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醒悟
不过一个下午时间，谣言便传遍了整个校园。
叶棉棉走在校道上，哪怕没刻意留意，也能发现周围的同学指着她窃窃私语。
“你看，那个就是高三（1）班的叶棉棉！”
“就是她？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竟然敢诅咒我们大佬？！”
“可不是，牛逼吧！”
“那陆少怎么说，有没有打她？”
“陆少从不打女人啊，怎么会打她？最多骂几句吧？”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陆少不但没骂她，还护着她呢！”
“不是吧！陆少真的被她的妖术迷惑了？”
同学的指指点点清晰地传到叶棉棉耳里，她顿时脸色涨红，视线也模糊起来。
谢小晚听不下去了，叉起腰走过去凶巴巴地骂了起来，“你们胡说八道什么！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不知道以为你们是从哪个原始部落出来的呢！谣言止于智者，你们再妖言惑众，小心我举报你传播封建迷信！”
众人顿时一哄而散。
“棉棉，他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叶棉棉揉了揉眼眶，笑了笑，“嗯，我没事的，谢谢你，小晚。”
谢小晚看见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越发担忧了。想了想，她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班主任。
很快，班主任便查出了谣言的始作俑者。她把周雨眉喊到办公室里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平时你和罗雨诗等人总是欺负那些喜欢陆迟硕的女生，小打小闹的我没管，想着你自己知道分寸，但这次你们实在太过分了！叶棉棉那么乖，她只是担心同学会受伤而已，却被你们传成什么妖术诅咒！”
周雪眉愤愤不平，“老师！我真的看见她诅咒陆少……”
“你怎么看见？在哪里看见？她又是怎么诅咒的？”班主任没好气地问。
“我……”周雪眉欲言又止，她不敢把自己偷情书的事说出来。
“行了！如果你不想我将这事告诉校董的话，就安分点！别再让我听到什么诅咒妖术的谣言！知道没有！”
周雪眉想起父亲的严厉，咬了咬唇，不敢再说话，心里却越发憎恨叶棉棉了。
谣言传了一个下午，突然之间便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但是同学们开始刻意孤立起叶棉棉来。
叶棉棉也感觉到了，但是她也无暇理会。
下了晚自习后，她来到陆迟硕的病房外，悄悄探头察看他，确认他一切安好后才离开。
“咦，这不是昨天那个小姑娘？”护士疑惑地看着叶棉棉离开的背影。
一连三天，叶棉棉都是下了晚自习后来医院悄悄探望陆迟硕。
护士也看清楚了，自己确实没有认错人，她的确是上次那个哭着跑开的小姑娘。
她不是被那个少年欺负得哭了吗？怎么还敢来？来了也不进去，只站在门口悄悄探望。
终于，在第四天帮陆迟硕换药时，她忍不住说道：“上次那个小姑娘连续三天晚上都来探望你，来了也不敢进来，瞧着怪惹人疼的。”
陆迟硕皱了皱眉，语气冷然，“我想见主治医生。”
“啊？”
“我要出院。”
尽管还未到出院时间，但是陆迟硕执意回家，主治医生也不好勉强，只好再三叮嘱他要注意休养。
于是，当天晚上叶棉棉来到病房时，发现里面的床位已经换了病人。
她不禁焦急起来，陆同学去哪里了？是换了病房吗？莫非他已经发现了她来过？
“你来找那个少年吧？”
叶棉棉转头一看，发现是个护士，连忙点头问道：“是的，他去哪里了？”
“他回家了。”
“回家？他已经没事可以出院了吗？”叶棉棉惊喜。
“没有吧，按理说骨折至少要住院一周，但他执意要回家。我看你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之前怎么不进去看他？”
叶棉棉黯然，他一定是发现了她，才执意回家吧。
他也觉得她是妖女，会妖术诅咒他，所以才躲着她吗？
叶棉棉失魂落魄地离开。
-
陆迟硕休养了大半个月，终于在11月中旬回校了。
这段时间，叶棉棉过得十分煎熬，每次看见他空空荡荡的座位，心里都生出想去见他一面的冲动，想要确认他的伤是否痊愈，是否一切安好？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看看他恢复如初，她终于放下了心。
虽然，他待她已经形同陌路人。
叶棉棉始终觉得他受伤是她的错，她欠他一句道歉。
晚自习下课后，她拦住了陆迟硕，还未说话，便见他面无表情地绕过了她，大步离开。
“陆同学……”
叶棉棉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再次拦在他面前，生怕他又离开，她语气急切，“陆……同学，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又激起了陆迟硕心里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怒火。
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语气带着渗人的冰冷，“别再和我说该死的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别再为了你自己良心的安稳来招惹我！”
说完，他没再看她一眼，大步离开。
叶棉棉怔怔地站在原地，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她道歉、她关心他是不是受伤，都不是为了自己良心安稳啊！
初相遇时，可能是，但是现在……
-
这一晚之后，两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有时候课堂上有要求同桌二人相互合作的任务，陆迟硕也敷衍了事，这让叶棉棉十分无助。
这种情况在月底时突然得到了改善，因为，她和他不再是同桌了！
起因是隔壁班有一男女同桌，竟然在课堂上暗中拉小手，被老师逮个正着。
学校开始正视起男女同桌这个问题。高三学生，大部分都在这一年步入成年，伴随着青春期性意识的萌发，这个时候依旧男女同桌，确实不那么稳妥。
于是，高三年级教导主任拍板，男女学生不准再同桌而坐！
叶棉棉的同桌很快换了人，是好朋友谢小晚，然而，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
她无暇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月底考试又来了。
毫无意外，她这次数学考得很差，只有95分。
其实对比起之前的不及格，这次已经考得不错了，但是上个月她考了122分，在数学老师看来，这就是大大的退步。
公布成绩时，数学老师当着全班的面，把她狠狠骂了一顿，“叶棉棉，你怎么搞的！退步那么大！你还想不想高考了！尤其是这第四大题，和上次月考题型差不多，只不过换了种问法而已！怎么上次可以拿满分，这次就一分也拿不到……”
叶棉棉脸色涨红，低着头红着眼眸，拼命忍着眼眶里的水汽，不让它掉下来。
她想起上一次月考时，陆同学陪她去图书馆，给她看他的笔记，帮她分析题型……还有黄昏下遛小yoki……那段时光是多么的快乐啊，可是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她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一声砸湿了书本。
陆迟硕皱了皱眉，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书。
谢小晚本来因为班长一事心里难受，见此也忍不住想哭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她拉着叶棉棉上了天台。
“棉棉，你别管数学老师，下次考好一些就是了。”
“嗯。”叶棉棉的声音闷闷的，想了想，又道，“你不用帮我借班长的笔记了。”
上个月月考前，小晚问她要不要看班长的笔记，当时陆同学看起来很不高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不想惹他不高兴了。
哪怕他并不知道。
“我不会再找班长了。”谢小晚的声音也闷闷的。
“为什么？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是啊！我喜欢他，平时连上课时，我都忍不住偷偷看他，周末也忍不住约他见面。我怕他不高兴，怕他生病受伤，上次他发烧时，我担心都快疯了！我那么喜欢他……和他待在一起时，我真的觉得很快乐！但是……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是他的小青梅，在隔壁市的，两人约好要一起上青大……”谢小晚说着着，嚎啕大哭起来。
叶棉棉怔了怔，恍惚间已经听不清谢小晚在说什么了，她满脑海都只有一个念头，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喜欢一个人，会担心他受伤，会为他而哭，为他而笑；会害怕惹他不高兴，会想念他，会想见他，和他在一起时，会感觉很快乐……
她蓦然想起那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他问她是不是喜欢他。
那个时候，她心里既是气恼又有点慌乱，理不清这是什么滋味，只能选择逃避，尽量远离他。
后来，他说不要对他说对不起，不要为了自己良心的安稳而招惹他。
她想反驳，说她担心他会受伤，并不是为了怕自己良心受到谴责，而是为了……
当时，她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现在她彻底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了……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喜欢上他了！
可惜已经太晚了……
叶棉棉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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