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我什么都没做过……
采蓉仰着头，无辜的询问，柳思言被她这目光看的有一瞬心软，旋即硬下了心肠：“采蓉，你还好意思问我？我且问你，你为何要与沈雁回勾结，意图谋夺府上？！”
他疾言厉色，采蓉被吓得瑟缩了下身体，颤声道：“老爷这话，妾身怎么听不懂呢？”
朱氏最瞧不上她这种娇娇俏俏的模样，寻常就是靠着这等狐媚子模样勾引柳思言。
先前的姚素心是这样，现在的采蓉也是这样。
若不是这种狐媚子，她儿子也不会变成如今这等模样！
朱氏心里分的清楚，这两个女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不止是她们，还有那沈雁回。
先前装的挺乖巧的，如今不也露出了狐狸尾巴，一门心思的想要谋夺他们兴国公府么？
朱氏越想越气，看着儿子的时候，恨不得替他做决断，直接弄死这个狐媚子。
倒是柳思言，也瞬间反映了过来，沉声道：“听不懂？你压根就没想给我生孩子，从一开始，就是你跟沈雁回合谋的，是也不是！”
听到柳思言这话，采蓉的心里打了个突儿，她几乎要以为，是自己跟沈雁回商议的事情被发现了。
可只有一瞬，采蓉就反应过来了哪里不对劲儿。
不可能的，若是真的这样，柳思言根本就不用来审问她，说到底，这就是在诈自己。
念及此，采蓉的表情愈发委屈，眼泪浸润出来，将落不落的：“妾身不知老爷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我知自己如今没了孩子，在府上也不过是个无名无分之人，老爷若是厌弃了我，不如就此将我杖杀，也好过这一片痴心，最后落得被人指摘的程度！”
她说到最后，伏在地上哀哀痛哭。
这模样，倒是让柳思言看愣了。
他的确是在诈人，可若是采蓉真的有问题，怎么会反应这么快？
何况这段时间，采蓉待他的温柔小意不是假的，现下趴在地上，抽泣的时候，还不住的咳嗽着。
再看她这身躯瘦弱脸色苍白，也是落胎后没有养好的缘故。
柳思言的怒火，又消散的差不多了。
他看着眼前人，好一会儿才道：“先将姨娘扶起来说话。”
听到他的吩咐，下人连忙去扶起来了采蓉，她依旧在抽泣着，摇头道：“老爷也不必如此，我知道自己一条人命贱薄如纸，旁人一两句栽赃，我便无可辩驳。可我待您的心思昭如日月，若是您不信，我也唯有一死了……”
美人垂泪总是好看的，何况柳思言也算是动过心思的，眼下听着她情真意切的剖白，倒是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东西。
方才下人们说的也清楚，只说怀疑采蓉跟沈雁回有猫腻，可说句不好听的，采蓉都怀孕了，难道会真的心甘情愿的让自己孩子丢了？
柳思言念及此，表情也缓和了些：“你到底是夫人领回来的，她若是威逼你，你也不能不从。你也不要怕，当真不是她胁迫你做了什么？”
采蓉一脸茫然，问：“您这话，妾身听不懂，夫人待我不错，胁迫我做什么？”
朱氏在一旁看着她这模样，只觉得怒火中烧，抬脚过去踹了她一下，怒声道：“你这个小贱蹄子，还敢不承认？若不是你联合那沈雁回，腹中孩儿怎么会出事？分明就是你们联手，想要坑害我兴国公府！”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里满是忿郁，又回头瞪着柳思言：“还有你，不会被这小贱人的几句话给蒙骗了吧？”
柳思言待得说什么，见自家母亲怒气冲冲的模样，不由得先软下声音，劝慰道：“母亲息怒，我这不是在询问她么？何况如今瞧着她这样子，就算是参与了，也绝无可能是主谋，此事究竟如何，还得问柳怀义才知道。”
这话倒是在理，虽说话里话外都有替采蓉开脱的意思，可眼下瞧着柳思言还没糊涂，至少还没糊涂到要去替沈雁回说话，朱氏这才勉强平复了点怒火。
只是看着那采蓉的目光里，依旧带着憎恶：“那她暂时打算怎么处理？”
采蓉想说什么，眼下却一个字都没说，只是拿一双泪水涟涟的眼睛去看柳思言。
这下，倒是让柳思言说不出什么重话了。
他无声叹了口气，再开口的时候，眉眼里也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偏心：“暂且将她去安置在侧院，着人看着，哪里都不许去。至于要如何处置，等着此事了了之后，我再做决定。”
柳思言一面说着，还不忘记安抚朱氏：“若是此事有半点跟她的瓜葛，我也绝对不会姑息的！”
这话是说给朱氏听的，朱氏虽然觉得儿子昏了头，但眼下主要矛盾不在采蓉身上，何况这次采蓉丢了孩子，若是现在她一味地要惩治采蓉，说不定反而会让他们母子的关系僵化。
朱氏不甘不愿，到底是点了点头。
柳思言这才松了口气，给采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莫要开口，让人先带下去了。
这之后，柳怀义才被带了回来。
这速度倒是挺快的，柳思言还有些诧异：“这么快就到了国子监？”
那边离府上的距离可不算近，怎么这么快？
下一刻，就听小厮们给他解惑：“回老爷，我们是在路上碰到的大公子，他说自己也着急回府，有事情要回禀呢。”
说这话的时候，那几个小厮悄然推了推柳怀义，也让对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
柳怀义抿了抿唇，脸色苍白，先给柳思言请安。
“父亲安好。”
他连声音都是虚弱的，也让柳思言察觉到了点不对劲儿：“怎么说话还有气无力的？”
上次见柳怀义的时候，对方不是还挺好的么？
柳怀义眼神飘忽，只道：“近来身体不适。”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却微不可查的晃动下身体。
很轻微动作，被柳思言捕捉到了，他皱了皱眉，不等说什么，就见那几个小厮道：“奴才们去接大公子的时候，还在他身上发现了一封信。”
说这话的时候，几个人争先恐后的将那封“罪证”递到了柳思言这里。
柳思言皱着眉，虽然觉得这几个小厮们大胆的很，但如今府上确实没那么多规矩好讲，最重要的是，他也担心会有什么事儿，所以直接接了过来。
在看到上面内容的时候，柳思言骤然瞪大了眼。
他气急败坏的看到了最后一行，问柳怀义：“这些事情，你有什么解释的吗？”
这封信是沈雁回写的，上面清清楚楚的写明白了，要让柳怀义回府上处理一些麻烦事儿。
麻烦就是大夫人，她出逃了，所以计划只完成了一半，如今需要让柳怀义回来，帮助自己想想后续该如何办。
柳思言拿着这封信，心中有些震动的愤怒。
说实话，哪怕方才听到了小厮们的话，可是在他心里，也觉得沈雁回不至于蠢到无可救药。
但现在看到这一封信，他不得不承认，沈雁回的确已经蠢笨到了极点！
不但蠢，还恶毒，为了谋害兴国公府，她竟然联合了外人，这是不给他们府上活路么？！
念及此，柳思言愈发的愤怒，眼下看着柳怀义的时候，也起了些杀意。
当初沈雁回要将人带回府上，他就觉得这事儿有猫腻，他们成婚这么多年，沈雁回怎么早晚不带人回来，偏偏这个时候？
分明就是有什么计划要进行。
可那时候他什么都没查出来，再加上沈雁回的态度强硬，兴国公府又遭逢磨难，若是不答应对方，别说日后了，眼下这一关都挺不过去。
他备受屈辱的答应下来，又见柳怀义有些真才实学，这才慢慢的觉察出来点好处。
谁知这才多久啊，他们的狐狸尾巴就迫不及待范露出来了！
柳思言愤怒至极，将这一封信直接团成球丢了过去，也让柳怀义的身躯晃悠了一下。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跪了下来，跟柳思言请罪：“您息怒……”
说这话的时候，柳怀义的脸色惨白如纸，又道：“我……我什么都没做过……”
这话一出，旁边的小厮顿时变了脸色。
这几天，他们将柳怀义收拾的很惨，确保这人完全听话，且一字一句的教过对方，柳怀义也按着他们的要求都逐一背诵了下来。
那会儿在马车上的时候，他们还一字一句的再询问过一遍呢，当时柳怀义一叠声保证，来了之后绝对会听话。
怎么这么会儿功夫，全部都变卦了？！
那几个小厮觉得有些不好，当下就要暗中威胁人，可是还不等他们动作，先听得门外一道女声响起。
“听说今日这里热闹的很，我也来凑个热闹，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呢？”
是沈雁回。
她着了一套半旧的家常衣服，进门的时候，随意扫了一眼，最后定在了柳怀义的身上。
柳思言没想到沈雁回来的这么快。
他起初有些心慌，可一想到今日查到的这些证据，全部都是指向沈雁回的时候，又觉得一颗心都放回了肚子里。
今日不该他慌张的，要慌张也是另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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