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要钱打点
柳西昭说知道：“其实，这个消息好打听，只是……”
柳西昭说话的时候，斟酌着：“得打点啊。”
朱氏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听到这话的时候，还跟着点头应和：“不错，的确是要打点的，你……”
但话说到一半，又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柳西昭。
“你要钱？”
柳西昭头一次在祖母面前这么理直气壮的要钱，又觉得有点不自在，脸色都有点发红：“我不是要钱，我是想替父亲的事情上下奔波。”
言外之意，他这钱可不是给自己要的，是为了柳思言。
这才是事发当天，柳思言被抓走甚至不到四个时辰呢，这个孙儿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头上。
朱氏虽然上年岁了，可到底不是傻子，当下就有些生气：“你这个混账！”
她气的指着人，先前那点骄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愤怒：“我才想着你如今年岁大了些，知道是非曲直了，如今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你总算明白咱们是一家人，要替府上分担，谁知你竟是半点不顾亲情，只想着给自己谋取利益！”
朱氏越说越生气，先前就发现这个孩子半点不顾念家里，当初跟柳西铮兄弟阋墙，如今竟然连他爹都不顾了！
而朱氏这话，直接将柳西昭给骂的蒙了。
他来之前在路上预演了无数次场面，眼下被朱氏这么一骂，就觉得那些话都给忘了个干净。
沈雁回说的多有道理啊，他就是想要借着家里的渠道，去帮着父亲探听消息，平事儿的，又不是真的为了自己谋取好处——
自然，打点么，总归是要钱的，可他要点钱，能把事情给办妥当，拿一个辛苦费不也是应当的么？
怎么就值得祖母这么破口大骂了？
柳西昭越想越委屈，眼下看着朱氏这模样，脸色涨红道：“祖母若是不愿意，孙儿不去管便是了，但如今父亲被抓走，府上半个主事的都没有，我到底是晚辈，不好插手。那便在家里且等着吧，回头雷霆雨露下来，便都是天恩了！”
他说完这话，气得转头就走。
欺骗自己的多了，连他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的一片诚信，眼下这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朱氏起初还在生气，可看到柳西昭转头就走，又骤然愣住。
难不成她方才误会了柳西昭？
但她是祖母，是长辈，哪有长辈跟一个小辈儿低头的道理？
于是朱氏就这么让柳西昭走了，但还没半个时辰，又见官差来了一趟。
这次，直接把柳思言的书房翻了个底儿朝天。
据说是找证据。
这下朱氏直接慌了。
不止是她，还有姚素心跟柳西铮。
姚素心最近病的厉害，基本上都是心病。
好不容易等到柳思言哄了哄自己，沈雁回还去了娘家，眼见得要过两天舒心日子了，结果柳思言出了这等事儿。
柳思言出事之后，姚素心害怕的同时，又紧急着人出去打听。
结果却什么都没打听到。
原本家里还有一个柳西铮可以用，但柳西铮那几件被爆出来的事儿，导致他在京中声名狼藉。
到了现在，唯有一个能指望上的，就是柳西昭。
姚素心十分慌乱，让朱氏拿个主意。
“要不然，让昭儿出去打听打听吧？”
她是不想让沈雁回这个时候回府的，那不就代表，沈雁回才是家里的定海神针么，到时候沈雁回又要借机占上风了。
姚素心不想看到这画面，更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支撑门楣。
朱氏虽然也想指望沈雁回，但也知道，眼下沈雁回在娘家待着，自己低头只会更丢脸。
权衡之后，还是选择了给柳西昭拿钱。
之所以不是姚素心取，是因为姚素心哭着表示没钱了。
“才给二弟拿了三千两，眼下着实没有富裕的了。”
说句不好听的，这要是自己的儿子，她兴许就拿钱了，可朱氏这不是还没死呢么，凭什么让自己处处出钱？
给两个孽障，是自己生的没办法，柳思言又不是她生的！
谁儿子谁着急。
朱氏确实着急，所以她先一步妥协了，拿了钱让柳西昭去好生探听消息，且还先警告了一番。
“记得办正事儿，若是敢胡来，仔细你的皮！”
如今的银子，对于兴国公府来说，已经等同于命根子了。
柳西昭答应的痛快，扭头就去找了那群狐朋狗友——他还真是正正经经打探消息去了。
只不过打听着，就到了斗鸡走狗的老地方。
……
兴国公府那群鸡飞狗跳，沈雁回在沈家，也清楚的很。
知道柳西昭带着人去了斗鸡走狗的赌馆里，半点都不意外。
柳西昭这人的德行，前世里就已经十分明显了。
沈雁回为了这三个孩子，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精力，当初只觉得孩子难养，还以为天下的孩子都与他们一般。
后来孩子们都成才了，站在那里也算是顶天立地的人，沈雁回才觉得自己也是值得的，总归算是有了回报。
可是他们回报的好啊，直接将她送上了黄泉路，也让沈雁回明白了，白眼狼是教不好的。
所以今生她直接放弃了。
柳西昭身边的小厮，前世因着带坏主子，被沈雁回给发落了，但是这次，她非但没有管，反而还推波助澜，让这两个小厮愈发的无法无天。
小厮们跟着主子，日日带着赌钱吃酒，斗鸡走狗的事情做了个遍儿，还帮着柳西昭一块去隐瞒长辈们。
先前柳西昭的手里拮据，可是如今却不同了。
他有了钱，小厮们就动了心，忽悠着主子去了玩乐的地方。
当然，也的确打听消息了，毕竟，纨绔们的家世也是一顶一的好，所以打探消息还是可以的。
于是，等到柳西昭晚上回去的时候，还真带回去点有用的。
“父亲的事情有些不妙，下午的时候太常寺里抬出了好几个大箱子，据说里面都是罪证。所以咱们家才会被二次抄家，祖母，您可得想想办法啊！”
柳西昭本来那会儿赌钱堵得还挺开心的，可是知道这事儿之后，到底是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当下也玩不了下去了，带着小厮就跑回了家，求着祖母拿主意。
可朱氏哪儿拿的出什么主意，那姚素心也是个没用的，知道柳思言出事，傍晚的时候病又加重了。
说是思虑过重。
这会儿朱氏阖府上下都没办法，想了下，又让人去找沈雁回。
一面跟柳西昭说：“孙儿啊，如今府上得靠你了，你可还能打听出别的么？”
这种态度，以往什么时候有过？
柳西昭就觉得自己的身上担子愈发的重，本来也没底儿呢，现在倒是信誓旦旦的跟祖母打包票：“您放心，孙儿一定会尽力的。只是这银子……”
他心思活络，又想要钱，反正父亲的事情他绝对不会不管的，但是在管之前，自己要点好处，也不过分吧？
朱氏这会儿也是走投无路了，再加上柳西昭确实靠谱，至少带回来真切的消息了么。
所以她只是犹豫了下，又忍着肉疼，给柳西昭取了银子来。
这一夜，柳西昭是睡在外面的。
起初他也担心父亲，可是跟着人一块出门，消息没打听出来，倒是体会到了那香风阵阵的妙处。
怪不得大哥跟爹都喜欢在外面眠花宿柳呢。
是舒服啊。
于是，柳西昭直接将亲爹给抛到了脑后跟，待得几杯酒下了肚，甚至还有点庆幸。
得亏那会儿他跟姚素心还有柳思言闹了一通，这才让二人商量着，帮他在乔老将、军那里牵线搭桥成功了。
不然的话，如今再想牵线搭桥，哪儿还有机会啊？
柳思言都进去了，谁还能去帮他说和这事儿。
幸亏他反应的快，如今就算是柳思言那里出事儿，至少他的前途是稳的。
柳西昭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试探着搂了一把妓子的腰肢，那妓子便娇笑着倒在了他的怀里。
香风阵阵，也让柳西昭飘飘欲仙，且掏空了他的荷包袋。
柳西昭本人尚且不觉得有什么，这一夜过的十分滋润，等到第二日一早，才想起来家里交代的事情，略略思考了一瞬，又直接出门去了。
他这次因为身上没什么钱了，既觉得这里真的是销金窟，又觉得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家里知道，索性就去找了些乞丐。
乞丐们走街串巷，也还算是有些门路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要什么银子，就能帮着他打听到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于是，等到柳西昭再回去的时候，那些消息就是真真假假的了。
要是此时姚素心在的话，兴许还能看出来，自己儿子的那点花花肠子。
可惜姚素心借着生病的缘由，根本就不管这些事儿了，甚至连面都没露，只说家里的一切事情，都让婆婆来管理，自己是有心无力的。
朱氏到底是年纪大了好糊弄，听到柳西昭这么忽悠着，倒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话。
但她的囊中羞涩，也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事儿，柳西昭打听消息要钱，是因为他是小孩儿。
可是大人们不都还在么，他们去打听，应当就不必这么费银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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