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智激
“少侠……这话可说不得，国内之事，说多了别让小人嫉妒了去。”
李常颇有些犹豫，倒是不想和林夕往这方面说。
“雁南城乃南荒最后一城，也是我大荒南荒最后的阵地！皇城内斗混乱，各地权贵结党营私，此等事天下人皆知，又如何说不得？”
林夕倒是有些愤懑地站起身来，语气中满是正气，忧国忧民。
“我听闻李将军出身毫末，一心为国，官至于此，本应是仗义正直之人，如今一见，看来倒是我想错了，不过一苟且偷安之辈罢了！”
林夕劈头盖脸一顿训在李常的脸上，那李常倒不生气，反而面露羞愧，被林夕说得有些动容。
“少侠莫要把我李常看得轻了。我李常虽官不至侯，但也不同少侠口中那般不堪。”
李常硬气道：“看看大荒国之内，还有谁能同我李常一般，亲领五万精兵驻守边关？”
“李将军之勇我所有闻，可惜，将军能守边疆不假，但若真心为国，却少了些决绝。”
眼看李常被自己三言两语给激了起来，林夕趁热打铁一番，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李常出身卑微，在讲家世背景的朝堂之中毫无权贵可以依靠，就连他这个将军，也不是高职。
虽有军权但也处处受限，要不是大荒国的人才少得可怜，他能不能坐上这个位置还不一定。
正因如此，李常在朝堂不受重视，但在民间和军队间声望却是颇高。
李常道：“我李常是个粗人，不知少侠的意，有什么想说的说便是！”
林夕看了看帐内的兵士，意图明显。
“都下去吧。”
李常摆摆手，示意帐内的兵士退下。
兵士一一领命退了出去，最后还拉上了帐帘。
这时，林夕问：“将军既然是明事理之人，那又不想想为何偌大个大荒，到头来只有五万兵士守边疆？”
“明白又如何？少侠，你也知朝中夺嫡严重，我一个不受重用的偏将，又能作甚？”李常叹道。
林夕波澜不惊地问：“李将军都知夺嫡事发，那李将军心中可有嫡子之选否？还是继续拥戴五皇子？”
李常支持五皇子，在朝堂中倒不是什么秘密，万一夺嫡事发，他断然是站在五皇子那边的。
“少侠，你莫叫我难做。我李常宴你全然是敬你林少侠的名声，倒不是你林少侠的眼见！”
言至此处，李常脸色倒有些难看。
对武将来说，皇子夺嫡本就是禁忌话题，牵扯进去很难脱身。
“罢了，一介武夫，毫无大志，又懂什么家国，懂什么天下。”
林夕满是可惜，站起身来，直直往营帐外走去。
他身后的李常倒没有想到，林夕他一句话不对便要走，一时自己反倒有些难堪……
和这林少侠交谈一番，却让他看低了自己。
这林少侠虽是年轻，但却心有大志，处惊不变，全然不同朝堂中那些酒囊饭袋，怪不得会派他出使北燕。
自己向来重名声，被这等仗义人物唾弃，以后再想让他看得起可就难了。
“慢！”
李常快步上前，拉住了林夕。
“林少侠何必呢？”
林夕甩开手，铿锵有声道：“李将军大名早有耳闻，不过如今看来，不过尔尔，何须多言？”
李常赔笑道：“不至于不至于，少侠有什么坐下来说就是。我李常当真又是苟且偷安的小人？”
见状，林夕这才坐了回来，语气也稍稍有些变化。
“李常将军，那我也不多废话。你若是真想报国报民，一来是需要整顿军纪，使其稳住边关！”
“这是李某的本分，自是会的。”
李常点点头，示意没什么问题。
“这二来李将军也是知的，倘若朝堂真有政变，除非大荒江山倾覆，不然还望李将军守住边关！”林夕又道。
李常虽是有犹豫，但也点头答应了。
“这最后嘛，若是皇上需要李将军出征外敌或者清缴权贵兵权，还望李将军不要过多推辞才是。”
“届时当受皇上的旨意，李常虽愚笨却心中有数！”
最后这一条李常倒是含糊其辞，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而是推给了所谓“皇上”之上。
对李常而言，他手中的军权也不扎实，他李常还得罪不起这些权贵。
林夕后面倒也没多说什么，这外忧还没解决，内局还需稳住，李常是一张牌，但并不是必须的那一张！
今晚李常对林夕倒也客气，难得地设宴款待了林夕和他的一众侍卫。
一番边关豪气，夜晚李常给林夕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帐篷，林夕无事，倒也修炼了起来。
见林夕修炼，识海中的霜华突然问：“你就那么相信那个什么李常嘛？”
“不是我信不信他，而是他信不信我！”
林夕摇摇头：“他是个想要名利，但野心不足的人，这样的将领刚好是统治者最喜欢的。”
霜华又问：“我不懂你们人类，他有兵，为什么又不反叛投敌或者自己当皇帝呢？”
“这就是世俗人心，说不透的，名利功名就和修士眼中的法宝神通一样诱人！李常想要功名，但又不想得罪权贵！”
林夕眼露迷离：“说到底，这李常只是个俗人罢了。”
“哦，你这么说我倒是明白了点。”
识海中的霜华小人若有所思，明白了一点却还是有些解不透。
林夕和这李常根本没见过面，明明第一次见，说话客套得和亲密无间的朋友一样。
这就是人类的社交吗？
可他们两人说真话的时候，也不像相识许久的朋友，反而处处是虚伪，狡诈。
要说林夕真的是为了大荒国，霜华肯定不信。
但林夕到底为了什么？它又想不明白。
林夕的目的倒是很简单，稳住李常就足以，他还需要李常手中的兵。
第一系列的剧情，目的是统一六国，林夕只是在顺着剧情线走罢了。
“我好像又不明白。”
霜华迷糊地摸摸头，道：“我见过修为强的修士，从品性上感觉和你们六国的人类身上两个物种。”
“肉体相同，道心不同，要是六国之人有道心，也不至于连个妖林都走不出去。”
林夕笑了笑，霜华的话自是有理的。
六国之中，怕是有九成之人都认为所谓六国，就是他们眼中的天下，更别说什么修仙问道。
可不曾想，六国只是这偌大世界的一偏僻之地，甚至说传说中的仙人也是有的。
林夕感慨道：“凡人一生如白驹过隙，庸庸碌碌之间，数十年转瞬即逝，不争个钱权色欲，那短短的一世能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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