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拿嫁妆闹风波
皇帝已经下了圣旨，休夫的事情是板上钉钉，柳思言知道已经回天无力，也不打算回天。
但他总要为自己思考一下。
比如，眼下闹到这种情况，兴国公府已经到了谷底，若是这个时候，沈雁回再将那些嫁妆全部带走，他们府上彻底就是一个空壳子了。
这种空壳子，只会让他们未来的时日更加艰难。
所以，他得让沈雁回留下来点什么。
明面上，他们什么都不会做，毕竟有皇帝在呢，他不能打了皇帝的脸。
可是，如果丢人的是沈雁回自己呢？
跟朱氏交代完了之后，朱氏的脸上满是兴奋的光芒。
还得是自己的儿子聪慧。
“那沈雁回一旦出了这等丑闻，我就不信她还敢拿回去自己的嫁妆！”
如今的兴国公府已经是一个空壳子了，若是以前的朱氏，说不定还会要点脸面维持表面功夫，可是如今她却半点表面都维持不了了。
体面这种东西，得先有本事，才能有体面，连温饱都快要解决不了了，还讲个什么体面？
不止是她，就连柳思言也是这么想的。
他以前总是自持自己是个有身份的，可是如今自己从云端跌落谷底，一个废物一样的人，还要什么脸面呢？
没有银子才是第一要紧的事情。
如今的柳思言，与之前再不相同，一门心思就想着怎么捞钱，毕竟他如今废人一个，日后还得好好的考虑清楚，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母子二人倒是始终同一条心，朱氏又有些后悔。
早知道，先前沈雁回在府上的时候，就已经态度强硬一些，借着理由多跟她要点钱。
到了如今捉襟见肘，朱氏后悔的同时，还有一点担忧。
“你说，这事儿不会闹的不可收场吧？”
这法子挺好的，只需要动些手脚，就能让沈雁回完蛋。
可万一没做好，或者哪一个环节出了错，会不会适得其反？
朱氏有些担忧，柳思言倒是半点不担心。
“所以我才要让您先将那些下人都给打发了，他们可都是沈雁回的眼线！”
说这话的时候，柳思言的神情还有些狰狞。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玩意儿可没有一个安好心的，不然当初府上接二连三的出事，沈雁回总是知晓全局？
别说是他不仁义，在他看来，分明是沈雁回没把自己当成家人，先不仁义在先了。
柳思言这话，也让朱氏的面色不好看：“我先前便说过，这妇道人家不能惯着，你将她娶进了门，先被姚素心拿捏，又被她拿捏，这两个贱人，到如今反而都害了你！”
可惜朱氏说这些话已经晚了，如今柳思言心中恼怒，却于事无补。
他不想听朱氏说这些废话，只跟人讲：“您只管记着的说的，按着咱们商量的法子去办就可以了，切记，一定别惊动其他人。”
听到柳思言的叮嘱，朱氏想也不想道：“儿子，你只管放心便是，我一定会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的！”
这母子二人在房中一阵商议，倒是当真没有惊动任何人。
且出去之后，朱氏还特意观察了半日，确定没有人盯着他们，这才转身回了房。
不过两日的功夫，朱氏便按着柳思言的交代，先是在府上找茬，又挑出诸多错处来。
连同先前她用惯顺手的丫鬟仆从们，朱氏都没敢留着。
她的亲信之人，直接打发到了乡下别庄，至于那些个被新买进来的，朱氏更加没什么顾忌，直接将人给打了出去。
当初签了卖身契，这些仆从们便是要去状告也是无门的，眼下被驱赶出去，别说给什么好处，就连自己原本的东西，都没能全部拿走。
一时之间，兴国公府里怨声载道。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沈雁回的耳朵里。
……
前日的时候，沈雁回还问过柳怀义跟府上的人，那时候得知的消息，还是没什么动静呢。
谁知这府上的人不要脸皮，办起这种下作事儿，竟也速度快的很，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呢，先将事情给办到了绝路上。
下人们生气的同时又觉得冤枉，可是在府上做工的，只要主家提出不满，那么随便一个借口就能收拾了自己。
他们到了沈雁回这里诉苦，也怕惹怒了对方，到时候真的半个人都不管了，所以特地选了两三个伶俐的，去了沈家，找沈雁回哭诉。
沈雁回并没有见他们，倒是侍书陪着这群人说了几句，末了又道：“到底咱们北越还有王法呢，府衙必然能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只要这些人肯闹起来，府衙这时候绝不会护着兴国公府。
可惜这几个伶俐人，也没有理解她们的意思。
待得出去后，一群人在一起商议了一番，最后却是谁都不敢真的去状告兴国公府。
“要么，这事儿就算了吧……”
都说民不与官斗，今日事情闹成这个样子，无非是损失了一些银钱，可若是柳思言跟他们打官司，难道府衙真的会站在自己这边么？
别人不说，他们却是不信的。
于是，一群人就此偃旗息鼓，嘴里说着且等等看局势，但确实几乎都清楚。
这事儿，怕是没什么戏了。
一群人唉声叹气离开，侍书则是有些迟疑道：“您为何不直接跟他们说呢？”
如今兴国公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是沈雁回但凡插手一些，兴许这事情就就解决了。
最重要的是，还能笼络出一批人心。
沈雁回却是摇了摇头：“不适合。”
他们只是想让沈雁回帮着自己出头，无非是另外一种的权势压人。
但且不说主家在，他们不好赢得官司，便是赢了之后，沈雁回也是在给外人做嫁衣裳。
这个时候的柳思言，必然已经预备好了，就等着收割这群人呢。
她说到这儿，又道：“叮嘱下去，这些时日，若是他们有什么需要帮衬的，你就念在旧时的面子上，替他们帮衬一把。”
虽说这群人不打算做什么，但沈雁回到底不是按等狠心的。
侍书知道自家主子最是心善，叹了口气，到底是点头道：“奴婢知道的。”
她说完这话，又跟人道：“时候不早，您且先休息吧。”
沈雁回却没有应声，只道：“你再着人去打探，我总觉得，兴国公府此举是为了遮掩什么。”
能将这些人都给打发了出去，就凭着朱氏这个心思，恐怕就是挺难的。
因为她这些年日子过的既舒服又自在，早已习惯了前呼后拥，更不用说后来两个儿媳妇都低她一头，府上说什么都有人哄着。
如今朱氏却直接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用的理由也歹毒，诸如什么朱氏身体不舒服的狗屁倒灶的借口。
这样一来，相当于她彻底没什么人可用了。
若不是要闹一个大的，沈雁回还真想不出别的理由，值得朱氏这么大动干戈。
侍书也担心的很，因道：“方才奴婢已经叫人去打听了，只是眼下还没回信过来。”
她跟在沈雁回身边这么多年，最是清楚朱氏他们一家的心思的。
侍书办事妥帖，沈雁回弯唇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辛苦你了。”
侍书顿时摇头，弯唇轻笑道：“能为夫人做事，是奴婢的荣幸。”
这话不算完全奉承。
兴国公府的待遇不好，可是沈雁回身边却不同。
尤其是这几个丫鬟，都是自幼跟着沈雁回长起来的，所以说话做事有些随意，也比旁人要上心的多。
侍书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倒是第二日一早，沈耀先着人去兴国公府抬嫁妆了。
因着先前就跟沈雁回商议过，这次沈耀只让几个孔武有力的下人过去，并着一个跟在自己身边的管事。
一行人去了兴国公府，沈雁回则是去铺面里面。
她忙碌了一上午，才预备回家，却见侍画过来回禀自己，道是：“小姐，出事了！”
沈雁回听到她这话，就知道不大好，问她：“别惊慌，慢慢说来，什么事情。”
事情出在了兴国公府。
昨日没查到的事情，今日也不需要人回话，已经知道分晓了。
今日上午，管事带着人去兴国公府抬沈雁回的嫁妆，柳思言一副颓然的模样，让他们自行去抬。
起初倒是一切顺利，可是等到才到了兴国公府大门，那朱氏却追了出来。
且眉眼里满是嚣张：“且等等！”
朱氏这人刁钻跋扈，管事心里骂了一句老虔婆，觉得她没什么好事儿，但还是维持了表面客气。
“不知老夫人叫住我们，所为何事？”
朱氏哼了一声，眉眼瞪着他们，说：“你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东西都抬走了？”
管事听到她这话都气乐了，问：“不然呢？这些都是我们家姑娘出嫁的时候陪嫁。”
朱氏却道：“那可不一定。”
她在大门口撒泼，只说什么。
“那沈雁回在兴国公府多年，她的嫁妆里，也掺杂了我们兴国公府的东西！”
管事觉得她这简直是无理取闹，那朱氏便说：“你们要将东西抬走，那自然是可以的。但是必须要开箱让我验证一番，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我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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