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母亲的话，儿子明白了
听到沈雁回的话，柳怀义只是略微顿了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今的姚素心不同以往，她已经被逼到绝路上了，那么为了活下去，她必须要做些什么。
先前她所看重的，在性命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他轻声点了点头，道：“母亲的话，儿子明白了。”
见他这模样，沈雁回只是弯了弯唇。
这个孩子很聪明，出事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如何利用困局反败为胜。
未来前途还是很可期的。
念及此，她又道：“这两日你受苦了，回去好生养着，过几天，还要劳你出来唱戏呢。”
等到姚素心崩溃的时候，她亲自出来揭露的真相，一定比沈雁回现在戳穿的效果好得多。
到那个时候，才是正经好戏上场呢。
……
沈雁回说的不错，此时的姚素心的确快要崩溃了。
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馆了，浑身疼痛的像是被拆解重组似的，整个人也昏昏沉沉。
眼前是一片昏暗，她费劲儿了许久才看清楚周遭的事务，却觉得心中一沉。
有药童从外面走进，见她醒了，先将衙役们给叫了过来。
“这位夫人醒了，你们可以进去啦。”
看到那些衙役的时候，姚素心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躲避。
可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能动了。
浑身被包扎的严密，像是一只粽子，最重要的是，她也终于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
她险些死在柳烟容的匕首下！
她目眦欲裂，呼吸急促，死死地攥着被角，看着衙役们的眼神里满是警惕：“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个时候，是有人闯进来了，当时她看的模糊，隐约瞧着是穿的官服，如今看来，自己方才是没有看错的。
只是，衙役们为什么会闯进来，又怎么会恰到好处的在自己的院落里。
他们当时，是想去做什么的？！
姚素心吓得连指尖都在发抖，就听那些人问她：“夫人，您关于绑架柳怀义的事情，您可有什么要说的？”
这话一出，姚素心骤然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脑子里一团浆糊，第一反应就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又道：“你们今日去的时候，见到柳烟容了吧，她人呢？”
姚素心顾左右而言他，但这事儿原本就是要告诉她的。
所以在听到她询问的时候，为首的衙役先道：“夫人不必担心，她已经被抓起来了，因着牵涉到了人命案子，所以官府会从严从重的。”
听到柳烟容被抓起来，姚素心第一反应是心疼，但心疼自后，又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柳烟容之所以会被抓起来，是因为想要杀她！
若是府衙的人今天没有及时赶到，那么现在死的就是自己了！
念及此，她又觉得一阵心寒。
这些年，她虽然没有跟柳烟容相认，可是却待她半点没有亏过，且因着柳烟容是女孩子，相较于府上的两个男丁，她更疼爱一些。
然而她这般疼爱，换来的却是刀剑相向！
今日柳烟容那一番话，她感动不已，只觉得自己这些年也算是守得云开。
虽说柳思言是个混账，可是柳烟容却是好的，也不枉费她多年的疼爱。
谁知道柳烟容的那一番剖白，竟然是为了杀自己！
这个逆女，简直是跟柳思言如出一辙的黑心肝！
姚素心愤怒的同时，又生出来点别的念头。
“你们抓住她就太好了，我想起来了，今日柳烟容过来的时候，也曾经提及过什么绑架的事情，兴许就是跟柳怀义有关！”
姚素心将自己的责任给一推二五六，反正这件事情，从一开始是柳西昭做的，后来就是柳烟容接手的。
她虽说也参与了其中，但这二人都来见过她，届时只要说是他们从自己这里偷偷带走的证物就好了！
姚素心盘算的清楚，来守着她的两个衙役却是互相看了一眼，问她：“夫人，你可确定？”
姚素心想也不想的点头：“确定，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还请官差们询问他们，我这几日在住所，什么都不清楚。但今日柳烟容来杀我，必然是有些缘故的，说不定，就与您话中所说有关！”
她原本也是想要护着自己的孩子的，可是今日生死一遭，柳烟容险些要了她的命，也让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就连亲生的孩子都想要除掉她，那她日后，确实是没有什么指望了。
先前姚素心总想着，处处都要为了自己的孩子考虑，可是如今，老大被流放生死未卜；老二被关在大牢里前途不明；唯独剩下了一个柳烟容，可柳烟容想要杀了她！
这些年，她生了三个孩子，但每一个孩子，不但没有成为自己的依仗，反而都成为了自己的拖累。
至于柳思言……
早在上次，她险些死在兴国公府，又奋力出逃之后就明白了一件事情。
柳思言更靠不住。
她如今无依无靠，只能靠着自己了。
所以……
“若是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我必然全力配合！”
听到姚素心这话，两个衙役点了点头，道：“如此，便提前谢过夫人了。”
先前将姚素心送到医馆之后，他们也在对方的住所里搜查了一番，但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之前那些小厮们口口声声指认，说这里面有要手续，可是就凭着几句话，没有任何物证，也不好办。
他们留下了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姚素心，另外一个人则是去了府衙回禀。
而此时的府衙，也将消息搜集的差不多了。
按着柳怀义所给出的线索，他们在京郊那边寻到了证据，也足够证明柳怀义这几日的确是被绑架的。
且绑架之人，也跟柳西昭有关系。
方才府尹已经让人去审问过了柳西昭。
起先柳西昭还不肯招认，可是人证物证都是齐全的，摆在他面前之后，柳西昭的一张脸都是灰败的。
他承认了自己绑架柳怀义，却只说是因为私人恩怨。
“我瞧着他不顺眼，就想给他一点教训，其他的我真不知道啊！”
到了这个份儿上，柳西昭也没有招认出来姚素心，倒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觉得，有姚素心在外面，万一可以救自己一回呢？
他心中怀着希冀，却没想到，府衙直接将他这一份幻想给戳破了。
“今日柳怀义来报官，连带着你们污蔑之事都一并交代了。”
那人说着，又看着柳西昭，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据姚夫人所说，她完全不知情，你才是主谋。”
这话一出，柳西昭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还等着姚素心来救自己，结果姚素心直接将自己给出卖了？
可是这不可能啊，那可是他亲生母亲，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柳西昭不可置信，只觉得对方是在骗自己。
见他这模样，那衙役又拿出了一份证词：“这是她的印章，你应该认识吧？”
先前在医馆的时候，衙役们写了一份姚素心的口供，之后又让她摁了印章写了名字，以确保这份供词的真实性。
柳西昭自然是认识的。
他起初还有一点侥幸心思，可在看到这一份词之后，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姚素心也放弃了他。
不管因为什么，姚素心都在权衡之后，觉得他没有那么重要，所以将他给舍弃了。
当初被关进来，柳西昭还没有那么绝望，如今自己是姚素心唯一的指望，也是兴国公府唯一的亲生子嗣，不管是因为哪一条，他们都一定会保全自己的。
可是如今他才意识到，自己想的大错特错。
他们全都放弃了自己！
“不，这些都不是我做的，她才是罪魁祸首！”
柳西昭气得晃动着牢门，冲着他们道：“你们去抓她，是她教我这么做的！对了，她还害了府上姨娘腹中孩子，当初她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偷偷逃出兴国公府的，不信你们就去问她！”
柳西昭的话，也让这些人的目光微深。
府衙大牢里，柳西昭在崩溃后发疯。
而此时的兴国公府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从沈雁回他们被带走之后，柳思言就将人给派了出去，让小厮们盯着，看看今日的祸事到底打算怎么收场。
谁知这人撒出去之后，就给肉包子打狗似的，压根没了任何音讯。
直到他等的焦躁不安，甚至打算自己亲自去的时候，那小厮才回来，将消息堪堪传回了兴国公府。
可惜，小厮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柳思言想听的。
“你说什么，三小姐也被抓了？”
不是，今日这事情，不是只牵连到了柳怀义跟姚素心么，怎么还有柳烟容的事儿呢？
那小厮也不知道，他只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柳思言，且还说的前后不对应。
末了，才道：“府衙暂且将三小姐收监了，如今情况不明，只说她也牵涉到了这桩案子里，要等到查证清楚了，才知道会怎么处置她。”
柳思言却没怎么听完后面的那些话。
在听到小厮那句话之后，柳思言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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