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柳思言被抓了
秦氏这话，险些让沈雁回的笑容维持不下去。
她重重的点了头，跟秦氏道：“母亲放心，女儿知道的。”
还是郑素婵见她们这模样有些凄风苦雨的，登时便笑了起来：“好好儿的说着，怎么还要哭了，旁的不论，这必然是阿盈的错。要我说，得罚，明日就罚她去给母亲买荷花酥，您看可好？”
荷花酥得去六福楼买，那一条街珠宝首饰居多，还在年里呢，一条街琳琅满目的热闹。
郑素婵的心思，秦氏明白的很，知道她是想让沈雁回去逛一逛，登时跟着附和：“我看好，买完了荷花酥，再去朱雀桥买只八宝酱鸭回来，若是遇着合意的春茶也可买些，先说好，要是有一样买不对，可不准回来。”
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乎要将京中好玩的地方都给报了出来，本是想让沈雁回去玩一玩，结果先勾引起了旁边沈锦心的馋虫。
“祖母，母亲，我可以陪着小姑姑一起去吗，我也想尽尽孝心！”
小姑娘这话说的可诚心诚意了，要不是郑素婵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贪玩的脾气，怕是都要被她给唬住了。
当下也不由得轻笑：“你确定是想要尽孝，而不是出去玩？”
这时节外面热闹的很，其实郑素婵也不怎么锢着小孩儿不让她出去玩，只是沈锦心到底是女儿家，出门前呼后拥的，既玩不好，又招眼，所以若不是自己带着，一般不让她出去。
但眼下过年了。
郑素婵有些心动，小姑娘多会看脸色啊，这会儿听得郑素婵的话，登时就知道有戏：“我跟着小姑姑，绝不乱跑！”
沈雁回也替自己小侄女儿说情：“既是要出去，明日我带锦心出去走一走，遇着合适的，必然给二位带回来，可好？”
倒是秦氏听了，跟郑素婵讲：“她们两个皮猴儿，我是不放心的，索性明日没什么事情，你跟着一起去吧，只当看着她们，当个定海神针。”
这个媳妇一年到头都不得消停，她这个做婆母的随着夫君上任，撇家撇业的，全靠着儿媳妇支撑起来，秦氏不是木头人，也拿她当亲女儿看。
婆母疼爱，郑素婵温声笑：“我便不去了，让她俩自去吧，多派几个侍卫便是。”
结果才说完，就被沈锦心拉住了手：“母亲，同去呀！”
沈雁回也跟着笑：“是啊，我们两个皮猴儿，可不知天高地厚呢，大嫂若是不去，就得给我们收拾烂摊子啦。”
两个人一句接一句，最后倒是让郑素婵都无奈的笑了起来。
这事儿倒是定了下来。
正好京中有处梅园，如今正在开花，瞧着待会儿要下雪，明日踏雪寻梅，也是一件风流雅致的好事儿。
谁知还不等第二日去赏梅，兴国公府先出了事儿。
且还是正经的大事。
柳思言被大理寺抓走了，理由是贪墨。
早起的时候，沈雁回正在房间里对镜描眉，柳西昭就来了，且还是带着报信的小厮，一路跌跌撞撞的进了沈家，高声喊得是“母亲救命啊”！
这动静着实大，直接惊动了沈家的人，也让沈雁回的心头一跳。
她急匆匆的让小厮们把柳西昭带进来，一面吩咐人，不准去秦氏那边嚼舌根。
没多久，柳西昭就带着一脸的鼻涕眼泪跑了进来。
“母亲！”
他的确是害怕的，这模样半分不作伪，看到沈雁回，才觉得找到了主心骨。
沈雁回看着他这模样，微微皱眉，心里却了然，看来家里出事不小。
她猜测的不多，都不等自己询问，柳西昭先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
今日一早，大理寺的人就来兴国公府抓人了，且抓的还是柳思言。
据说是因为柳思言的上司招认，贪墨的事情也有柳思言一份，且大理寺的人还搜出来了往来信件跟贪墨的一应物证。
人证物证都齐全，柳思言直接就被带走了。
当时朱氏还出来想要阻拦，但是被官差们明晃晃的刀一吓唬，自己先晕过去了。
姚素心倒是聪明点，她塞了银子打听消息，知道之后，也晕头转向的眼前发黑。
柳思言被带走之后，府上几乎都乱了套，长辈们晕的晕，不主事的不主事，俩小孩儿更是六神无主。
柳烟容可以不在乎哥哥什么名声，但她得在乎亲爹的，她脑子转的快，直接撺掇了眼下还能出门的柳西昭，让他来找沈雁回。
“如今府上这样子，只有母亲才能来主事，二哥快去，迟了就晚了！”
她催促的紧急，柳西昭想也不想，直接就来了。
这会儿见了沈雁回，也顾不得其他，哭着道：“母亲，您快想想办法吧，如今父亲被抓走，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咱们兴国公府就完了！”
那可是大理寺啊，进去就要脱一层皮的地方，柳思言怎么会被抓到那里去呢！
他说话颠三倒四，但并不妨碍沈雁回从中拼凑出真相，面上就带了点隐秘的笑容。
她还真没想到，赵无忧办事这么速度呢。
原本以为柳思言被抓还要等几日，谁知这么快就直接将人给带走了。
贪墨这罪名可大可小，但柳思言定然是要吐出来的，得亏她先前就已经将银钱转移走，眼下擎等着看戏了。
她心里想着，面上则是为难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眼下恐怕只能等着了，等等看大理寺是怎么个说法——你是府上的孩子，如今你哥哥不行，你便要当顶梁柱。昭儿，府上靠你了，这些时日多带人出去打听打听。”
她说着，又道：“你祖母拿着库房钥匙，若需要银钱打点，你只管跟你祖母说便是，便是为了你父亲，她也会出力的。”
柳西昭本来就脑子不够用，如今被她这么一忽悠，顿时觉得自己的肩膀上担子有千斤重，当下便重重的点了头。
“母亲，儿子知道了！”
沈雁回满意的一笑，看着柳西昭就这么被忽悠走了，等到人走之后，才将那点笑意收敛干净。
她叫了侍画进门，就听对方先道：“奴婢已经着人去打听了，一会儿应当就有消息传来。”
丫鬟办事妥当，沈雁回点头说好，不过多时，果然传来了消息。
如柳西昭所说，府上几乎都乱了套，柳西昭眼下还没回去，府上还是一片凄风苦雨的模样。
至于柳思言那边，不出意外，这次是得吃点苦头了。
大理寺的消息算是铁桶一片，下人们打听不到，但看着抓人的阵仗，也知道怕是此事不能善罢甘休。
她才想着，就见秦氏来了。
陪着一起的，还有郑素婵。
郑素婵先给她使了个眼色，因着谁都没想到柳西昭会突然到来，且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下人们阻拦不及时，到底是传到了秦氏的耳朵里。
她方才已经安抚几句，但秦氏不放心。
这会儿郑素婵陪着婆母过来，倒是沈雁回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她先迎过去，让母亲坐下，便听得对方询问：“府上出什么事儿了，可要紧么？”
方才她带着孙女儿在后花园散步呢，就听到外面喧嚣声起，隔着层层楼宇听不真切，只听到一句：“救命。”
秦氏叫人过来询问，才知道竟是女婿家里来了人，哭哭啼啼的，像是出了大事。
沈雁回不动声色，只道：“不是什么大事儿，太常寺里有官员因贪墨被抓走了，国公府也受了些牵连，叫去问话了。小孩子不懂事儿，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这才着急忙慌的过来。”
她说着，又跟秦氏道：“眼下我已经着人打听了，您不必担心。”
沈雁回这话真假掺半，倒是让秦氏有些唏嘘：“怎么又是贪墨？”
她对京中情形不大了解，但还是知道一些的，比如除夕夜宴上闹出了大事，便是宣阳城雪灾后贪墨，酿成大祸，也因着此事，正月里就人心惶惶，连带着走街串巷的人都少了许多。
但这把火没烧到沈家，也没烧到兴国公府，秦氏这些年跟随夫君在外，只用顾虑百姓，不必攀附权贵，已然习惯了这等生活，是以回京之后，也并没有多打听。
当初也只是觉得北越蛀虫之多危害朝堂，有人肯管，那便是好事。
但无论如何没想到，柳思言居然也会成为其中之一。
“只是被牵连，还是参与其中？”
秦氏的问话，倒是让沈雁回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笑：“他应当不会这么糊涂，母亲安心，我已经着人去看什么情形了。何况还有父兄在呢，我自然是不会受委屈的。”
秦氏敏锐察觉到她话里不对，但眼下也只能点头：“也好，你切记，不可逞强，不可冒进出头。”
她想了下，又跟沈雁回讲：“这几日，你就留在家中，暂且别回去了。”
倒不是她无情，只是心疼女儿，眼下出了这等事情，若是就这么回去了，必然要面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何况，牵涉到了贪墨，沈雁回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
还不如让家里男人出去探听消息，视情况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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