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比试
兵部校场。
皇上一声令下,原本训练御林军的场地立刻腾了出来,四周架起了高台,中间搭了一个两米高的擂台,而旁边还有一个足足十个平方的沙盘,上面用沙子绘制了一副立体的地图,还插满了不同颜色的军旗,看来不但要测武功,还要测实战计谋!
参见争夺的一共有五个人,孙家有两位,孙远和孙强,其中一位此刻还担任的是兵部侍郎,虽然只是一个侍郎,但是兵部尚书司徒家并无多少实权,完全是靠太子扶持,所以他在兵部的地位也是很高的。
东方真这边推荐的是韩国公府的二公子,一个看似偏偏优雅的公子,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眉眼略偏向阴柔,隐约还有一丝阴邪的气息,若是懂武功的人一看,便知道他修炼的一定是阴邪的武功。
东方鸿自然也不甘落后,派来的是一位看起来非常强壮的汉子,那汉子将近两米,身子宽阔雄壮,跟座大山似的,双手举着一对铁锤,铁锤落地立刻将地上砸出两个深坑,显然是实心的,那样的重量,一下子就足以将人砸成肉酱。
最后一位是东方澈,别的派系都是派人来的,而他却是亲自上阵,不过也难怪,他的身后靠的是太傅水家,门下门客万千,但多是文人墨士,出出主意还可以,这样武斗的场面却没办法了;而东方澈自幼习武,武功可以说是所以皇子王爷里面最好的,而且也是极为聪明的,所以才能与太子东方泽一分东西。
而且东方澈一直闲赋,并无职务在身,如今出来担任这个职务皇上也不会说什么,而且他文武双全,各方面都非常出众,自然是这里的最佳之选,所以其他人在看见东方澈的时候面色都有些难看。
“皇上驾到!”一声高呼,一身明黄的东方启带着文武百官从场外走来。
“吾皇万岁!”
东方启满意的看了看场地,由太监搀扶着走上高台,一甩衣摆坐下:“众卿平身!”
“谢皇上!”
东方启看了看下面的无人,然后落在东方真等皇子做的地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太子今日怎么还没来?”
话落,立刻就听见外面有人呼喊:“太子到!”
众人将目光转向门口,很快就看见一身同样明黄的东方泽走了进来,他面色温和如玉,少了东方启的凌厉和帝王威仪,多了些亲和谦恭,等他走了进来,众人却将目光落在了他身后,一个全身被漆黑的斗篷包裹的人跟在他身后,个子看起来很娇小,因为被斗篷裹着,所以没人看得出他的样子。
“儿臣参见父皇!”东方泽单膝跪地行礼,而他身旁的人也跪下,但是不说一字。
东方启疑惑了:“太子,你这是?”
东方泽抬头:“父皇,儿臣知道父皇因为慕容将军受伤一事急于寻觅英才,儿臣因为身负太子重则不能亲自为父皇分忧,实感不孝,所以儿臣想推荐这位谋士参加这次的比试,希望父皇恩准!”
“太子一片孝心,朕非常欣慰,但是这位谋士为何不掀开斗篷,让大家一睹真容?”
东方泽拱手道:“父皇,这是儿臣给父皇的一份惊喜,父皇尽可让他比试,在接受父皇授命的时候,他自然会让父皇看见他的真面目,儿臣保证,父皇绝对会大吃一惊!”
“哦?”东方启俨然是不信的:“太子就这么相信他能打败这里的五位?甚至战胜庆王?”
东方泽谦恭一笑:“这个儿臣不敢保证,但是儿臣知道等他的能力展示出来之后,父皇一定会非常欣赏,纵然在这次夺不了桂冠,但如此英才,父皇知人善用,绝对不会放过的!”
“哈哈哈哈!”闻言,东方启龙心大悦,本来压抑的气氛倒是缓和了很多,深深的看了眼一声黑斗篷的谋士,大手一挥:“开始吧!”
一名礼官走上高台,朗声道:“此次比试分为两部分,一为比武,从六位中角逐出武功最高强的一位为冠军,二为文斗,以沙盘为战场,以皇上给出题目双方进行交战,第一轮赢者将继续接受第二人的挑战,如此下去,最后存活的人才算夺冠!若是两次都获得冠军,方才可以担任副将之职!”
“开始!”
“第一轮,韩国公府二公子,韩英对孙侍郎孙远!”
两人从两边走上擂台,孙远国字脸,一身正气,看起来倒有点将军的风范,他对韩英拱手一礼:“韩兄,请!”
韩英摸出一把折扇摇了几下,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唇:“请!”
话落,两人顿时打到了一起,孙远用的是大刀,刀柄比一般的刀长,比关公刀又短,刀身长三尺有余,武动起来虎虎生威,霸气无比;韩英轻蔑一笑,身子飞身一跃,脚尖点在孙远的刀上,然后快速飞身一跃,整个人飞速后退,直接落到了擂台边缘的木桩上,脚尖着地,只踩着不到一寸的地方,可见轻功之高。
孙远见他悠哉悠哉,顿时又被耍之意,心中大怒,手上的动作更是加快,飞快的持刀冲过去,一刀狠狠的砍下,擂台的木桩顿时被劈成两半,就连擂台都破了丝;可惜韩英早在那一瞬间飞开然后落在了孙远的身后,在他还未回神至极,对着他背后猛的拍了一张,孙远闪躲不及,生生的受了一掌,整个人朝地面扑去,摔了一个狗吃屎,身子动了两下,却爬不起来了。
韩英收了折扇拱手虚礼:“承让了!”
“下一局,韩英对蒙仲!”
那手拿铁锤的汉子迈着大步子走了上去,两个铁锤拖在地上,直接留下两条深深的印子;慕容锦,也就是坐在东方泽身边的黑袍人,她透过斗篷的缝隙看着外面的情况,最后将目光落在被抬下去的孙远深深,冷笑:“这才是杀人于无形,恐怕孙家的英才要折损一位了!”
东方泽闻言奇怪的看过来:“怎么回事?”
慕容锦扯了扯衣袖将自己的手裹得更严实一点,这才道:“韩英练的武功很奇怪,他身上邪气旺盛,而且内力寒冰,可见是阴邪之功,我虽然看不出是何门何派,但是也知道性质;刚刚他打孙远那一掌虽然看似不重,但是孙远却立刻休克在地不能再动,如果我没有猜错,孙远的五脏六腑都被寒气冻结,纵然现在还有命,等到回到孙家,等待他的就是内脏结冰而亡!”
“居然如此严重?”东方泽忍不住皱起了眉,虽然孙家已经跟他有了间隙,但是至少现在孙家是他明面上的势力,如果他损失了,他也有损失的。
慕容锦轻笑:“你还寄望孙家!”
“他们毕竟是我的势力,若是损失了,总会让有些人嚣张,对我的地位也会有影响的!”
慕容锦轻笑不语,东方泽也不想多说,看向高台上的两人:“你说谁会赢?”
慕容锦看了眼,便又垂下了眼眸:“那人不是韩英的对手!”
“是么?”东方泽轻笑,却不再言语。
而高台之上,正如慕容锦所说,那蒙仲虽然力大无穷,但是却灵巧不足,而韩英武功极高,他这莽汉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十招之内就被打了出来,整个擂台也因为他强大的体魄而损失了三分之一!
礼官颤颤巍巍的走上去:“韩英对孙强!”
在孙强怒气冲冲准备上去的时候,一个年迈的老者却突然拉住了他,他在孙强耳边叮嘱了几句,孙强面色从愤怒到仇恨,额头上青筋暴跳,却在最后的时候转身回来,对东方启跪下:“启禀皇上,微臣自知不是韩公子的对手,所以自动弃权!”
闻言,众人哗然,没想到居然有人如此弃权了。
东方泽一笑:“看来孙远撑不到回家了!”慕容锦不语!
东方启先是一愣,但是也没为难他,挥手让他下去了,如果仔细看还可以看见他的双手都开始流血了,显然是怒急所致!为兄弟愤怒至此,显然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折陨,却暂时生生的忍下了这一份仇恨,能屈能伸,显然是一个成大事之人!不过,可惜了他生在孙家!
如今所有人就只剩下高台上的韩英,还有庆王东方澈,以及黑斗篷的神秘人!
礼官抹了把汗爬上去:“韩英对……”看了眼东方泽这边,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了!
这是东方澈却率先跳上台了,抽出长剑负手而立,英姿飒爽,玉树临风,他面色寒霜盯着韩英:“本王来会会韩二公子!”
礼官滚爬着下去,韩英面色稍稍有些凝重:“王爷,请!”
话落也不等东方澈出手就出招了,而东方澈也是不满,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手,两人飞快的打到一起,剑影在太阳照射下不断闪烁,两人打得难舍难分,韩英把折扇舞得跟匕首一样,折扇上面还暗藏了许多淬毒的利刃,每一把都是蓝光幽幽,骇人无比,但是这阴损的东西却不能打到东方澈的身上。
东方澈挥动长剑,剑气如虹划过长空,每一剑都是大开大合,招式霸气却不失优雅,倒是跟他整个人一样!
十招过去,韩英见自己总是讨不了好,心下恼怒,阴翳的眸子眯起,一手覆在身后暗暗聚集掌力,然,就在他一掌即将发出的瞬间,东方澈一个飞身,在空中旋转两圈,单脚重重的扣在了他的脖子上,另一只脚直接塌在他的胸口,一脚将他踢飞,随即飞身跟上,手掌翻飞,四掌快速的打在他的身上,直接让他重伤落地,鲜血从他的口鼻流出,止都止不住!
“庆王打得好!”
“庆王好样的!”
“庆王……”
众人都在欢呼,韩国公看见自己的二儿子重伤,没有担心,反而是厌恶的皱眉,让人将他抬了下去,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的欢呼,显然是一个冷血至极的人!
东方启沉吟片刻,看过来:“太子,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位了!”
东方泽看了眼身旁的慕容锦,慕容锦磕上眼眸,拢了一下身上的斗篷,脚尖一点,整个人腾空一跃,稳稳的落在了高台上面,与东方澈对立,她看着对面的人,却没有说话!
而台下才赶回帝都不到一日的东方润疑惑的看着高台上的人,他总觉得似乎整个人有些莫名的熟悉,可是他不记得太子门下有这样一位谋士啊?
东方澈收剑在背后,冷冷的看着慕容锦:“阁下到底是何方高人,为何藏头藏尾,莫非见不得人么?”
慕容锦不语,只是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东方澈微怒,但是却很快克制了自己的情绪,长剑一抖,飞速的刺了过来,慕容锦隔空一拉,摆在一丈远的兵器架子居然凭空一动,整个朝东方澈狠狠的砸去,东方澈一惊,快速收住攻击转身躲避,慕容锦趁此机会抽出一根木棍欺身而上,毫不客气的刺了过去。
东方澈见她的武器是木棍,有种被小觑的感觉,但是却不敢大意,小心应对,无奈他的打法太君子,而慕容锦的棍法凌厉渗人,招招都是杀招,而且直逼要害,他不敢再攻击,只能回身放手,颇为狼狈的节节败退!
观看的东方泽也眯起了眼,若不是知道此人是慕容锦,他还以为是被人换了一个人呢,那温温吞吞的将军大小姐,怎么会有如此高强的武功?居然连老四都只能后退;虽然他查到了慕容锦的一些事情,但是知道的还是太少,而如此高强的武功,可不应该是一个从不习武的慕容小姐拥有的!
东方真和东方鸿面色都是很难看,两人的人都受伤了,下一轮估计是不行了,现在最后的冠军不外乎在这两人之间角逐,他们是没有份了;东方真阴霾的眸子落在东方泽身上:“臣弟倒是很想知道皇兄是从何处找来这样一位能人,居然跟澈打得不相上下?”
东方鸿也附合:“就是啊,早晚都要揭晓的,太子就不要藏着掖着,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嘛?”
东方泽收回有些愣住的表情,谦和温文一笑:“本殿说了,只有在最后关头才会揭晓,你们那么着急做什么,总会看得见的不是么?”
两人顿时没了语言,倒是东方启看的津津有味,比起刚刚那些打斗,显然是此刻这两人过招比较让他有兴趣;东方澈的武功有多高他也是知道一二,不管在皇室中还是在贵族子弟中东方澈的武功都足以傲视所有人,但是今日却看见有人如此轻松的将东方澈逼得节节败退,他怎么能没有兴趣呢?
东方澈此刻非常懊恼,他本来开始还想压制住来人,比她露出真面目,可是现在他不但没有压制住对方,还被对方死死的压住;终于,慕容锦将长枪抵在他的胸膛,非常直接的宣布:“你输了!”
东方澈一愣,随即收了剑,有些迷惑的看着对面的人,刚刚的声音,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因为她压得很小声,他一下子分辨不出来:“你到底是谁?”
慕容锦没有回答他,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沙盘:“现在继续么?”
依旧有些熟悉,东方澈都可以确定自己认识眼前的人,但是自己却想不起来,而这时礼官想宣布胜利者,但是碍于慕容锦没有报上名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东方澈很想知道对面的人是谁,不由得抬手想要去掀开她的斗篷,可惜慕容锦身影极快,让他碰触不到一丝衣角。
无奈之下,东方澈站到了沙盘的另一端,对高台上一拱手:“请父皇出题,儿臣要与这位阁下一较高下!”
东方启想了想到:“就以二十年前的岭南之战为题,左方为天启,右方为楚国!”
当时楚国出兵天启,却只有五万铁骑,而天启足足有三十万守军守在岭南,两军对持了两个月,最后大战了十天,三十万人对五万人,但是最后的结局却是天启惨败,最后楚国长驱直入,一直攻打到了天启母河庆阳河以东,如果不是当时楚国国军突然驾崩,这天启就玩了。
而孙家就是在当时崛起的,当时孙家的家主不过就是一个巡抚,可是他看准时间带着一省两江的兵力追击,用了七个月的时间收复了大半的失地,最后一岭南为界,东边划给了楚国,而西边是天启;孙家也因此立了大功,才一跃成为朝堂重臣,手握一方兵权!有几个掌管地图的官吏立刻上来,飞快的将沙子打散,很快就弄出了岭南的地形大概,而慕容锦站的方向刚好是天启,而东方澈则是拥有那五万铁骑!
慕容锦看了看地形,她对这场战役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唯一能知道的一点就是在调查孙家的时候覆上来的军功资料,但是这不妨碍她的判断!
细细的打量这地形,交战的地方为岭南唯一的一处平原关卡,天启所守之处易攻难守,而楚国的铁骑以凶悍勇猛著称,此地处处平原,显然是给了楚国军队作战的便利;前面是平原,后面亦是一望无比的平原,这场战役天启只有死守的余地,但死守的结果就是——被铁蹄踏平!
慕容锦见此自然是明白了东方启的意思了,这可是摆明了针对她的,想要知道她是否有东方泽所说的能力。
东方澈闻言微微皱眉,这是一场必胜的战争,他觉得这对对方不公平,刚刚想要请东方启重新命题,却见慕容锦已经走到了沙盘旁边,微微抬首:“请!”
东方澈动作一顿,看着对面之人:“阁下当真要以此局决胜?”
慕容锦懒得理他,掀开眼皮:“你到底比不比?”
东方澈微微有些不悦,也打消了进言的念头,站到巨大的沙盘对面。
礼官将沙盘上的大旗拿起,朗喝:“开始!”
东方澈顿时气势一变,仿佛他就是那指挥千万兵马的将军:“两万骑兵为先锋,从中路直击城门,两万骑兵分两路,从左右包围,分别合击南北两道城门!”
慕容锦目光不变:“城门有壕沟快一丈,深六尺!”
东方澈昂首:“先锋骑兵分出五千人,没人各持一袋粗粮,填平壕沟!”
慕容锦看了看地形,笑了:“我军不应战,留守两万士兵死守,其余队伍,后退两百里!”
“什么?”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未战先退,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打仗的。
“混账,若是不战先退,不就等于将我天启的大门拱手想让,让楚国大军长驱直入?天下岂会有这样的将军?你到底懂不懂打仗?”
“就是!”另外也有人附和:“自古战场,从来没人未战而逃,这样的将军,跟败军之将有何差别?”
东方真冷笑,在他看来胜负已定;但是东方泽却不以为然,在这一步,他才真正的看出了慕容锦的大将之风;而东方润终于听清楚了慕容锦的声音,眼睛不敢相信的瞪着,嘴巴都合不拢,指着慕容锦的手在颤抖:“她……她她……”
东方泽抬手将他的手按了下来:“安静的看着吧!”
“可是皇兄,她是……”东方润话没说完,东方泽一个警告的眼神撇来,顿时让他没了言语!
东方澈看着慕容锦,从来没有人在敌军叫阵的时候后退,因为这样的将军不但会被人认为还败军之将,而且还会受世人唾骂,如今对面的人居然敢如此毫不避讳的说出来,这当真是千古第一人。
东方启也是颇为意外,抬手:“阁下可否讲解一下为何要退后?”
慕容锦抬手,拿过士兵手中的铲子,一点一点将后面两百里的地形铲了出来,丢下铲子,指着其中一处:“这里是岭南第一大关卡——天门关,天门关居于山脉之后,不算是天险,但是也是易守难攻,而且天门关前方有一处断峡谷,楚国的骑兵若想攻进天门关,此处为必进之路,在此地设陷阱,一路上挖壕沟,留下五千人在一路设绊马索,便可削弱楚军铁骑的优势!”
“当楚军疲惫的攻打到天门关的时候,必定会有大半的折损,纵然留下的都是精兵强将,但我天启足足有二十七万士兵,十对一,难道还不足以斩杀楚国骑兵?”
闻言,东方澈惊得说不出话来,但是还是心有不甘:“若是楚国军队只停留在后方而不进攻呢?”
慕容锦冷笑:“楚国军队远征,当时物资都是从远方运来,派十个死士分别潜进楚国军队,烧毁其粮草,军粮一断必然动摇军队,而物资若是供应不上,楚军比退!”
“若是楚军拼死一搏进攻天门关,那么将进入所设的陷阱,楚军军心动摇,加上连日死伤,自然不可能是天启军队的对手,灭掉铁骑,天启挥军出关,夺回关卡,也可乘胜追击,攻下百里之外楚国的龙门关,龙门关自古是天险,但是因为处于两国交界,一直没有设置关卡,攻下自然轻而易举,然后将后方的关卡牵制这里,筑起城墙,以天险为屏障,楚军自然不会冒然进攻!”
“原来她的目的居然是龙门关!”东方泽忍不住为慕容锦的想法震惊,原来她是以退为进,保存实力,在等到楚军疲惫之时再出兵攻击,夺回关卡,再前进驻守天险,将楚军逼回去!
“啊?”东方润闻言也是惊讶,但是他没有上过战场,对战争也是一知半解,自然不明白慕容锦计策的妙处,倒是觉得她的想法很大胆。
“好好好!”东方启第一个带头拍手,简直是龙心大悦,虽然这场战役是天启拜了,但是此刻这人却给了他一个天启胜了的理由,他怎么能不开心,他甚至都想,下次楚军再攻打这里,他就直接派此人前去镇守了!
“太子,你倒是真的给朕一个惊喜,如此英才,朕一定重用!”
东方泽起身:“儿臣说过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呵呵!不知道此刻可否见这位先生的真容?”
东方澈也看了过来,谦恭的施礼:“澈输得心服口服,不知阁下可否让本王见见?”
慕容锦冷冷的目光瞥过他,最后转身走到东方启的前方:“此次比试的赢家将会接任慕容军副将之职,不知道皇上认为草民可否能担任此职务?”
“能!当然能,先生武功高强,而且计谋过人,朕决定就任命你为慕容军副将,暂代慕容将军管理军队!”东方启也不想去想此人是不是东方泽的门客了,只知道此人他用定了。
“天子一诺千金,皇上不可反悔!”
“绝不反悔!”
“那草民先请皇上恕我欺君之罪!”
“什么?”
“欺君?”
闻言,众人皆是一震,此时怎么弄出一个欺君之罪来了?
东方启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你倒是说说你那里欺瞒了朕?”
慕容锦单膝跪地:“请皇上先恕罪,草民才敢说!”
东方启深沉的目光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有看了眼垂首的东方泽,思量片刻挥手:“罢了!朕恕你无罪!”
“现在可以告诉朕你欺瞒了朕什么吧?”
慕容锦闻言起身,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一把掀开了身上的斗篷,露出一身简单的素衣,但那一头青丝垂下,那一张众人看过的脸,顿时惊呆了众人,满堂的死寂。
“臣女慕容锦,参见皇上!”
“哐当!”东方润从椅子上坐偏滚了下来,知道里面是谁是一回事,真正看见又是一回事,这真不是一般的刺激。
“这这这……”东方启惊讶得手都抖了,他没想到她所说的欺君居然是这个,激动之后是暴露,大手一拍:“大胆,锦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慕容锦仰头:“皇上是生气了么?”
“大胆!锦华郡主,还不快点跪下认错!”
慕容锦微微一笑,笑意却冷漠发寒:“锦华记得皇上饶恕了臣女欺君之罪,锦华何错之有?”
东方启猛的起身:“锦华,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她给我压入天牢!”
慕容锦看都不看朝自己来的侍卫,只是望着东方启:“当日锦华救了苏小姐,皇上破裂赏赐了锦华太医院五品常事,不顾常规让锦华当了这个官,锦华以为皇上是一个明白道理,知人善用,敢作敢为的皇上!”
“今日,皇上可曾说过女子不得入内?锦华以自己的才能夺得了桂冠,皇上也亲口允诺了锦华职务,难道皇上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言而无信么?锦华虽然是女儿之身,但却丝毫不比男儿差,难道皇上就因为锦华的女儿之身便否认锦华一切?”
“你……”东方启被慕容锦说得哑口无言。
“大胆!你居然敢顶撞皇上!”
慕容锦冷漠的扫过去:“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若是皇上执意要处置我,我无话可说!”
场面一下子死寂,终于,东方泽一撩衣摆跪了下去:“父皇,若父皇要处置锦华,便将儿臣一起处罚了吧!前些日子儿臣偶然发现锦华非常的有才华,顿时就起了惜才之心;而且儿臣曾经亲眼见过锦华在慕容军的号召力,比起一个突然降临的将军,显然是锦华比较能稳住军心;如今蛮族虎视眈眈,随时有再次进攻的可能,儿臣担心军心不稳,会造成严重损失,所以才斗胆推荐了锦华,若是让父皇不喜,请父皇降罪!”
东方真嗤笑,面露鄙夷:“皇兄看中的到底是锦华这个人还是锦华的才能,这倒是有待商榷,若臣弟没有记错,皇兄才刚刚废了太子妃不久吧?”
闻言,众人的目光顿时转变,因为慕容锦是女人这个事实,已经完全将刚刚的赞赏和惊讶忘记在了脑后!
东方泽冷冷的看了眼东方真,跪地的动作不变:“儿臣贵为太子,自然是以国事当先,引荐锦华郡主只是因为惜才之心,绝无儿女私情!”
“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
感觉到东方启的目光越来越冷,东方泽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用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沉默!慕容锦目光一黯,纵然东方泽是一国太子,但是还未继位,他终究还是得被东方启主宰!
慕容锦看向一脸阴柔的东方真,冷冷道:“如今边关动乱,蛮族入侵,二王爷不关心国家大事,倒是对着儿女私情研究得透彻!”
东方真如蛇的眸子落在慕容锦身上:“锦华郡主如何就看出本王不关心国家大事?你一届女子之身出入军营,难道还不是国家大事?”
慕容锦不想跟他辩解,此时的局面她早就想到了而现在等待她的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东方启破格任命她,而另一个便是无功而返,但是她从来不做无功而返的事情!
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慕容锦不再说什么,只是行了一个礼,道:“既然皇上心意已决,那就当锦华从未来过!锦华告退!”
就在慕容锦快要走出校场的时候,东方启的声音传来:“来人,拟旨!”
闻声,慕容锦勾唇笑了!
不到半日,慕容锦校场夺冠,女子为将的事情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慕容锦,这个曾经默默无闻的名字,在此刻书写了第一段传奇!
“碰碰!”孙家,以往一身华贵的太子妃此刻蓬头垢面,形如疯妇,周边能被她砸烂的东西都砸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解气,双手掐进掌心,脸上全是深深的恨意,都是慕容锦这个贱人,她害她失去了一切。
她现在在孙家毫无立足之地,被废的太子妃,谁还敢娶?等待她的只有红颜老死,她不甘心!她现在如此的狼狈,如此的凄惨,可是慕容锦却风光无限,万人称道,她如何能甘心?
一个白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的飘落在房间里,冰冷的脸上透着淡淡的嫌恶:“你命人请我来就是为了看你这恶心的样子?”
孙菲菲回神看着来人,一抹希冀的光泽在眼中划过:“你来了!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你帮我杀了慕容锦那个贱人好不好?杀了她!”
韩静玉冷冷一笑:“你的现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谁,还有,我好心提醒你,那个人是你绝对不能招惹的,否则你连你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莫不是怕了?”孙菲菲冷笑,神色有些疯狂:“你不是答应了我杀了她么?可是为什么她还活着?纵然她武功高强,我不信你杀不了她,你为什么不杀了她?”
韩静玉看见她这不可救药的样子,打心里觉得厌恶:“别以为抓着我一点把柄就可以威胁我,比起杀了她,我更不介意杀了你!”
“如果我用那样东西做交换呢?”
“你们听说了么?今日慕容小姐,也就是锦华郡主,她披着斗篷进了校场,打败了所有对手,甚至连庆王都摆在了她的手下!”
“我们早就知道了,当时我那哥们就在里面站岗呢,你不知道啊,当时那慕容小姐可威风了,那武功厉害得一掌就劈掉了整个擂台!”
“就是就是,还有啊,那慕容小姐才惊四座,让皇上都连连叫好,最后不顾她是女儿之身将副将军的位置给了她,简直太让人惊讶了!”
“还有还有……”
第一客栈。
东方泽打着折扇,略带揶揄的看着对面之人:“今日一战,你算是出了名了!”
慕容锦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今日之事多谢了!”
东方泽‘啪’的将折扇合上,半开玩笑道:“今日我可是彻底的将自己绑在了慕容家这条船上,一句谢就完了?”
慕容锦闻言也忍不住笑了:“你这是占了便宜还卖乖,今日之后,我慕容家可就是你太子的阵营,损失了一个孙家,得到的可是我慕容家的支持,你还吃亏了去?”
“哈哈!”东方泽难得不顾形象的大笑:“你倒是算得精细,这么说起来,还真是我赚了,那你要不要讨点补偿?”
慕容锦倒是非常的不客气,抽出一张宣纸递了过去:“这上面的东西,能找到的就找,找不到的有点消息也行!”
“你还真是不客气!”东方泽接了过来,看到上面的东西却忍不住皱眉了:“这是些什么?药材么?”
“嗯!都是稀世之宝,恐怕已经是绝世之品,想找到很难!”
东方泽反复看了几遍,皱眉想了许久,指着其中一味药道:“这个我好像有点印象,连天枝,据说了曾经以为圆寂升天的佛门大师死后在他的身下突然间长出来的,此物极为传神,据说藏在清国寺九龙塔内,但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曾经在一本古籍里面看到过,不过就算有你想要拿到却很难,九龙塔供奉的是所以得到大师圆寂之后的安葬之所,外面有一百棍僧守着,里面还有绝世高手五位百岁高僧坐镇,虽然你武功高强,但是肯定是无法上去的!”
慕容锦闻言眼眸一亮:“只要存在就是好的,至于怎么取到,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用完就丢,我堂堂一国太子,也就在你这里最丢份!”
“难不成你希望我像其他那些女人一样对你,见着你就黏上去?”
“那还是算了!这样就好!”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嘛……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明日要出行,我得先回去准备了!”
“祝你好运!”
看着慕容锦远去,东方泽才从袖中拿出一枚象征着太子妃的凤玉,这是母后今日给他的,意思不说他也明白,孙菲菲被废,如今他没有太子妃,若是再娶,慕容锦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她是他现在可以娶的女子,也是唯一一个让他心甘情愿想去的女子,可是……她却也是他最不能娶的女子……
“小姐!”推开将军府的大门,将军府上下所有人都在等着她,上到管事下到扫地小厮,皆是用一种崇拜、激动无比的目光看着她,千言万语皆在眼中。
“小姐,你太厉害了,居然当上了副将军,要是将军知道了准会乐死!”说完,木香顿时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呸呸呸,是非常高兴!”
“就是,小姑姑,今天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外面的人都在议论小姑姑呢!”
“好了!”慕容锦无奈却又温和的笑了笑:“这是我答应你们的,自然会做到,慕容家不容许别人踏足,慕容家也有自己的人会守护,你们安心吧!”
“嗯!我们相信小姑姑!”
“就是,我们也会跟小姑姑一起守护的!”
一个小身影也摇摇摆摆的走过来,轻轻扯着慕容锦的裙摆,小嘴裂开一笑:“小姑姑,抱抱!”
见此,众人都笑开了,几月不见,旭阳居然都能说出完整的话了,慕容锦将他抱起来,见他憨厚可爱,顿时觉得无比喜爱,孩子最是天真无邪,而孩子的喜爱也是最真实的:“你叫我什么?”
旭阳抱着慕容锦的脖子,眼睛睁得大大,一个黑溜溜的掩住几乎填满了整个眼睛,他嘻嘻一笑,非常清晰的唤道:“小姑姑!”
说完,一下子收了手臂,‘波’的在慕容锦的脸上印了一口,顿时惹来众人一阵笑声,慕容锦很是无奈,但是并不排斥;看着众人真诚毫不掩饰的笑脸,慕容锦突然觉得,自己这一切真的值得!
翌日,天未亮慕容锦就进宫了,穿上了简单的男式衣服,头发打散,如男子一般高高束起,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让人眼前一亮;她到金銮殿上接了圣旨和皇上赐的宝剑,这才出宫带着从将军府挑选出来的十人一起离开,唐竹自然跟随,而木香再次被悲催的留下……
“呜呜,不公平,为什么留下的总是我啊?”
“因为你笨呗!”
木香哭着来看向答话的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是没九王爷聪明,被我家小姐丢在了洛樱山庄,还不自知!”
“你……你这贱丫头,信不信本皇子打你?”东方润最气的就是这事,那天他被震惊了,等回神的时候慕容锦已经被人带走,等他想去看的时候却被拒之门外,好不容易见到了洛樱离,最后却得知慕容锦已经走了,最后留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回来,他怎么能不气呢?
“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等小姐回来我就告诉她你欺负我!”
东方润真心给气笑了:“居然还告状,幼不幼稚啊?况且我还没打呢?”
“哼!你有本事打来试试?”
东方润:“……”
足足一月快马加鞭,慕容锦终于到了慕容军驻扎的主营帐;因为有生死同命蛊在身,慕容锦可以确定慕容征并无大碍,但是现在终于要见到了,她的心还是提起来了!
策马准备进去,却被人用长枪拦住:“站住!此乃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慕容锦倒也不恼,只是道:“劳烦通报一声,就说慕容锦来了!”
“什么慕容锦……”士兵刚刚想要吼回去,但是突然觉得这个名字不对,随即惊讶无比的看着慕容锦:“小姑姑?”
“你认识我?”
闻言,那士兵顾不得回答慕容锦,狂喜的飞身往后跑去:“小姑姑来了!小姑姑来了!大家快出来啊,小姑姑来了!”
顿时,整个军营热闹了起来,慕容锦无语,只是通报一下,至于么?
“锦儿!”文子谦从主营帐跑出来,惊喜的看着慕容锦:“锦儿,你怎么来了?”
慕容锦翻身下马迎了上去,看着文子谦更加单薄的身子,心中微微一痛:“干爹!你瘦了!”
文子谦不在乎的摆摆手:“别说我了,先去看看你爹吧!”
“嗯!”
文子谦带着慕容锦进去,一路上所有人都停下来盯着慕容锦看,脸上有好奇、有惊喜、也有激动,看的文子谦莞尔,但是还是板起脸,喝道:“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不得疏忽!”
“是!”似乎是想在慕容锦面前表现,所有人都回答得格外响亮!
文子谦摇摇头,带着慕容锦进了军中主帐:“朝堂来的太医一直在给将军医治,如今已经好了很多了,皇上派了人来接将军,但是将军不愿意离开,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这些先不管了,我先看看爹爹的伤再说!”
说话间已经到了军帐,文子谦将众人请了出去,让慕容锦自己进去;军帐的木板床上,慕容征靠做在床上,手中握着一本书正在看,听见声音抬头来,看见是慕容锦,微微一笑:“刚刚就听见外面的小兵蛋子在嚷嚷,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快坐下!”
慕容锦坐到他的身旁:“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慕容征也不推辞,放下书将衣服撩开,露出了那层层包裹的胸膛:“其实伤得不重,虽然穿在胸膛,但是因为箭支比较远,力道不够,未曾伤及要害!”
慕容锦检查了一下,果然如他所说,但是还是解开绷带,拿出自己的金疮药涂抹上去:“这里一直安定,怎么突然蛮族会如此动乱?”
文子谦刚刚进来,代替回答:“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一定是有人在其中作怪,上次两军交战,将军曾经与对方的一个神秘将领对战,那武功深不可测,只是两招就将将军打下马,可见不是一般人!”
“本来蛮族部落零散,对这里构不成威胁,但是此次蛮族居然是一起行动,而且还组织成了有规律的军队,显然是有人将他们合并了起来。蛮族人野蛮凶悍,少数不足畏惧,但是若是多数,恐怕会是一个很大的困难!”
慕容锦闻言想了想:“让人把地图和沙盘准备好,等下我去看看!”
“好!”文子谦点头,想想才问道:“听说帝都在选副将,想要代替将军指挥,你可知道是谁?”
见两人疑惑的看着自己,慕容锦忍不住笑了,掏出一道明黄的圣旨递过去:“这不是来了么?”
“什么?”两人一惊,慕容征更是猛的握住了慕容锦的手,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愧疚:“锦儿,是为父没用,居然……”
“好了!”慕容锦拍拍他的手:“我慕容军大权不能旁落,你我都知道,所以不要说多余的话!”
慕容征还是转开了头,他就知道慕容锦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军旁落,但是却没想到她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帮他!文子谦也是忍不住长叹:生女如慕容锦,此生无憾!
一向零散的蛮族突然有规律的出击,显然不是一件平常的事情,然坐在大帐里的将领倒是没觉得多大压力,反而因为慕容锦的到来而开心热闹,一个个就差蹦上天去了,有的将领见过慕容锦,但是已经是好多年了,现在看见,依旧激动不已,而其他的人则是早就听那帮小子总是‘念叨小姑姑’,一直好奇这是何方神圣,如今见到了,自然稀奇。
慕容锦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棍子:“算了!还是由干爹来跟他们说说军事,我去看看那帮小子!”
文子谦自然知道她为何苦恼,倒是也不阻止,只是道:“那帮小子现在长大了,又那么久没见到小姑姑,肯定激动得很,你小心点!”
当慕容锦走到专门隔开的少年营,才终于明白文子谦嘱咐她‘小心点’是什么意思,那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少年,在看到她的时候全部飞奔了过来,那样子更猛虎奔向美食的情景有得一拼,性命和面子,衡量之下,慕容锦果断的选择遁了!
“呜呜,小姑姑不见了!”
“小姑姑怎么一下子就跑了!”
“难道小姑姑忘了我们么?”
“好伤心……”
躲在不远处的慕容锦眼皮猛跳,这当真是慕容家的兵?确定不是一群没长大的孩子?
没有叫唐竹,慕容锦自己策马去了稍远的一个镇子,将马缰丢给小二,抬步走了进去;简陋无华的客栈,几张桌凳,一个灯笼,坐在这里吃饭的人都穿着随意,而且多数都配有武器,显然是江湖中人;这些人对她来说不足为惧,但是当慕容锦踏进这里的时候,直觉却告诉她,这里有高手,而且是比她还高强的高手。
脚步一顿,慕容锦神色自若的走进去,坐在靠边的一张桌子,抬手让小二上了一壶酒和一点小吃,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耳朵却听着屋内人的议论,不意外便是这次突然的斗争,还有慕容征受伤的事情。
“哎!这边关因为一直有慕容将军才得以安宁这么多年,难道又要再起干戈么?”
“慕容将军英明神武,战无不胜,这次肯定能将蛮族的人一网打尽!”
“这些年我们出关,没少受蛮族的气,如果能趁此机会灭了他们,我们也去为慕容将军出一份力!”
“就是!我们也一样……”
客栈顿时情绪高涨,慕容锦垂下眼眸,自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好久她没有这样一个人喝酒了,这个酒馆还是她七年前来过的酒馆,七年的时间好多东西都变了,唯有这间酒馆倒是没有改变!
不,或许也改变了……
一个高壮的汉子朝慕容锦的桌子走来,他额骨凸起,眼窝深陷,高鼻梁,厚嘴唇,一看就是关外人,他身材高大壮硕,但却行路无声,显然是内功高手,走到慕容锦的对面,他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慕容小姐,我家公子有情!”
在这关外,居然有人能直接道出她的身份,倒真是让她好奇得很呢,一抹华光从目光中转过,却没有起身:“想要见别人,先得报上自己的名讳,这是基本的礼仪!”
汉子没有多与她辩解,只是将一张纸条放在桌上:“我家公子在向东三里外等着,慕容小姐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话落居然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慕容锦目光一暗,沉默了许久才伸手将桌上的纸张打开,在看到那上面的内容的时候,她整个人的气息骤然一变,原先淡然到没有存在感,如今却是杀意盎然,让人无法忽视:“该死!”
“一箭为礼,慕容小姐别来无恙!”
不用说,这就是伤了慕容征的罪魁祸首,但是她可不记得她何时招惹了蛮族的人?
仰头将杯中的酒灌下,慕容锦起身离开,策马飞奔:“驾!”
远远看见有一人等在路边,慕容锦勒马停下,马儿慢悠悠的走过去,越来越近了,慕容锦却更加疑惑了:“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伤我父亲?”
那人转身,露出一张明显是关外人的脸,不过这张脸长得非常的俊俏,光洁的额头上挂着关外特有的抹额,目光深邃稳沉,厚唇微抿,看见慕容锦前来,身上突然杀意盎然:“你可记得唐门?”
慕容锦闻言轻笑,但是却在暗中警惕,因为她发现她居然有种危险的感觉,她的直觉很准,也就是说这人的武功可能在她之上:“阁下是关外人,何时管起了中原的江湖恩怨了?”
那人冷哼:“鬼面邪医,当年你一人灭了整个唐门,从此便消失再江湖,可是你却不知道,唐门还有一位大师的存在,那就是我的姆妈——唐门的毒手,唐素!这些年我一直想为姆妈报仇,可是却怎么都没有找到你,最后探子无意中发现你身旁的丫头居然是唐门的人,这才推测出你的身份,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手段就如此毒辣!”
唐门?慕容锦冷笑,当真是一个遥远的记忆了,当年她从魔域出来,因为不能展示自己的身份,所以带了一个鬼面具;那时她遇见了一个人,那就是唐竹。那时唐竹也不过七岁,她被唐门的门主,也就是她的亲生父亲,用毒药灌进嘴里,任她一个人痛苦,甚至不准任何人给她解药,为的就是将她养成万毒之身!
她亲眼看着她痛苦的将自己的肉都抓了下来,痛苦的眼泪流干了只有血液,可是这样她都不曾对那个人求饶一句,因为绝望了,连恨都没有力气!
在她毒药散尽之后,那个禽兽父亲居然又灌下了另外一种药,比前一份更加的毒,唐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放任那毒药在她身体里肆掠,最后生命一点点流逝。
慕容锦翩然落下:“恨么?”
唐竹那灰暗的眼睛一愣,随即依旧是那灰暗的摸样,干涩的嘴里吐出的声音有些稚嫩,却异常的沙哑:“我恨,可是……无能为力!”
慕容锦失望的摇摇头:“你难道准备就这样死去?看着那些伤害和背叛你的人逍遥去?甚至在你死后将你的身躯制成傀儡药人?”
看着唐竹那灰暗的眼眸渐渐被恨意和不甘淹没,慕容锦知道她活过来了:“现在,只要你能站起来,我就能让你活下去,让你手刃那些人!”
最后,唐竹花了整整三个时辰才从地上起来,痛苦却坚定的站在了慕容锦的面前,慕容锦笑了,她救下了唐竹,但是最后却不小心被唐门的人发现,被唐门围剿;慕容锦看似无心无情,可是她最恨的就是唐竹的父亲这种没有人性的人,所以她没有走,而是将唐竹放下,以一人之身,屠尽了整个唐门!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唐门上下高手上千,可惜一个都没逃掉,而那鲜血染红了慕容锦的一身,她持剑而立,仿佛一个浴血的修罗!
唐竹看着这一切,她没有一丝的恐惧,也没有伤心,只有笑,疯狂的大笑,最后,她亲手将自己的匕首扎进了那个是她父亲的身体里,然后毫不犹豫的跟慕容锦离开。
这就是唐门一族灭门的真相,当然,她是绝对不会给眼前的人解释的;慕容锦冷漠的看着对面的人:“你既然是为唐门报仇,就直接冲着我来,我父亲对这些事情并不知情!”
“哼!他是你的父亲,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今日我就在此地诛杀了你,明日我关外大军就会直接杀进天启,灭了你们慕容!”
“看来,你们就是那幕后的主谋了!”慕容锦冷笑,不得不说,他这计划很成功,只是射了慕容征一箭,如今就让她把实力暴露出来。
“慕容小姐现在才明白是不是有些晚了?”那人得意一笑,抬手一挥,原本暗黑的林子里突然冒出无数的弓箭手,黑漆漆的箭头散发着幽幽的光泽,显然是涂了毒药的!弓箭手将这里围成了圈,足足上千弓箭手,纵然她武功高强,想要再他眼皮下突围出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慕容小姐,如此盛宴,可有兴趣?”那人狰狞一笑,抬手间身影一闪,居然就这样朝慕容锦攻击了过来,慕容锦猛然后退,那人的速度极快,她不能硬接,只有后退。
抬手攻上去,两人的身影迅速扭打在了一起,昭示快得肉眼都看不清楚,终于,两人相互拍出一掌之后震开,同时落地,慕容锦稳沉的步子踉跄了一步,那人单膝跪地,片刻便站了起来,深邃的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如果你不是灭了唐门的人,我一定娶你为王妃!”
慕容锦将手背在身后,一滴血液落进土里消失不见:“这样的荣幸你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毫无余地的拒绝,一向高傲的他顿时有种自尊心被伤害的感觉,眼眸微怒:“你记好了,我叫塔纳得齐,塔纳王族的二王子!”话落,招式凌厉的继续攻击过来!
慕容锦吸起一把树叶,树叶如刀锋一般飞射过去,身影随之而上,将十成的功力发挥到了极致!
“吼!”塔纳得齐有些愤怒,也是用上了全力,两掌相接,强大的内力相撞,形成了一道罡风在两人周围旋转,树叶都被卷起,满天飞舞!终于‘砰’的一声,两人皆是被震开了去,慕容锦身子一直后退,直到撞在一棵大树上才停了下来,喉头一片腥甜,她牙咬咽了下去,但是她知道,此刻她的身子已经到了极限了,难道真的就此完结么?
没人看见,一粒小小的虫子在慕容锦的手边顺着鲜血流了出去……
塔纳王子受了慕容锦全力一击,自然也受了伤,此刻唇边溢出了鲜血,面色惨白;开始的那个汉子上去将他扶了下去,抬手冷喝:“放箭!”
满天剑雨飞来的那一刻,慕容锦的心顷刻凉透,没有一丝温度,无能为力,可是就这样死去,还是有些不甘啊!
“轰!”忽然一个身影不知从何处飞了出来,一掌打出,将那上千的剑雨震开,一把将她揽住,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让她一愣,最后在脱离的瞬间,她的意识完全消失!
那人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幽深的眸子划过她苍白的脸颊,抬手搭上她的手腕,顿时全身冷气爆发:“该死!”不知道是在骂慕容锦,还是在自责!
军营。
“噗!”慕容征本来在跟副将商量军事,却突然喉头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将军……”所有人大惊。
“来人啦,快传军医!”
“不!快去吧小姐请来!”
“报告军师,小姐不在营中!”
“还不快点去找?”
“哦!是!”
“不用找了!”唐竹面色苍白的掀开门帘进来,脚步也稍稍有些不稳。
“唐竹,你怎么了?小姐呢?”
唐竹无视他们,走进去搭上慕容征的手腕,眼中全是痛苦,掩住含泪的眸子,声音却有些哽咽:“将军的身体并无大碍,你们无需担心!”
“怎么可能?将军明明吐血了,怎么会没有大碍?”
文子谦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将其他人赶了出去:“你们先出去,让将军先休息,唐竹的医术不差,你们不用担心!”
“可是……”
“没可是,将军要休息了!”
众副将不情不愿的被请了出去,慕容征跟文子谦这才看向唐竹,目光莫测:“唐竹,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竹知道自己瞒不住,便实话实说:“小姐在将军身上下了一种蛊毒,名为生死同命蛊!小姐身上的是母蛊,将军身上的是子蛊,上次将军受伤的时候小姐吐血昏迷;而现在一定是小姐出事了!”
“这……这……”文子谦跟慕容征完全震惊了。
“既然是生死同命,想来锦儿没有生命危险,我立刻派人去寻找!”文子谦转身就要出去,可是唐竹的话却让他的脚步沉重得一步都动不了。
“将军身上的子蛊已经解了!这个蛊只有小姐会解开,除非是生死关头,小姐不会杀了母蛊的……”唐竹终于泣不成声,慕容锦不知道,她在给慕容征下蛊毒的时候她偷偷拿了一个放在自己的身体里,所以她跟小姐也是生死同命,可是就在刚刚,她突然感觉身上的蛊消失了,她就知道小姐出事了。
“这不可能!”慕容征猛的起来,面色冷静得可怕,但是却有两行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不会的,我的锦儿不会有事的!”
“报!将军,蛮族大军突然攻城!”
“什么?”慕容征大惊,可是:“派莫将军和赵将军去迎战,我要去找我的锦儿,锦儿……”
“将军!”唐竹扶住踉跄的慕容征,她第一次看见慕容征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她对父亲这个词是恨的,但是小姐却对她的父亲那么好,有时候她会认为眼前这个人不配得到小姐的爱,可是现在见他为了小姐的事情如此伤心,她想他是真的疼爱小姐的!
“将军,小姐为了这一战暴露了自己的实力,你不能倒下,小姐我会立刻出去找,但是请你振作起来,不要让小姐的心血白费啊!”
慕容征回神,覆上唐竹的手:“将少年营的人带去,全部带去,绝对要将小姐安全带回来!”
“一定!”唐竹闻言奔了出去,那决绝的神情,是谁也挡不住的疯狂!
“将军!”其他人奔了进来,担心的看着慕容征。
文子谦暗中敛去那不知何时滴落的泪水,坚定的看着慕容征:“慕容,这一仗,必胜!”
“嗯!绝对!”
“嗯?”慕容锦迷蒙中醒来,看见自己所在的地方一愣,居然是一处清幽的院子,慕容锦可不记得自己何时到过这样一处地方;想要起身,可是全身上下居然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手指都动不了,这时她才想起,自己似乎被人救了!
“吱呀!”门被推开,一个身着暗色素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面玄铁面具,看不见他的容貌,只能瞥见他那幽深如深潭般不见底的眸子!
“醒了?”
“嗯!你救了我,多谢!”
“就只有一句多谢?”那人似乎不满,修长的身子坐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慕容锦的下巴细细摩挲,眼眸划过一抹戏谑:“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慕容锦白了他一眼:“楚夜,你准备玩到什么时候?”
下巴上的手一僵,好看的眸子中划过无奈,抬手揭下自己的面具,露出那张如神祗般的俊美容颜:“你怎么认出我的?”
慕容锦闭上眼睛不回答,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他身上的触感,虽然楚夜特意改变了身上的气息和味道,但是她依旧觉得熟悉,而当他抱着自己的时候,那种让她绝对忘不了的触感,还有心中那一瞬的悸动,除了这个妖孽,她想这世界绝对没有第二人了!但是,她死也不会承认的,太丢人了……
楚夜见她的神情,顿时一愣,慕容锦自己看不见,但是她此刻那神情,却是那么的让人心动,有些羞涩,有些难为情,这样的神色,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出现在她的身上;低头对上她的唇,最后靠近她的肩窝:“你这样就不怕我吻你?”
慕容锦猛的瞪大眼:“楚夜,你混蛋!”
“呵呵!”楚夜愉悦的笑了起来,胸膛不可抑制的震动起来,最后俯身将暴怒的慕容锦抱住,头埋在她的发间:“下次,不要让自己那么狼狈,孤王不喜欢!”
语气中有些心疼,有些担忧,有些霸道,却那么直白,那么直接的进入她的心底,那冰山有些松动,似乎有一瞬间坍塌,在心中长叹:楚夜,你才是我的魔障!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该跟东方晓成亲,新婚燕尔么?
“你就那么希望我娶别人?”虽然依旧在笑,但是却有种威胁的味道。
慕容锦别开眼:“你娶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慕容锦!”楚夜咬牙,他真的很佩服这人,这还是第一个能让他频频失控的人,一把将慕容锦的头转过来,不容拒绝的对视,可在看见她眼眸的时候,心中的怒火却突然浇灭,只有一种不知名的无奈:“慕容锦,你给孤王听清楚了,孤王允许你跟我有干系,孤王允许你管孤王的事情,就是这样,听明白了么?”
慕容锦:“……”
“你听清楚没?”见她不回答,楚夜恼了,这可是他第一次跟女子那么说话呢,为什么她不是欣喜,而是一种非常无语的样子?恨!为了发泄自己的愤怒,楚夜猛的低下头,扑捉到那近在咫尺的樱唇,将自己的怒气和思恋,狠狠的压了上去!
慕容锦先是一愣,但是没有挣扎,准确的说她不排斥楚夜的吻,滚烫的、炽热的、霸道的,让她无措,让她温暖,还有一丝……贪念!楚夜,你终究还是入侵了我的世界么?
终于放开了她的唇,楚夜将她抱起,让她依偎在自己的胸前,低沉性感的声音有些飘渺:“你看见他了?”
“谁?”
“洛樱离!”
“看见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孤王的?”
“问什么?”
“……”楚夜怎么都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他是我的双胞胎弟弟,因为不足月,所以身体很差,所以母后便将她送去了天师门下,我们从小就分开,这么多年都是知道对方,但是从来没有见过面!”
慕容锦听出了楚夜的话中似乎有些隐瞒,但是她不想去探寻,这是他们的事情,她无权过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救他?因为交易?”终于问出了压在心头的问题。
“本来是交易,但是看见他之后,是我自己想要救他!”
楚夜抿唇,明显因为这个回答不满意:“那张脸呢?”
“他是他,你是你,我救的是他的人,仅此而已!”
楚夜沉默,有一瞬间因为她没有把别人当成自己而庆幸,但更多的还是压抑,她是自愿救洛樱离的……他记得天师曾经说过,他跟洛樱离是宿命的兄弟,却也是宿命的对手,总有一天他们会站在敌对的方向,生不两立!难道会是因为她么?
洛樱离跟他一样不喜别人近身,除非是非常认可的人,可是他却对慕容锦那么的特别,为了她愿意从新坐回轮椅,谈及她的时候,他的脸上散发的光泽是那么的柔和。
察觉到他不安定的情绪,慕容锦垂眸,她现在的心情何尝又是稳定呢?她一次次的逃离和躲避,明明距离远了,可是现在才发现,距离真的隔绝不了什么!
“主子!唐竹带着一千士兵将这里包围了!”
展枫的声音传来,慕容锦一惊:“让她进来!”
展枫没有答话,显然在等楚夜的决定,楚夜抬眸,在慕容锦的脸颊上吻了吻,拿起一旁的面具戴上:“让她进来!”
没片刻,唐竹推门进来,看见慕容锦的时候几乎是飞奔过去的,原本冷漠的眼中全是泪水:“小姐……”
慕容锦揽住她,笑着轻叹:“傻丫头,哭什么?”
“呜呜呜!小姐,你突然间失去了联系,将军又吐血了,我差点以为见不到小姐了!”一向稳沉冷静的唐竹,此刻居然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慕容锦自然知道慕容征是被蛊毒反噬,不过应该没有大事情的,抬手覆上唐竹明显瘦了很多的脸颊,随即撩开她的衣袖:“果然,是你偷了我的子蛊!”
唐竹有些心虚,但是很快被喜悦掩盖:“小姐,你还活着就好,我这就带你回去!”
“军营现在怎么样了?”她才想起那日塔纳王子扬言要攻打慕容的事情。
“小姐出事那天蛮族的军队就攻打了进来,不过有将军带领大家抵抗,何况我们的军队比他们多,所以现在他们只能在门外挣扎,七日过去了,他们可是一点好处都没讨到!”
“七日了?”原来她睡了这么久么?
“小姐,我们现在回去好么?”唐竹不动声色的搭上慕容锦的脉搏,那虚弱的脉息让她差点再次哭了出来。
慕容锦看了眼一旁静立的楚夜:“我现在要离开!”
是宣布,不是询问,楚夜就知道会这样,不过:“在下一直仰慕慕容将军,就借这个机会去看看吧!”
楚夜瞬间改变了声音和气息,说话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唐竹似乎这才发现屋内有人:“小姐,他是谁?”
慕容锦听了楚夜的话,一脸黑线:“他救了我!”
闻言,唐竹立刻收起了敌对的姿态,面含感激:“唐竹谢过公子救了我家小姐!”
不知道唐竹知道救她家小姐的是她觉得最危险的楚夜,而且刚刚自家小姐还被占了便宜,她会不会说出这样感激的话!
因为唐竹的感激,楚夜就这样顶着慕容锦救命恩人的身份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军中大营!
“锦儿!”慕容征唤了声慕容锦,随即欲言又止,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爹爹,我有些饿了!”慕容锦不想回答,只是转移话题,但她确实是有些饿了!
“哦!我这就去让人给你准备吃的!”一听慕容锦饿了,慕容征立刻就去叫人准备,刚刚想要说的话都给忘了;慕容锦看着他的背影,浅浅的笑了,这样就很好,不是么?
“哈哈哈!好!好主意!”隔壁又传来慕容征的笑声,慕容锦无奈的放下书,短短两日,楚夜已经完全博得了慕容征的赏识,就连文子谦和那些副将也是对他赞不绝口,尤其是上次战役楚夜出了个让他们不战而胜的法子,威望直线上升,都快把她给压下去了!
唐竹这两日面色一直不怎么好看,好像是自从楚夜向慕容征报上了真名之后就这样了,楚夜换了一张平凡的人皮面具,而且特意改变的声线和气质,慕容征纵然怀疑,但是也不敢确定,况且楚夜现在应该在楚国,怎么可能来这里,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将他当成了那个与楚国皇帝同名的人,可是唐竹却非常的清楚的,但是——悔之晚矣!
“伯父,今日就到此吧,我想去看看锦儿!”楚夜谦恭有礼,对慕容征很尊重,尤其是在说道慕容锦的时候格外的温柔,赢得慕容征连连点头,在他看来,慕容锦已经到了仪亲的年纪,皇室子弟他自然是不想的,而眼前的年轻人他倒是赏识得很,若是能将锦儿嫁给这样的人,他倒是非常的满意的,因此也不计较他直呼慕容锦小名的事情!
“好!你去看看锦儿吧!你们年轻人是该多在一起,等下你带她出去走走,这两日她想必也闷坏了!”慕容征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女儿出卖了……
“嗯!我会的!”
看见楚夜走出去,慕容征一脸的满意,文子谦进来看见他这个样子,顿时笑了:“从来没见你这个样子,想来这楚夜很让你满意!”
慕容征笑着叹了口气:“锦儿一直是我的心头肉,我舍不得让她嫁进皇室,所以……”
“可是这人的底细你都不清楚,就这样把锦儿交给他,是不是有些突兀了?”文子谦可是看出了楚夜的不平凡,纵然他现在平凡,但是他胸中怀有万千沟壑,天下经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平凡?
慕容征拍拍文子谦的肩头:“子谦啊,正所谓‘一叶知秋,见微知著’,这两日的相处,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很有抱负,很有责任感的人,况且他对锦儿可是非常的喜爱,纵然他没有言明,但是那提到锦儿时的神情和语气都是骗不了人的,也只有他们自己还蒙在鼓里而不自知!”
“至于底细这些东西,你认为值得在乎么?如果是一个锦儿不熟悉的人,你认为他能靠着救命之恩就被锦儿带回来?”
文子谦闻言,紧皱的眉头散开去了:“原来是这样,倒是我糊涂了!”
“不过是关心则乱,静下心来想想你就明白了!”
楚夜将这些话一字不漏的听完,顿时有些佩服自己这‘未来岳父’了,有胸襟,有气魄,也有关心女儿的细腻,怪不得能得到慕容锦的敬爱。而刚刚的话也明确的告诉了他一个信息,岳父这一关过了,他现在需要搞定自己这个‘未来媳妇’。
看见楚夜进来,唐竹面色立刻垮了,转身也不理他就走出去了,虽然她很想阻止这个危险人物,但是小姐貌似不排斥,所以她也没办法啊!
“很得意?”慕容锦挑眉,面色含笑,但是有些稍稍的危险。
楚夜坐到床边,欠扁的笑了笑,装腔作势道:“娘子在上,为夫有礼了!”
慕容锦一把将手中的书丢过去:“滚!”
楚夜也不躲闪,任由书丢在身上,随即捂着胸口做痛苦状:“娘子,你好狠心,为夫好疼!”
慕容锦:……
楚夜眼中窃笑,但是脸上还是装作无比的痛苦,将慕容锦的手拉过来覆在心口,表情无限委屈:“娘子给我揉揉!”
慕容锦一阵恶寒,汗毛竖立:“你差不多得了!”
“呵呵!”楚夜终于收起了那恶寒的表情,暖暖一笑,将慕容锦抱住:“锦儿,嫁给孤王好不好?孤王保证一定会很疼很疼你的!”
闻言,慕容锦却沉默了,许久:“楚夜,你到底看上了我哪里?你是一国帝王,为何非要执着与我?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我们的身份是不可能的!”
“我以为你不会在乎身份的问题呢!”楚夜轻笑:“不过看上你哪点孤王还真的说不出来,只是遇见了,然后就这样了!”
“那东方晓呢?”
“她?”提到这个女人,楚夜有些厌恶,但随即又恢复了:“孤王把她赐给了东旭王,现在她估计正当着她的逍遥王妃呢!”
“你居然把她给了别人?”慕容锦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而且依照东方晓对楚夜的痴念,又怎么会答应?
“怎么?难道锦儿希望为夫娶他么?”楚夜不自觉的用上了委屈的语气,顿时让慕容锦哭笑不得:“我说你好歹是一国皇帝,稍微有点威严好不?”
楚夜不在乎的笑笑:“威严是给别人的,对于娘子,要威严做什么?”
不可否认,这些话真的很打动人,慕容锦从来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她跟楚夜这算是什么,但是至少,她有那么一刻,心里被这个名叫楚夜的帝王填得满满的!
塔纳得齐就是慕容征前些日子说的神秘高人,因为被慕容锦伤到,所以现在无法出战,纵然有人在背后指挥有道,但是慕容征也不是吃素的,而文子谦被人成为‘狐狸军师’,怎么可能没点本事,所以不需要慕容锦出手,这场战役胜负已定;而且貌似还有某些‘热心人士’跑去敌军阵营中捣乱,如今的情形完全一边倒了!
展浩:主子太偏心,自己温香软玉,我们就在这里累死累活,苍天不公啊!
展枫,白山:……
楚国。
“嘭嘭嘭!”一大堆碗碟被掀到地上,一桌子山珍海味变成垃圾,东方晓面目狰狞的趴在桌子上,双眸瞪出了血丝,许久,却疯狂的笑了起来:“我东方晓自以为聪明一世,没想到却被你耍得团团转!”
“皇兄被你俘虏,为你说话,楚夜也被你迷惑,楚国公主你也能讨好,如今连我天启的朝堂都被你占据,慕容锦,好个慕容锦!”
“嫁入楚国,我以为我胜利了,没想到等待我的却是地狱,而你却独自逍遥,登朝堂,名垂千古,风华万千,我却活得连狗都不如,慕容锦,我恨你!”
“王妃……”一旁的丫头颤颤巍巍的站立,身子都在发抖,这样的王妃好可怕。
“滚!谁是王妃?鬼才是王妃,不准叫我王妃!”一听到这个名字东方晓就怒火燃烧,她才不稀罕这个王妃。
“王……公主,王爷请你过去!”
“他请我过去做什么?”提到这个人东方晓就是一脸的厌恶,嫁给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
“王爷……王爷说……说前些日子的两位侍妾没有味道了,问王妃还有没有其他的……”说到最后那丫头都怕得直接跪下去了。
东方晓拳头紧握,指甲掐进掌心而不自知,最后几乎是咬着牙齿挤出几个字:“让他去死!”
“公主……”
东方晓一脚将她踢开,恨恨的望着天启的方向,眼眸中全是狰狞和疯狂:“慕容锦,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绝对!”
“阿嚏!”躲在被子里的慕容锦打了个喷嚏,捂着凉凉的鼻子,慕容锦搭了件衣服出去,外面果然飘着碎碎的雪花,慕容锦有些失神的望着天空:“下雪了!”
“小姑姑!”一个二十来岁的憨厚少年走了过来,看着慕容锦的时候还害羞的挠挠脑袋:“小姑姑还是进去吧,这外面冷,你受寒了可不好了!”
慕容锦抿唇轻笑,瞥了眼熙熙攘攘的军营,问道:“将军他们呢?”
“今天又上城楼跟蛮族交战了,将军和军师他们都去了,因为我们还不合格,所以不让我们去,不过,能留下来保护小姑姑,我们很开心!”
慕容锦莞尔一笑,挥手让他离开:“你去忙吧,我知道了!”
“嘿嘿!”少年挠挠脑袋走开了,走了几步却又转回来,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那个,小姑姑,我叫大虎!”说完,转身飞快的走了,像是身后有洪水一般。
“噗!”慕容锦终究被他逗笑了,摇摇头,收敛了笑容,看着黑云压压的天空:“唐竹!”
闻声,唐竹快速的跑了过来:“小姐,怎么了?”
“陪我去战场!”
三丈高的城墙,坚守的士兵,而外面却有如狼似虎的蛮族军队,他们不怕死的往城墙上冲,鲜血将城墙染成了暗红色,城墙之下堆积的尸体成了后来者的阶梯,踩着同伴的躯体,冒着生死向上进攻,这就是战场!
“杀啊!”
“铿铿铿!”
刀剑声,喊杀声,血液喷洒的声音,这就是战场独特的乐章!
慕容征带领着士兵一马当先,余下的将领也不甘落后,勇猛的冲进敌营,不畏死的砍杀,文子谦站在高楼之上,用一杆军旗指引军队改变阵型,十万人对百万人的战役,胜败早已注定!
突然,慕容锦的目光落在一个黑色的身影上,他策马在慕容征的后方,并没有入那些将领一般浴血拼杀,但是却有意无意的为慕容征出去试图偷袭的人,保证他一路的畅通,慕容锦无言的笑了,忍不住轻声呢喃:“楚夜!”
望着壮观的战场,慕容锦抬手,纤长的手指暴露在空气中:“唐竹,去取琴来!”
闻言,唐竹飞身回去,片刻就抱来一把七弦琴,双眼放光的看着慕容锦,她好久没听到小姐弹琴了,准确的说,她只听过小姐弹过一次琴,从此便再没有弹过,但是小姐的琴声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慕容锦接过琴,飞身落在城楼边缘,一直脚屈起,将琴的一端靠在上面,一只手抬着琴的另一端,另一只手拨动琴弦:“铮铮铮!”
文子谦闻声一愣,转头望了眼慕容锦,轻笑:“是破阵子啊!好久没听见了!”
慕容锦不理其他,只看着琴,素手翻飞,铮铮铮急促的琴音在她指尖跳跃,铁马金戈,万里黄沙也不过如此;在听到琴声之后,慕容军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冲啊!小姑姑在为我们弹琴助威,杀了他们!”
“杀啊!”
一时间慕容军气势高涨,直接向对方压倒过去!
楚夜看着眼前的场景,第一次见识到了慕容锦的影响力!女人,哪怕是公主,在这个世界都是男人的附属品,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一大群男人为了她的一个目光而浴血奋战,她给予的是信任,而他们付出的是纯纯的赤子之心,甚至可能是生命,但是他从没在他们脸上看见一丝黯然和后悔,有的只是勇气和无畏,这就是慕容军,他甚至有种感觉,就算是他的铁骑对上慕容军,恐怕也很难取胜!
望着一张张赤诚热血的脸,楚夜顿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居然有那么多人喜欢着她,那他该怎么办呢?大军依旧在厮杀,楚夜却在思考,要不要受点伤回去?那样,她就会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了吧?
于是,在某位将领一刀看过来的时候,楚夜皱了皱眉头……受了!当那血肉被隔开,楚夜倒吸了口凉气,惨了,一下子割深了一点……
“你居然也会受伤?”军营里,慕容锦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楚夜的伤口,那血肉翻飞的伤口绝不是作假,可是……武功高强的他居然被这武功平平的蛮族人砍伤了?这怎么可能?
“还不是你,你弹琴影响了我,一不小心就被砍了!”楚夜哀怨的看着慕容锦,将自己受伤的手凑过去:“好痛,给我包扎!”
慕容锦一脸黑线,但还是拿出了自己药香,穿好针线:“忍着!”
下一刻,楚夜痛得差点叫出来,可是最后却非常爷们的忍了下来,但是那针一下下在皮肉里穿梭,真的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啊,不过,看见慕容锦认真而专注的神情,突然觉得,这一刀值了!
为楚夜包扎好,慕容锦才洗手出门去了,几位副将都是身经百战,受的伤也不严重,唐竹随意的包扎一下就好了,而慕容征则是完好无损。
见慕容锦进来,慕容征拍拍她的头:“楚夜受伤了,你给他包扎好了么?严不严重?”
“没事,我为他缝针了,没有大碍!”
“这样就好,他受了伤,手不方便,你好好照顾他,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
后面慕容征说什么她已经不在意了,只知道自己又被爹爹卖了!
“铿……”楚夜手中的筷子在第五次跌落,颇有些哀怨的看着慕容锦:“娘子……”
慕容锦唇角忍不住抽搐,扶额,为什么他伤的是右手啊?一把拿过他的碗和筷子,夹了菜凑到他的面前:“吃吧!”
顿时,楚夜满足了,一口含住菜:“还是娘子最好!”
一瞬间,慕容锦的脸发烫了!好不容易喂完楚夜吃饭,慕容锦几乎是逃出来的,她一直知道楚夜脸皮厚,但是却没想到他厚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一口一个娘子叫得那么顺口,而那神情依赖而温柔,让她频频失控,甚至都产生了自己是他娘子的错觉了,该死的混蛋!捂着心口,慕容锦觉得眼前一片茫然无措!
半夜,慕容锦突然感觉到有人摩挲进了自己的帐篷,猛的起身:“谁?”
来人小心的走过来,用小小的声音道:“是孤王!”
“你怎么来了?”
沉默片刻……“孤王起来撒尿!”
“撒尿去外面!”
“孤王去了!”
“那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解开了裤子,但是一只手系不上带子……”说道最后有点可怜兮兮的味道。
黑暗中,慕容锦的眼角不可抑制的猛抽搐:“你个混蛋,你系不上带子找我做什么?”
“因为你是娘子!”
慕容锦:……
沉默许久,慕容锦终于还是败了,起身:“你过来!”
楚夜磨蹭这走了过来,站在慕容锦的面前,好让她系带子!慕容锦犹豫着抬手,在他腰上摸了一圈,顷刻怒了:“楚夜,你耍我!”那带子明明就栓得好好的。
“嘿嘿!”楚夜得逞一笑,一把将慕容锦扑倒,见慕容锦要挣扎,立刻可怜兮兮道:“我手受了伤,你想让我的手废掉么?”
慕容锦咬牙:“你别得寸进尺!”
楚夜无赖的在慕容锦的肩窝噌了几下:“只是想抱抱娘子而已!”
“谁是你的娘子?”
“你啊!”
慕容锦:为什么是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混蛋,明明没什么,可是为什么她却有种被吃得死死的感觉?
“楚夜,你给我起来!”
楚夜动了动,声音略带疲惫:“就抱抱,好不好?”
不知为何,听着他这样撒娇的语气,慕容锦突然下不了狠心,突然想起今日他护在慕容征身后的举动,慕容锦更是无法拒绝,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却让她瞬间溃不成军!
最后,楚夜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拥着慕容锦睡了一夜,当真只是抱抱,可是却让他那么的满足,而慕容锦也难得的一夜好梦!
当唐竹进屋的时候看见相拥而眠的两人,震惊之后,非常淡定的退了出去,虽然对楚夜的看法一直定在‘色狼’这个级别上,但是他对小姐很好,而且小姐也接受了她,是该考虑要不要换一个称呼了,比如说‘姑爷’!
蛮族开始后退,大军也在紧急的整顿,迎接下一场战役的到来,望着忙碌的大军,慕容锦却有种不好的感觉,塔纳王子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还有,如果是唐素在的话,这场战役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
夜晚刚刚来临,慕容锦却受到了一份来自帝都的包裹,打开一看,却是东方泽寄来的一些东西,有衣物还有一把精巧的匕首,还有一封信,挑开封蜡,将宣纸展开,入眼的是东方泽苍劲有力的字,他的字不似他整个人的温柔,反而有种霸气、凌厉在里面,这一瞬间他到觉得他和楚夜很像,不过想起这段时间的楚夜,慕容锦沉默了!
展开信件,上面写的都是朝堂的事情,比如说谁又弹劾了慕容家,谁又有什么动作针对慕容家,不过这些都是一言带过,慕容锦知道他会解决好的;后面写的是希望她转告慕容征注意的东西,在最后还特别嘱咐希望她回信!
看完,慕容锦笑了,将东西收好,拿了信纸去书案边,将纸铺开,提笔想写,却突然间不知道写什么,她真的不知道该有什么跟东方泽说,最后只写了四个字:一切安好!
慕容锦拿着信件去交给了慕容征,相信他看了就明白了!
夜晚,楚夜突然出现在慕容锦的帐篷里,面色一扫昨日的温柔和无奈,反而恢复了初见是的冷冽和沫然,他的手中握着一纸信件,冷冷的看着慕容锦:“你跟东方泽关系很好?”
慕容锦突然见他这个样子,倒是有些不适应,下一刻听见他质问的语气,慕容锦顿时有些恼了:“这与你无关!”
“你说什么?”楚夜怒了,他掏心掏肺的对她,甚至不惜受伤来博她的眼光,可是她却跟别的男人你侬我侬,还说与他无关,这当他是什么?
慕容锦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生气,但是她有没有招惹他,怎么这人的情绪如此阴晴不定?
见她不解释,楚夜顿时更加的生气,手中的纸张被捏成了粉末飘落,他终于受不了,一把扑上去将慕容锦摁在身下,对着她的唇毫不怜惜的吻了上去!
慕容锦本来想要一掌打开他的,可是突然想起他身上有伤,半路就停下了,也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楚夜乘机而上,凶猛的撬开她的贝齿,灼热的舌探入她紧密的唇齿间,疯狂的索取她的蜜液!
开始一瞬慕容锦是抗拒的,可是最后所有的感官却被楚夜霸道的侵袭,最后一点一点迷失自己的意识,双手覆上楚夜的双肩,不知道是要推开还是要拥住!
楚夜终于停下了疯狂的掠夺,转而温柔的在她的唇齿间辗转反侧,他吻过这张小嘴无数次,可是却从来都不觉得够,每次碰触都让他恨不得将她吞掉,她没有那些女人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绝世的容貌也被掩盖,甚至连对自己的意思爱念都没有展示,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她,一次次的让他疯狂着迷!
吮吸了她的唇瓣,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锦儿,嫁给孤王好不好?”
慕容锦从迷失中清醒,闻言转开了头:“你别问了!”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喜欢孤王么?哪怕一点点的动心!”楚夜看着慕容锦,生怕从她嘴里吐出让他心碎的答案。
回答他的是慕容锦的沉默!
“那东方泽呢?难道你喜欢的是他?”话题又转回了原点。
“我跟他不过是一场交易,赌上慕容家的交易!”慕容锦实话实说。
闻言,楚夜的醋意消了,可是:“锦儿,难道你真的不愿意嫁给孤王?”
慕容锦怒了:“我说楚夜,你能不能别逼我?还有,你是楚国的皇帝,总是赖在我身边算什么?”
“慕容锦,难道孤王对你来说就是一个麻烦?孤王想娶你就是逼你?你现在被我吻过了,抱过了,睡过了,难道你还想嫁给别人?”楚夜几乎将慕容锦的手腕捏碎,一身的冷意显示这他有多么的生气!
慕容锦很愤怒,但是听到楚夜的话,却是怒极反笑:“楚皇你难道以为这样我就非嫁你不可?你一国皇帝高高在上,我慕容锦没有求你娶我,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你还是回你的楚国,从此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慕容锦!”楚夜咬牙,脸上是慕容锦从来没见过的冷冽、愤怒,最终,他转身离开,带着冲冲的怒气,还有一抹受伤!
慕容锦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心中却有一股冷风灌进去:我到底说了些什么啊?明明那些都不是她该说的话啊?
这一夜,慕容锦失眠了,第二日起床,却听到的是楚夜离开的消息!
“锦儿,这楚夜怎么不见了?今早去为他整理屋子的士兵说他的被子没有动过,显然是昨夜就走了,难道你们昨天吵架了?”
慕容锦没有回答,只是愣愣的看着头顶,脑海一片空白!
见她这样,慕容征无奈叹了口气,果然是当局者迷啊!“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楚夜不见了,一连五天,慕容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伤心么?好像没有;失望么?也没有;后悔么?开始有点,可是后来也消失了!如果真的要说她现在的感觉,就是有点空,好似有什么被掏空了,一片空白!
“唉!”一声无奈的轻叹,一个身影落下,轻轻的将慕容锦拥进怀中,无可奈何却又宠溺无比的笑道:“傻丫头,你明明就是心里有孤王,为何就是不愿意承认呢?”
慕容锦缓缓回神,看着眼前俊美的容颜,微微一愣:“你怎么回来了?”
楚夜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孤王这几日根本就没有离开,不过是在看你的反应,没想到你反应如此迟钝,居然都发现不了我的存在!”
“你……”慕容锦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的情绪还没有回复过来,顿时又沉默了!
楚夜忍不住轻轻她的脸颊,声音意外的轻柔:“五天的时间,可想清楚了?”
慕容锦摇头:“没有!”
楚夜:……
“那孤王消失了那么久,你可曾想我?”
“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那你怎么是这个样子?”楚夜已经不抱希望了,真心想挖开慕容锦的脑袋,想知道她这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下一刻,慕容锦却做了一个让楚夜惊讶的举动,她拉住他的手覆在她的心口,声音有些飘渺,有些不确定:“这里,很空!不知道该怎么办,什么都没有想,就是觉得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闻言,楚夜惊喜得不知道说什么,用力的将慕容锦拥住:“傻丫头,你还不承认爱上孤王么?”
慕容锦疑惑,一脸的迷茫:“爱?”
有点可爱,有点小呆,没有了往日的精明,但是楚夜却爱极了她这样的表情,简直想把她揉进心里,一辈子珍藏。
有了上次的事情,楚夜也不再心急了,他明白了慕容锦对感情很迟钝,除非让她自己明白自己的心意,不然任谁说都没用,不过他有的是时间,将自己融入她的生命,让她自己意识到自己那份感情!
翠绿的草坪,这里因为远离战场,是唯一一处没有被血腥侵染的草地,不过,也许在很多年前,这里也一样尸横遍野!
“怎么突然想出来骑马了?”慕容锦坐在马背上,问的却是身后的楚夜,楚夜的手受伤,所以他们现在算是共乘一骑。
楚夜左手毫不客气的揽住慕容锦柔软的腰肢,身子贴得紧密无缝,将头靠在她的背上:“孤王出来散散心不行么?”
慕容锦:行!你现在受伤是大爷,有什么不行的!
楚夜不说话,周围的景色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唯一让他沉迷就是她粉嫩的侧脸,还有那清新的发香!
忽然,慕容锦猛的一震,声音带上了一丝不确定:“楚夜,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楚夜闻言,这才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目光飘向远处城楼的方向:“是腐尸的味道!”
慕容锦一勒马缰:“她果然出手了!”
随即一甩马鞭,策马飞奔,当两人回到城楼的时候,这里的战争已经开始了,不过与前几次不同的是,慕容军有十万人,而对方却不过千人,这样的数量悬殊,可是慕容军却依旧在节节败退,被那一千人单方面的屠杀!
空洞的眼神,枯瘦如柴的身子,僵硬的动作,砍不伤的身体,果然:“是傀儡药人!”
楚夜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东西,倒是有些新奇:“那是什么东西?傀儡术么?”
“是傀儡术的一种,但是却运用了锻造药人的药物将他们的身体改变,所以他们现在是刀枪不入,而且他们本来就已经是尸体,没有自己的意识,所以完全被人操控!”
“刀枪不入?”楚夜眼眸一凝,立刻就要飞身过去,却被慕容锦拦下:“你的伤还没好,先休息吧!”
“你的功力还没恢复,怎么能对付这些怪物?”楚夜反握住她,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没事,这点怪物还不是我的对手!”慕容锦自信的昂首,对楚夜浅浅一笑,随即唤道:“唐竹!”
守在不远处的唐竹走上了,第一次解开了她背在身后的长剑,郑重的递给慕容锦:“小姐!”
慕容锦接过,望着城楼下冷笑:“当年我用这把剑屠杀了唐门满门,今日就用它杀进最后一条漏网之鱼!”
江湖传闻,唐门不知惹上了什么样的仇家,一日之内被人屠尽满门,除去失踪的大小姐,唐门上下无一幸免,当时可是震动了整个江湖的大案,因为只有满地的尸体,所以没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传闻动手的是一位江湖高人,传闻可能是邀月楼的杀手,直到后来,有一张鬼面具流出,众人才确定了一个人物,那就是——鬼面邪医!
身份不详,年龄不知,就连性别也是模糊的,可是,怎么会是眼前的人?唐门灭族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她才几岁?
慕容锦飞身落上城楼,单手握住长剑,将剑举在自己的正前方:“本来以为用上你还有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却不得不用了!”
话落,慕容锦抬手搭上剑柄,用内力就将剑拔了出来,剑身雪亮,华光惊人,一眼便知道是一把绝世宝剑,但是随着那剑一点点拔出,整个剑却突然变成了青绿色,依旧耀眼无比。
一直守在暗处的几人差点从楼上栽了下去,展浩手抖的指着那剑:“苍天啊!我……我没看错吧,居然是……”
一向稳沉的展枫也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随着握剑着的不同而改变自身的颜色,这是……天下第一剑,无锋?”显然还是不确定。
而从未有表情的白山,差点将手边的木头捏碎,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那双眼睛已经激动得泛出了泪花,他自幼跟随天师学的就是布阵和兵器,从来都是仰望那第一剑的,可是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那就是天下第一剑,无锋!”
得到白山的肯定,两人差点直接落下去了,没办法,打击太大,神人也受不了啊!要知道这天下第一剑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神剑啊!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杳无音讯,没想到居然是在这个毫不起眼的慕容小姐手中!
不过,一想到慕容锦以后会是他们的皇后,他们立刻释然了,既然是主子的皇后,必然不能是平常的人,如此,便不觉得大惊小怪了!
“无锋剑!”楚夜望着那剑也是忍不住眯眼,神情莫测!
而慕容锦可不管这些人的震惊,握住长剑飞身而下,踩着慕容军士兵的肩头,一路跃到最前方,对着那傀儡药人,长剑一挥,青色的华光闪过,青色的剑气如有实质一般的飞出去,剑锋所到之处,必然有一堆药人倒下,这一幕顿时振奋了所有的将士:“冲啊!去帮大小姐!”
“冲啊!”
慕容锦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手中的速度,而唐竹也不甘寂寞,飞身塌在慕容士兵的肩上,将手中的药一把一把的撒出去,虽然不能直接杀了这些药人,但是却能让这些药人的行动迟缓,这样一来就可以减少慕容军的伤亡了!
终于将一千傀儡斩杀,慕容锦已经累得不行了,而慕容军此刻才真正振奋起来,在慕容征的带领下直接冲向了蛮族的军营,这是这么多次战斗以来慕容军第一次主动反攻,显然是要将蛮族彻底歼灭。
一道掌风带着浓郁的杀气呼啸而至,慕容锦刚刚抬手想要挡,但是有人却先一刻出手,将那人打了回去!慕容锦抬眸,攻击她的人不意外是塔纳王子,而楚夜却是单手与他对战,但饶是如此,那塔纳王子也在楚夜手中占了下风,瞥了眼楚夜受伤的手臂,慕容锦还是忍不住唇角抽搐,单手都能跟塔纳过招,可是上次打仗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士伤到,真的很让人费解啊!
楚夜一张将塔纳王子打飞出去,下一刻就想要补上一掌了结他的性命,慕容锦这才赶紧出声:“留下他!”
拄着剑走上去,慕容锦一把将塔纳提了起来:“带我去见唐素!”
塔纳愤怒的等着慕容锦:“本王子才不会让你见我的师父!”
慕容锦毫不客气的将剑刺进他的腰间,她把握好了位置,自然不会是致命的,塔纳王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锦,痛得表情都扭曲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慕容锦表情淡淡,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带我去见她,否则,我一刀一刀捅在你的身上,不致命,却让你血流干而死,相信你的师父不会放过你这样一具武功高强的尸体!”
“你……”
最终塔纳王子还是没能抵住慕容锦的威胁,带着他走向唐素所在的地方,楚夜坚持要跟上去,慕容锦也没有拒绝,她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此刻不是逞强的时候!
军营的后方是一处荒芜的石林,四处都是石头耸立,终于,塔纳停住的脚步:“师父就在前面等你!”
慕容锦抬头,却在一个高高的石山顶端看见了一个身影,顿时一惊:“唐竹!”她刚刚大意了,居然连唐竹什么时候被抓住的都不知道。
唐竹被绑在上面,泣不成声:“小姐,你不要过来,我求你了,不要过来!”
慕容锦脚步一顿,这才看见唐竹所在的石山下面有着上万条花花绿绿的毒蛇,那蛇沿着石山向上攀爬,原本泛白的石山顿时被蛇身完全覆盖,看着那不断蠕动的蛇身,慕容锦顿时感觉胃里有什么在翻涌!
“哈哈哈哈!”一个尖锐的女子笑声从前方传来,暗红的衣服,妖娆的装扮,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的妖娆夫人,她冷笑看着慕容锦,涂着黑色丹寇的双手握住两条花蛇:“慕容锦,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目光转向唐竹:“这个背叛唐门的贱人,我会让她受到唐门最残酷的制裁,那就是万蛇吞噬,她将被这些蛇撕成一片片,然后一点一点的吃掉,最后尸骨无存!”
慕容锦握紧了手中的剑,虽然强装镇定,但是手中的剑却在微微颤抖;一双温暖的大掌覆上她的手,轻轻握住,不大的力量却能让她安心!“不怕!有孤王在!”
慕容锦转头看向他,第一次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一个人:“救她!”
“小姐……”唐竹哭得一塌糊涂:“小姐,你不要管我,快走啊!唐竹不值得小姐为我冒险,就当唐竹求你,走啊!”
慕容锦轻笑:“傻丫头,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的!”
“小姐,唐竹求你!求你了啊!”
慕容锦摇摇头,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飞快一掷,药瓶在唐竹旁边的石头上磕碎,金黄色的粉末落下,原本爬到一半的蛇开始有了退却之意,没有再上前!
“雄黄!”唐素冷笑:“你以为区区雄黄就能奈何我千辛万苦养出来的毒蛇,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慕容锦持剑:“我不喜欢废话,动手吧!”
“哼!”唐素冷笑,但是却没有出手,而是飞身落到了唐竹的身旁,一手扣住唐竹的喉咙:“慕容锦,我给你一个选择如何?用你手中的无锋剑,换这个贱人一命!”
“小姐,不要!”唐竹情绪更加的激动,她是唯一一个清楚无锋剑对小姐的重要,她怎么能比得上一把绝世之剑?
慕容锦握着剑的手在抖,望着哭得像是一个泪人一般的唐竹,忍不住笑了:“傻丫头,这么多年没见你哭过,怎么这段时间泪水那么多?”
“小姐……”
慕容锦缓缓举起手中的剑,将它一把插在脚边,戏虐轻蔑一笑:“有本事就自己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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