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大结局
惜若本不想理会这些琐碎的事情,但作为公孙家的女儿,她还是不能不管。毕竟公孙羽都派人来请了,她坐视不理的话,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翌日,惜若便在陆少枫的陪同下,回到鲁国公府。
对于陆少枫的出现,公孙羽显然觉得有些惊讶。在他古老的思想里,男人就该有男人的事业,而不是围着女人转。不过,他也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陆少枫总给他一种压迫感,让他这个老丈人在女婿面前抬不起头来。
“少枫也来了,快屋里坐!”
陆少枫应了一声,然后便扶着惜若朝着温暖的内室走去。
“大姐姐这是怎么了,连走路都要人扶着?”公孙幽若几个姐妹相继走了进来,见到陆少枫那样殷勤的模样,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想着薛韶华是怎么对待她的,而陆少枫又是怎么对待惜若的。幽若总是在心里愤愤不平,觉得命运不公。
陆少枫扶惜若坐下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二妹妹如果也有了身子,相信小侯爷也会这般细心体贴的!”
一句话,让幽若哑口无言。
他这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呢!明明知道她被休了回来,还故意在她面前显摆,这不是让她难堪嘛!
“大姐姐真是个有福气的,居然这么快也怀上了……”闵若听了这个消息,心里更是嫉妒的会死。
她天天诅咒惜若,让她怀不上孩子,然后陆少枫就会再娶别的女人,这样一来,他们夫妻之间就会生出嫌隙来。可是惜若偏偏怀上了,这对于她来说,打击可是不小。
“大姐姐自然是有福之人。”一直没有吭声的语若也插话道。
惜若看了几个妹妹一眼,没有接话,而是转过头去,问道:“不知道爹爹找我来,可有什么事?”
此言一出,公孙幽若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她小心翼翼的忘了公孙羽一眼,发现他正狠狠地瞪着自己,于是心虚的低下头去。
“咳咳……惜若很久没有回来了吧?为父和祖母,也是想念你的紧。不如就留下来,多住几日再回去,如何?”公孙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说些虚伪的话语。就因为他拉不下这个面子,不想让陆少枫看了笑话。
鲁国公府近年来,一直是京城的笑柄。
先是几位姨娘相继死去,而后继室又死于非命,还传出他不能生育的丑闻。几个庶女,一个个都是不成器的,做的那些丑事,满城皆知。除了大女儿风风光光的嫁进了将军府,还算是挽回了一些面子之外,其他几个女儿简直就是丢尽了公孙家的脸。
惜若自然知道他是个爱面子的人,不方便在陆少枫面前说起家里的丑事。“爹爹,少枫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公孙羽犹豫了好半天,最终还是为了大局厚着脸皮说道:“惜若,如今公孙家全靠你一个撑着了。你二妹妹这个不争气的,在镇南侯府犯下了大错。如今被休了回来,整个鲁国公府都颜面无光。你看是不是……想个法子,让他们收回成命?就算是赔礼道歉,为父也在所不辞!”
公孙羽的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了,幽若还有些不满。“我哪有什么错!错都在他们。如果不是余云依那个贱人害的我失去了孩子,我又怎么会想不开,去谋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呢?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你给我闭嘴!”公孙羽气愤的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固执!做错了事情,居然还敢狡辩。在家的时候,你娘亲都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吗?”
他不提臻氏还好,一提起她,幽若的眼眶就红了。“爹爹,女儿如今这般受屈辱,难道您就一点儿责任都没有吗?当初外公还在的时候,您不知道有多疼女儿。可是外公的势力一倒,您就再也没有正眼瞧过女儿一眼。娘亲是做错了一些事,但也不至于被逼的装疯卖傻才能保住性命。如今真的犯了疯病,您不但不闻不问,还任由别人欺负她,就连女儿的婚事,也是草草的定下,根本不顾女儿的感受。您就是这么对待您的亲生女儿的吗?”
公孙羽被幽若的一番话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说道:“你自己做出的丑事,难道还是为父逼你的吗?你也不想想,为了替你遮丑,让你顺利地嫁入镇南侯府,为父费了多少的心思。如今被赶出了侯府,你倒是怨起为父来了!”
“当初,你们有问过我的意见吗?章氏为了巩固她自己的地位,就随便将我许了人家。那时候,你只会唯唯诺诺,听章氏的话,可有真心的为女儿想过?”幽若是铁了心了,不管有多少人在场,痛痛快快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自从失去了母亲的庇佑,她就一直忍气吞声的活着,不敢污泥她的父亲。
后来,她嫁入了镇南侯府,以为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没有想到的是,余云依一再的刁难她,不给她好日子过。没事儿总喜欢找她的茬儿,还经常动不动就拿正室夫人的地位来压迫她,根本就是把她当奴婢使唤。
在家里是千金小姐,嫁了人之后哪里会吃的了苦。所以她一气之下,就起了歹念,想要害余云依也失去孩子,她才甘心。
惜若看着他们争吵,也不上前去劝导,依旧悠闲地坐在一旁看戏。
“大姐姐,你怎么也不劝着点儿。二姐姐不懂事,难道大姐姐也要袖手旁观吗?”闵若对幽若的事情没多大兴趣,她的对手一直就只有惜若。所以见到她那悠闲地模样,她就有些看不下去。
“三妹妹是个贴心的,又是爹爹最疼爱的女儿,怎么不去劝上一劝?爹爹平日里,最疼的,就是妹妹你了。”惜若缓缓地开口,丝毫不畏惧她的挑衅。
“有大姐姐在这里,我这个庶妹还是安静的一些好,免得有人说我不懂规矩,越俎代庖了!”闵若自嘲的说道。
惜若见她还是那样的清高,嘴角带了些讥讽的笑意。“妹妹现在才知道长幼有序,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只是,爹爹毕竟是长辈,我这个做女儿的,哪有插话的余地。等爹爹自己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大姐姐倒是想的周全,谁都不愿意得罪!”闵若依旧不肯罢休。
惜若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陆少枫看到妻子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就忍不住笑开了花。这样自信淡然的惜若,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子。
“岳父大人,小婿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为了妻子能够早日摆脱这些麻烦的人,陆少枫决定帮一把手。
公孙羽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停止了争论。“哦?不知大贤婿有什么高招,不妨直说。”
陆少枫见他的心思收了回来,于是大胆的将自己的计谋说了一遍。“要想让大妹妹重新回到侯府,余云依才是最关键的人物。只要她原谅了幽若,其他人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余家表姐可是恨透了二姐姐的,怎么样才能让她回心转意,重新接纳二姐姐呢?”闵若故意挑刺道。
陆少枫是个极为出色的男子,当初她设计要嫁祸给他,除了想要给惜若难堪之外,另一方面是真的觉得他绝非池中之物,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
可是被他将计就计反陷害之后,她就连他也一并恨着了。
陆少枫没有理会她,因为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去关注。“这个好办,只要找一个合适的中间人前去做说客,相信侯夫人会给她几分薄面的。”
“不知道贤婿说的是……”公孙羽有些好奇的问道。
陆少枫自然是不会告诉他那个人选的,只是保证道:“这件事,就交给小婿去办吧。在下保证,不出几日,镇南侯府的人,便会接二妹妹回去的。”
有了陆少枫的保证,公孙羽这才安下心来。这个女婿的能力,他可是信得过的。再加上惜若的智慧,幽若的问题肯定能够得到解决。
“那就一切摆脱贤婿了!”
“能替岳父大人分忧,是小婿的荣幸!”
两个人一来二去,唱做俱佳的扮演着各自的角色,详谈甚欢。
老夫人听闻惜若回府了,挣扎着就要起身,却被服侍的嬷嬷给拦住了。“老夫人,您这是何苦呢。大小姐是个孝顺的,一会儿定当过来给您请安,您就踏踏实实的躺着,可别再劳累伤神了!”
“唉……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每一次都要劳烦她一个女孩儿家出面去解决,我真是无用啊!”老夫人一边咳嗽,一边忏悔着。
早知今日,她当初就不该为了巩固家族的势力,让儿子娶了那些个高官的女儿。其实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不也挺好的吗?为了那些虚名,争来争去的,有意思么?看看这个破败的家,老夫人真是后悔昔日的做法。
如果她听从老爷子的话,让儿子辞官回乡下,哪里还会有这些个事情发生。说不定,他们公孙家早就右后了。
这大宅院里,到处都是明争暗斗,没有休止。
如果当初的决定明智一些,说不定结局便不会是这样。
“老夫人,您已经尽力了。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由着她们自己去吧。路是她们自己选的,您就算是操碎了心,她们还不一定感激呢!”嬷嬷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很多事情都已经看的通透了。
“可我真的放心不下语若这个孩子,也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人世……”老夫人最近咳嗽的很厉害,除了最小的语若,居然没有一个人关心她。就连公孙羽,也是敷衍的找了个大夫过来瞧,却并未真正的了解过老夫人的病情。
“四小姐是个心善的,将来肯定会有好报的!”嬷嬷一边劝着,一边将老夫人扶到床榻上躺下。
老夫人似乎也是认命了,顺从的躺下了。
屋外一阵脚步声之后,语若掀起帘子,走了进来。“祖母,您今日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可要找大夫过来瞧瞧?”
如今的鲁国公府,早已不是昔日的豪门望族。家里的钱财,大都被公孙羽拿去给了那些温柔乡里的女人,家里的产业也因为缺乏管理而大不如前。平日里开销也很大,养着这么多的奴仆也是要花银子的。
“语若,你来得正好。你大姐姐是不是回来了,你叫她过来,祖母有话对她说。”老夫人见到语若,说话的态度也明显的和蔼了许多。
这个孙女改变挺大的。
以前可能是太小,不懂事。如今长大了,倒是知道孝顺体贴了。
“祖母,大姐姐如今有了身子,又为了二姐姐的事情劳力伤神,姐夫怕她身子支撑不住,已经送她回去了。”
“什么?惜若有了身子了?怎么没人告诉我?”老夫人惊讶之余,还觉得有些失望。
“爹爹也是今日才知道的,刚四个多月。大姐姐肯定是想等胎稳了,再回来报喜,不巧今日被姐夫给说漏了嘴。”语若替惜若解释道。
语若是最清楚家里变化的人,因为只有她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不像闵若,整日里只想着算计别人,哪里关心过这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小事。
鲁国公府看着风光,但是其实已经有些支撑不下去了。库里的银子日益减少,而开销却越来越大,语若最近一直帮着老夫人打理家务,自然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语若啊……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如今这府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祖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祖母,您说什么话呢。孙女会一直好好地照顾您,直到您身子复原的。”语若乖巧的说道。
老夫人眼带泪意的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说着体己话。“这个家眼看就要落败了!祖母知道,你大姐姐也是个心善的,不会计较以前的那些事。你去求着她,让她帮衬着你。只要你将来有个好归宿,祖母在地下,也就安心了。”
“祖母……”语若哽咽着,埋头在老夫人的怀里小声的抽泣着。
“祖母的身子不行了,不能看到你出嫁了……语若……记住祖母的话,在这个世上,能帮你的人,就只剩下惜若了……咳咳……”老夫人说着,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语若害怕了,因为这是府里唯一一个还在乎她的人。
娘亲死的早,爹爹只知道沉迷于青楼寻欢作乐,两个庶姐又都各怀鬼胎,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她真的是觉得很孤单。现在,就连疼她的老夫人也快要离她而去了,她怎么能不伤心呢。
“四小姐莫要哭了,叫别人看见,总归是不好。”嬷嬷在一旁劝导着。
如今的鲁国公府已经是在风雨飘摇之中了,那些下人们如果知道了这个事实,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又到了春天。
惜若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也到了临产的时节。除了在床上躺着,她再也做不来任何的事情了。
“瞧夫人的肚子这么大,该不是怀了双生子吧?”雪儿也已经嫁为人妇,成为了李思的媳妇,谈起这些事情来,比以前顺口多了。
绣儿也订了成亲的日子,只是如今夫人要生产了,她放心不下,依旧在将军府里伺候着,根本没心思呆在家里待嫁。
“可不是么,说不定不只两个呢!”
惜若听了她们的对话,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们当你家夫人是母猪么?还不只两个!一个就够折腾的了,还几个?”
“夫人,奴婢可不是说笑。独孤神医也默认了不只一个,看来这一次,将军姑爷可要高兴坏了!”雪儿一本正经的说道。
惜若哀怨的望着床顶上的双龙戏珠图案,无语了。
一提到生孩子,她可是紧张的不得了。生一个的风险就不算小了,居然还一次几个,这还让不让她活了?
再说了,她还打算等孩子大一些了,就丢给司家二老,自己去外面逍遥快活去呢。这下子可好,她想出去开开眼界的机会,也没有了!
雪儿和绣儿正说笑着,入书和入画也钻了进来。
“夫人,爷一会儿就下朝了,他命令奴婢在此伺候着,叫您不必担心。”入书会一些医理,最近又常跟着独孤十四学习,本事长进了不少。
独孤十四本来是要亲自替惜若接生的,但陆少枫那别扭的性子,不肯让自己的媳妇儿让另一个男人看到,所以就让入书顶替了十四的职责,充当起了稳婆。
入书为了稳妥起见,还做过好几次实验。凡是府里怀了身子的妇人,都是她一直在料理,也帮着接生了几个,早已练就得炉火纯青了。所以她有信心,一定可以护得夫人母子平安。
“夫人,您要不要先喝点儿参茶,待会儿好有力气生产。”入画总是最细心的那一个,处处都做到稳妥。
惜若一点儿都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根本毫无生产的预兆。“先别忙活了,还指不定要生呢!”
“夫人,听说四小姐的亲事定下来了,是咱们将军手下的一个武将呢!”雪儿的八卦因子永远都停不了,有什么消息,总是第一个知道。
惜若是知道这件事的,她还是他们的媒人呢。
去年腊月的时候,老夫人久病不愈,最终还是没能度过那一关,撒手人寰了。公孙羽听到老夫人去世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
公孙幽若如愿的被接回了镇南侯府,只是日子过得更加的艰难。余云依哪里会好心好意的接她回去,不过是整日闲的太无聊,想找个人耍耍罢了。所以,惜若只是一封信,就让她欣然的将幽若给接了回去。没事儿的时候就拿她当奴婢使唤,心里郁结的时候,还可以打骂她出气。
公孙羽不止一次的听幽若诉苦,说再也不回侯府去了。但鲁国公府已经败落了,家里哪还容得下一些吃闲饭的人,所以也就视若无睹,对此不闻不问了。
至于眼高于顶的公孙闵若,至今没有嫁人。一次次的相亲,却一次次的被退了回来,几次三番下来,公孙羽也心灰意冷了。
原本打算留着这个女儿,将来好有翻身的日子的。可是没想到,那些门第稍微高一点的氏族子弟,一听到闵若的名字,就一直摇头,连见都不愿意见上一面。而那些门户低的,她自个儿又看不上。
这样一来二去,就给耽误了。
年纪最小的语若,倒是在这个艰难的时候,发挥了她的能力。她先是将家里的仆人都打发走了,只留下几个看家和下力的,愣是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公孙羽也因此对她刮目相看,也收敛了许多。
没有了银子,青楼的那些温柔似水的女子,哪里还看得上他,自然是不肯接待他了。公孙羽一气之下,便也很少去那些地方了。
惜若看到最小的妹妹如此的贤惠,便开始关注起她来。
一个偶然的机会,陆少枫的一个下属到府上来汇报军务,惜若见他年轻有为,又是个老实的人,便有意将语若许配给他。
只是,为了避免盲婚哑嫁,她打算让他们自由发展。
于是找了个机会,将他们二人邀到府上来,也没有刻意地去撮合,就是让他们碰了个面。没想到他们就互相看对了眼了,这亲事也就慢慢的定下来了。
起初,公孙羽还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五品的武将,认为他门户太低。但是经过语若在一旁周旋,最终还是同意了。
这不,马上就到了迎亲的日子,可惜惜若大着肚子,没办法去帮着语若打理一切,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语若也算是个有福气的。”惜若感慨的说道。
想当初,鲁国公府多么的热闹,为了各自的利益,斗得你死我活!可如今剩下那么几个零星的人,何等的凄凉!
老夫人一死,整个家的精神支柱放佛就跨了。
惜若想着这些年来,在鲁国公府里的点点滴滴,感触良多。
“夫人……您的肚子,怎么了?”入书一回过神来,发现惜若的肚子在渐渐地变小,顿时惊讶的叫出声来。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惜若顿时才察觉到身子的不适。
“呲……”惜若强忍住痛意,她没有料到,这孩子说来就来了。
几个丫头一见到她这样的表情,全都慌了神了。
“快……快去找稳婆……”
“哎哟……稳婆不是在这儿嘛!”
“那……那去烧开水!”
“我去准备尿布……”
“那我要做什么……”
惜若看她们乱作一团,实在是很想笑。可是那冲着下腹而去的一股力道,却让她再也没办法分心。
“夫人,您用力啊……”入书顾不上许多,爬上床尾对惜若喊道。
惜若也很想使劲儿,但是就是没有力气。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她都还没有准备好呢,他就急着来报到了!
入书见惜若使不上劲儿,于是大声的吩咐道:“快,给夫人灌参茶!”
雪儿听到了她的呼喊,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参茶端到了惜若的嘴边。“夫人,快张嘴!”
惜若疼的满头大汗,浑身无力,哪里还有力气喝茶啊。雪儿就急了,使了吃奶的力气,将惜若的身子给扶起来,然后将参茶慢慢的给她喂了进去。
感觉到一股暖流下了肚腹,惜若放佛又活了过来。
“夫人,快,使劲儿,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入书一边叫着,一边注意着小主子的一举一动。
惜若咬着下唇,暗自使力,气沉丹田,想要将孩子给推出去。
那孩子似乎也挺听话的,没让他的母亲太过劳累,很顺利的就出了甬道,呱呱落地了。
“哇……”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婴儿洪亮的啼哭声。
入书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母子平安,她也好向主子交差了。但没想到的是,接二连三的,又有两个胖嘟嘟的娃娃从同一个出口滑了出来,还是一男一女龙凤胎。
“天呐,夫人,您一口气生了三个啊!”入书抱着那还带着血水的孩子,眼睛瞪得老大,半天回不了神。
惜若哪里有力气跟她说笑,看着孩子们平安无事,就渐渐地昏睡了过去。
等到陆少枫下朝回来,迎接他的,便是那三个刚吃完了奶,呼呼大睡的三个粉嫩娃娃。
“我当爹了……我当爹了……”他喃喃自语的说着,看着那三个一模一样的孩子,都有些傻了。
跟着来看热闹的萧子硕也一脸的不敢相信。“无痕,你也太神勇了吧!居然一次就能三个!”
陆少枫左右开弓,将三个孩子抱在怀里,这个亲亲,那个吻吻,就是舍不得放下。
陆家一向是几代单传,到了他这里,却突然一下子有了三个孩子,这怎么能不让人欣慰呢!
看了孩子好一会儿,陆少枫这才将几个孩子交给雪儿她们,然后便朝着内室走去。
“惜若……”他特别急切的走到她的床边,看着她沉睡的容颜,深情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这个美丽而聪慧的女子,带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让他的人生,充满了无法预料的欢乐。
原先,他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可如今,他不仅有了美丽贤惠的妻子,还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有了她,他的人生才完整。如果不是那一次意外,他也不会认识她,不会为她的才情和气质着迷,甚至可能孤独的过完他的下半生。
惜若仍旧昏睡着,没有注意到她的夫君正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可是冥冥之中却有一种力量,让她在睡梦中也诚实的做出了反应。她翻了个身,将头埋在他的腰腹处,一只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看着她如此的回应,陆少枫忽然觉得无比的满足。
天逸三十六年,孝文帝病重。整个皇宫都笼罩在阴森森的阴谋诡计之中,太子一派与野心谋权一派之间,明争暗斗,正式展开了皇位的争夺。
孝文帝年岁已高,一卧床就不起,隐约中感受到后宫之中的异样,他怎么无法安心。
“高德庸,云妃……云妃……”想起那个温柔贤惠的女人,他最是放心不下。
云妃太过温柔善良,在后宫虽然没得罪什么人,但是如果他这一去,难免会有人欺负到她们母女的身上。强势的赵贵妃,心机深沉的皇后,都虎视眈眈的视她为劲敌。若不是他这么些年来一直维护着她,想必早就遭到毒手了吧?
“皇上可是要召见云妃娘娘?”高德庸尽心尽力的在一旁伺候着,不敢有半点儿松懈。
孝文帝点了点头,有些喘不上气来。“硕儿……泫然……”
高德庸领会了他的心意,于是吩咐底下的小太监去了昭华宫。“皇上,云妃娘娘一会儿就到……”
孝文帝听了这话,顿时安心了不少。
福寿宫。
“你说什么?皇上召见了云妃?他在此时召见她做什么?”赵贵妃此时正在听宫女们汇报着太子府里的进展,忽然接到宫人的禀报,惊讶地从软榻上坐了起来。“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惦记着那个贱妇!”
宫女们见贵妃发火了,一个个都噤声了,不敢多说半个字。
赵贵妃气得胸口起伏不平,盛怒之下,又摔了好几样东西。“真是岂有此理!来人,立刻去太子府,宣太子殿下进宫!”
“是……”宫女太监全都低着头,生怕引火上身。
萧子冉接到赵贵妃的懿旨,虽然有些不大愿意,但还是重新穿戴整齐,连夜进宫了。
“母妃召见儿臣,可有什么急事?”萧子冉到的时候,福寿宫仍旧灯火通明,赵贵妃很不安的在寝殿内走来走去,久久未平静。
“冉儿,你可来了!”赵贵妃迎了上去。
“母妃……何事如此焦急?”萧子冉还是头一次见到母亲如此的焦虑,难免会生出担忧之心。
“冉儿……你父皇刚才宣召了昭华宫的云妃,还有你的好皇弟!看来,对于你这个太子,他还是不满意,想要传位给他最小的儿子。”赵贵妃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将儿子推上了太子的宝座。眼看着就要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可是萧子硕突然受到重视,这让她觉得,放佛她之前的总总努力,都是再为他人做嫁衣,叫她如何能心平气和呢!
萧子冉蹙了蹙眉头,不大相信。“母妃,您多虑了……父皇现在病重,放不下小公主和四皇弟也是人之常情。再说了,就算他要将皇位传给子硕,那也得子硕答应才行。”
以他对萧子硕的了解,这个皇帝是半点儿都受不了拘束的。要他继承皇位,那简直就是让他生不如死!
可是赵贵妃并不这么认为。
有哪个男人不想当皇帝的?拥有了皇权,就等于拥有了一切。她时刻提防着,好不容易走到了今日,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意外发生的。
“冉儿……你怎么如此糊涂!萧子硕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天真,他嘴里说对皇位不感兴趣,也摆出一副游手好闲的姿态。可是在朝野里,哪一个官员不巴结他,看他的脸色行事?正因为他有这样的影响力,所以就算现在皇上要传位给他,也不会有太多的人反对。皇上深夜宣召他们母子,肯定不简单。这到手的皇位,可不能让那贱人母子给白白捡了去。冉儿,母妃知道你顾忌兄弟之情,可是这可是关系都身家性命的大事,你可不能马虎啊!”赵贵妃苦苦的劝道。
萧子冉沉吟良久,眼眸中略带了一丝的将信将疑。他从未怀疑过萧子硕,从小到大的情谊,让他对这个弟弟一直信任有加。
萧子硕的个性,他也是一清二楚。他是个喜欢自由自在的人,一心想要游历天下所有的山川,醉卧溪边欢快畅饮。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留念权势呢?
“冉儿……”赵贵妃见到儿子那般神情,难免会痛心疾首。“你连母妃的话都不听了?难道母妃会骗你害你?”
萧子冉回过神来,神情有些疲倦。“母妃,儿臣知道该怎么做。”
赵贵妃拭了拭泪,捧着儿子的脸庞,仔细的叮嘱道:“母妃知道你舍不下兄弟情谊,可是为了赵氏家族,也为了给母妃争一口气。这个皇位,你一定不能让给别人!”
“母妃也不是让你杀兄弑弟,但如果他们阻碍你的道路,那就另当别论了。从来没有一个贤明的君王是软弱的!孩子,你记住,这皇位与鲜血是相辅相成的。如果不想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你就要果断的行事。”
萧子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福寿宫的。赵贵妃的话语一直在耳旁回荡,让他脑子一片混乱。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到了孝文帝的病榻之前。
隔着一道门扉,他看见云妃娘娘带着泫然公主,还有萧子硕跪在皇帝的床前。因为是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清萧子硕的神情。可是当皇帝断断续续的要求这个最小的儿子继承大统的时候,他的心还是狠狠被刺伤了。
他以为,父皇给了他太子的名分,他就是将来的皇位继承人。但没想到的是,在临终之前,他心心念念的,还是萧子硕,还有那个与世无争的云妃。
在父皇的心里,似乎从来都不曾有他的存在。
他兢兢业业,埋头在政务当中的时候,萧子硕却逍遥自在的不知道在哪儿快活。他费尽心思为父皇打理江山的时候,父皇却要改立一个游手好闲的儿子为帝王。这是何等的不公,何等的可笑!
萧子冉心痛惊讶的同时,萧子硕受到的震撼也不小。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想过当皇帝,而且也一直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如今父皇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父皇……这朝廷之事一直都是三皇兄在打理,而且他做的也很好,您也立了他为太子。为何现在,您执意要儿臣来当这个皇帝呢?”
孝文帝有气无力的看着床榻前的这个小儿子,唉声叹气。
小儿子一向都是逍遥自在惯了,他也放纵他这么多年,忽然提出这个要求,似乎有些不大合适。
但是赵氏一族的外戚手握重兵,并且不可一世。这大大威胁到了皇权的统治,如今让萧子冉继承皇位的话,那赵氏一族还不爬到皇族的头上去了?
为了夏楚的祖宗江山着想,他才临时改变主意,想让小儿子继承皇位。
一来萧子硕的生母已经过世,又没有什么有权势的外戚。二来,他的母妃是他最爱的云妃娘娘,这个温柔贤惠的女人,一定可以帮助儿子守护好夏楚的江山。云妃虽然不理政事,但她的家族也是极为显赫的世家大族。有了她的支持,相信那些有野心的外戚都不敢肆意妄为,危害萧氏的江山。
“硕儿……自古外戚专权,都是亡国的征兆。为了咱们萧氏的祖宗基业,父皇可不能让历史重演。赵氏一族已经不安分了,父皇怕冉儿继承皇位之后,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到时候,你们要如何自处啊……咳咳……”
云妃一手暗暗的抹泪,一手紧握这孝文帝的手。
到了此时,皇帝还能考虑到她们母子的将来,她不感动是假的。可是在云黠波诡的后宫呆了半辈子,她早已看透了红尘。
孝文帝一生嫔妃无数,爱过的女人也不计其数。可是有哪一个受宠的女人最后得到了善终?只要是皇帝宠爱的女人,在后宫大都活不了多久。一个女人一旦爱上了帝王,就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后宫女人之间的倾轧,早已司空见惯。
他当初的誓言早已随风而逝,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她的心也变得麻木了。所谓的与世无争,其实是看透了他的花心,厌倦了他的薄情。最终,她得出一个结论:只有独善其身,才能保住家族的平安。只有家族的势力还在,那么她便可以安然无恙。
所以,在皇后和赵贵妃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她毅然隐居起来,将自己锁在昭华宫内,与外世隔绝。
最后,赵贵妃如愿以偿的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了太子的宝座之上,皇后一党的势力大为削弱,这也是在她的预料当中的。
虽然她不问世事,但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萧子冉的能干与萧子皖的刚愎自用相比起来,自然是胜出无数的。但她没料到的是,皇上会在病重的时候,将萧子硕列为皇位的继承人。虽然这也是她最乐意见到的情景,但此时被提出来,还是有些突然的。
“皇上……”云妃眼中充满了泪意,却没有真的流下眼泪。这个时候,还不是哭的时候。聪明如她,自然是不会让皇帝在此时产生什么别的想法的。
“爱妃……朕此次是真的大限之期到了……咳咳……以后,你跟泫然……就搬到……皇陵附近的别宫去住吧……那里比较清静,适合你……还可以离朕近一些……”孝文帝苍白的脸色略显青紫,看起来是真的不好。
云妃听了这话,更加的讶异。
皇陵的别宫,跟冷宫差不多。他这是要替萧子硕铺路,扫除一切隐患呢!他虽然忌惮赵氏一族的势力,但也放着云氏一族呢。如果将来真的是萧子硕当了皇帝,那么她这个母后皇太后将是一个极大的威胁。所以为了江山着想,他这是要她变相的殉葬啊!
云妃哽咽着,心里嫉恨不已。
她已经在后宫埋葬了自己的爱情和青春,难道在他死后,她还要继续为他守陵,断送下半辈子的自由吗?
她好恨哪!
萧子硕也很是惊讶,看到母妃的脸色异常苍白的时候,他忽然也顿悟了。父皇这样的安排,看似是在保护母妃和皇妹,其实是想削弱云氏一族的势力。
想着母妃一辈子的青春都献给了寡情的父皇,他实在有些于心不忍。“父皇……先不说这皇位的事情。泫然年纪还小,怎么能住到那种冷清的地方?还有母妃,她身子一向羸弱,那别宫也不适合休养……”
看到儿子的妇人之仁,孝文帝忽然觉得很失望。
这个小儿子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只是他隐藏的太好,没有展现在众人面前而已。他在他身上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就是想要他可要给夏楚带来崭新的一面。可是如今听到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里隐隐有些不快。
一个皇帝,是绝对不能心慈手软的。
云妃的母族,势力不可小觑。如果借着此次的登基辅佐,让他们继续强大下去,那么萧氏的江山可就不保了!
这个道理,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萧子冉站在门外,将这些话听的一清二楚。对于这个父皇,他忽然生出一丝厌恶来。不仅仅为了自己的母妃,也为了这后宫中的每一个人,甚至是皇后。
依靠皇后的家族势力,他才能够当上皇帝,成就一番事业。可是后来呢,他是怎么对待皇后一族的?
颜氏一族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整个家族嫡系子孙仅剩下皇后颜丞相还有颜如玉三人。可是到头来,皇后被软禁,皇子被贬黜,颜晖被打压,颜氏家族俨然已经没落了。而他的母族赵氏一族,虽然手握兵权,但父皇忌惮着猜疑着,总有一天,也会狡兔死弹弓藏,甚至找来杀身之祸。
这就是残酷的皇室!
以前他还雄心勃勃,想要把夏楚推到一个鼎盛的时期。可是经过了这样的一些事情,他忽然有些心灰意冷了。
最终,萧子硕到底有没有答应孝文帝继承皇位,这可就是后话了。
总之,这一夜之后,很多人都变了。
“无痕……快来看,宝宝笑了!”惜若出了月子之后,就亲自带起了孩子,一天到晚都守着三个可爱的孩子,半步都舍不得离开。
陆少枫下朝回来,再累也要先去看望几个孩子。听到惜若的呼唤之后,他脚下的步伐就更加的轻快了。
“来,让爹爹瞧瞧……今日有没有调皮啊?”他抱起其中一个,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儿。
小女婴咯咯地笑着,露出一个可爱的小酒窝。
“哎哟,咱们久儿重了不少,爹爹都要抱不动了……”说着,他还故意将女儿往天上抛了抛。
小女婴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挥舞着小手臂笑个不停。
惜若见到女儿被抛到半空中,吓得会死。虽然她对陆少枫的武功从未怀疑过,但是看到那样一幕,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的。
“孩子还小,你别吓着她!”她假装嗔怒的道。
“怎么会呢?你瞧,小久儿玩的正高兴呢。”陆少枫在女儿的脸上吧唧一口,然后继续抱着女儿转圈。
惜若没办法,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到两个儿子身上。
她一口气剩下三个孩子,依照顺序,分别是大儿子陆子佑,陆子充,还有陆纸鸢,小名久儿。
三个孩子长得极为相像,有时候不注意,还容易将他们弄混呢。惜若如今的精力都在三个孩子的身上,自己的志向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娘家那边的事情,陆少枫再也不允许她插手。有什么事,也是他去担着,根本不用她劳心费神了。
“四妹妹前两日过府来,说起了军队调动之事,该不会是要出什么大事了吧?”惜若虽然足不出户,但还是知道许多内幕消息的。
毕竟身为一个将军的妻子,有些事情,她去理会是不行的。
陆少枫将女儿放回摇床里,这才揽着妻子坐了下来。“圣上的病情已经药石无医,驾崩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皇上可有留下遗诏?”惜若聪明的想到了这皇位之争。
虽然萧子冉当皇帝的可能性比较大,但难免有些人不服气而发动夺权之争。再说了,皇帝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最近日日召四皇子在一旁伺疾,其他皇子的面都不见,可见其用心了。
陆少枫知道惜若聪慧,所以也没有打算隐瞒。“如今麻烦的是,皇上属意子硕继承大统,而他似乎有不太愿意。子冉最近也比较消沉,对政事也倦怠了,整日都呆在太子府里,哪里都不去。大皇子那边,最近动作频繁,似乎还想着做最后的一搏……”
“情势的确是够复杂的!”惜若喃喃的说道。“其实,只要能够让国家安定繁荣,百姓衣食无忧,谁做皇帝不都一样吗?”
“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陆少枫淡淡的说道:“如今的夏楚,可谓是国富民强,处在太平盛世。没有外敌的侵扰,内忧自然就显现出来了。哪个大家族不想更进一步?几位皇子背后的势力全都叫着劲儿呢!”
“唉……其实国家姓萧还是姓何,又有什么关系?总不过是个形式而已,最重要的是让老百姓有好日子过。丰衣足食,休养生息,不是挺好的么?”惜若感慨良多。
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二十几年,有些观念是改不了的了。
“你的这些理论,真的很……新奇。不过,听起来挺有道理的!”陆少枫赞叹道。
他的小妻子,总是有无数的奇特想法,像个永远都挖不完的宝藏,他穷其一生都不会感到乏味了!
“不说这些了……对了,听说最近闵若被送入明王府了?”她倒不是关心自家姐妹,而是感到好奇而已。
都说明王是个好男色的,怎么这会儿对女人感兴趣了?
陆少枫捏着妻子的下巴,逼近她道:“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了,干嘛还惦记着她们,不嫌累么?”
“闲来无事,聊聊八卦总可以吧?”惜若眨了眨眼道。
全职太太的生活,实在是无聊透顶。现在她还要带三个孩子,连社交活动都没有了,自然是闲得无聊。
公孙闵若是死是活,根本不关她的事情。只不过有些好奇,这样心眼儿狭窄的骄傲女子,会有什么样的命运而已。
陆少枫咳嗽了一声,在她耳旁嘀咕了几句,嘴角是忍不住的笑意。
“啊?这么惨!”惜若惊愕的合不拢嘴。
那个明王也太过分了吧?不仅喜欢男色,还喜欢将女子装扮成男子的模样,供他玩乐!简直太变态了!
公孙闵若的年华渐渐老去,京城中又无人敢娶她。随着年龄的不断增大,公孙羽也开始着急了。明王萧子靖自从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之后,便有了这变态的嗜好。于是想起了那个男装的女子,于是派人上门,将公孙闵若给接进了府里。
正当大皇子萧子皖积极策划政变,想要夺取皇位的时候。他的这位好搭档,正穿梭在一群男女之间,纵情声色呢!
“这都是她咎由自取!”陆少枫不屑的说道。
想起鲁国公府里的那些人,他就替惜若鸣不平。虽然她是个异世的魂魄,寄居在公孙惜若的身子里,但是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寒心。
嫡亲的爹爹宠妾灭妻,将几个庶女教的无法无天,长幼不分;看似慈爱的祖母,背地里侵吞儿媳妇的嫁妆。对嫡亲孙女,有用的时候加以利用,没用的时候就不闻不问,惜若在府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还有那余家,也是非常过分。
再怎么说,惜若总归是余家嫡亲的外孙。但是惜若的母亲“过世”那么多年,也不见他们关心过她,更别说是多加照拂了。
余云依那个虚荣的女人更是过分,处处针对惜若。一次次的设计陷害,一次次的冷嘲热讽,哪里有半点儿大家闺秀的模样!真是虚有其表的败类!
惜若埋首在他的胸前,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有你,有久儿他们三个,有司家的两个长辈,就够了。”
陆少枫心疼的将惜若拥进,给予她温暖。
“对了,那个卫弦什么时候来提亲啊?入书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让她老是等着吧?那个木头,到底有没有娶她的意思啊?”惜若忽然从他的怀抱挣脱出来,想起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那几个丫头可是她的心腹,一路陪伴她走过来。她们的终身大事,她可都是亲自操办,绝对不会让她们受委屈的。
“你说卫弦啊?他的确是木讷了一些。等他办事回来,我在一旁点拨点拨,好让他早日开窍!”他重新将她纳入怀抱,不想松开。
惜若安心的点了点头,继而又想起了入画。“那入画呢,她跟十四发展的怎么样了?”
入画是个不爱说话的,正好跟十四凑一对儿。两个人就算是不说话,但是也默契十足,惜若是十分看好他们的。
“十四?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了?”陆少枫有些惊讶。
惜若给了他一个白眼,说道:“最近雪儿绣儿相继嫁人,入书又跟着卫弦外出办事,帮着照顾孩子的事情自然是落到了入画的身上了。十四按照你的吩咐,天天往府里跑,他们见面的机会,自然就多起来了。”
“所以你就刻意制造机会,让他们两个人独处?”妻子的小把戏,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惜若赞许的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吻当做奖励。“还不算太笨!别看他们俩都是闷葫芦,但是配合的可默契了。一个眼神,一个指令,不说话也能沟通。这就叫做……”
“天生的绝配!”他替她说了出来。
惜若笑着说道:“就是这个词!所以,相信再过不久,入画也要嫁人了!”
想着几个丫鬟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惜若就替她们开心。在古代,能够找到一个一心一意待自己的,是多么的不容易。加上身份地位等因素的制约,丫头能够嫁得如意,那真是谢天谢地了。
“都是娘子的功劳……来,为夫一定好好儿的犒赏一番……”说完,无痕公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将惜若给抱进了内室之中。
奶娘们见到此场景,都习以为常了,自觉地照顾着几个小主子,不让他们去打扰主子的兴致。
自从惜若有了身子以后,陆少枫可是过着和尚一般的日子。就算期间,不少人打起了这侧室的主意,主动送上门来,他仍旧遵守自己的誓言,只肯接受惜若这一个妻子,对其他女子都视若无睹。
司家大伯母更是气得不行,她还到处宣扬,说是惜若善妒,不给陆少枫纳妾。司家二老对于她的行径更是恼火,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分家!
将大房二房分出去之后,他们二老的日子总算是清静了。虽然损失了一大笔的钱财,但是也是值得的。
以前,司明玉夫妇不愿意分家,一是因为,不想把祖宗的产业让大房二房给败了,二来,祖上一直有规矩,他们二人又没有子嗣,原本打算从旁系子孙里过继一个过来的。可是那些亲戚的嘴脸,他们算是看透了。
如今惜若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他们二老也就释怀了。干脆一咬牙,平分了家产,任由他们去了。
“大白天的……孩子……”惜若的话被堵在嘴里,陆少枫没有给她机会,径直将她吞吃入腹了。
惜若虽然生过孩子,但是身材比以前更加的妖娆,让陆少枫更加的迷恋。直到晚膳时分,他才饱餐一顿,放过了她。
惜若埋头在被褥里,娇羞的不可自抑。
这个男人,总是不知道节制。他们每次在房间一呆就是大半天,搞得她这个当家主母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娘子……”他翻了个身,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
粗糙的手指在她细嫩的背脊上滑动,惜若又是一阵颤抖,赶紧躲进被窝里。“唔……不要吵我……”
陆少枫知道她又害羞了,于是也不揭穿,径直穿了衣服,然后去吩咐下人准备晚膳了。
惜若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这才从被窝里探出头来。
“夫人,奴婢替您准备了热水,要梳洗吗?”门外,传来熟悉的嗓音。
惜若嗯了一声,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艰难的朝着床沿爬去。“为什么男人的体力就是比女人好……真是不甘心……”
入画进来,见惜若娇弱拂柳的模样,抿着嘴走上前来扶了她一把。
“入画,通知你家姑爷,今晚让他去睡书房!”惜若赌气的说道。
被他折腾成这个样子,总要讨些利息的!
入画嘴里应着,但是心里却是明了的。这话,她可不敢跟姑爷说。夫人每次都说这样的气话,但哪一次姑爷照做了?所以呀,她就当是夫人随便说说的,从来都不在意。
晚膳过后,惜若又照顾了一会儿孩子,这才依依不舍的回房。正待就寝,陆少枫却一脸焦急的出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惜若追上去,问道。
看着他那急切的模样,惜若心想,肯定是发生大事了。
陆少枫来不及跟她解释,只是低沉了说了一句。“宫里传来消息,皇上……驾崩了……”
“父皇……”
“皇上……”
后宫,皇帝的寝宫之内,恸哭声不断。皇后贵妃云妃以及四位皇子依次跪在龙塌之前,身后是皇室的其他成员,和几位较为得宠的嫔妃。
高德庸这个老奴才也站在一边暗自垂泪。
他跟了孝文帝几十年,多少有些感情在的。皇帝突然就这么走了,他以后又该去向何处呢?
“父皇……您怎么就这么去了呢……”二皇子萧子靖假装抹着眼泪,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威严的皇后娘娘,一身暗红色的宫装,脸上并没有多少的哀戚之色。她冷眼看着四周的一切,好像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皇后娘娘……皇上驾鹤西去,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啊?”高德庸虽然伤心,但是皇帝的身后事还是不能马虎了。
颜皇后看了这个老奴才一眼,沉稳的说道:“如今天下并不太平,皇上突然驾崩,未免给外敌可乘之机,为今之计,只有秘不发丧,先确立了新皇再说!”
赵贵妃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反驳道:“皇后娘娘……皇上如今尸骨未寒,你却要秘不发丧,这到底是何居心?”
皇上临终之前,并没有遗诏。这皇位的继承人还有待商榷,她这么做,无非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罢了!只是,赵贵妃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在这个关键时刻,她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来跟她的儿子争夺皇位的。
“贵妃妹妹,本宫也是为了夏楚的江山着想。这国不可一日无主,只要新皇确立,那么外敌也不会冒险贸然的行动了……”颜皇后高傲的昂着头,彰显着国母的仪态。
赵贵妃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冉儿是太子,名正言顺的登上大宝,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吧!”
颜皇后不紧不慢的回道:“皇上临终之前,可是有遗言的。这皇帝的位子,自然是按照长幼有序的祖宗体制来继承,可并未言明,一定要太子来继承。”
赵贵妃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前去狠狠地揍皇后一顿。“皇后娘娘这么说,就是想让大皇子继承皇位了?”
“自古以来,都是长子继承父业。在皇家,更是要尊崇这一点,否则天下还不乱了套了?”
“哼……如果皇上有意让大皇子继承大统,那又为何会立我儿为太子。很明显,皇上这是想让能者居之!皇后娘娘可莫要为了一己私心,误了国家大事!”
云妃看着她们二人争锋相对,也不去劝说两句。在这群女人当中,就属她的地位相对较高了。原先还有个熙妃的,后来居然莫名其妙的被皇帝处死了。仔细打听之下,原来是她背着皇上,暗中与侍卫偷情,被宫女告了密。
可是云妃早已心死,对凡尘俗世根本就没有置喙的打算。
“都别吵了!”一直沉默的萧子硕忽然大吼一声,制止了她们二人的争吵。“如今父皇尸骨未寒,母后和赵母妃难道就不怕他老人家伤心吗?”
对于萧子硕突然出头,两位娘娘都十分的惊讶。
这个顽劣的小皇子一向都不愿意得罪人,做事也处处小心。今儿个是怎么了,居然这么跟长辈说话?
“萧子硕,你怎么跟母后说话呢,还不赶快赔礼道歉?”萧子皖还当自个儿是个人物呢,说话的口气依旧无比的倨傲。
萧子硕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据我所知,父皇在临终前,连你的皇子身份都没有恢复吧?你也好意思叫一声母后?”
萧子皖哪里被弟弟如此顶撞过,一气之下,就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你竟然敢对本文这么无礼!”
“来人啊,将这个目无尊长胆大包天的四皇子给我拿下!”萧子靖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大声的叫嚣着。
可惜,周围的侍卫,没有一个听他的。
“真是反了你们,居然……”话还未说完,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让他立刻闭了嘴。
陆少枫一身银色的盔甲,脸色冷凝,整个人身上充满了冷厉的气息。萧子靖平日里虽然嚣张,但是见到他这副模样,还是吓得不轻。
“陆少枫,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硬闯皇宫!”颜皇后见到他的出现,顿时有些心慌。她本来打算趁着皇帝新丧的大好机会,一举将自己的儿子推上皇位的。为了除掉其他几个皇子,尤其是太子萧子冉,她还提前将自己的亲信安排到了皇宫内院,打算和谈不拢,就将对手一个个除去。
虽然赵贵妃的兄长是御林军统领,但是她早就派人将他阻拦在宫外根本进不了皇宫,就算是赵贵妃想要动手这股势力来替她的儿子保驾护航,那也晚了一步。所以,她对于这次夺位,非常的有信心。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陆少枫居然也会出现在皇宫里。他不过是一个外臣,虽然手握兵权,但却也只能驻扎在城外,否则随意带兵入宫,那可是谋反的死罪!他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参与到皇位的争夺战里来才是!
赵贵妃看到这个少年将军到来,却有些得意起来。陆少枫是他儿子的至交好友,又是儿子的左右手,肯定是来帮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的。
“皇后娘娘……皇上驾崩这么大的事情,本将军自然是要来祭拜祭拜的。再怎么说,皇上与家父是八拜之交的异姓兄弟,我这个做晚辈的,难道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陆少枫一字一句的说着,但每走一步都让颜皇后一党感到惊心动魄。
“你来就来,干嘛还带那么多的侍卫,你想造反不成?”颜皇后有些胆怯的质问。
陆少枫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萧子冉兄弟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只见刚才还跪着的萧子冉忽然站了起来,走到皇帝的遗体旁边,说道:“父皇……现在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儿臣也不想兄弟不和,只是母后欺人太甚,罔顾朝纲。儿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父皇请放心,儿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一定会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的!”
听了他这番话,不少人都震惊的大呼小叫起来,尤其是以皇后一党最为大声。
“你说什么?”
“你凭什么说出这样的承诺?”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想谋朝篡位!”
不同的惊呼声从皇后一党的口中喊出来,带着强烈的反对意味。
萧子冉不慌不忙的从皇帝身后的被褥中拿出一个锦盒,然后众人诧异的眼光中,将盒子打了开来。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一目了然。那是一方金色的大印,威严的狮身,睥睨天下的霸气,足金打造,任谁见了都会移不开研究。
颜皇后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把传国玉玺给了萧子冉。
“这……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你假造玉玺!来人,将这个逆子给本宫拿下!”
皇后的亲信,皇宫的侍卫长刚要抽出腰间的长剑,脖子上忽然多了一柄冷冰冰的刀刃。“再动一下,你的小命儿可就玩完儿了!”
出手的,正是陆少枫。
“反了反了……你们居然敢造反!”颜皇后气得脸上毫无血色,只能反复的说着这样一些于事无补的话。
萧子皖看到大势已去,心里悲痛的同时又极为不甘心。他看着萧子冉手上的玉玺,眼睛都嫉妒的发红了。那本该是属于他这个大皇子的呀!萧子皖心里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将玉玺抢到手,而萧子靖却早先一步动了手。
他一把拉起身边的赵贵妃,将一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颈上。“萧子冉,快把玉玺给我!否则,你的母妃可就没命了!”
“冉儿,别听他的,千万不要给他!”赵贵妃也不是平常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她还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萧子冉觉得有些为难。
他没有想到萧子靖会来这么一手!这个二哥平日里游手好闲,一无是处,今儿个居然露出了本性,居然也打起这皇位的主意来了。
为了母妃的安全起见,萧子冉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缓缓地站了起来。
萧子靖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玉玺,有些得意忘形。“哈哈……这玉玺是我的啦。我才是真龙天子,哈哈……”
萧子皖和皇后娘娘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个萧子靖真是胆大包天,居然也打起了皇位的主意,真是该死!他凭什么?要出身没出身,要能力没能力,简直是做他的春秋大梦!
“萧子靖,你这个逆子!”颜皇后大声的骂道。
“哈哈哈哈……母后,你以为本王真的是那么好拿捏的吗?叫你一声母后,那是抬举你。哼,你以为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在你心里,永远都只有萧子皖一个儿子,我什么都不是!你一心一意都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着想,可有为我想过半分?今儿个我倒要做一回皇帝给你看看,到底是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哈哈……”
萧子硕冷眼看着这一切,忽然在大家愣神的时候,出手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制住萧子靖拿匕首的手,然后一把将贵妃娘娘给拉到了一旁。只听见“乒乒乓乓”的一阵响声,萧子靖手里的匕首就落了地。
“这样的身手,还想当皇上,做梦!”
赵贵妃惊讶的看着这个四皇子,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救了她。如果她死了,不是对他更有利么?他怎么会救了她?难道他不想当皇帝?这怎么可能!
“子硕,多谢你!”萧子冉松了口气,淡淡的说道。
他果然还是没有看错了!
这些天,他的内心一直在挣扎。
萧子硕是他的兄弟,是他从小到大的伙伴。可是他却是父皇最喜爱的儿子,也是父皇属意的皇位继承人。
他原先可以不去争这个皇位,可是为了整个赵氏家族,他不得不去争。
一边是自己的亲人,一边是手足兄弟,他真的陷入了两难之中。
可是现在看来,萧子硕似乎对皇位仍旧是毫不关心,居然还出手帮他。这是不是就说明,他自己主动退出了竞争?
萧子硕将萧子靖一把拎起,扔给了身后陆少枫带来的亲兵,然后拍了拍手,将默默跪在一旁垂泪的云妃娘娘以及泫然公主给扶了起来。
“母妃,咱们走吧!”
月香儿公主也赶紧从人堆里走上前,将泫然的手牵住。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该死的侍卫,快放开我……”已经是败军之将的萧子靖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执迷不悟。
萧子皖眼看着大势已去,顿时腿软的瘫坐在地。
颜皇后也是脸色苍白,但又有些不甘心。“哈哈……本宫苦心经营了这么些年,居然会败在你们的手上……呜呜……本宫不认输,本宫绝对不会认输……啊……”
“母后……”萧子皖看到母亲疯癫的模样,吓得赶紧上前去搀扶。
赵贵妃见到皇后那挫败的模样,心里得意之极。到了最后,她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就算是皇帝最宠爱的云妃,也自动退出了,这怎么能不让人开心呢!
“本宫的儿子是将来的皇帝,本宫才是这后宫最有权势最为尊贵的女人!”赵贵妃得意的笑着。
颜皇后看着这个嚣张的女人,眼睛突然生出一股恶毒来。“姓赵的贱人,你也别太得意!本宫这一辈子,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说完,颜皇后拼着最后的一条老命,朝着赵贵妃扑了上去。她头上本来就戴了很多的珠钗,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那些锋利的钗子,到了手里就是致命的武器。
赵贵妃一个不察,就被颜皇后给推到在地。紧接着,心口一阵刺痛,那象征着皇后权力的九尾凤钗就那样深深地插进了她的胸口。
“母妃……”
“贵妃娘娘……”
萧子冉见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
事情变化太快,他根本就来不及出手阻止。而陆少枫正在清理门户,也没太注意皇后娘娘的举动。
赵贵妃痛苦睁大了眼睛,有些死不瞑目。
她马上就要成为整个夏楚皇朝最最尊贵的女人了,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死去呢?她不甘心,她真的非常不甘心!
颜皇后见到死敌断了气,心里的郁闷之气也消失殆尽。“哈哈……果然本宫才是最后的赢家,哈哈……就算是你的儿子继承大统,也得尊本宫一声圣母皇太后,哈哈……本宫才是这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
萧子冉一把将颜皇后推开,将赵贵妃抱在自己的怀里,喃喃的叫道。“母妃……母妃……”
太子妃也赶紧上前来,想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孝心。“母妃……您怎么就这么去了,您叫儿臣怎么办啊?”
萧子冉厌恶的将这个女人一掌推开,径直将赵贵妃给抱了起来,走向外面。
正准备离去的萧子硕以及云妃娘娘看到这一幕,全都停住了脚步。
这不该发生的一幕,偏偏发生了。赵贵妃是萧子冉这一辈子最为敬重的人,如今突然就这么死了,这对他的打击肯定不小。
“皇兄……节哀顺变……”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这样安慰他。
萧子冉看了一眼这个弟弟,没有说话,而是与他擦肩而过。
萧子硕看他转身离去,心里忽然觉得怅然若失。他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皇宫,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的。可是突然发生了这些事,他忽然又觉得有些放不下。
“你们干什么,刚开我!”一旁,萧子皖还在负隅顽抗,根本看不起自己的处境。
陆少枫带来的精锐,三两下就将他给制服了。“将军,这个人怎么处置?”
“什么这个人,本王乃夏楚的大皇子,你们敢对本王无礼!”萧子皖仍旧叫嚣个没完。
陆少枫冷哼一声,吩咐道:“成王败寇!既然输不起,那就好好儿的在天牢里呆着吧!等到新皇什么时候想起你来了,再做定夺!”
“陆少枫,你敢一下犯上?”颜皇后见自己的儿子被押走,顿时清醒了过来。
陆少枫懒得理会这个女人,于是挥了挥手,那些侍卫便也将皇后娘娘押回了自己的寝宫,等候着新皇的发落。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居然枉顾皇上的信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本宫绝对不会绕了你们的……”
皇后的身影逐渐远去,声音也渐渐变得几不可闻。
“今后有什么打算?”陆少枫走到萧子硕跟前,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个皇子本来有机会,也有实力去争夺皇位,但是他主动放弃了。对于他,陆少枫很是欣赏,这个兄弟没有白交!
“你呢?还想继续为国效力,还是在相妻教子?”萧子硕调侃道。
“这个不好说……”陆少枫此时也是一片茫然。
萧子冉初登大宝,肯定需要他帮他做一些事情。历史上很多功高震主的功臣,都是在天下太平之后被诛杀的。他不知道,萧子冉会不会也存了这份心思,毕竟他已经是下一任的皇帝。为了夏楚的江山,他会不会也像孝文帝对待逍遥王一样的对待他呢?
他并不畏惧死亡,可是他如今有了惜若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管去哪里,记得给我个信儿。”陆少枫一边走一边向身后的人挥手。
萧子硕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总算是释怀了。
三日后,孝文帝驾崩的讣告诏告天下,同时三皇子萧子冉继任为新皇,定国号为天元,史称孝武帝。
一场腥风血雨,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
同一年,陆少枫因为护驾有功,继承他父王的王位,成为新一任的逍遥王。公孙惜若,则成了新出炉的逍遥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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