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谁才是介入者
回了骊山书院,我又告病躺了几天,意思就是我还没有真正意义上教过傅雪晴、张无疑和唐窦这三人一点东西,他们就得叫我一声老师,实在有点委屈,不过我是不大计较这些东西的。
我有长生诀,伤口好得自然比别人的快一些,其实我希望它好得不大快,大多数病着的孩子都有这样的想法,我这个老人也不例外,这样不仅可以不工作,还有大把大把的人来伺候你,关心你。
最无奈的就是整天趴着了,把我前胸都给趴平了,早知道我就转身给他们砍前面了,躺着也不错。不过不能因为长生诀而减少了我的假期,我又按着常人的日子推算多装病了几天,魏忠臣来看我的时候,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把那边的山贼给剿了,我顿时觉得他太够意思了,叫凤三去泡了我平时最爱的茶去招待他,由于我还在装病,所以只能趴在不二阁招待他。
魏大人一路上的丰功伟绩我也略有耳闻,既然是巡游,他就不能在这里多待了,这次也权当来跟我告别,我巡视了屋子里一圈,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他,只好提笔写了一首酸诗送给他,为了让他一路上带着不是特别重,我还让凤三到龙苏那里取了一些纸过来。
他手停留在纸上摩挲了半天,惊讶道:“世上竟然有如此奇特的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我说:“写字用的!”说罢便在纸上写了几个毛笔字,我一向觉得自己作诗也十分利落得够当一个夫子了,可是魏贤臣这人不识货,我写字的时候,他一直个皱眉头,看来是我亵渎了这张纸。
不过他还是兴奋地拿着沾有墨迹的纸走了,我很怀疑他回去以后会不会对这张纸做什么,不过既然送了给他,就顺了我前面表达的思想,他爱干嘛就干嘛吧。
他前脚一走,张无疑后脚就来了,本来是跟傅雪晴来的,他将魏贤臣送了出去。张无疑是来送药的,送了药就在房里杵着,是想表达一些什么又没说出来,我猜想着这表情是不是愧疚,我说:
“坐吧。”
他搬了张凳子,坐在我身边,还是不说话。乖乖啊,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你这样不仅你被哽住了,我也被哽住了。我又说:
“有事就说,没事就回去吧,我有人照顾的。”
逐客令下得干脆,他不走了,低头弄平盖在腿上的衣服,说:“我母亲……她才是介入你们之间的人,是不是?是你当初服着毒逼着我父亲娶我母亲?”
“张无疑。”我说:“不要怀疑你母亲的爱,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爱别人的方式,她爱你的父亲,所以她做的任何事,在爱情理论上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你不必觉得愧疚。”
“可是她伤害了你。”他说。
“那恨她的应该是我,跟你没什么关系。如果你母亲什么都不做,就不会有现在的你,我们的身份不一样,情感自然不一样。”看来我还是仁慈的,其实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再拿出来折腾过去实在烦人得很。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再离间他们母子间的关系实在是太缺德了。我说:“过去的事情有些残忍,我不想再记起了,如今都忘得差不多了,你就不要再扒开我的伤口再撒些蜜糖当做抚慰,我不稀罕。”
他说:“我现在终于知道父亲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即使你走了,他还是每天看着你的画像,对着画像喊你的名字,跟你说话。还有木兰阁,我听母亲说,木兰阁就是为你修的,跟当年咸阳你居的木兰阁一模一样,每天叫人打扫着。他一直在等你……”
我打断:“我说过,过去的事不用提了。他有他的家庭,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都回不去了。”三师公的深情,一点都不少,可是就正如我所说,回不去了。我什么都坚持不了,就在白凤这件事,是我一辈子唯一坚持的一件事。
他抬眼看我,说:“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对别人残忍,现在看来,你是对自己残忍。你是不是有些自虐倾向啊?”
“你才自虐,你全家都自虐!”不过他说得好像也没错,我这么善良,的确是自虐。如果我当初听稼绾的,她爱死就随她去,没准如今张无疑就是我儿子了,这么俊俏的儿子,就这么杵在我面前,我浑身上下抖了抖。
如果席姝她的素质再好一点,不拿着白凤出气,现在我身边已经有一群小白凤了,嗯,不怪我,这全怪席姝她心理素质教育不大好。当年她跟我说的那些道理,都歪得很,她能有今天的下场,也都是咎由自取,我就算不干涉她也不是过得很快乐。果然,上帝还是很注重一报还一报的。
可是上帝,我没做什么亏心事啊,不过就穿越这事有悖于常理,你就罚我孤独终老,上帝你不懂爱啊!
顿时外面闷雷滚滚……哦上帝对不起我说错了,我重新说,你太有爱了,你为了磨练我的意志你煞费了苦心,说明你特别疼爱我,您老辛苦了!
他看着我让我有些不自在,我只好说:“我既然能够这么平常待你,就说明以前的事我都已经释怀了,不会给你的碗里放毒药,也不会再出现去把你爹给抢走。如果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你就回去防着我吧!小心,这个屋里到处都是毒药,连熏的香里都有迷魂香!不送!”
叫来了凤三将我扶起来,他倒上前来扶着,我支开他,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走开。”
他指着凤三道:“他也是男的!”
“他也是男的?”我低下头,好生生看着凤三,在眼含秋水、眉若远山的小布丁他怎么会是个男的呢?难道我以前一直看走眼了?我问凤三:“你是个男的?”
凤三红着张脸不说话,怯怯地看着张无疑那得意的表情,有些仇恨。
我抓着张无疑的衣襟道:“你怎么知道他是男的?你都对他做了什么?你个混蛋!”我起身抓起房间里的木剑,对着他就是一扫,他落荒而逃,逃到门口刚好撞上了回来的傅雪晴,又回头看了我一眼,逃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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