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皇宫,承乾宫。
承乾宫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不远处的紫檀贴皮雕瑞兽床边悬着鲛绡宝帐,床边铺着金丝锦织珊瑚毯,大床两旁摆放着九彩凤戏凰灯台,紫檀嵌石插屏后是一张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香几,乌木七屏卷书式扶手椅安庆帝一身中衣端坐着,身畔站的是平日里近身伺候的小李子。
一股浓郁的墨香传遍整个寝室,小李子一边挑灯,一边翘着兰花指研磨。
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香几上铺着一张白纸,只见安庆帝布满皱纹的手执笔沾了少许浓郁的墨,在报纸上写下几行字,‘山中狼嚎对晚照,雨来黑云压城朝。欲看白雪压梅枝,来客携凰辨瑞兆。’
写完后只见他若有所思的将笔放下,双目牢牢凝视纸张,过了半晌,只见他挑眉道:“小李子,你来看看这句诗可好。”
正专心研磨的小李子“是”了一声,微微伸头看向纸张,兰花指翘着将纸张上的诗词念出,细细繁复念了几遍只见他凝眉道:“这好是好,只是奴才不明白是何意。”
“不明白是何意,那它好在那里?”安庆帝不可置否的摇头。
“也不能说不明白,只是……奴才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李公公横看竖看,语带狐疑不定的道。
“该如何说便如何说,何时你也学会吞吞吐吐了。”安庆帝有些不耐的低喝。
“奴才不改。”李公公一阵哆嗦,低垂着头颅道。
“那便说。”安庆帝烦躁的命令道。
“是!”李公公连忙回了一声,最后指着纸张道:“这诗开头第一个字连起来不就是山雨欲来吗?”皇上为何会作这样的诗?晚上的宴会李公公并未到场,所以还不知此诗出于玄冰凌之口。
安庆帝眸光一亮,刚刚听到此诗时他便觉得怪异,却又不知是那里不对,原来如此,那丫头想借此告诉他什么?先前他所想都是正确的?只是这次她太鲁莽了,一个小太监都能看穿的东西,只怕其他人更无需说了,朕得保她一命。
“听着此事不许向外传出去,否则朕要了你脑袋!”安庆帝冷着脸低声恐吓着。
“是!”李公公浑身一哆嗦,赶忙道。
怡景宫。
棘刺王拜访临晋暂住的宫殿便是怡景宫,今日安庆帝虽封了柔兰为妃,且,表现的异常痴迷,却未召她侍寝,这点是荣怀贤无法明白的,待宴会散去,各人回各宫后,他便一直伫立在窗前,今日的事他很在意,就好像心头的一根刺,隐隐作痛却无法看清刺在何方,这样的情况很不好,看来无论如何这个颐王妃是不能留,就算无法除去,也要想办法给她制造点小麻烦,起码不能让她坏了他们的大事。
想到此处只见他左右环顾有无他人,机警的倾听凝视半刻后,方才步到门口唤来一名黑衣男子,他倾身附在男子耳边低语,只见黑衣男子不断点首后飞跃离去。
荣怀贤目光闪了闪,望着黑衣远去的背影,良久方才转身阖上房门,吹灯宽衣上床。
赤驾着马车回到颐王府,火欮烟一路拥着玄冰凌回寝室,心中暗道回去后他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岂知两人才到寝室门口便见里面灯火通明,两人诡异的相视而望,下一秒便匆匆向寝室步去。
寝室里边,站满了一屋子的侍卫奴才,青与白两人带头,只见他们都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除了眼眸能灵活转动,身体就似被人点了穴一般。
“这是什么回事?”火欮烟怒喝,上前替青解穴却毫无作用。
“我看他们不像被点穴的样子。”跟随其后的银梳望着僵硬的几人疑惑的道。
“他们是被施了定身咒。”玄冰凌蹙眉步到白面前,能施定身咒的这个世界她之认识一人……苍幻月!她拿出一枚铜板放在白的脚尖,口中念道:“还汝之灵,随吾法行,急急如律令!解。”
咒语念完,只见方才还僵硬不能动的白一下子恢复自由,下一秒他便面色沉着的向着玄冰凌与火欮烟跪下请罪道:“白该死,白办事不利让闯入王爷房间的黑衣人逃跑。”
“起来吧!这不能怪你。”玄冰凌淡淡的说着,她庆幸并非赤和褐留下,否则两人若是正面对上,他们绝对无赢的可能,沉重的叹气,她依照此法给其他人解咒。
侍卫与青恢复自由亦是如同白那般跪下请罪。
“好了,既然小玄子都说不怪你们便不怪你们都起来吧!”火欮烟脸色不太好的低喝着。
“谢王爷!”青与白带头起身,后面的侍卫方才敢起来退来出去,室内便又剩下几人。
“青,白,你二人说说怎么回事。”火欮烟有些头疼的步到案桌边坐下,玄冰凌贴体的上前给他按揉太阳穴。
“回王爷,今日乃是我二人守夜,查寻到防近时见有一名黑衣人闪身而过,我等立时紧追而上,带我二人来到王爷的寝室,看到的确实一抹白影自窗外逃走,与此同时咱们也就动不了了。”说到此处白有些懊恼的叹气。
“等等,你说再花园看到的是黑衣人,追到寝室看到的却是白衣?”玄冰凌凝眉问道,难道来的是两个不同的人?但她肯定,其中一个必定是苍幻月,那他此行为了什么?
“是的夫人!”青白同时回答道。
“怎么了?”火欮烟微微回首关切的问。
玄冰凌却未回话,而是快步到梳妆台旁,素手拿起梳妆台上的精致小木盒子,指尖轻轻向上一挑,木盒子开启,入眼便看到华丽的丝质红色绒锦布上空空如也,里面放着的两样东西都不翼而飞,一样是那枚孔雀石指环与御蓝夜玉佩,指环被盗走情有可原,大不了就是物归原主罢了,只是这御蓝夜玉佩他要了做什么用?
“怎么?少了何物?”火欮烟起身步到她身边,望着她沉着冰冷的小脸问道。
“御蓝夜玉佩与那枚指环。”她清亮眸子异常冷然,抿成一线的红唇也因毫无笑意而显得淡漠,这样的她,冷若冰霜。
“御蓝夜玉佩?你怎会有此物?”他记得这是父皇在几个妹妹出生时命人用极为珍贵的玉打造的,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不知道?
火欮烟走后玄冰凌的事迹并无人与他说起,所以如今才会如此讶异。
“这个我以后告诉你……”玄冰凌睨视着幽黑的眸子道,语毕,只见她将唇凑近他喃喃低语着,不是凤眸便闪烁出一股危险的光芒。
火欮烟听后脸色大变,且,表情异常严厉的对她说不行,接着便将寝室里几个碍眼的家伙赶出房门,反手将门闩锁上后,他疾步走向她,腰一弯,便将她横抱而起,脚步沉稳的向大床步去。
“你听我说……”玄冰凌望着他怒气冲冲的模样急忙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火欮烟低首以唇封住,将她的话吞噬在唇舌里。
一阵激吻过后,火欮烟邪肆的桃花眼狠狠眯起,语带威胁的道:“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否则我发誓我会……”
“你会如何?”玄冰凌面无惧色的瞪视着他,她不明白,如果不如此做,她早晚也会被人陷害,照玉佩丢失一事便知晓,既然如此为何要坐以待毙,为何不将计就计。
“我会让你以后都下不了床!”火欮烟双臂紧紧搂着她,她要如何才能明白他心中所想,他永远忘不了那日悬崖之上,看着她差点坠落深渊,他的心几乎惊骇的快要停止跳动,他宁愿风险是他去面对,他不要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场面,因为他知道此次的对手又是那名叫苍幻月的男子,这些日子他用尽势力暗地里搜索他的背景,却发现除了已被灭的楼外楼楼主这个身份,他便再也一无所获,所以,她休息他再放任她面对危险。
“别闹了,你知道的,就是我真的不再管一切世事他也不会放过我,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我与你联手抗敌,我们是夫妻,除了同甘苦还有共患难……”玄冰凌放松力道的拥着他轩长的身子,柔声的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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