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您替他去死啊！
可姚素心没有想到，柳烟容问的问题却是……
“大伯母，您与我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姚素心的脸都白了。
看到柳烟容的时候，姚素心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比如沈雁回太嚣张跋扈，亦或者是柳思言不护着儿子。
但她唯独没有想到，柳烟容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她脸色煞白，张了张口，好半日才道：“你怎么会……会这么问？”
姚素心话里满是遮掩：“我与他当然是正常的关系。”
柳烟容却是红了眼，颤声道：“事到如今，您还要骗我么？母亲！”
一句母亲出口，也让姚素心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她骤然掩嘴，扑簌簌的落下泪来，呜咽了许久，就见柳烟容先一步抱住了她。
“母亲，您瞒了我好多年啊！”
被柳烟容抱了个满怀，姚素心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她先前努力维持的镇定，再这一刻瞬间崩塌。
“容姐儿……”
姚素心回抱着柳烟容，啜泣道：“你怎么，怎么会知道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又想起某种可能性，问：“可是你父亲说的？”
思来想去，也只有柳思言会说这些了，可是，他怎么会提起来这个？
柳烟容摇了摇头，呜咽了一声，道：“我是偷听到的，他跟祖母的说话……”
她说到这里，又看向姚素心：“所以，您真的是我母亲，对不对？”
姚素心起先还能忍耐，可现在看到柳烟容的目光，哪里还忍得住？
当下便点了点头，抚摸着柳烟容的发丝，眉眼里满是思念与爱意：“我便是你的母亲，只是起先我从不敢讲，这些年，我听着你一声声的喊旁人母亲，心都要碎了！”
分明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却做了别人那么多年的孩子！
姚素心眼底带出来点恨意，搂着柳烟容，又找回来了点脑子，询问：“你这么急匆匆的跑回来，便是因为这个么？”
她问：“你哥哥的事情，如何了？”
听到姚素心问这个，柳烟容抿了抿唇，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斟酌着问：“母亲，今日的事情，恐怕不大好，您需得做个心理准备。”
姚素心一听她这话，就有些担心，抓着她的手，询问：“可是那沈雁回下了绊子？”
她早该知道的，这沈雁回最是歹毒，孩子们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她才想到这里，就见柳烟容先过去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一口，想了下，又给姚素心倒了一杯。
“女儿这些年，竟然半杯茶水都没有给您斟过，母亲，请喝茶。”
姚素心见她这般懂事，一时有些感动，虽然不口渴，但还是接了过来。
“我们容姐儿最是孝顺了。”
她含笑看着柳烟容，喝了口茶水，手里还端着杯子，只觉得女儿熨帖。
她现在口中发苦，但喝着茶水还觉得是甜的。
姚素心望着女儿的眉眼里都是心满意足，可惜还有一个儿子挂心肠，所以她一面摸着茶杯，一面问：“她做了什么？”
柳烟容是看着姚素心将茶水喝下去的，她眼神微微缩了下，轻声道：“那沈雁回怕是早就知道了咱们的计策，所以将计就计了，如今他们已经报官了……”
这话一出，姚素心却半点不慌，甚至于冷笑一声：“报官好啊，我还怕这事情闹不大呢！如今倒是如我所愿，过了府衙，那沈雁回不会以为自己能清白吧？”
她一开始也是想要闹到官府的，当时是柳烟容不允许，只说事情闹大了，对府上不好。
按着姚素心所想，这算什么？兴国公府如今也不是什么好名声，何况不破不立。
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才能真正的除掉沈雁回跟那个小杂种，到时候沈雁回顶罪，她儿子还怕出不来？
可惜柳烟容说她自己有计划，这才让姚素心暂且搁置了这个念头。
谁知道沈雁回是个蠢货，居然自己闹到官府了？按着她之前设计的那些，只要顺利，沈雁回这次可就是自己坐实了罪名！
“地狱无门她偏去投，这次倒是她自己活该了！”
听到姚素心这话，柳烟容却是摇了摇头：“母亲，事情不顺利的，那些小厮……反水了。不止是他们，还有那个柳怀义，全部都反水了，如今他们异口同声咬定了二哥！”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后面怎么处理的，只是知道，事情闹到这一步，恐怕自己也会被攀咬出来，所以才先一步的来找姚素心。
但按着她的念头，恐怕这后面处置也跟自己所猜测的差不多。
柳烟容这话，直接让姚素心勃然变色：“这不可能，不是早就稳妥了么，他们怎么会反水？”
她不明白，柳烟容也没打算解释这么多，只道：“如今再说这些恐怕也是于事无补的。母亲，事情现在闹得这么大，恐怕不好收场的……”
柳烟容说这话的时候，又啜泣了一声：“我着急来给您通风报信，来之前听说，似乎还牵连到了您的身上，您跟我二哥，不会都保不住吧？”
这话一出，姚素心脸色也难看下去。
若是真的过了府衙，又拿出证据的话，她恐怕不好逃脱。
“你安心，他们现在没有证据，红口白牙的，我还能说是沈雁回自导自演栽赃呢！”
说到底，他们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要她咬死不承认就好了。
柳烟容点了点头，却问：“那……我二哥呢？”
听到柳西昭，姚素心却是沉默了下去。
她确实没想到，这群人居然这么不靠谱，直接反水了。
如今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柳西昭已经在牢狱里了，若是再加上这一条，还怎么去救他？
念及此，她沉默一瞬，又咬牙：“总归没有闹出人命，只要他不认先前那一桩……”
“他已经认了。”
柳烟容直接打断了她的幻想，眉眼里满是阴郁：“二哥已经承认了，母亲，如今的事情闹得太大，唯有一个办法可以保住我二哥……”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姚素心，眉眼里带着点不明显的杀意。
姚素心并没有留意到，也不知怎么的，她现在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精力难以集中，眼前也有些昏花。
但她还能听清楚柳烟容的话，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办法？”
下一刻，自己却先撑不住，整个人都往地上倒去！
柳烟容没有搀扶她。
姚素心摔倒在地，只觉得浑身都是疼的，而视野里，是柳烟容逐渐模糊的眉眼。
“母亲，那个办法就是……”
她弯下腰来，捏住了姚素心的脸：“您替他去死啊！”
姚素心骤然瞪大了眼。
被柳烟容掐住了脸颊，让她有些吃痛。
可更痛的是柳烟容眼底的狠戾。
她挣扎着想往后退，却觉得身体有些用不上劲儿。
姚素心不是傻子，骤然知晓了原因。
“那杯茶里……”
那一杯柳烟容递过来的茶水，里面被下了东西！
柳烟容点了点头，说：“不错，那里面被我下了迷药。”
她故意趁着姚素心慌乱无措的时候，偷偷给茶杯里下了药，之后又借着姚素心满脑子都是那些杂乱无章的事情，借机将茶水递了过去。
慌乱的现状，温情的女儿。
每一样都足够让姚素心放松警惕。
“为，为什么？”
姚素心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半晌才道：“我是，是你的母亲啊！”
方才柳烟容还趴在她的怀里哭呢，难道都是在欺骗自己的吗！
柳烟容摇了摇头，想了下，复又叹了口气：“我其实很喜欢您的。”
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在姚素心的脖子上虚虚的比划了下，看到对方满眼震惊与恐惧，又收了回来。
“您别用这眼神看我，其实我也不想杀了您的。”
姚素心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希冀，却听柳烟容继续道：“可是我没有办法啊。”
大概是因为姚素心今日必死无疑，所以柳烟容说话的时候，也带了点悲伤。
“我自幼就很喜欢您，因为您对我温柔，疼爱。不像沈雁回，她有些时候实在是严厉，且抠门。”
说起沈雁回的时候，柳烟容又闪过一抹恨意。
沈雁回这人太讨厌了，就算是过继的女儿，自己也是叫了她这么多年母亲的。
可是每次给沈雁回要东西的时候，都得她百般讨好，才能得来对方的赏赐。
这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小猫小狗，凭什么呢？
别人家的孩子，分明都不用张口，就可以得到一切的！
她怨恨沈雁回，看到姚素心对自己的好，还曾经幻想过，若是姚素心是她的亲娘就好了。
“多么讽刺，您竟然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
柳烟容睨着她，又自嘲的笑：“可是，母亲，您这一层身份见不得光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骤然将匕首扎了下去！
姚素心一直惊恐警惕的盯着她，在匕首扎下去的那一瞬，猛地往旁边一滚，借由积攒的劲儿踹了一脚柳烟容。
柳烟容被踹倒在地，匕首也险些脱手。
她连忙将匕首攥住，见姚素心拼命地往门外跑，又直接坐在了她身上，抽出一旁的丝绦，将姚素心给死死地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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