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爱给你你要不要6
[叮——治愈进度上升2,当前治愈度-13]
系统空间突然响起提示音。
系统:哈???
这也能涨?
系统真想撬开天道之子的脑袋,看看他在想些什么。
阮舒心却表现得很淡定,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系统:“宿主,要么你解释下呗。”
阮舒心从捧着的袋子里捻起一片薯片,翘着兰花指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得意地“哼哼”两声,循循善诱道:“你知道天道之子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吗?”
系统想了想,老实说道:“不知道诶。”
阮舒心隔着空气点了点它的鼻子,语气宠溺:“小傻瓜,是半年啦,自从我们开始对他的公司下手,他就没有了休息的余地。”
系统:……好阴间的脑筋急转弯。
“良好的睡眠质量有助于治愈疲惫的身心。”阮舒心掰扯着手指头,“这是其一。其二,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电视开得这么大声吗?”
系统:“因为你缺心眼?”
“咘咘——”阮舒心的双手在胸前打了个叉,她解释道,“是为了营造普通家庭的氛围。”
“天道之子出生豪门,豪门生活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天道之子如此缺爱,说明他的家里缺乏家庭的温馨。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而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我现在就在给他创设条件,让他能够体验幸福家庭的必备因素之一——全家人一块看烂片。”
听她一席话,系统卡机了。
它正在纠结到底是先吐槽“原来你知道这是部烂片”还是“谁和你是家庭”亦或是“请问天道之子是用耳朵在看吗”。
系统的沉默落在阮舒心眼里,那便是系统又双叒叕被她过人的智慧所折服。
阮舒心在沙发上瘫成了一摊软饼,她仰起头,捏着薯片的手臂高高举起,然后慢慢下折放入嘴中,咔擦咔擦地吞嚼下肚,心情那叫一个肆意快活了得。
系统感受到她此刻的好心情,犹豫半天,最终决定问出它从上午憋到下午的问题:
“宿主,你是不是有人格分裂?”
否则没法解释人物数值过山车式的跳跃。
但凡它询问的对象是正常人,此时都会觉得受到了冒犯。
可惜阮舒心并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阮舒心大把抓薯片的人在空中迟缓了片刻,随后按照原来的轨迹行动。她嘴里包着东西,有点口齿不清地回答说:“emm,你可以这么认为。”
阮舒心了解自己的实情,其实她的人格十分健全,不过呢,她不想把真相在此刻告知系统。
让它误会能省掉很多麻烦。
这不是恶意的欺骗哦,这是善意的谎言。
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系统觉得哪里不对劲,但阮舒心这样说,它也只好这样信着。
于是它对阮舒心的怜爱又浓了几分。
它就说为什么这个宿主古怪呢,原来她患有精神疾病。人格分裂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系统回想她“发病”时的迹象,倒有点创伤综合征的意思。随即联想到她在原世界一定遭遇过什么意外,如果没有那些意外,她应该还只是个普通的善良值在80左右的正统治愈文女主候选人吧。
哦~可怜的宿主。系统真想拥有可以抱抱阮舒心的实体。
它口中可怜的宿主又被电视里俗到掉牙的梗逗得哈拉哈拉笑起来。
系统运转的代码更加繁重:看她那身残志坚、苦中作乐的样子,真真是个积极乐观的人儿。
这边统主情急剧升温,那边世界的宠儿顾景呈正在经历痛苦。
以阮舒心的囚禁为诱因,他梦到了自己六岁时第一次遭遇绑架的情形。
那是他还没有被确立为顾家继承人的事情。当时顾家内里暗涛汹涌,格局正在发生改变,他的父亲暂时在叔伯一辈的争夺中占领上峰,为维持先机而费尽全部心思。顾景呈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他的身影。
母亲倒是出于责任感回过顾家几次,只是她新创办的科技公司正处在上升期,她对公司投入的心血要远远超过他这个联姻的产物。
他身边只有每日接送他上下学的司机刘叔,以及从小照顾他生活起居的王妈。
王妈有个亲生儿子,凭着顾家的关系有资格进入贵族学院上学,因此王妈待他视若珍宝,既有对恩人的感念,又有对亲生儿子的移情。
王妈有些时候会控制不住地在他面前提起自己的亲儿子,说他读书太过用功,成绩名列前茅,又极其孝顺,省吃俭用给她买母亲节礼物,话里抱怨,脸上却洋溢着母亲对于子女的自豪。她还说有机会的话要介绍儿子和小少爷认识。
那时的顾景呈虽然有些吃味,但也对她的说法报以期待。年幼的他经常把王妈偷偷叫做“妈妈”,在他心里,王妈是他真正的家人,因而他也把她的儿子当做哥哥来看待。
绑架案发生那天,刘叔有要事来迟了,他看见情如生母的王妈站在学校门口,脸上带着他最熟悉和亲近的笑容。
他喜出望外,扑向王妈的怀抱冲她撒娇道:“王妈王妈,你这几天去哪里去了呀?我好想你!”
他没有注意到王妈身体的僵硬,在他听来,王妈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家里有点事,小少爷,今天我来接你回家。”
顾景呈转头就把王叔忘记了,他一蹦一跳地牵着王妈的手,跟着她走进深不见底的小巷:“王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不回家吗?”
王妈向来温暖的手今日异常冰凉,她的手拽得他死死的,像是怕他跑了。
她紧抿着唇,沉默着不出声。
眼前的景色愈发陌生,直到一批人高马大的壮汉出现在他们面前。
顾景呈隐隐不安起来,他抬起脑袋,想要看看王妈的表情,声音里不自觉地沾上了几分颤意:“王妈……”
没等他说完,他的身子就被王妈狠狠地推了一把,他酿跄着倒向那批人,忽然人群里伸出一只黑手捂住了他的口鼻,他挣扎着往王妈的方向看去,竟然对上了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那里面浓烈的情绪化作利刃,扎穿了他的心灵。
后来他在歹徒窝里半死半活地待了半个多月,期间顾家,准确地来说是他父亲,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始终和歹徒周旋着谈条件,具体谈了什么他也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每天都好饿、好冷,歹徒抓着他的头对向麦克风让他哭喊时,他抽抽噎噎地一味叫着:“爸爸,我好饿,求求你,救救我。”
手机对面的父亲却连安慰都显得敷衍。
最后一群警察破门而入解救了他。那天恰逢顾家和绑匪谈崩,绑匪对他露出了凶意。警察在犄角旮旯的地方发现他时,他已是遍体鳞伤,只剩一口气吊着,放任生机从他的呼吸里流逝。
顾家千辛万苦隐瞒的绑架事件最终曝光在大众眼中,即使他们砸下大笔钱遏制住了言论的发酵,顾氏集团的股份依旧免不了大跌一场。
顾景呈的父亲等他清醒时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大体意思是由于他浅薄的防范意识,自己的大半努力付诸东流。
他的脑袋尚且朦朦胧胧,只从训斥里得知一个惊人的信息,那就是王妈的儿子前不久去世了,据说是因为遭受校园暴力的毒害,精神失常而自杀。
阶级的排他性导致了这出悲剧。
顾景呈至今为止也不知道霸凌王妈儿子的那群富贵子弟里究竟有没有姓顾的子弟。
他猜是有的吧,否则王妈看他的眼神不会那样刻苦铭心。但顾景呈从来不敢细想,目中无人的顾家子弟对顾家保姆的亲生儿子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可怜他的警察曾偷偷告诉他,他能获救是因为那天王妈主动前往警察局自首,对自己帮助劫匪绑架儿童的行为供认不讳,警察才能顺藤摸瓜直捣贼营。
顾景呈没有机会得知王妈自首的具体原因,到底是出于害怕顾家的报复,还是心中依然存有对他的感情。
王妈出狱的那一天,接应她的车被醉酒的司机撞飞了数十米,她和她的丈夫全死在了这起看上去无比自然的车祸里。
那个时候,顾景呈清晰地听见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后来他坏事做尽,面目可憎,终究活成了自己,也是曾经看做亲母的王妈,最讨厌的样子。
鼻间萦绕的饭香味把他从噩梦中拯救出来。
顾景呈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发现还有点湿意。梦的内容在睁开眼时就变得漫失,低落的心情暗示着梦境的基调为悲。
夕阳西下,金灿灿的阳光顺着玻璃窗洒落在地面,窗外云卷云舒,天空晕染出绛皓驳色。鸟儿归家的啼鸣向着地平线的方向渐行渐远,好像义无反顾扎进火苗里的飞蛾,冒死也要去邂逅生如夏花的绚烂。
顾景呈可以预见他的未来生活,一如今天,吃了睡,睡了吃。这么说来,他讽刺自己的早餐给“猪”吃还差不多,倒也讽刺的有点道理。这样想着,他冲微型摄像头竖了个挺拔的中指。
在阮舒心看来,他的挑衅伎俩和猫猫挠爪爪没有半点区别。瞟了眼手机里的监控画面,她加快了往锅里投放食料的动作,免得天道之子又要拍墙讨饭。虽然可惜柜子里一堆未拆封的干面包,但她暂时没到想要把顾景呈逼至闹绝食的程度。
今天的晚餐是番茄牛腩粉丝汤,阮舒心还在里面加进了自己腌制的酸菜。酸菜清爽开胃,粉丝韧劲十足,牛腩酥软嫩滑,番茄汤汁浓稠酸甜,一碗下肚,满满的饱腹感化为幸福的暖流涌向四肢,暖呼呼得哄得人心生倦怠。
向来挑剔的顾景呈也实在没法对阮舒心的手艺说一个“不”字。
系统听着天道之子的治愈值又上升了1%,认为“想要心先抓胃”的说法是这么的有道理。
饭后阮舒心又用她86寸的超大网络电视刷起了烂剧,顾景呈蹲在墙边听她的墙角,觉得这样的无聊终究没个尽头,便把她叫来,说道:“我很无聊。”
阮舒心肢体语言整一大个“你无聊干我p事别打扰我看剧”,嘴里说道:“你可以和我一起看电视。”
顾景呈观察到她的烦躁,内心暗爽,世上有什么比敌人吃瘪更带劲的事情吗?
他回道:“我哪里看得到?”
“你用耳朵看不行吗?”
“那不叫看,那叫听。”他摆出老师的姿态。
“随便你怎么说,爱怎样怎样。”阮舒心急着回去,现在正播到精彩的地方,马上主角就要和反派撕起来了,天道之子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事实证明他没有,耳边又传来乓乓乓的锤墙声,这回阮舒心丢给天道之子几沓儿童绘本,让他好好研读。
“你不是说自己童年有缺憾吗?现在弥补也不迟。”
说完她转头就跑,跑之前还不忘扭头扫了眼他锤墙的手:“如果你想要它们平安无事地挂在你的身上,就不要再打扰我追剧。”
顾景呈嗤笑一声。呵呵,她以为她是谁,威胁他?她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这样想着,他的头皮又开始不合时宜地阵痛。
识时务者为俊杰,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默念着古话,捡起散落的绘本,随意地翻了几页。
神经病女人又从哪里脑补出他悲惨的童年,他有在访谈里说过这么多瞎话?
本以为画给三岁小朋友的绘本,倒被他看出点乐趣。这是些描绘家庭生活的四格漫画,以简洁的画笔记录着他所不知的人间冷暖,让人不住会心一笑。
等到阮舒心洗完澡来看天道之子情况时,发现他正坐于地面,把绘本放在膝盖上翻看,神情专注,样子看起来像是图书馆里遍地可见的小朋友。
阮舒心“噗嗤”地乐出声。
顾景呈知道她来了,鉴于他此刻心情正好,对她的嘲笑也能淡然处之,他读完收下这页,才转头看她:“你又想搞什么花头?”
却见洗完澡的女人面色潮红,黑白分明的双眼流转着水润的光泽,似笑似嗔,下颔处的那颗小痣随着光影的转换若隐若现,再往下……
顾景呈猛地把绘本盖到脸上,指着她怒道:
“你,你怎么能不穿内衣?不知廉耻!!!”
阮舒心却不在意地扯了扯宽大的睡衣,说:“这是我家,我在我家里怎么自在怎么来。你知廉耻,你是君子,你自行非礼勿视不就好了?”
顾景呈把绘本压得离他的脸更近了,近到能吸入上面的墨味,他现在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女人这么亲密地生活。即使这是个神经病,那也是个相貌艳丽的神经病。
他逞强地说道:“你是不是想se诱我?快点死了这条心吧,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这种姿色的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哦?”阮舒心眉毛上挑,她勾住覆盖在顾景呈脸上的书,移至刚好露出他眼睛的位置,“要么你再多看几眼,说不定就改变主意了?”
“神经病!”顾景呈把绘本往阮舒心脸上砸去,连忙跑进了卫生间将门反锁,脚上的铁链窸窸窣窣地响动着,仿佛和她待在一个空间有辱他的清白。
“真有趣。”阮舒心隔空抓住了飞来的绘本,灯光阴影下的唇角勾起兴味的笑意。
围观了一切的系统觉得它的宿主和天道之子好像调换了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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