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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跪好别动


一连三天卫青没来过,霍去病也没来过,第一天宫宴卫子夫等他的时候没等到,确实很伤心,但是第二天言笑就来报,说张衿找不到了。

        卫子夫和张坐分批派了不少人去找,却一无所获,直到天色擦黑,都准备惊动长安府尹了,公孙敬声才慢吞吞的把张衿留下来的信拿出来。刚狠狠的挨了卫君孺一记打,公孙敬声就又被言乐给插话救下来了,众人也顾不得再罚他,都去看信。

        原来张衿是昨天趁大军进城时候,跟卫步一起走的,据说是想在嫁人之前,跟他到处走走看看,张坐如今精神抖擞,不用她操心,她也可以潇洒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原来卫步也不见了,可卫步和张衿是什么时候有这么深的交集的,谁都不知道,连言笑也没察觉。

        虽然这两人差着辈,但年龄相近,招呼都不打就跑了,颇有些私奔的意思,卫子夫气得直跺脚,连连喊人要把卫步抓回来。张坐倒是心宽得很,反而阻止了颇有些炸毛的卫子夫,他知道卫步常年在外行走,经验老道,张衿也不是娇气的人,出去游历一番倒也不错。就算被人知道也没什么,两人还差着辈分呢!

        卫子夫也没办法,这两个双胞胎弟弟听月皎的,自己根本管不听,既然张坐都这么说了,也只好随那俩人去了。

        相比气了一顿,又憋回去,脸色苍白的卫子夫,张坐倒是心情甚佳,等众人散了,反而主动留下跟卫子夫说了些汝阴侯的事。

        卫子夫一边听一边感慨,怪不得当年吕后可以有那般魄力执掌大汉,光从她女儿后代的关系就能看出来,跟开国重臣共同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彼此间的情谊和敬重,绝非戚夫人可比。世间事也是公平得很,不付出,又怎么得到呢?

        因着平阳公主那边越发催得急,卫子夫也等不住了,第五天听到刘彻说晚上在宫内摆小宴,让不能参加宴席的后宫众人也跟着同乐,知道这是事情忙差不多了,才硬是让曹襄抽了个用膳的时间过来。

        “我知道你忙,可是你母亲这事,不用你去做,你只要发个话,我立马就能派人去先把人接回来!”卫子夫根本吃不下,却不能不让曹襄和言笑吃,还有来了之后一言不发的霍去病。看着两个男孩子都瘦了一圈,她忍不住一筷子一筷子的给他们加菜,自己却一口没动,好不容易看曹襄吃差不多了,就赶紧说这件事。

        曹襄放下筷子,推脱道:“皇后,真的不用,我马上就忙完了,况且昨天我已经派了人往汝阴去,该跟汝阴侯说的,我都有分寸。只是我觉得还没有到和离的那一步。”

        卫子夫十分不解,却不想跟他着急,稳了稳心神,耐心的说:“这和离不是要你同意的,你母亲才是那个真正做决定的人,她报上来,陛下和我觉得没问题,宗正自然会安排。

        “婚姻不是儿戏。”曹襄回道:“南宫公主和离没多久,窦太主那边还让董偃进进出出,若我母亲再闹出些什么来,大家怎么看大汉公主的风评?于江山无尺寸之功,反而把丈夫戏耍于鼓掌之间,各位诸侯的日子本来就越来越”

        曹襄没有再说下去,诸侯日子不好过,是陛下管得甚严,可转头给大将军带出来的军伍之人,又封赏得毫不手软,众人本就颇有微词,但因为都是实打实的功绩,无人敢多言。但若是卫子夫插手,还是以这种家长里短,说不出个绝对对错的事情为由,难为列侯,护着公主,难免落个偏私的名声。

        “这事,我会护着我母亲的,您相信我。”

        “我我相信你也要给我个理由啊!”

        “我不想说,总之,这件事我不同意,您也不要多管闲事。”曹襄顺嘴溜出去的话,突然觉得不对,赶紧补救道:“皇后,我刚刚是顺嘴说的,你别生气,我知道您对我和母亲都好,但是我我也有不愿意您管的事。”

        “那也是栽培我,对我极好的姐姐啊!你有什么不能说的理由,让我看着她在一段姻缘中搓磨至老呢?”

        曹襄还是那句话,却生怕卫子夫强硬的反驳,不耐烦的情绪刚翻涌出来,又被他压了回去:“我有我的考虑,您别生我的气,这件事我真的可以自己处理。”

        “你!”卫子夫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计划得很好,怎么跟刘彻交代,怎么安置公主,是在‘近我’,还是在平阳侯府,或者干脆自己住,甚至连强抢的计划都安排了,跟汝阴侯说的借口也找好了,却没想到在曹襄这里碰了钉子。

        言笑虽然也不明白曹襄为什么不同意,但是三个人里面,已经有个霍去病跟卫子夫闹脾气了,生怕再加一个曹襄,自己还不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插科打诨的拉着曹襄去看枣树。

        剩下一个卫子夫和霍去病面面相觑。

        “”

        “”

        霍去病刚接触到卫子夫的眼神,就立马低下去,专心致志的继续吃

        卫子夫看他一勺一勺的,低头不说话,只觉得孩子气,转头见陈掌报上来的竹简还摊在那儿,边起身边道:“冠军侯终于舍得来见我了?摔了你个东西,扭头就走,我还以为你再都不来我椒房殿了,看你那小气样吧!”

        “我”

        “自你回来,陈掌,对你说过什么没有?”卫子夫本来想活跃一下气氛的,才打趣了霍去病一嘴,可转头收拾起计蕊转来的竹简,就想起陈掌说的那个秘密,戾气就忍不住的显现出来,本来是想问霍去病,陈掌想借他圣宠接任陈家侯爵的事情,有没有跟他提过。但是出口询问的语气带着不容忽视的森森寒意,还打断了霍去病想出口服软的话,气氛一时僵住了。

        卫子夫是自己转了一个大圈的思路,可话语落在霍去病耳中,却不是这个意思,还以为卫子夫是因为陈掌支持自己,因此自己也跟他亲近不少而生气。

        也不知道是谁小气,都四个月了,还在对他不依不饶的!

        “我自然是回家见过的,该说的都说了,有什么不妥吗?”

        “他的要求你都答应了?!”

        “什么?那毕竟是我母亲挑的丈夫,我总要给些尊重吧,姨母若是不喜欢,也不用阴阳怪气的说我!我也没有随便听别人的就跟你生疏了!”

        听别人的?陈掌?不对,陈掌不敢说这些。

        “阴阳怪气?”敏锐的觉得这四个字有些不对劲儿,思维转了几个弯,卫子夫转过身去,目光中掩不住的担忧和心疼,心中更是有难以压下去的怒火,声音沉沉问道:“你听谁说了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了?”

        “啊?没有!”霍去病下意识就否认了,“哪有人敢在我面前阴阳怪气啊?也就你”

        后三个字还没出声,卫子夫就急了,‘嚯’的一下站起身来,语调凌厉的说:“从小到大,我生你气是生你气,夸奖你是夸奖你,揶揄你是揶揄你,从来都没有阴阳怪气的讽刺过你。现在却落了一句阴阳怪气,不是”

        这下霍去病急了,怎么说好来和好的,没几句话又吵起来了,自己根本不是真心说她的,自己这张嘴!怎么那么欠!没等卫子夫把话说完,就赶紧插嘴解释道:“姨母,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嘴笨,你别生气,我给你解释!”

        卫子夫看他急得嘴都快瓢了,不由好笑得打断他,“你急什么?我没生气!“

        ???霍去病心才落回肚子里:“那那您说落了一句阴阳怪气”

        “对,所以我问你,回来之后,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说咱们两个阴阳怪气的话,所以才会猜我对你也阴阳怪气的说话?”

        这么敏锐的吗?霍去病呆愣愣的点点头,他是还介怀那天宁良人说的,什么前朝后宫和顺,什么互相避嫌,是对双方都好的事。他觉得,似乎很有道理

        “只是有人说我需要跟您保持距离,对您好,也避免很多流言,说我们应该避嫌我才想,是不是哪里应该保持分寸,之前跟您发脾气好像太放肆了一些。您说,对吗?”

        卫子夫看着高高瘦瘦的霍去病,出去四个月,虽然是瘦了,但感觉整个人都发着光,从踏进长安城的那一刻,每时每分都自信满满,就算此刻偶尔透出来些许疑惑,也是明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只是可惜,自己,居于未央的自己,不能再事事都替他打点了,而且恐怕也,渐渐帮不上什么了但是为了他的前路走得潇洒坦然,还是可以再尽一份力的。下定决心后,卫子夫没有立刻回答霍去病,而是着人去喊曹襄和言笑。

        没两柱香,两人来了,刚刚行礼结束,卫子夫就沉着脸站起身来,对三人吩咐道:“都跪下!”

        “母后?”

        “姨母?”

        “我说,跪下!”卫子夫没有理会两人疑惑发问,只是再次压沉了语调,重复了一遍。

        曹襄没有再迟疑,领先跪好,言笑看看先就在的霍去病,没有问到结果,转头又看看跪好的曹襄,也跟着跪在了旁边,霍去病见两人都跪好了,也只好跟着一脸懵的照做。

        “都错在哪里知道吗?”

        三人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言笑最先略带委屈的扭头回道:“不知道,反正我没犯错!”

        “跪好别动!”卫子夫又重复了一遍,见她转回去,才语气生硬的说道:“你几个月前是怎么跟刘陵翁主吵起来的,还记得吗?”

        “我!”见霍去病和曹襄没敢动脖子,只是同时疑惑的扫了个眼神望过来,言笑悻悻闭了嘴,低头不语。

        “刘陵当时跟你说,平阳侯和去病,都已得了圣宠,还不满足,也想跟着大将军去蹭军功,不过就是想过了明路去得个侯爵,什么抱负,骗谁呢?一门四侯还不够,霸天下还不够,将来江山都给卫家岂不是更好?”卫子夫眼神冰冷,一字一顿的道:“是,这句话惹恼你的吧?”

        曹襄和霍去病都惊在原地,倏的抬起头来,眼神不住的在卫子夫和言笑之间来回打量,眼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是!”虽然知道接下来肯定挨骂,但言笑一想起这句话就是满腔的怒火,咬着下唇道:“谁让她胡乱攀咬,我最后没打到她的脸,算便宜她了!”

        “然后你就把长安中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都回敬给她了,还带上了张次公和走得近的宗亲,所以最后刘陵推你入水时候,南宫公主才袖手旁观的,对吧?”

        “是又如何?没打到她我就收手了,后来是她先对小衿姐动手的!”

        “很好!”卫子夫面色阴沉,她之前没有深究这件事,一是她也觉得气愤,恨不得也给刘陵一巴掌,二是,曹襄和去病还没回来,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时候给言笑好好分说这件事。

        卫子夫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从主位起身,走到旁边侧室,把挂在墙上的一把剑取下来,在三人身后站定。郦苍拽住了要上前的瑕心,转头去把门关上了,然后默默的站在卫子夫旁边,伸手接过剑鞘。

        宝剑锋利无比,“铮”的一声,凌厉的剑气划破一个半圆,带着沁寒入骨的凌厉之势,搭在言笑肩头,两边的霍去病和曹襄,立时就要扑上来,卫子夫却略移了移剑尖,瞪着他们两个道:“跪好!别!动!以为你们两个就没错吗?听到点流言蜚语,就往心里去,来我这里阴阳怪气的回话,怎么?出去四个月都长本事了!可以不认我这个皇后?”

        霍去病对得罪卫子夫有些顾忌,下意识松了刚握在卫子夫手腕上的手,乖乖的回头跪好,曹襄握紧了言笑的手,几番犹疑后,才回身跪好。

        卫子夫低垂目光,看着背对自己的言笑,剑稳稳的握在手里,搭在她脖颈的一寸之处,神色平静的问:“言笑,怕吗?”

        言笑感觉右侧的肩头都麻了,却依然执拗的回道:“怕!但是本公主不后悔!”

        卫子夫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又飞快的隐去不见踪影,依旧是幽深沉静的目光,“你是我亲生的,我可以放过你,可他们两个,就没那么便宜了!”

        说着,言笑只觉得剑锋利芒一闪冰冷的剑身就离开脖子,往旁边霍去病方向移去,同时,曹襄的脖子旁边似乎也贴上了一个冰冷的匕首。听着空气中的剑风,像是奔着要人命去的,言笑不敢回头,只是出口的声音都变了,眼泪随着冷汗一同往下掉,尖叫道:“不要!是我的错,母后要罚就罚我一个!”

        卫子夫冷笑道:“你倒是有义气!”

        “我”

        “闭嘴!”卫子夫看着旁边两个身形晃都没晃的两个孩子,语意寒凉的说:“不要以为当了侯爷,我就不敢动你们,本宫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想要人命,也是不敢做的!你们三个总要有人付出代价,就是不知道选谁啊!”

        “我!”

        “我!”

        “是我的错!我不该任性的请命出征!”

        “因我而起,言笑是为了维护我!”

        “不,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什么话都说!”

        “都知道怕了?”

        言笑在卫子夫一提周围两人一同犯错的时候就怕了,母后虽然看着温柔宽和,可下手时候从不犹豫,现在南宫公主是一点都不敢帮刘陵联系宗亲世家,来往稍微多一些,陈掌就会派人前去请安送礼,什么送礼,分明就是警告,两个月下来,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跟南宫公主相处,连宴会都很少叫她了。

        就算是不杀人,伤人也是豪不犹豫的,若是若是天!她连想都不敢往下想了!

        霍去病和曹襄,一个认为是自己说的阴阳怪气不对,一个认为是自己反驳了卫子夫想接平阳公主回来,惹卫子夫不开心,还都说的语气不善,支支吾吾的,这才惹卫子夫大怒,都觉得是自己的错,,希望其余两个别受连累,哪敢不顺着说的。

        “怕了!”

        “怕!”

        “母后我真的怕了,你别这样!”言笑眼泪簌簌而落,话都抖了。

        静默了几秒,三人都觉得脖子边的冰凉触感消失了,肩头一松,心中的大石还没落下,就听卫子夫照旧语气生硬,带着森森的警告,说:“别回头,跪好别动!现在,这剑就悬在你们三人头上,说不准就伤到谁了!”

        “嘶!!”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铮!!!”纤白如玉的手指在剑身上一弹,上好的宝剑发出嗡鸣声,确实就在三人的头上尺寸之地响起。

        “千万别抬头!不然,可不知道会不会立马掉下来!”

        这,真的不是开玩笑!!三人都有些慌,言笑有些跪不住了,拽着旁边两人的手攥得死紧,霍去病和曹襄也不敢动,稳稳的回握言笑。

        剑鸣在殿内回响,渐渐平息下去,除了紧张的喘息声,什么声音都没有,一片寂静!

        半天,连霍去病曹襄都冒了冷汗,才听卫子夫问道:“知道这剑,在哪吧?”

        “知道”

        “知道。”

        “知道了。”

        “那,怕吗?”

        三人立刻回答:“怕。”

        “吧嗒!”

        “吧嗒!吧嗒!!”

        几滴鲜红的血伴着郦苍的惊呼,顺着剑尖落在三人的衣服上,霍去病下意识伸手一摸,只觉粘稠不断,惊得就要站起身来。

        卫子夫伸手按住了他,沉沉的威压过去,命令道:“跪好别动!不许抬头!不然可就不只这些了!”

        三人都慌了,喘着气不敢出声,不知道到底是谁受伤了,言笑以为是两人的血,怕她担心才不肯出声,旁边两人也一动不动,生怕碰到言笑。眼风也不敢乱扫了,死死的盯着前方!

        “好!”卫子夫很满意,平静无波的语气继续道:“不要抬头,跪好了,然后记住这种感觉!”

        “”

        “记住这种感觉,这种知道它危险,知道它会伤人,却永远不能抬头去看剑锋的感觉,因为你看了一次,就会看第二次,甚至不用看多了,它就会立马掉下来,插入你的胸膛!给你致命一击!”

        “这种感觉,要牢牢的记住!都记住了吗?”随着卫子夫的发问,又有连串的血迹滴落下来,三人交握着手越收越紧,越来越煎熬,听到发问,生怕晚一秒就再发生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抢着回答:“知道了!”

        “记住了!”

        “母后,我真的记住了,能不能饶了我们这次!”

        “呵!”卫子夫后撤了两步,收剑回鞘,递给郦苍,示意她可以放回去了,然后拢袖在腹前,站得端端庄庄的看着她们,听到宝剑似乎回鞘了,试探着互相检查的样子,微勾起嘴角笑吟吟的说:“别找了,谁都没伤着。”

        “母后!”言笑试探好几次抬头去看,终于看到了空空的上方,除了高悬的杏木横梁,再无其他,顿时瘫倒在地,几个呼吸后,忍了忍,才哇的一声哭出来,边哭边道:“干嘛呀,怎么罚都行,怎么还拿剑伤人呢?”

        霍去病和曹襄赶紧去扶她,堪堪坐稳了,才往卫子夫那边看过去,剑早已经挂上了墙,除了落在他们面前的血迹,再无伤口,又看到卫子夫一脸得逞的得意,和郦苍和瑕心都一脸憋着什么不说的纠结样子,这才知道是假的,无奈扶额去擦冷汗,怎么玩这么大?

        卫子夫本能想去给哭得梨花带雨的言笑擦眼泪,袖子却只是微微动了动就收手回来,该长大了,哭一哭也好。

        “都什么血啊!?是猪血还是鸡血?母后你吓死我了!”

        卫子夫只是调皮的眨眨眼,示意她自己去猜,等她喊差不多了,才微微敛了笑意对三人缓缓道:“以前,你们都是孩子,旁人说些嘲讽和打击的流言,你们或者来告状,或者愤愤不平,过去也就过去了,转头加倍努力,过得依旧很好。可是从今以后,你们都大了,走到了高处,就要重新去认识那些话语,它就会像刚刚悬在你们头上的剑一样,你听得到它,也了解它,知道它在哪,知道危险,知道伤人,却!不要动!站好你自己的位置!一寸都不能动,而且永远不能去看它!”

        言笑呆了:“母后”

        卫子夫慢悠悠的继续说,像是要把自己最深沉的祝福和爱护都一次性给到她们一样,“因为你看它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然后渐渐看着三尺青锋陷入眩晕迟疑迷茫,然后沉迷和无边的等待,一直等到那把流言的刀,最终落在你的身上!”

        霍去病深受震动,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几天心里一角的乱麻,似乎一下被齐齐斩断,喉头滚动半天转头去看那把挂在墙上的剑,目光悠长,语调低沉:“那,就让它这么悬着吗?”

        卫子夫眼中满满的心疼:“去病,你跟曹襄都是列侯了,姨母坦白跟你说,我之所以拦着你,不只有担心你安危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当了将军,封了侯爵,升迁起落,你就是陛下一言定成败的人,不只针对你,朝中每个人都不例外。可,今天,你也要记住,不管陛下怎么说,你都要记住你今天的抱负!记住你想为大汉百姓做的!然后日日夜夜坚定你的信念和你想做的,永不放弃!”

        霍去病感觉眼眶热热的,他来之前以为姨母就算原谅他,也不会再对他像原来那般好了,甚至刚刚悬剑于顶的时候,还怪她蛮不讲理,此刻他才明白,原来,姨母还是依旧爱护他,看重他,相信他!

        整衣起身,重新跪好,郑重其事的叩首:“姨母,去病记住了。”

        卫子夫点点头,转头看向曹襄,“襄儿,你沉着稳重,我对你也是没有不放心的,咱们就算有些争执,也不要纠结于心,瞻前顾后的反而落了下乘,我大汉儿女,自当潇洒豪迈,绝不拖泥带水!”

        曹襄松开握着言笑的手,恭恭敬敬的道:“舅母,曹襄明白!”

        “言笑!”

        言笑眼睛亮晶晶的,“母后,我在!你有什么训导,我听着!”

        “过去你做的,我都很满意,很骄傲,没有要训的。只是,以后少拿人家的情感抉择说事,成亲不成亲,养不养男宠,都是女子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好啰嗦的!”

        “哦”言笑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了,以后不会拿这种八卦来说了。”

        霍去病凑上去,好奇的问:“什么八卦?”

        “咳!”曹襄在一旁提醒,“嫌最近太闲了是吧?我那里还有好多收尾的军务,要不要分你?”

        “算了算了,我今天看姨母还是抽空呢!”

        卫子夫看他们都放轻松了,还知道互相打趣,也不再啰嗦,“吃都吃完了,该忙就去忙吧!不用常来看我。言笑,你们几个找他们也要注意时候,别再缠着他们就知道玩了。”

        “我知道了!”

        卫子夫转头吩咐道:“郦苍,你送这几个孩子出去吧!”

        郦苍跟瑕心交换了一下眼神,就把三个叽叽喳喳说这日程安排的人送走了,瑕心上前扶住卫子夫,等人出去了,立刻就去翻卫子夫的袖子,里面一层已经被血染透了,蹬蹬蹬跑去把药箱拿来,一边心疼道:“怎么不提前跟奴婢说一声,跟言笑公主想的一样,随便找点鸡血替代一下啊!这么深的口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等他们走远了,奴婢就喊人去叫医官!”

        “哪里就深了?太夸张,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而且那三人警醒着呢,事发突然,藏东西还不被他们看出来?反正这段时间他们忙,注意不”卫子夫听见脚步声,赶紧把手往回缩。

        瑕心转头一看,也赶紧把沾了血的手和布往身后藏。

        “阿襄怎么回来了?落下什么东西了?”

        曹襄一个人进来的,站在门口,眼神落在卫子夫的袖子上,见她还是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心中一酸,抿嘴道:“舅母,天气热,若是叫医官来开点清暑热的药膳,正好。正好可以顺便看看你,你身体。”

        “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挂”

        “你不好!”曹襄看向她的袖口,急道:“天热,伤口不容易好,还是抓紧叫医官吧,我先走了。”

        “”

        瑕心见人走了,赶紧出去喊小丫头去叫医官,转头看见卫子夫端详着自己手,又望着自己身后,一脸挫败的喃喃自语道:“长大了,真是不好糊弄了!”

        瑕心无奈的摇摇头,这哪像个端庄的长辈啊?好几个孩子的娘了,还这么玩人,年轻时候得多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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