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放肆！
明面上对他很好，实际上却差使丫鬟怀孕，将来生下来的孩子，大家都会默认是兴国公府唯一的子嗣。
到那个时候，还有自己的活路么？
之前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柳西昭兴许还会有点心虚——自己到底不是府上亲生的。
可是现在，知道他是正经的兴国公府的孩子，父亲就是柳思言，柳西昭便觉得硬气多了。
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家业，凭什么要让旁人占据了去？
何况，大哥这座大山已经被搬开了，好不容易轮到自己出头了，谁都别想再阻挡他的路！
柳西昭想的清楚，看着沈雁回的时候，也带着点隐秘的恨意。
他自觉自己的表情遮掩的好，却不知全然都被沈雁回看在眼里。
眼下看着柳西昭，眉眼里带着点散漫：“长辈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了？”
柳西昭被她话中的戾气一激，顿时便口不择言：“怎么轮不到？难道我不是府上的子嗣么，何况那姨娘当初就是进府的丫鬟，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话没说完，被沈雁回抬手给了一巴掌。
“放肆！”
她冷眼看着人，沉声道：“谁给你嚼的舌根，竟然敢在背后妄议长辈！”
柳西昭没想到沈雁回会打自己，脸色都变了，而脸上的疼痛，更让他的恨意加剧。
“您为了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居然打我？”
他瞪着人，道：“您好歹养育了我这么多年，那个小丫鬟算什么，那个没出世的孩子算什么！母亲，您别忘了，您未来的指望是我！”
沈雁回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必然是自己身体有问题的，还不是要靠着他么？
如今竟然为了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打自己，还想指望他孝顺么？
柳西昭眉眼里满是恨意，沈雁回睨了他一眼，沉郁道：“我如今还没年纪大呢，柳西昭，我也指望不上你。”
柳西昭闻言，顿时道：“那您还想指望谁？我父亲如今那个样子，还是那个已经小产的孩子？”
他咬着牙，道：“您是兴国公府的主母，我却是兴国公府的未来！”
若说以前，兴许柳西昭还会收敛一点，可是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真相，柳西昭说话的时候也格外的硬气。
“我劝您一句，您也别太把自己看在眼里，这个府上未来要如何，还得指着我呢。”
他说到这儿，不知道想起什么，又道：“我知道您带回来一个柳怀义，又瞧着他像是有出息的模样，可是我告诉您，兴国公府未来，得是靠着我。”
柳西昭这话，也让沈雁回眯了眯眼。
“我看你真的是昏了头了。”
她冷眼瞧着柳西昭，沉声道：“送二少爷回房，先反省自己去！”
柳西昭原本是想来求一求对方，在沈雁回的面前刷好感的，可是如今瞧着她这模样，却是半句好话都说不出来了，反而觉得沈雁回十分的不知道轻重。
念及此，他再也不理会对方，哼了一声，转身就出门去了。
只是等到柳西昭走了之后，沈雁回才收敛了怒容。
她意味不明的看着柳西昭的背影，喊来了丫鬟：“你且去让人查清楚，看看柳西昭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谁。”
如今府上还在乱着，都在寻找那个凭空消失的姚素心。
她那会儿让人盯着，是打算再借着这事儿搅起来点别的风浪。
现在跟踪的人还没回来，但沈雁回觉得，她的人应该能给她带回来一些特别的消息。
沈雁回猜的不错。
侍画很快拐回来了，瞧见她时，先压着声音回禀了一番。
“夫人如您所想，那柳西昭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姚素心，如今人被柳西昭安置了起来。”
对于这个答案，沈雁回半点不意外，反而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就说么，柳西昭不可能凭空回来给自己大放厥词呢，看来是姚素心告诉了他一些真相。
比如，他就是府上的亲生子。
念及此，沈雁回的眉眼里也浸润了点冷意。
“侍画，着人出去，替我办一件事。”
……
柳西昭晚上的时候又偷偷地溜出去一趟，依旧是去见姚素心的。
知道自己是姚素心的亲子，又验证了沈雁回的心里，他的确什么都不是，柳西昭对待姚素心的态度，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
他见到了人，亲亲热热的喊了母亲，还给姚素心带了衣服跟小食，看的姚素心热泪盈眶。
“我的儿，还是你知道惦记我。”
姚素心感动不已，柳西昭看着她，也适时的红了眼眶：“母亲，果然不出您所料，如今那沈雁回见采蓉孩子没了，就对我露了原形。我瞧着，她现在怕是要培养柳怀义了，您说，我该怎么办？”
他也是才听说，柳怀义进国子监，是有沈雁回着人运作的，跟之前的大哥一样，他们都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可因为好控制，所以沈雁回就不顾一切，直接将人给送了进去。
柳西昭越想越觉得气愤。
之前的大哥，好歹是家里的子嗣，且沈雁回也养了多年，但这个柳怀义凭什么？
到了最后，什么都是他们的，而自己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看上眼？
柳西昭愤怒的很，姚素心则是替他顺毛。
“昭儿，你莫要着急，娘帮你想办法。”
她眼中也满是恨意，到底比柳西昭多吃了几碗饭，清楚这事情急不得。
“你听我一句话，买通府上几个人，将这事儿栽赃到沈雁回的头上，到时候不但能除掉柳怀义，还能保住你的位置！”
她今日在这里琢磨了许久，眼下的困局并不是解不开的，沈雁回不是要让采蓉害她么，她就制造一些证据，将事情重新丢回沈雁回的头上。
不但如此，她还要将柳怀义也一并拉下水。
不管是什么人，都别想阻挡她儿子的路！
柳西昭来的时候原本十分愤怒，可在听完姚素心的话之后，又转怒为喜。
“母亲，多亏有您，孩儿才有了明路！”
对于他这孺慕的模样，姚素心也温声笑道：“只要你能够顺遂，母亲做一切都是愿意的。”
他们母慈子孝，待得出门之后，柳西昭神情里都是意得志满。
没有沈雁回又如何，他如今有了姚素心，也是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的。
兴国公府，得是他的！
……
回去之后，柳西昭又找了一趟沈雁回。
他先装模作样的给沈雁回道了歉，东拉西扯的，就是不说重点。
沈雁回心知他此番回来别有用心，只冷眼看着他，想瞧着柳西昭能忍到什么时候。
果然，片刻功夫之后，柳西昭先忍不住了。
“母亲，还记得您年前给儿子一块令牌吗？”
听到他问起来这个，沈雁回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才说：“似乎有过这么一回事儿，怎么了？”
柳西昭讪讪的一笑，道：“儿子先前去过马场，但是那令牌似乎不管用了，说是需要您别的信物——您可愿意再给我一块令牌或者玉佩作为信物？”
沈雁回这次却没有立刻点头，而是等到柳西昭明显焦灼不安的时候，才慢悠悠的道：“我的贴身玉佩，原本是不能随便给人的。”
柳西昭顿时道：“儿子却不是旁人，我知道先前说错了话，母亲若是生气就打我一顿，千万别因为这些跟我计较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那时候我也是急怒攻心，您又有了更疼爱的儿子，我瞧着心里难过，我对您一片孺慕之心，不想让别人分走您的宠爱。都是儿子自私，还请母亲责罚，但千万别跟我离心。”
沈雁回冷眼瞧着，他这一番话，大概背了许多时间。
柳西昭这人，最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出意外，都是姚素心在背后教导有方。
念及此，她无声冷笑，只道：“你如今跟在乔老身边，马场倒也暂时不必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沈雁回状似提醒：“据说，近来有些达官贵人在，你莫要冲撞了他们。”
她若是不提醒这话还好，提醒了之后，反而让柳西昭的眼神都带着点贪婪。
他想从沈雁回的手中要出来令牌，为的是算计沈雁回，可是先前马场那一块，却是他结交权贵的筹码。
说来，这段时间因为自己的脚上没有完全好转，他都没能去那边，幸好沈雁回说了这话，不然他岂不是要错过了好机会？
沈雁回没有错过他眼中那一抹贪婪，无声的骂了一句蠢货，就听柳西昭又道：“多谢母亲提醒，不过儿子想带着同窗结伴前往，到时候一定谨言慎行。”
他说到这儿，看着沈雁回的目光里愈发热切：“您就帮帮儿子吧。”
沈雁回这次，直到柳西昭的眉眼都有些克制不住的急躁时，才慢慢的点头：“既然如此，也罢，那就去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从身上解下来一块玉佩，再次提醒人：“切记，不许大意，冲撞了人。”
沈雁回这话，柳西昭半点没放在心上，面上倒是客气的答应：“我记住了。”
但那表情里，却是显而易见的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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