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梦中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等到今年的冬天开始来临以后,家家户户也可以开始准备过年了。
悦来客栈。
钟离和两个小朋友一起吃了饭以后就坐在台阶上看月亮。
小南和小北自从三个月前的那件事情以后就和叔叔婶婶决裂了,中间当然少不了钟离的推波助澜以及汪植的施予援手。
在钟离看来,这种亲戚既然都已经做到那么绝了,自然没必要再往来了,跟他们最有血缘的叔叔虽然没有参与那件事情,但是肯定也是默许了,不然他老婆敢那么干?!所以就让两个小朋友自立门户,然后住到她的客栈来,他们原来住的房子就锁了起来,偶尔过去打扫一下便好。
而汪植呢,其实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就是那么稍微调查了一下他们叔叔婶婶家里的事情,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们婶婶的弟弟这些年居然专门贩卖少女为生,都是卖到黑市去的,而且他们的婶婶知道的,还从中获利了不少,于是,一家子人,除了叔叔被剥了秀才的身份,其他人都下狱了。
钟离知道的时候,简直是喜出望外啊,坏人自有坏报。
夜中天的时候,钟离将压岁钱给了两个小朋友以后就赶他们去睡觉了,自己则继续坐在院子等汪植。
汪植今夜进宫陪万贵妃吃年夜饭了,但是钟离知道不管多晚他都一定会来看看她才走的,而且她也想他了,想见见他。
等听到熟悉的敲门时,钟离就一步并作两步,最后干脆跑了起来,到了门边,就直接拉开门。
而门外的汪植见她没有先问一下门外的是谁就直接开门了,皱着眉头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要是站在外头的不是我,你该如何?”
钟离嗞着牙齿,笑着说:“我知道是你啊。”
汪植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就走进院子里。
钟离跟在他身后,明知故问到:“你今夜不是在宫里陪贵妃吗?”
“想来看看你。”汪植头也没回,勾唇一笑。
这话惹得钟离脸都有些热热的了,他刚刚说了“想”字,嘻嘻,难道说他快被自己攻略了?
钟离让汪植坐到吊床上,她去给他泡点消食茶喝。
半炷香后。
钟离从厨房出来,走到吊床旁时,汪植已经躺在上面闭着眼睛了,不知道他睡熟没有,她轻轻喊了一声:“汪大人”
见他没有睁眼,呼吸也是很有规律的,应该是睡着了。
钟离感觉到外面有些冷,但是见到他睡熟了也不舍得叫他,赶紧跑回房间去拿了个毯子给他盖上,然后就站在旁边看着他。
而此时的汪植,脑中正在做一个充满暖意的梦。
他走进了悦来客栈的院子,太阳暖洋洋的,直直照在了一棵梨花树上,一个蓝衫姑娘躺在梨花树下的吊床上,繁盛茂密梨花帮她挡去了太阳光,走近以后,便见到她一头及腰的青丝垂在地上,头顶上别着一根他亲手所作的那根簪子。
再走近些,他便见到那姑娘一只手臂枕在脑后,另一只手置于腹部,再往上瞧,恬静的睡颜,身上的衣裳半开,露出了雪白的脖颈,
他盯着瞧到有些入迷了,忘乎所以地伸出了手,捻着她的衣裳想给她穿好,但还未做出动作,那姑娘却睁开了眼睛。
下一瞬间,便见她娇媚一笑,握着他伸出的手,就将他也拉到吊床上,她说:“汪植,躺着可舒服了。”
于是他便侧躺在她身旁,吊床有些狭小,两人之间离得极尽,姑娘的容貌明艳清晰,他能看到她脸上的绒毛,他的胸膛能感受到她手臂的温热,鼻间都是她身上的梨花香。
她伸手搂着他的脖颈,他低下头拥她入怀。
两唇相贴,辗转厮磨,没有蜻蜓点水,他撬开她的唇探了进去,那吮舐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
下一瞬,汪植就被惊醒了,他一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确实是在悦来客栈的后院,只是白天变成了黑夜,躺在自己身侧的姑娘此刻正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撑着下巴睡觉。
汪植被自己的梦境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为什么会梦到自己与他不敢再细细回忆了,闭着眼睛想要将梦中的旖旎驱逐自己的脑海。
“啊嚏--”钟离被冻醒。
耳边的声音让汪植睁开眼睛,他坐了起来就看到自己身上正盖着一条毛毯。
钟离用手指捏着鼻子,说出的话满是萌萌的鼻音:“我吵醒你啦?”
汪植站到地上,将毛毯披在钟离身上,皱着眉头满是担心地说:“怎么不进屋睡?”
钟离吸了吸鼻子,说:“你都没有走,我也不放心啊。”
汪植用手背试了试钟离的额头,好在没有发热,然后握着她的手腕,带着她走到房门口,说:“你赶紧进去。”
钟离裹紧毛毯,说:“我要看着你走我再进去。”
汪植说:“我看着你进去我就走了。”
钟离执拗道:“你先走,你一走我就马上进去。”
汪植争不过她,只能转身走下台阶,然后转过头去,见她朝自己摆摆手,这才转过身继续走。
身后的钟离看着地上他被光拉长的影子,张开自己的手,看着像是自己从他后背拥住他一样,然后满足地笑了起来。
门外的汪植靠在墙上,睁着大眼看着黑漆漆的道路,这夜色也和他自己的心一样一路黑到底,他对钟离到底是什么感情?
西厂。
丁容见到低着头的汪植,喊道:“大人?”
汪植这才抬头,恍惚了一下,原来他回到西厂了,然后点点头,正要回房,丁容问:“大人为何愁眉不展?”
“很明显?”
见丁容点点头,汪植叹了一口气,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摆摆手就打算走了,走到一半,又转过身去,叫住丁容,“你说,如果梦到一个女子,是因为什么原因?”
丁容诧异地看着他,好在因为天太暗,汪植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然该窘迫了,丁容清清嗓子,说:“那是因为大人喜欢上那位姑娘了,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喜欢吗?”汪植虽然得到了答案,还是有些忧愁。
这一夜,汪植辗转难眠,只要一想起来原来自己是对钟离有了不一样的情感以后,他感觉到的不是开心以及幸福,而是心酸和难受,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不是就会远离自己?
但是若是继续跟她待在一块,他会不会越来越难以自拔?
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起,只要少跟她接触是不是就会渐渐忘记这种感觉了?
次日,汪植已经做好了决定了,他要和钟离保持距离,尽量不要去想她。
对于汪植的煎熬,钟离是不清楚的,她只知道最近很少见到汪植,平日里如果他不过来了都会提前跟她说一声的,但是就算每次他说有事不能来,到了晚上还是能听到敲门声,这几日都不曾听到那熟悉的敲门声。
钟离也有去西厂找他,但是不外乎是被拦在门口,还被告知汪植在宫里,而她当然不相信,就一直站在门口等,但是确实没有等到人,只能作罢。
丁容再一次来到书房,“大人,钟老板走了。”
“嗯。”汪植头也没抬,眼睛一直盯着公文看,这份公文他从钟离在门口开始就没有翻过,因为他的心根本就不在上面。
丁容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晚上。
汪植再一次无意识的走到了悦来客栈门口,他紧皱眉头。
他这几日晚上都是如此,无意识的自己走到这里,然后又再转身回去。
钟离开门扔垃圾,看到街角处有个背影,不确定地喊道:“汪植?”
那个背影僵硬了一下,然后快步离开。
钟离见他一听她喊就跑更加确定就是汪植,她赶紧追上去。
但是跑过了街角后,就不见他人了,钟离气地跺脚,她知道他一定还在附近,大声地说:“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之前不还好好的吗?就算就算你要躲着我,也该给我个理由,汪植,你出来!”
钟离边往巷子里找,边大声叫他的名字,结果脚下没有注意踩到了一块石头就摔在了地上,“啊!”
汪植本想着她找不到人自己就会回客栈的,但是没想到出了这个意外,听到她的声音似乎是受伤了就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从角落里出去,便看到她坐在地上,他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提起她的脚查看。
钟离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只觉得看不够,她伸手抚上他的面庞,心疼地说:“你怎么瘦了那么多?”
汪植正在检查她的脚腕,冷不丁地被她摸了脸,抬起头无奈地说:“你的脚腕不痛了吗?”
其实她的脚腕根本就没有扭到,但是见他一面太难了,所以必须把握住机会,她又瘪着嘴说:“疼”
汪植皱着眉头又捏了捏脚腕,钟离见状便喊“疼”,汪植就说:“还能走吗?”
钟离摇摇头,汪植便将她打横抱起一路送回客栈。
汪植将她放到床上后,就说:“上次扭伤腰后擦的药酒还有吗?”
钟离指着梳妆台说:“在那边的柜桶里。”
汪植把药酒拿了过来后,先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鞋袜,又沿着脚腕处捏了捏,见她喊疼便听了下来,将药酒倒在掌心,轻轻揉搓到她的脚腕上。
钟离的脚腕盈盈一握,皮肤柔嫩,汪植的手都是茧,紧紧贴在她的脚上,让她从脚趾头处到背脊都有被电到的感觉。
待药酒擦好后,汪植站了起来,走到水盆处清洗双手,洗完后就打算离开了。
身后的钟离说:“等一下,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要躲着我呢?”
汪植背着她,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沙哑着声音说:“我是一个太监,你不应该和我走太近的。”
钟离“咚咚咚”地跑下床,站到他面前,说:“太监怎么了?!怎么了?!试问我从来都是真心待你,原来你从来都没有完全相信过我。”
汪植再睁开眼睛时已经一片清明,他紧捏着手,说:“那就当我们从未相识过”说完,他便擦着她的肩膀离开了。
钟离不可置信地转过身体,红着眼眶叫住他:“汪植你是要跟我绝交吗?”
“是。”说完,汪植开门出去,头也不回。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钟离像是被抽空身体一般,无力地坐在了地上,用手捂住脸,呜咽地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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