，就连柳西昭也欢喜的走了。
待得三人走后，她才收敛了笑意。
侍书走进来，她轻声询问：“都安排妥当了？”
侍书说是。
“您放心，全都交代过了，不会出差错的。”
侍书说的没错，到了下午的时候，便有消息传了过来。
道是，柳西铮跟人打起来了。
……
那会儿沈雁回正在见客。
今日初一，往常的时候兴国公府该是最热闹的，然而因为小年夜闹得那一场，如今兴国公府可谓是门可罗雀。
到了下午的时候才有一个柳思言的同僚过来，家眷正坐着跟她聊天，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身上还带着点血迹跟香粉痕迹，可见当时打的有多激烈。
见到了沈雁回，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道：“夫人，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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