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奇怪的李骁
一会儿,侍书和琴儿从厨房里端了吃的进来,把菜一一摆放到楠木嵌竹丝方桌上,“姑娘,刚才老爷吩咐过来,让姑娘自己先用饭。早些歇下,外头的事儿,一概不管。”
如情点头,捂着还在抽痛的屁股,缓缓坐到灵巧的香木束腰绣莲花并蒂彩墩上,玲珑等人侍候了她用膳后,如情照例让玲珑拿出她放在大圆角柜里的小衣裳拿了出来,余氏还有三个月也要生了,也该给未来小侄子准备些小衣裳了。
如情设计的小衣裳,确实好看,并且新颖,虽然仍是古代的着装,却揉了些许卡通在里头,像征着团圆的绣喜字土黄色对襟袄子及裤子,还有绣福字的宝蓝色的一整套袄子,再来便是纯棉做的宝宝衣,用带子系的,再来是连裤装,宝宝鞋,林林种种,已做了十来件了。玲珑心疼她每日里熬夜,总是盯着她只能做半个时辰,时间一到,便不由分说夺去她手头的针线,把她往床上推去。
如情正待躺下,忽然今天负责值夜的青峦却从无足落地式三面绘山水画围屏后走了进来,“姑娘,红儿说要见您。”
红儿?将军府里四十多个下人,如情大都还是认得的,这个红儿,应该就是成妈妈的姑娘吧,“红儿不是在前院当差么?这个时候还来找我,算了,叫她进来吧。”
红儿进来冲如情福了身子,请了安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姑娘,这是靖王爷让奴婢把这个交与您。”
玲珑接过,又递给如情。
如情接过小巧精致的镶金镏银的紫檀木铜制锁扣小方型盒子,不得不感叹,有钱人就真的不一样,连个盒子都那么名贵。
打开盒子来,里头躺着两个白底红花的小瓷瓶,又瘦又细的个儿,以皮筋塞着,她纳闷不已,“这是什么呀?”她拿出其中一个瓶子来,上头贴着张纸,简洁写了“外用、治外伤”,另一个瓶子上写着“治扭伤”三个字,如情纳闷了,“这李骁,好端端的,送我这个做甚?”
问红儿,红儿回答道:“靖王已经离去,只是临走前让奴婢把这个盒子亲自交与姑娘您。说姑娘一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如情皱眉,“无功不受禄,他这样平白无故的送我东西,可不大好。”
红儿见如情没有接下的意思,神色恐惶,“姑娘,靖王临走时还特意交代过,若姑娘不愿意收下,大可把礼物还回去。”
还回去?亏李骁想得出来。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拿着个盒子跑到李骁的住处,对门房的说:“麻烦把这个盒子交到你们王爷手上。”
这样妥当么?说不定立马便会有方家姑娘当众送礼物给李骁的流言来。
派丫头过去,丫头要说什么呢?还不是得自报家门,否则,人家才不理会呢。
如情思来想去,又忽然恨起李骁来了,这个可恶的家伙,才刚对他有点好感,偏又来这么一出,送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害她接也不是,收也不是。
最后,如情警告了红儿两句,让她不许把此事说出去,并给了20个钱打赏。红儿接了银子,低眉顺目应了声,又嘴巴儿甜甜地说了几句好话这才离去。
如情把玩着盒子及两个小瓶子,仍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李骁,平白无故的送她这疗伤的玩意,为的是什么呢?
总算熬到第二日清晨,挽雪生了个带把儿的,全府上下,无不累得虚脱。不过,也确实如沉香所言,孩子一出生,便被奶娘抱走,抱到余氏跟前,由余氏扶养。
而挽雪,仍是没名没份,但知义却承诺了她:如果不愿呆在将军府,就发还卖身契,给她丰厚的银子,让她另行嫁人或是过自己的生活都随她。或是继续呆在方家,给姨娘的待遇。另劈院落,若安份守已方府将是她安身立命之所。
挽雪两样都不选,只一味的哭着要她的孩子。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想孩子养在她身边。
知义冷冷道:“把孩子给你养?养成和你一样,心胸狭隘,小肚鸡肠,目光短浅之人吗?,你自己毁了自己,还想毁了孩子?”然后不由分说,冷冷地道:“好生坐你的月子,待出了月子,你再给我答复。”
挽雪后来又哭又闹,闹了许久,哭得声嘶力竭,让听之人也忍不住无限唏嘘。不过,最终仍是听了朝云及丫头的劝,不再哭闹,安心坐她的月子。
如情也觉得挽雪真的很可怜,自己的骨肉却不能养在自己身边,连面都不能见上一面,确实可怜的。若知义不是她的亲哥哥,她肯定要站在挽雪这边狠狠遣责一番的。
但,站在大家长的立场,知义的做法并没有错。若一时的心软,万一将来酿成大祸,累及整个家族,可就得不偿失。按规矩,妾室的孩子确实得养在正室身边。以挽雪的为人,把孩子与她隔离,对孩子也是好的。只是,站在女人的立场,这挽雪确实可怜了,但,同情归同情,如情却没有任何立场为她说话。因为她知道,在古代士族里,为了大局着想,牺牲一小部份人是家常便饭的。另外,她为一个妾室求情,也太不给嫂子面子了。这样的事儿,打死她都不会做的。
不过,余氏并未因知义对挽雪毫不留情的处罚而有任何喜悦之处,如情是看在眼里的,也知道症结所在,想着余氏对自己还是真不错的,她犹豫了几天,仍是趁余氏不在的时候,敲开了知义外书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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