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鼠仙

我看了看悲痛的几人，转头问道：“你的孩子怎么回事？你刚刚说猫神娘娘是怎么回事？”
  姜世正垂着头痛哭，并不理会我的问话。
  玉明站了起来，走到姜世正眼前蹲下：“三叔伯，你告诉我，玉文弟弟和玉凝妹妹怎么会快死了？他们两个向来身体康健，上个月我们还一起吃饭，他们看起来并无异常啊？”
  姜世正抬起头：“是诅咒！我当年，为了当上村长，向鼠仙许愿了......”
  我纳闷了，猫神还没搞明白呢，怎么又出来个鼠仙？头有点痛，事情越来越乱了。
  “孽障！”里正气的拍桌大喊：“你还敢去拜猫神娘娘？你是怎么和鼠仙通上气的？”
  姜世正咬着牙，半晌不吭声，任由里正破口大骂。
  我头疼地捂着额头，难怪你们是一家人呢，说了半天，不是吵架就是吵架。
  “好了！”村长出声制止了两人：“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老三，你今天这一出，也算是彻底打断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了，但玉文玉凝这两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能放任他们不管，你现在一五一十说来，我们想办法救孩子。”
  村长的话算是给姜世正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开始讲述十五年前的故事。
  “十五年前，大哥外出闯荡，四妹妹嫁了人，小五也没什么争夺的心思，心甘情愿地拿钱分家。我从小就对家中祭拜猫神娘娘的事情感兴趣，所以知道的也比二哥要多。那天，爹提出要我们兄弟二人比试，我答应了，我一直觉得，我从小到大，无论是文采还是体力，都比二哥要好的多，所以我很自信，我一定会当上村长的！”
  “那时，二哥已经成亲了，玉清刚出生半年，他忙着家里的大大小小事物，一时间也分不出心思准备比试。而我，刚刚和罗英提亲，还未成亲，因此有大把时间做准备！罗英还鼓励我，她家里发话了，只要我当上村长，她就立刻嫁给我！我那个时候真的很高兴，我爱慕多年的姑娘，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妻子了！”
  讲到罗英，姜世正的眼神都柔和了下来：“我卯足了劲，对村长志在必得！第一场比试，爹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里正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赵吴两家，分地不均，因为田地这时吵了好多年，为了邻里和谐，第一场比试，我要求你们兄弟二人将这件事处理好。”
  “对啊！”姜世正仰起了头：“我当时连着跑了好几天，不停的做着思想工作，还将两家几代人的恩怨摆出来，说开了，好不容易吴家松口了，赵家也道歉了，两家握手言和了。我二哥呢？他带着尺子，将两家的田地放在一起，将原本的田地分开，多出来的平分。他甚至都没有了解两家的恩怨，你就判断这场比试二哥赢了。”
  姜世正气极反笑：“这结果，不亚于泼了我一盆凉水！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偏心，我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赢过二哥当上村长！”
  里正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徒劳的闭上了嘴。
  姜世正继续回忆道：“第一次比试后，罗英家里立马就开始替她相看其他人家了，我知道我再不赢就没机会了，我没办法，猫神娘娘只能听到村长的声音，我的祈求她听不到，我只好去求鼠仙，万幸，他回应我了，他告诉我，他会帮我，作为交换，只要我当上村长，就要给他塑个金身，供奉起来，若我当不上村长，他就会在我孩儿十岁的时候，取我孩儿精气。当时我犹豫了，我怕你偏心，就算鼠仙帮我，我也当不上村长，我不敢拿我未来孩儿的生命冒险。”
  “鼠仙见我犹豫，就诱惑我，只要有他帮忙，我一定会赢下比试的！我狠了狠心，同意了！于是，接下来的比试，我每一次都完成的很漂亮，就算你想判定二哥胜出，作为试题的村民也是不同意的，我拿到了每次比试的胜利，可是最终，你还是将村长的位置交给了二哥！”
  姜世正目眦欲裂，恶狠狠盯着里正：“那一刻我真的快疯了，我的人生都完了！”
  姜世和紧紧握着椅子扶手：“不是的三弟......”
  “你闭嘴！”姜世正暴躁地呵斥了一声，随后再次陷入会议：“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我不敢去见罗英，我的英娘啊！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后，英娘来了，她跪了一天一夜，她家里松口了，同意将她嫁给我了，我又害怕又高兴。我胆颤心惊去找鼠仙，想求他放过我的孩子，找了很久，我没找到他，我想，他大概是离开了，求他帮忙的人那么多，他兴许不记得我呢？”
  “带着这样的心情，我和英娘成亲了，二哥你来道贺，帮我忙前忙后，我想着，或许你当村长也不错，所以我真心祝贺你成为村长！这么多年，我每天都告诉自己放下吧，别想了。直到英娘怀孕，我每一天都是欣喜又忐忑，孩子出生后，我时时刻刻守护着她们娘三，我去找过鼠仙很多次，都没找到，我只好不停安慰我自己，就这样一直到了今天！”

  姜世正牙齿有些打颤：“上个月，我们在一起为玉文和玉凝过生辰，一整天两个孩子都活蹦乱跳，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我想，鼠仙一定是忘了，我的孩子没事了！结果晚上，两个孩子睡下了，第二天，英娘死活叫不醒，我就知道，鼠仙根本没有忘记，他一直等着吸我孩儿的精气啊！”
  姜世正又哭又笑：“我不敢和英娘说，我们夫妻二人带着孩子跑遍了城里的医馆，半个月前，郎中还说没什么大事，就是不知何故陷入昏迷，直到一周前，郎中把完脉后，脸色大变，告诉我孩子恐怕不行了，准备后事吧!英娘当场晕了过去。我再也不敢拖下去，我想着，只要你死了，我就能顺理成章成为村长，到时候我求求猫神娘娘，再给鼠仙塑个金身，不管无论如何，我的孩儿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我给了郎中一笔银子，托他帮我照料妻儿，我独自一人找了山匪，以村庄每年供奉七十石粮食为代价，请求他们帮我。”
  说到这里，姜世正抬头看了我一眼，声音沙哑道：“若不是你们，我就成功了！”
  我摸了摸鼻子，得，这还怪上我了。
  弥荼撑着下巴：“你求助的鼠仙，是什么东西？修炼成妖的老鼠精？”
  姜世正：“可不敢胡说！鼠仙也是我们这一带的仙人呢！要不是被猫神娘娘压了一头，也不会成为野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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