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沉冤昭雪
这话一出，柳思言都愣住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能闹到皇帝的面前去！
“我原本就是冤枉的，如今再去皇上面前辩驳，有什么好辩的？何况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无稽之谈，皇上他日理万机，怎么能日日为这些事情烦扰！”
柳思言是不愿意去皇帝面前的，他现在已经是人人喊打了，前几日才在皇帝面前丢了脸，如今再过去，他绝对得不了好。
哪怕事情站在自己这边，柳思言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何况这事儿明显就是柳思言做的呢。
旁人就算了，可是皇帝若是想要追查，怎么可能查不出来呢。
柳思言可太清楚了，他自己这些事情，根本就瞒不过皇上，念及此，柳思言愈发试图让人打消这些念头。
“你们想想，这事儿都是一些小事情，而且都是无稽之谈，分明你自己就能解决，闹到皇上面前是不是不合适？”
柳思言试图忽悠府尹，可府尹是谁。
他若是不说这话，兴许还有些清白的可能性，而他这些话一出，就明摆着绝对是他做的孽了！
府尹才不肯趟这个浑水呢，倒不是因为别的，看热闹归看热闹，涉及到了十几年前的死人案件，这等费时费力，又明显需要一个结果的，还是交给皇上吧。
于是府尹大手一挥，道：“兴国公，你不会不敢了吧？清者自清啊。”
明知道府尹这话是在激自己，可柳思言只能不甘不愿的点头。
“我自然是清白的！”
府尹哼笑一声，示意衙役们开路。
待得到了皇帝面前之后，府尹先将事情经过再次说了一遍，皇帝这才叫一行人进了大殿。
这是柳怀义第一次来皇宫，却不卑不亢。
他先给皇帝磕头请安，又陈情：“柳思言当年因奸情杀害我父，这些年我与母亲隐姓埋名，隐忍度日，只为一朝揭露他的真面目。幸得天理昭昭，皇上圣明，才让此事得以重见天日！”
柳怀义陈述了当年的冤屈，又提交了那些证据。
就连皇帝看了之后，也觉得这小孩儿字字句句都情真意切。
再听说柳怀义如今还在国子监读书，更觉得这少年是个可塑之才。
而对柳怀义的喜欢，在看到柳思言的时候，就变得有多讨厌。
“关于他所说的这些，你可有什么话说啊？”
皇帝明摆着拉偏架，柳思言看的真切，愈发在心里叫苦不迭：“皇上，他说的这些都是污蔑，他们这是联合起来，想要谋害我啊！”
说这话的时候，柳思言想也不想，又道：“当初，我的确与姚氏有所勾结，这些年也的确生下了三个孩子，但我发誓，那都是在我哥哥死之后，他死之前，我是清白的呀！说不定……这些事情都是姚素心做的，她处心积虑！”
他若是肯直接承认了这些事情，皇帝还勉强当他是个男人，谁知他居然想也不想的将事情扣在了一个女人的头上，这让皇帝的表情都难看了许多。
看着柳思言的神情里面，满是嫌弃：“若是这些事情都属实，朕绝对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言外之意便是，别着急，你们这些参与其中的，一个都逃不了。
而皇帝这话，也让柳思言的一张脸都白了下去。
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就听皇帝又道：“将那些人证也都传召进来，朕要挨个讯问。”
索性今日闲着无事，他只当解气了！
皇帝这态度，更让柳思言心中害怕不已。
而那些人们在外面等了许久，如今瞧见了皇帝，更是直接软倒了身体。
“草民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这些人半辈子活出去，最大的官职也就是见一见当官的了，哪儿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可以见到皇上？
眼下这些人别说撒谎了，就连脑子都转不动，先前在府尹面前还能勉强动一点小心思的，到了皇帝的面前，却是什么都动不了了。
这会儿皇帝一问话，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就将所有的事情都给交代了。
“奴才们都是听吩咐做事的，这些事情都是国公爷交代的呀！”
“没错，皇上，原本就是国公爷跟那大夫人二人勾搭成奸，他们为了遮掩自己做的事情，所以将大公子害死了。自然，这件事情里面，还有老夫人的参与，他们全部都沆瀣一气啊！”
而那个老大夫，先前在府尹的面前还觉得事情有遮掩的可能性，待得看到了皇帝之后，膝盖一软，倒是将什么事情都说了。
“没错，那朱氏才是主谋，她当年嫁到兴国公府之后，就觉得大公子碍眼，当初就让草民给大公子下了药，所以大公子后来才会缠绵病榻！到了后来，她见那大公子一直不死，担心影响到了自己的儿子，再加上出了二公子跟姚氏的事情，便狠下心来，让我开了药！”
当年被遮掩的真相，在皇帝面前，全部都被揭开了。
一切的罪孽根源，早在朱氏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埋下了。
朱氏自己的出身不高，所以嫁到兴国公府，只是一个续弦，若不是老兴国公死了妻子，她连个继室都做不了。
所以，朱氏在进门之后，就对正妻留下来的儿子格外看不上——凭什么呢，她生下来的儿子，却要一辈子低一个死人的儿子一头。
朱氏不甘心，便对柳思明痛下杀手，但她到底不敢做的太明显，只是让那柳思明病歪歪的。
原本想着柳思明若是直接病死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谁知道柳思明竟然那么能活。
朱氏看他就愈发不顺眼。
给他娶媳妇，也故意挑了个家世低微处处都不行的，结果那姚素心居然直接勾搭上了柳思言。
这下，朱氏可气死了，她第一反应就是要将两个人一起弄死，但儿子护着姚素心。
那她就得让姚素心做点什么。
他们三个人几乎是想到了一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柳思明根本就没有活路。
如今老大夫将当年真相说开，也让这些人的侥幸心理全都戳破。
皇帝更是问柳思言：“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思言没想到老大夫会都招认，还想再反驳，就听门外内侍进来回禀，道是，朱氏来了。
先前皇帝便知道这事儿里面，朱氏的罪责逃不开，所以当即就让人去抓人了。
这会儿人带了过来，皇帝摆了摆手，他们便将朱氏给带了进来。
见到皇帝之后，朱氏的膝盖都软了。
“臣妇叩见皇上！”
朱氏虽然也一把岁数了，可是这些年兴国公府实在算不上什么高门，所以朱氏真的跟皇帝说话的时候几乎等于零。
这会儿瞧见了人，她心慌不已，而这种心慌，在听到皇帝询问她的时候，就更加心慌了。
“当年事情，他们都指认了你与柳思言，你有什么话说？”
朱氏早在来的是，心里就在打鼓，家里没了仆从，最明显的不方便，就是没有人给她打听消息了。
而内侍监去接她的态度，更让朱氏知道这是出大事儿了。
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皇帝嘴里的大事儿，竟然跟柳思明有关！
她下意识想要反驳：“皇上，都是污蔑啊！”
可惜她这话才说完，就被皇帝给骂了：“怎么，你的意思，朕是昏君傻子么？”
这话说的太重，朱氏连忙磕头：“臣妇不敢！”
皇帝哼了一声，只道：“如今事情的经过，朕已经知道了，是非曲直，朕心里自有一杆秤，是你自己交代清楚，还是朕让他们继续去查？”
虽说这事儿，也没有什么好查的了，如今真相就摆在面前，皇帝自认不是个昏君，还不至于连同这些也搞不清楚。
皇帝说完之后，朱氏彻底慌了。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柳思言，就见柳思言冲着自己摇了摇头。
这下，朱氏连心都凉了。
柳思言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今日的事情，就连柳思言也逃不过，当年的事情，看来全都被戳穿了！
念及此，朱氏猛然磕了个头，再开口的时候，就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这些事情，不是我儿子做的！”
她咬了咬牙，沉声道：“当年杀害柳思明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还有姚素心，她也参与了其中！只有我儿子不知情，他是无辜的啊！”
到了这个地步，朱氏比谁都清楚，现在跟皇帝辩驳，无异于以卵击石。
皇帝是什么人，既然要一个罪魁祸首，那她就去当那个罪魁祸首，但绝对不能是她的儿子。
“当初我儿子与姚素心的确不清白，可那也是姚素心勾引他在先。后来我曾经叮嘱过他，要他万万要留心，别叫姚素心陷害了去。可惜我儿子太单纯了，他被姚素心迷惑，竟然什么都听信了对方。”
朱氏的声音大，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故意在提醒柳思言：“姚素心以他的名义做了诸多恶事，皇上，这事儿我承认有我参与，但姚素心绝不清白，只有我儿子什么不知道啊！”
这话，不止是柳思言听得真切，就连皇帝跟在场的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皇帝都险些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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