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

　　惜若很想翻白眼，但是大家闺秀的身份不允许她这么做。但是嘴上不说，还是会腹诽的。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女孩子的闺房，不能随便进的吗？万一被人看到了，她还要不要活了？

　　“司公子，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干嘛？”

　　司无痕大方的在她的对面坐下来，手里还不忘摆弄着棋子。“这是送给我的谢礼？”

　　面对这答非所问，惜若简直无语了。她没想到他脸皮真是够厚，居然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确是打算送你象棋的，不过这不是你的，你的还在做呢……”

　　“哦？叫象棋吗，这倒是个新鲜玩意儿。”司无痕指着棋子说道：“这棋怎么下？”

　　惜若给他讲解了一下每个棋子的功用以及行走的法则，然后又示范了一局。没想到司无痕居然一点就通，很快就学的有模有样了。

　　“挺有意思的，的确是奇思妙想！”他不吝啬他的赞美。

　　惜若暗暗吐舌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瑰宝，可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不过既然他不知道此棋的来历，那她就借此威风一下好了。

　　“司公子过奖了，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做出来玩玩。”

　　司无痕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便笑着将一颗棋子放到了她的老将上。“将军，你输了！”

　　“哇……不是吧，你怎么就赢了？”惜若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们才玩了五局，他就能赢过自己了，这人的计算能力和算计能力真是厉害啊！

　　司无痕晓得得意。“所谓棋局，都是差不多的道理。行兵打仗，将就的就是战术和策略。这棋也不例外。只要融会贯通，就能轻易学会了。”

　　他说的轻松，但是惜若却感慨良多。这象棋她可是学了大半年才有现在的技艺，可是他也太强大了点儿吧，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居然就能赢过象棋高手的她了。他身上真的是有太多的过人之处，让人不得不折服。

　　被她看得心痒痒的，司无痕忍不住压低声音笑了。“哈哈哈哈……小东西真是可爱，竟然盯着一个大男人看，羞不羞？”

　　惜若撇了撇嘴，顶了回去。“到底谁不知羞？半夜三更闯进别人的闺房，还有脸说别人。你自己跑来我这里，送上门的我为何不敢看？”

　　她骄傲的仰着头，眼里写满了戏谑。

　　“原来小东西你也这么调皮的啊？真是看不出来，平时不是挺镇定的嘛！”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

　　惜若还是第一次与他这么近距离的说话，所以多少有些顾忌。上一世在部队，每天都和一群大男人混在一起，顺带的也养成了男孩子般的性格。平时称兄道弟惯了，所以他第一次闯进她视线的时候，她没有一丝的惊讶和畏惧。但在这个时代好歹生活了一段时间，平日里被嬷嬷念叨着，多少会受到一点影响。和陌生男子相处，也时刻保持着距离。未免被别人寻了错处，她总是小心翼翼，不敢逾越礼教。

　　被他这么一摸，她就条件反射地向后仰去。“说话就说话，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看到她防备的姿态，司无痕就更忍不住打趣她了。“小东西你真的只有十三岁吗？刚刚还夸了你可爱，现在又变得一板一眼了，真是……”

　　“喂，司无痕。你呆的够久了，也该走了吧？还有，下次来之前，能不能不要再翻窗子进来？什么事不能在白天说的，非要晚上来！”惜若怒目圆睁，一点儿都不像平日里那么淡定。不过这张脸，此时此刻却生动多了。喜怒哀乐，好不掩藏。

　　就在这时，张嬷嬷在外屋听到里面的想动，便起身点了烛台向里间走来。“小姐，您还没睡呢？有什么吩咐吗？”

　　惜若心想，糟了。刚才自己说话太大声，惊扰到了值夜的奶娘了。

　　担心的回过头来，发现司无痕居然不见了踪影，连带着桌子上的棋盘和棋子都不见了。惜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恨得牙痒痒。说好了再给他做一副的，偏偏他又把自己的这副给拿走了，真是个无赖！

　　章嬷嬷见她坐在桌子旁发呆，还以为她有什么心事呢。在她眼里，她一直将惜若当成是个孩子。可是如今这具身体也有了十三岁，不小了。这正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她这个做奶娘的当然要更加关心了。

　　“小姐，睡不着，可有心事？”

　　惜若一向待她很好，所以很多时候她们的相处就像是母女。

　　面对嬷嬷的关心，惜若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关心，惜若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是她有很多秘密，不能跟她这个古代人说。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章嬷嬷出去歇着，而她自己也和衣躺在床上，盯着绣花窗幔发呆。

　　翌日，惜若顶着俩黑眼圈去给老夫人请安，立刻惹来众人的关注。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昨天没睡好吗？”唐姨娘自从当家后，就变得异常的勤快。不仅将家里的事物打理的头头是道，更是将老夫人服侍得很周到。

　　惜若略带笑意，对着唐氏福了福身。“多谢唐姨娘关心，惜若昨天看书看得晚，所以没怎么睡好。让大家见笑了！”

　　老夫人招招手，将她唤到自己身边，与闵若一人一边坐下。“就算再喜欢诗书，但也要顾惜自己的身体！瞧你瘦的，平时可有好好吃饭？”

　　看到老夫人如此关心惜若和闵若，被晾在一边的幽若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她的姨娘被罚了，她就变得有些势单力薄起来。平日里嚣张惯了，如今却要吉利忍耐，实在是有些憋屈。

　　“祖母，大姐姐可是第一才女！想要保住这位子，当然要多用些心在诗书上了！”

　　这酸溜溜的话一出口，惜若就知道她大小姐脾气又犯了。她还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就只知道花时间在穿衣打扮上，平日里也不见她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上多用些心。技不如人，就喜欢拿别人说事，真是不厚道！

　　“二妹妹这话说的，这第一才女本就是个名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不过是虚名罢了，要它作甚！跟这个比起来，惜若倒是觉得品行更为重要呢。”

　　老夫人听了这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就连一向话少的闵若也忍不住开口替惜若说话。“二姐姐这是嫉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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