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老爷，救救我！
如今倒好，连累的她孙儿也成了这个德行。
尤其是这段时间，柳思言在里面待着，连柳西昭都知道到处寻门路救父亲，可姚素心做了什么？
她居然称病，闭门不出！
朱氏寒心的同时，也觉得该给姚素心一个教训。
“此事我来，她若是敢有半个不字，我必然让她好看！”
听到朱氏这话，柳思言又道：“到底是一家人，别闹得太难看。”
但话里的意思，也是放任朱氏如此做的。
朱氏点头说知道，让他只管将一颗心放在肚子里。
……
这厢的母子二人商议妥当，倒是定下了计策。
而沈雁回在回到府上之后，也收到了消息，还有一封信件。
信件是直接送到沈雁回的手中的，是柳思言送过来的。
当时她正跟嫂子一起，郑素婵倒是没打算看她的隐私，倒是沈雁回，在看完之后，直接将信件递给了她。
“大嫂，看个乐子啊？”
郑素婵接了过来，自己先皱眉道：“必然没说什么好话吧？”
她一面说，一面一目十行的扫过去，于是郑素婵的眉眼里愈发的嫌弃。
上面的内容看了真真切切，姚素心只想戳自己的眼。
这都什么乌烟瘴气的玩意儿？
信上先情真意切说了自己的遭遇，抒发了没沈雁回不行的心情，最后还泼了一杯明前龙井。
说什么“如今兴国公府不比当年，若夫人改换二心，为夫十分理解，且愿你一切都好。”
可谓是茶香四溢。
郑素婵被恶心到，拧眉问：“你打算怎么办？要我说，直接一把火烧了这信，只当没看见，他不是这么说么，那就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绝情。”
沈雁回也被恶心到了，但是看到郑素婵这模样，没忍住笑了一声，跟她道：“您跟他生什么气呢，这等货色，不值当的。”
郑素婵当然知道不值当的，可这次柳思言直接拿这种话以退为进，是想逼迫沈雁回不在娘家，回兴国公府去呢。
她不大乐意让对方回去，沈雁回则是慢悠悠道：“其实他就算是不送信，我也是要回的，戏还没看完呢，这会儿离场不是太着急了点？”
方才丫鬟已经先回禀过了，如今府上这阵仗，必然要闹起来的，她不得去看看吗？
见她这模样，郑素婵叹了口气，跟她道：“你可别看戏，把自己看进去。”
沈雁回便笑：“您且安心。”
她不但不会把自己看进去，且还打算再添一把火，好让这戏更好看点。
第二日一早，沈雁回带着人回了兴国公府，而此时的府上，正演着一场大戏。
准确来说，是朱氏自己在演。
她唱念做打的在祠堂里，哭天抢地。
“若是早些年听我的，怎会出这等祸事来？如今孩子没教好，反倒是闯下了滔天大祸，连皇上都知道了他的名声，他这后半辈子都毁了！”
朱氏一面哭，一面拍着大腿：“如今你倒是来质问我了，我倒是要问问你，这难道不是你有错在先吗！”
姚素心被她这模样气的浑身发抖，红着眼睛道：“母亲，您虽然是长辈，可说话总要凭良心，这些年我忍让的难道不够多吗？即便我有错，铮儿可是你们抚养教导的，他原就是府上的长孙，被迫成为过继的孩子，已经很凄惨了，若是再将他关进家庙，日后他可就什么都没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又看向柳思言，质问：“柳思言，你也是这么想的？那可是你亲儿子，是你长子！”
柳思言原就是害怕看到这场面，如今听到，下意识的看向朱氏。
而后，便听朱氏恨声道：“你少在这里攀扯我儿子，你如今倒是记得这是长子长孙了，当初做什么去了？姚素心，如今外面可是人人都知道，这是过继的孩子，没人说他是亲生的！”
朱氏起初只是在演戏，可是说到最后，却又开始真心实意的愤怒。
“真论起来，也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害了他！”
当初姚素心怀孕的时候，朱氏起初也是动过心思让她们娘俩一尸两命的。
她就是看不上柳思明那个长子，才特意挑选了姚素心，这种刻意挑选出来的不贤良，自然不符合她对儿媳妇的标准。
可谁想到，姚素心竟然搭上了柳思言。
天知道，她的儿子日后是要有大本事的，不能让姚素心给挡路了。
当时她什么都预备好了，唯独败给了儿子。
柳思言以死威逼，二人情投意合的真切，朱氏恨得很，最后还得给儿子收拾烂摊子。
“我当年怎么跟你说的，若是你二人都愿意，那就对外宣称假死，再以贵妾的身份抬进来，给我儿做妾！”
那时候朱氏都妥协了，不然怎么办呢，难道她还能真的逼死自己的儿子么？
所以算了，大不了就是让姚素心受点委屈，反正她不是乐意跟着柳思言么？正妻是别想了，就她这个身份也不够格，但是做个妾还是行的。
趁着肚子还没大，一顶粉轿子抬进来，等到日后生了孩子，大家都忘记的差不多时，再让她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个妾室，还能闹到哪里去？
等到将来主母进了门，再将生下来的孩子记到主母的名下，照样是府上的庶长子。
但朱氏都退让到这个地步了，姚素心竟然不肯！
那时候她说什么：“便是贵妾，也是要出去见人的，若叫人认出我是谁，孩子们的名声还要不要？”
她那会儿打着孩子的名义，再加上柳思言也对姚素心言听计从，最后给朱氏逼的，只能继续妥协。
姚素心生下了孩子，竟想出过继的法子来，亲生的变成过继的。
好好地长子，变成了抱养来的，且不说孩子名不正言不顺，单说柳思言这些年受了多少流言蜚语。
就连沈雁回如今闹出的这些事情，根源也都在姚素心这里呢——若是当初她直接点头同意，愿意做妾，柳思言怎么可能不跟正妻生孩子？
那沈雁回但凡有个一儿半女的在身边拴着，也不至于做出讨要嫁妆、拿捏兴国公府的事情了。
朱氏越想越气，指着姚素心道：“如今事情闹成现在这样子，铮儿小小年纪都被带坏了，连皇上都怪罪下来，若是此时不将他送到家庙里平息风波，等到事情继续发酵，后半辈子他才是真的完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恨声道：“到时候，你打算让他一个人，连累我们整个兴国公府吗？”
朱氏指着她骂，也让姚素心的表情愈发难堪。
这些年，因着她在府上生了三个孩子，朱氏哪怕看她不顺眼，可表面上，还是什么都不敢说的。
尤其是后来沈雁回嫁进来，在她的挑唆之下，朱氏看着沈雁回也觉得不顺眼，二者权衡，她们的关系倒是好了许多。
如今一朝被打破，旧事重提，就连脸皮也被踩在了脚下。
姚素心气得眼眶通红，不想跟朱氏争执，索性直接看向了柳思言，问他：“你也是这么想的？”
柳思言当然是这么想的，但他哪儿敢说啊，本来就是要把朱氏推出来做恶人的，如今正好他自己做好人。
“我倒是也想过别的法子，可是……”
他叹了口气，看着姚素心，道：“你也为我考虑考虑，若是这事儿闹大了，届时倒霉的咱们阖府上下。不过他是我的长子，我难道不疼他？等过了风声，我便着人斟酌着，再将他接回来便是了。”
可这话，姚素心却清楚的很，所谓的“过了风声”，可能就遥遥无期了。
她跟柳思言这么多年，庆幸的是了解对方，可悲哀的也是了解对方。
今日别看是朱氏在跟自己闹，可姚素心太清楚了。若是柳思言真心想做的事情，朱氏从来都是举着双手双脚赞成的。
即便是不赞成，也都是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所以，今日与其是朱氏在跟自己闹，倒不如说，是柳思言豁出去，算计她呢！
“柳思言，你这个黑心肝的负心汉，那可是你的亲儿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直接将桌上摆放的花瓶推到地上。
噼里啪啦一阵声响，还有姚素心的话：“今日想把铮儿送走，不如连我一起，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是碍眼……”
话没说完，先听得门外一声惊呼。
柳思言瞬间朝外看去，目光锐利。
而后，就见采蓉站在门口，眉眼里带着点惊惧：“老、老爷，夫人回来了，着奴来请您……”
她不知道站在这里多久，神情里还带着点心慌。
看到是采蓉，柳思言松了一口气。
可姚素心却是一阵心惊肉跳，直接快步过去，一把将采蓉拽了进来，死死地掐着她的胳膊，厉声质问：“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偷听，说，你听了多少！”
她色厉内荏，采蓉愈发害怕，带着哭腔道：“回大夫人，奴刚来，也并非刻意偷听，只听到您说要走……”
采蓉说着，又看向柳思言，眉眼里满是恐惧与祈求：“老爷，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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