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团圆
将太上皇下葬了,墨无殇处理完了墨翼的事情,众人也准备着回去夏侯。
经过教训的墨翼太后,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而无论她还做了什么,他们也已经不想理会。不想因为这些没必要的人,浪费自己的情绪。
回到枝城已经是普天同庆,凤孤已经降了,按照曜曜的惯例,一切皇室直系相关的人,除了少于十岁的,其余的一概下狱。虽然说,会担心这样留下祸根。但玉笙却觉得,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而至于那些人会不会报复,这些没有办法去预料,毕竟每个朝代兴替,都是必然这样的。
只是,等他们回到枝城大营,却看到众人个个面色凝重,一个个神色诡异的。玉笙扫了众人一眼,他们这是怎么了,现在这个时候,却居然一脸的愁绪?
藏剑和钟离颂对视一眼,两人都像是有口难开的一般,互相犹豫了良久,还是藏剑过来,走到玉笙和曜曜的跟前。
“皇上,娘娘。宫里面来密报,凌贵妃进宫,将小太子拐走了!现在小太子,不知所踪!”这话一出,玉笙整个人身形一震,踉跄的后退一步。曜曜伸手扶住,却两人都一起都站不稳。
原来,原来这是真的。墨翼太后的最后一招,的确让她一败涂地。她她怎么会这么糊涂,没有想到她歹毒至此。
“不,不可能的!睿宁,睿宁,啊——”玉笙抱着头,不停地乱抓,恨不得将自己的头给扯下来。如果当初佑宁被人劫走让她生不如死,但是好歹还知道,是谁动的手。但是现在凌贵妃拐走,然后不知所踪。这是什么意思,苍茫大地,她到底去找她的睿宁。
“呜呜……妈妈……”佑宁站在一边哭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妈妈很伤心,伤心到连他也一块儿伤心。
“佑宁别哭,先别哭!”墨无殇被弄得心头乱躁躁的。这都是因为他,如果没有他当初劫走佑宁,就不会让他们骨肉分离。现在他才知道,他有多错,做得有多么的错!
“现在不是在这里伤心的时候,那个凌贵妃有没有审问,有没有调查,已经是多久的事情了。我们可以封锁夏侯,封锁京城,尽快行动说不定很快找回来。”墨无殇率先冷静下来,就是害怕,那些人听了墨翼太后这个老恶妇的话,将人毁了。
“密报昨日才收到,可是从京城发来枝城,最快也要三天的。所以已经三天前的事情了,如果京城找不到,现在兵荒马乱的,要在夏侯里面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钟离颂也脸色沉沉黑黑的,没想到,天下太平,本该一家团聚的时候,却居然出了这么一回事。
那墨翼太后,她的心是不是黑色的,或者该说,根本没有心。一个小孩子,居然一次次的伤害。而他们最最没料到的是,她居然勾结了凌贵妃,做这样一出。
“而凌贵妃,在当日就自尽而亡,显然是有计划这样做。”说道这里,大家的心,又沉了几分。一次的骨肉分离,难道还不够,上天还要他们受多少痛苦才肯放过。
曜曜扶着虚脱过去的玉笙,连忙抱进营帐里面。而他也感觉到步履开始沉重,不行的,笙笙已经这样子了,他不能给她知道,不能再让她伤心,不能再让她难过。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下去,如果不能,那该怎么办?
“藏剑,难道你没有吩咐人下去追查找人吗?”曜曜帮玉笙掖了掖被角。睿宁一定要找回来,一定要,必须!可是现在,他们全部都毫无头绪,那该从哪里找,又该怎么找?
茫茫人海,他们找回佑宁,都花费了这么多时间。而流落在外面的睿宁,他该怎么办?
“主子,已经派了精兵暗卫去找了。不敢声张让人家知道,怕别国的人来报复,只能秘密的进行。”如果昭告天下,画出太子的样子去找,那倒是也效果好些。可是现在,却不能,不然可能危及到太子的性命。
曜曜扶着旁边的案桌,该死的!
一室都是凝重的气息,每个人都知道这后果可能很严重。不,应该这个结果很有可能是一个悲剧。但是却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将心里面最坏打算的话给说出来。
“现在朝中的事情怎么样?”曜曜忽然又问,语气满是沉重。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能力继续管理朝中的大事了。幸好现在天下太平,六国统一,夏侯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了。而他也该退下来,这治国,就让别人来吧。
“主子,有明相和定安侯在,一切都安好,而政事都由九王爷去处理。”藏剑低头报备,却发现曜曜的语气里面,有几分的压抑。
不知道是因为太子的事情,还是还有更担心的。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多多少少都能察觉到主子的情绪异动。
“很好。”曜曜点点头,“钟离颂,现在就由你带领兵马收服五国之中所有动乱的小城。同时将当日朕被刺死消息公告天下,让澈王继位。”曜曜说完,又看向墨无殇,“无殇,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如果他想要当皇帝,他也可以将这个江山交给他。
“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哥,你为什么突然要下这样的命令?”他知道曜曜的意思,但是他已经对权力,权位没有任何的留恋。他现在终于明白,昔日在夏侯玉笙跟他说过的。纵使万里河山在手中,也不过如此。只会让自己身心疲惫而已。
而现在,放开一切,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还有更多的东西,值得他去发现。只是他现在不懂的是,哥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命令。就算是他也不想当这个皇帝,也没有必要这么匆忙的就安排所有的事情。显然是为了九王叔安排所有的事情一般。
对此,钟离颂和藏剑也不是很懂,也觉得曜曜这话的确有些古怪。
“没什么,我一直都不是相当这个皇上,现在天下太平。本就想趁着这次的机会退位,而现在九王叔,治理了夏侯这么久,估计没有理由能够拒绝了。而我,就该陪着笙笙和佑宁,找回睿宁。这才是我现在该做的,也是我最想做的。”
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睿宁。
痛切心扉的感觉,他现在也真切的感受到了。睿宁没有佑宁这么多的小坏心,是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一个人在外面,那该怎么办?他光是想着,就觉得难受。
众人没有话说,曜曜说的的确有道理,如今澈王的确将夏侯治理的很好。只是他们都在心里有小小的腹诽,这要是被澈王知道了,他是不是该暴跳如雷呢?
而的确,在收到曜曜从枝城发回来的圣旨的时候,夏侯澈是立刻间跌坐在椅子上。
“澈王,是发生了何事?”明一寒和钟离良相互对视一眼,现在已经焦头烂额的了,难道还有什么骇人的事情。
在宫里,他们都能够让凌贵妃下这样的毒手,将太子拐走,这实在是他们的过错啊。而他们并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墨翼太后弄出来的。最后还要借助纯琳公主,让凌贵妃做这样丧尽天良是事情。
“澈儿,你就别不说话,快告诉哀家,这到底是怎么了!”因为睿宁被凌贵妃拐走之后,太后就像是苍老了好几岁一般。样子已经变成迟暮之年的老人,好不容易她不想计较这么多,好好的过些和玩玩孙子,打发时间的日子,却偏偏这么多可恶的人,连几岁的稚儿都不放过。
“这是皇上发回来的遗旨,皇上被刺,让本王继位!”夏侯澈幽幽的说着,“但是,这才是他的密旨,不能告诉任何人。”
说完,夏侯澈面色沉重的递出来,明一寒连忙过去接过来,朗声读出。
“九王叔,曜儿知道,你一直都很疼爱曜儿,所以这一次,请你再疼爱曜儿一次。三年过去了,这中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天下大定,再无纷争,只需要一个宅心仁厚的帝王,治理这个天下,便能够能令天下太平。而这个人,非王叔莫属。无殇经过太多的痛苦,也经过太多的苦难,我已经不想再勉强他,只想让他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而曜儿现在,已经是破败之身,三年过去,雪叶的药效已经过了。并不能再继续长久的治理夏侯,所以无论时间会长还是会短,我只想用余下的时间,陪着笙笙身边,陪在我的孩儿身边。王叔,这天下就交给你了,曜儿相信,你会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君王,我会在遥远的地方想念着你。曜儿敬上。”
“皇上——”明一寒念完,已经哽咽地跪倒在地。钟离良也稍稍颤抖了一下,太后更是险些昏厥了过去。的确,三年过去了,他们都几乎要忘掉,曜曜身上还有离绝的毒没有解清的事情。
皇上这是发现了自己的毒犯了吗?所以才会这秘密给澈王一封密信,为什么到了最后,恶人有了恶报,好人却继续受着磨难?
“曜儿,我的曜儿啊!”太后痛苦的低喃着,最后,最苦的怎么还是曜儿。
“传令下去,皇上被刺驾崩,举国发丧。”片刻之后,夏侯澈终于无奈的出声,声音里面,有着几分的沙哑。小曜,这个江山,王叔会好好的治理。而王叔也希望,你能好好的保重,你的身体。
明一寒和钟离良点点头,立刻下去,准备夏侯这举国的丧事。
曜曜被刺驾崩,皇后伤心过度仙逝。这让整一个夏侯都陷入了低迷的情绪,老百姓每个人都在发丧的那一天,穿上了白色的素服,屋门前挂着白幡,成了夏侯立国以来,最为浩大的一次国丧。
新帝按照昔日曜帝登基时就立下的圣旨,让夏侯澈登基,追封曜帝为圣宗。
而从此之后,太后在慈安宫建立了佛堂,从此潜心礼佛。
一切尘埃落定,但是长久过去了一个月,在夏侯搜查的暗卫,无一有消息回来。这让曜曜还有玉笙的心渐渐的沉了下来。
已经一个多月,如果还在京城,早已经该找到。而在夏侯,也彻查了很久,却连半点儿音讯都没有。
“言姨姨,你来了,我还要上次的粉粉。”现在玉笙他们,已经到了枝城住下,就是恰好在骠骑大将军夏府的旁边。这样,两边的人都会经常的走动。
而自从看到夏言提炼一些防身的药粉的时候,佑宁就开始上瘾了,每天都要追问着有什么药粉。不时在街上弄一些痒粉到街上的小混混小流氓的身上。一个月下来,全枝城的人都知道。小女霸王夏言身边有个粉雕玉琢的小恶魔,每次都会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你,然后就恶毒的给你下药。即利用了他们的同情心,又欺负他们,简直太过可恶了。
“你这臭小子,你去学武功去!”还有一点的是,佑宁还缠着藏剑和墨无殇学习武功。因为曜曜的遗传,天赋极好,从小训练,现在小身板已经能够一个人快速的爬上树上,就算是跳下来,也是体态轻盈。这一点,倒也让夏言挺气闷的。
在这么下去,这小子肯定是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这么一说,佑宁立刻拧紧了眉心,那颗鲜艳的小朱砂变得鲜艳夺目。两只大眼睛里面,水汪汪的,像小狗一样瞅着夏言。
夏言拍怕额头,却瞥见了旁边的墨无殇,不对,现在是夏侯君殇。突然眼睛一亮,计上心头。
“佑宁,你看到了你的殇叔叔了吗?只要你能够将这个痒粉下在他身上,我就给你别的粉粉。”显然,这是很难成功的。所以她又有几天的清净日子了。
“言姨姨,你这是欺负佑宁的。”现在,妈妈爸爸都为了哥哥的事情伤心透了,不理他。所以他要快点学好武功,然后就带着脸皮出去闯荡江湖,这样子找回哥哥就更容易了。
“这个我可不管,你没有办法的话,我也没办法了。”夏言才懒得管他,扔下一包痒粉给佑宁,然后大步离开。她过几天清净日子再说,跟这小混蛋玩,迟早她给累死。
只是刚刚走到院子拐弯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黑影掠进来。一看就是玉笙他们那些暗卫,这么说来,难道有消息?
夏言立刻追过去,来到玉笙他们院子的时候,听到的却是一阵咆哮。
“什么叫做慢了一步,既然找到了线索,怎么又会丢了!”好不容易听到一次消息,居然会是这样没用的。曜曜一阵急气,顿时觉得胸口一痛。
夏言走进院子,正好看到曜曜捂住胸口,而玉笙脸色发白的跌坐在旁边。接着君殇和藏剑也进来,一看这场面,就知道不是好消息。
“回主子,我们在桐城的时候,终于查到一个线索,是关于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女娃带走了一个眉心有朱砂痣的男孩。而且他们是离开了夏侯,去了哪里,追查不得。”暗卫也倍感愧疚,他们要是能够快点,或者还能找回来小主子。现在天下这么大,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女娃,这怎么能够找到呢?
“怎么办,曜曜我们不见了睿宁,不见了睿宁!是我的错,我当初应该听你的,听你留在宫里面的,就不会让睿宁被人带走……”说完,玉笙便跌跪在地上,不断的痛哭。一个多月下来的折磨,两人都被折磨的有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外面藏剑他们见着,都不敢过去。虽然说知道小主子没有被害,但是现在这般,不知道遗落在哪里。那老人和小女娃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更是不知道,怎么能够让他们放心呢?
“笙笙,不关你的事情,谁也没想到的!”曜曜扶着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现在他何尝不是这样难过,他离宫的时候,就该将睿宁带在身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曜曜每次都想冷静下来,可是没日没夜毫无目的的等待,都已经快要把他也磨疯了。凤绝说过,不能够急,但是这根本不能控制。他真的害怕,在没有找到睿宁的时候,他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那么笙笙,她该怎么办呢?不,现在还有佑宁,还有佑宁在。只要佑宁陪着她,就一定能够熬过去的。
“妈妈,你别哭了,佑宁会好好的学好武功,然后就去找哥哥,我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一定会有人见过的,到时候我就去找他,你别哭!”佑宁挤进去,来到曜曜和玉笙的中间,同时安慰着两人。
“佑宁很乖,要陪在妈妈的身边知道吗?”曜曜在旁边叮嘱着,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佑宁在玉笙身边,或者还能减轻一些痛苦。只是他不忍看到,不忍看到她伤心无助的样子,一点都不愿意看到。
“爸爸,那你呢?”佑宁抬起头,不是很了解地看着曜曜问。为什么要他陪着,那爸爸他呢?
“爸爸当然也会陪着。”曜曜揉揉佑宁头上的软发,笑着说。三人拥在一起,彼此靠近,彼此给予彼此温暖。
夏言他们也慢慢退了出去,而里面的心潭和珠儿也跑了出来,不想打扰他们一家人。只是夏言一边走着,一边在喃喃地念着。
“不可能的,不会的,怎么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只是,已经三年了,已经三年了,这又该怎么办才好呢?”夏言看着刚刚曜曜的动作,还有他说的话,都暗暗的发现了,一定是他自己有所察觉,却并没有告诉他们。
“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夏侯君殇在旁边有些沉重,而夏言还在在旁边叽叽咕咕的,立刻觉得有些烦闷。这个女人,老是在这里弄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要教坏佑宁,简直就是个女混混。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还不能嘀嘀咕咕吗?”夏言本来就心情糟糕,刚刚被君殇这么一下,心情一下子更糟了。哼,找佑宁在他身上下药,果然是没错的!
这种人是欠教训!想罢,就气冲冲的离开。现在她还是搞清楚,曜曜是不是已经病发了。
“夏小姐怎么这么生气急躁呢?殇少爷也是,现在的情况,还真是……”心潭在旁边又来嘀嘀咕咕的叹气,却又被藏剑喝住。
“你在那里说什么!”
“我现在知道夏小姐为什么生气了,是因为你们可恶,我们说什么管你们什么事呢!”说着,心潭就拉着珠儿离开。被这火药味包围的珠儿,只好讪讪的跟着心潭走,免得还要遭殃。
夜黑风高,今日等来了消息,却是更加失望的消息。
曜曜看着终于能够睡一会的玉笙,便走出了院子,往旁边君殇的院子走过去。
刚好,君殇也拿着那管墨箫在把玩。“怎么样,我都没有听过你吹曲子。”
曜曜突然走进来,让君殇一愣,然后放下墨箫。“我不也没有听过你吹曲子吗?怎么这么晚过来,玉笙睡着了吗?”
“不如一起,听听大家谁的曲子吹得好?”曜曜笑着提议,君殇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已经听到曜曜拿出他的那管墨箫放到嘴边,清凉的曲子慢慢逸出。在这深夜之中,透着一丝丝的悲凉。
曲子未完,曜曜却突然轻咳了出声,捂着胸口,一丝血红在嘴角渗出。
糟了,本想挡着,却已经被君殇掰过来,看到那抹在黑夜依旧怵目惊心的血红。“怎么会这样,快,我现在去找凤绝过来。”
君殇忽然心里一惊,心突突的跳着。
“别走,我有事,要和你说。”曜曜拉着君殇,然后吸了一口气,平缓下来情绪。“君殇,这是因为离绝的毒发作的原因,没事的。我想跟你说的事情,将来不管我怎么样,都不要太过悲伤,帮我好好照顾笙笙和佑宁。”
他最近努力的将离绝的压下,可是还是不停的发作,可能是因为他不敢告诉玉笙,也不让他们知道,没有服药的原因。不知道为什么的原因,只知道情况比三年前已经严重了。
不过他现在,已经是多活下来的了。既然多活下来,说不定他还能多活很多很多年。只是,即使这样,他还要做好准备。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君殇全身冰凉,原来他今晚是特地来找他,是有目的的。但是什么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太悲伤?什么是,帮他好好照顾玉笙还有佑宁?离绝?就是离绝的毒,但是不是说三年都没有病发,能够治得了吗?
“这只是最后的打算而已,你要答应我。别这样子,说不定是我杞人忧天,其实最后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的。”曜曜呵呵的笑着,可是胸口却渐渐的发痛。手指紧紧地扣住石桌,努力地平复着呼吸。这种感觉,来的太过强烈,难道这个时候,还要病发,他不能病发。
“哥,你怎么了,你说出来,到底是怎么样了!”君殇已经发现,曜曜全身都僵住,手指骨在黑夜中异常的发白。这并非是他说的没有事,这分明是很严重!他一定是一早知道了,才会做出这样的打算,他怎么能够藏着一点而斗不告诉他们呢!
“没……我没事……”只是话音才落,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全部洒在石桌上,洒在那管墨色的玉箫。
曜曜全身开始发痛的抽搐,而且头上身上都开始冒着冷汗,全身发抖蜷缩。该死的,怎么能够这个时候就病发呢?这样被玉笙知道了,她怎么能够接受。
“扶,扶我进去休息,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曜曜冲着君殇虚弱的一笑,可是刚刚站起来的人已经倒了下来。
“哥,一定要把凤绝叫来,我去找玉笙过来,你先别动,我背你进去!”这时候,君殇彻底的慌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曜曜这个样子,一直以来,他都是强大的一面出现在他的面前。每一次都能够将他击败,而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居然在他的面前说倒下就倒下?
“不能,不能让笙笙知道,她会,她会受不了的……”曜曜紧紧地抓住君殇,不让他行动。可是却瞥见院子那里,一抹清瘦的身影,正在摇摇晃晃的看着他们这边。
“笙……笙……”曜曜全身僵硬,连说话的声音都打颤了。
“我是受不了,的确受不了。原来你也瞒着我,想要瞒着我!你又想骗我,又打算骗我对不对!”本想就这么转身就跑。可是步子却往里面奔,看到石桌上面的一滩黑血,眼前一黑,险些昏倒。“快去,快去把凤绝还有夏言叫来,快点!”
半挪动的将曜曜扶进房间,玉笙看着曜曜已经清瘦的脸颊。他居然为了怕她担心,一直想要瞒着她?如果她不是刚刚没有睡熟,又听见有人在吹箫,所以寻了过来,都不会知道,原来他又想骗她。
“为什么这么大件事都不告诉我,你当我是谁,当我是谁!”玉笙很想捏死这躺着的人,可是看到鲜艳的唇际,还有曜曜发白的脸色,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他怎么能够这么大件事都瞒着她,难道他不知道,她已经失去太多,不能再失去任何人的了吗?她错了,她一直错了。她一直太纠结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忽略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忽略了最重要的是怜惜眼前人。
“笙笙,我真的不想让你再伤心,不想你再难过。如果让你知道,我的病又犯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的了。”曜曜将玉笙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害怕下一刻,他就不能感受怀里人的温度了。
“我们在一起五年,已经五年了,中间多多少少的磨难,多多少少的分分合合,多多少少的生离死别。我们都走过了,你现在却因为害怕我会伤心不能接受瞒着我?我会伤心,但是我却更害怕,在我措手不及的时候,你就离开我,连让我争取的机会都不给我!”
无论最后结果会是怎么样,她都不怕,但是却不能什么都不告诉她,让她蒙在鼓里。“你难道忘了我曾经说过,就算要走,你都不会孤独。因为无论去到什么地方,我都会陪着你,难道你忘了吗?”
就算要走,他们也要一起。
“不行的笙笙,我们还有佑宁,还要找回睿宁,你不能不能这样做!”曜曜忽然正色的看着玉笙,他不想走,但是她怎么能也撒手不管呢?“如果有什么事情,君殇会在你的身边照顾你,我相信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现在只能这般了,如果能够安排所有的事情,他也算放心了。遗憾的是,没有看到睿宁回来,他们的一家人,也还没有一家团聚在一起。
“你说什么,你居然要将我推给别人?既然你能走的话,为什么我就不能。你能够自私为什么我就不能,你根本就是违背了你的誓言!”玉笙又怒又气,他居然自以为是的安排好所有的事情,真是把她给气死了。
“笙笙,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你明知道我有多么的不舍得……”曜曜无奈,心里酸痛酸痛,几乎盖过了他病发的痛苦。
他这段时间来,都在痛苦的煎熬,没想到一次,他就害怕痛苦一次。却一次次的病发,让他不得不下决定,不得不做好准备。
十年的等待,五年的相依相守,相濡以沫。他们已经不是仅仅相爱,已经到了生死不离融为一体。而现在,却不得不说下道别的话。他不想她跟着他有事,不想。
“既然不舍得,就活下去,活过了二十二岁,就到三十二,四十二五十二,六十二……一直,一直的下去,直到我们都慢慢老去,直到我们都儿孙满堂。”玉笙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出现软弱。只要坚持,他们会能够这样像寻常人一样的白头偕老。
“笙笙……我……”曜曜想要说话,可是一口气却忽然喘不上来,良久都说不出几个字。已经赶来在后边的凤绝冲到床前,而被君殇从美梦中扯起来的夏言甩开他,揉揉自己已经发紫的手,也跟着凤绝过去。
“君曜,你到底病发了多久,为什么到这么严重,才让我们直到,你知道这样,会错过最重要的治疗的时间的吗?”虽然即使知道病发,也不一定有办法,但是总比现在这样严重的时候知道的好。
“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重要的治疗时间,他这样不说出来,分明是寻死!”夏言也恼怒,她今天就发现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严重了。一直以来隐忍而不发,现在还要成了现在这样子。
“哼,你们别看我,我说的不对吗?今天中午就已经毒发了,就不知道已经毒发过多少次,现在这样子,还想没事,哼!”夏言又哼了一声。那里有人这么的不爱惜自己,明知道有事都不说。
“夏言,凤绝,现在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吗?”玉笙知道夏言这是气话,原来她发现的比她还早。原来最不称职的是她,一直在他身边,却一直要他来安慰她,忽略了他的身体。“其实这件事,都怪我,我居然都没有发现。”
听了她的话,众人都沉默了下来,也没有说话。夏言也发现自己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
“我其实学艺不精,你们是知道的,离绝这样厉害的毒,我怎么能够有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雪果了。”夏言耸耸肩,只是雪果,哪里能够这么容易找得到。
“你不是说,雪果在雪域里面,很难才找得到吗?”玉笙紧张地问着,却看到夏言苦恼的低下了头,心里也沉了下来。
“雪域这么大,别说找雪果,就是我们要走完一遍,都不可能,怎么能够找得到雪果呢?”夏言叹气,“所以现在,雪果是希望渺茫的了,除非极其的好运气。”
“那么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在说着间,曜曜又忽然抽搐起来。凤绝立刻拧着眉,在曜曜的头上刺进几根金针。
“办法,实在是……如果要治疗,只有一个办法试试!”凤绝沉默了片刻,又艰难的看着曜曜道。
“让我来!”这时,君殇突然出声,他看着曜曜在床上蜷缩的样子,心好像被压了一块大石一样。“哥,让我来。”
“不可能!”一直没有出声的曜曜突然大吼。他怎么能让他来救他,他知道君殇想什么,就是想用那个以血换血的方法来救他,但是这个,是绝对不可能的。
“哥,让我救你好不好,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君殇一连说了好几个错,语气中满是后悔的话语。“我错了,玉笙说的对,我一直都是那么的自私,在知道你是我亲生哥哥的时候,就应该回来你的身边。可是我却恨你,一直觉得不公平。如果不是你,或者现在痛苦的该是我才对!我居然自私的忘了,你是我哥哥,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我救你,这是天经地义的!”
君殇扑在曜曜的身上,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床榻上。他真的错了,因为这样的原因,他们居然就这样错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直到现在,终于是追悔莫及。
众人脸上都露出不忍,他们都一路一步一血印的走到现在,直到冰释前嫌,没想到还要分离。
“好了,君殇,你先别激动,我说的方法并不是你想的这样。以血换血的办法,其实我爹当年就已经知道不可能,当初说出来,也不过就是想要给先皇后一个希望,是先帝和我爹想出来的一个办法。让她不要愧疚,是她自己害了自己的儿子。”凤绝叹着,一时的迷障,真是错过的是一生。
听了凤绝的话,君殇只觉得更无法接受。感动他从来没有被人遗弃的同时,却无法原谅他自己所做的事情。
“君殇,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凤绝,你说的方法,那是什么办法?”玉笙听到凤绝说的办法不是这么阴损的害人法子,不由地心生希望。
“这个方法,也并不好,也不一定能够确定真正的治好。或者最后,也只是缓一段时间而已。”凤绝面上满是凝重,他没试过,根本不知道能不能。“那便是像玉笙上次所做的那样,将所有的黑血,全部逼在脚上,同时,截肢。”
截肢二字,如同一个重锤一样锤在众人的心上,除了曜曜,依旧那样默然的接受。凤绝说的这个,他早已经知道过,但是那时候是不能接受的。即使到了现在也觉得,如果没有了双脚,他根本没有脸在玉笙的身边。
“曜曜……”玉笙不知道说什么,他这么骄傲,他这么完美,他如谪仙一样的人,怎么能够截去双脚,怎么能够。但是这却是唯一的希望?
“如果君曜长期的将毒逼在腿上,这是迟早会造成双脚坏死而毁了。这必然是要截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凤绝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不愿意这样做,可是既然腿必然是要坏死,不如试一试,赌一赌。
凤绝把厉害轻重都说了出来,但是却都是一阵的沉默,周围听到的都是沉重的呼吸声的。他们都不忍看到。这样一个美好的人,截去了双脚。
“不用担心,如果不能走和死相比,截去双脚,其实不算什么。”曜曜笑着,“其实我现在已经很高兴,有了笙笙陪伴,还有殇殇在身边,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找到睿宁而已。而且我很想和笙笙一起,看到将来儿孙满堂,白头偕老的样子。”
说到最后,曜曜的语气变得幽幽,会不会越是想要的得多,老天爷偏偏不给呢?
“会的,我们会的,我们会找回睿宁,也会一起看到儿孙满堂的时候!”玉笙不停的点着头,他们会的,一定会的。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赌一赌吧!”夏言忽然出声,说出了众人不敢说出来,不能肯定说出的话。“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的意思是,我们去雪域,赌一赌,能不能找到雪果。”
夏言的话让玉笙眼前一亮,他们能够找得到吗?
“我们一起去雪域,然后找雪果,不管找不找得到,就算是找不到又怎么样,到时候再做最坏的打算!”
既然都做了最坏的打算,那么就去赌一赌,赌赌有没有这样的运气,找得到百年难得一见的雪果。
“夏言说的对,我们可以试试,找不找得到,都试试,好不好?”玉笙看着曜曜,询问的说。曜曜点点头,只要她想要试,不管怎么样,他都会陪她。
既然这样决定,他们也没有理由反对。已经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就去找一找,好过什么都没做。
“对,我们明天就出发,出发去雪域。”君殇也坐在床沿边,看着曜曜鼓励着说道。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雪果,都要救回哥哥。他好不容易认回来的哥哥,不能就这样离开他。现在的他才知道,一切都抵不过这亲情来得重要。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来了殇叔叔这里睡觉了?”这时候,找不到妈妈的佑宁,赤着脚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翻到身上面去,眼睛半眯着,两只手还在晃晃的。
“妈妈,佑宁要尿尿。”没听到有人回答他,佑宁又继续说话。可是脚已经跳跳的,有些忍不住的样子。
玉笙无奈,看了一眼曜曜,才走了过去。“这么晚出来,又不穿写鞋子,衣服也不穿,你想着凉吗?”
这家伙平时霸道哈哈的,但是一个尿尿就难倒了他。茅厕的桶有半米高,他这个身板,就是够上去都难度大。
“嗯……妈妈,可是佑宁很急急,要出来了!”佑宁的小脸立刻皱成了一团,显然是很难忍。身后的人一晚上心情沉重,忽然被他这样一闹,个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说真的,佑宁这个年纪不尿床,也其实挺厉害的了。
“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妈妈这就带你去尿尿。”玉笙也不由地笑了,刚刚的阴郁好像散去了一些,抱着佑宁往着外面走去。
第二天一早,众人都其实是一夜没睡,可是都一大早就起来了准备。两辆马车,然后剩下君殇藏剑他们都是骑马,身边还有着暗卫,出发去雪域,已经是没有问题的。
“雪域天寒地冻,比起这里的温度,可是相差甚远,还是多备些衣服。”检查了一遍衣物,玉笙还是觉得衣物比较重要。雪域既然庞大,他们很有可能要在里面过夜,也不仅仅是一天两天的时间,如果可以,或者可以想办法在里面挖个山洞或者什么的。
“妈妈,我们要出远门吗?不找哥哥了吗?”佑宁看到众人在大批大批的准备东西,都感觉到好奇怪。他在这里都已经有了好多朋友了,怎么突然要走了呢?
“佑宁,爸爸生病了,所以我们要去找人帮他治病,佑宁去不去呢?”这不过是问问而已,经过两次的遗失孩子,玉笙已经发誓,除非是自己死了,不然孩子一定要在身边。
“爸爸生病了?我要去我要去,爸爸生什么病了,严重不严重!”佑宁不等玉笙回话,就屁颠颠的跑了。难怪今天一整天没有看到爸爸身影。原来他是生病了。
冲进房间,正好看到曜曜挨在床边上。吃了凤绝开出的药,而且他们都吩咐他不许乱动,只好一直待在床上。却没有一坐起来,就一个大红的小球朝着他跑来,嘴里还带着呜咽声。
“呜呜,爸爸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会生病了,是不是佑宁不乖,你生气了。”一个人自动自发的沿着床沿爬了上去,然后坐在曜曜的膝盖上。
曜曜轻笑,他该怎么解释他为什么生病呢?“不关佑宁的事,是爸爸身体不好,才会生病,所以佑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才可以哦!”
还好佑宁还是这么不谙世事,虽然经历了一些平常小孩没有经历过的痛苦,但是好歹也是正常的成长。
“好了佑宁,别在这里闹着,我们要出发了。”玉笙走进来,就知道这东西跑了进这里。居然还赖在上面不下来,分明就是占得了便宜想要继续。
“已经准备好了吗?”曜曜转过脸看向玉笙,他们从昨夜已经开始准备了。让这么多人都因为他的事情而担心,只是让他更加的愧疚而已。
“嗯,来,我扶你起来。”玉笙将那个小红球抱了下来,接着将手放到曜曜的身边上。
“笙笙,我自己还能自己照顾自己,不用这么担心。”曜曜不想这么快就事事让玉笙照顾,这样会让他觉得,他已经快要不行了。只是刚刚站起来,一只脚下地,却轰地跌坐在床上。惊住了本来还要跟他说话的玉笙。
曜曜低着头,没有敢抬起来。他看着自己的双脚,这么快,居然就已经不能走了?那他还去什么雪域。身体有些僵硬,却不敢表露出来,怕被玉笙知道。
而玉笙也不敢说话,看着曜曜这个样子,居然害怕了起来。刚刚分明就是站不稳而跌倒的。难道这么快就成了凤绝所说的,脚细胞坏死了吗?
玉笙不敢想象,要是在雪域待长一段时间,他们该怎么办才好。
“爸爸,你干嘛坐着不起来。”佑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发现两个人都在沉默。而刚刚准备走的爸爸,居然还坐在那里不动。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走,这就起来。”曜曜勉强的撑起来,却发现脚心疼痛。双脚有如千斤重一样,连动一步都艰难。这种情况只是在淮江城那时候试过,但是那时候却没有现在这般,连抬起脚,都变得这般的艰难。
玉笙鼻间一酸,连忙过来扶着曜曜,试图帮他撑起来。
“笙笙,现在我是不是很没用?你说的对,我不该这么迟才告诉你们的,不然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样。”曜曜喘了口气,脸色依旧有些发白,隐隐有些黑气。
“没有,现在也来得及,只要我们找到雪果,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玉笙将泪水忍了回去,不能在他的面前这么软弱,不能让他发现任何的伤感。他们现在要的是坚持,坚信,坚信他们能够成功,能够走下去的,更能看到胜利。
“嗯,找到雪果,就没问题了。”曜曜也笑了一下,两人心里面的想法都是一样,不想让对方担心。
当玉笙走到正院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了。看到曜曜出现,君殇忙地走过来,在另一边扶着。“哥,要不我背你。”
“主子,我也可以。”藏剑也过来,他从小就一直背着或者抱着主子走,现在也一样可以的。
“你们不用担心,我现在不是走得好好的吗?”曜曜白了一眼他们两人,摇了摇头拒绝。他现在能走的话,不想让别人来背着他。他想争取每一刻,每一步,都是他一脚一脚走出来的。
两人转过脸,他们知道他走的很好,可是也知道,他走的每一步,都很痛苦。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办法走,他为什么会这么难受,连站起来,都无力?
上了马车,君殇还有夏言在上面照顾,而藏剑在外面驾车。这也是为了以防会有什么危险,能够及时应变。
从枝城去到雪域,如果连日赶路,需要十天的时间。因为大家都要休息好,即使赶路两天,也好歹要一天的时间好好歇着。不然到了雪域,怕他们坚持不住。
只是这样,他们却无比的忧心,虽然每天凤绝都有诊治还有开药。可是情况却不乐观,要是这么撑下去,不知道会不会伤到了五脏六腑,还有心脉。
越是靠近雪域,天气开始渐渐寒冷,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原因还是什么原因,曜曜身上的黑血好像没有运行的这么快。
因为凤绝说了,曜曜不能再用内力将毒逼下去,只能用药缓解。到了最后,或者只能慢慢的放血来维持。
只是古代不同现代,现代就算是放血,也能有血液补充。所以玉笙是不想曜曜用放血这样的方法来暂时压住毒性的。
不过,因为不能再用内力逼毒在脚下,倒是让曜曜走起路来没有那么痛苦,却不能长期的一直走。
“笙笙,在马车待了这么久,我想在外面站站。”转眼间,已经走到了雪域下面,马车好像已经无法在时而平缓时而陡峭的雪地上行走。而且雪域里面,雪地的白雪厚厚的足足几十厘米厚的大片都是。即使有马车,也无补于事。
“到了现在,你就算是想坐马车,也别想了。”扶着曜曜,两人双手紧扣。不能坐马车,倒是辛苦了那些要给他们搬东西的暗卫们。
“哎,好俊的小孩啊,怎么像是从哪里见过!”突然,一道赞赏的声音传来,玉笙循声看去,正是一对农户夫妇看着佑宁。听到他们的话,玉笙心里面一紧,和曜曜对望一眼,忙走过去。
“这位大婶,你怎么会见过我家这个劣儿。”难道说是睿宁,这里是墨翼,难道墨翼太后当初又想故技重施?
同样的,曜曜心里面也是这样想。
“哎呀这位夫人,我其实也不知道了,像是见过,又像是没见过,已经不记得了。”农妇的话,让玉笙他们心里一沉,转而她又问,“这位夫人,你们不会是打算去雪域吧?”
他们看着玉笙身后的人一堆东西,这雪山脚下的,常年都不会有人来,肯定不是在这里定居的。而且他们一身的贵气,更不可能在这种小破地方住下。
“没错,我们正是要去雪域,怎么了大婶?”玉笙好奇的问,怎么他们看起来很紧张。
“夫人啊,雪域里面有妖怪的,你们怎么能够去雪域里面呢?快点回去吧,里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农夫也插话了,这常年都没有人进去的雪域。他们居然还整理这么多东西,难道要进去寻妖?
“妖怪,怎么可能。”对于这个,玉笙是不相信的,顶多是相信有他们没有见过的奇特生物在里面,断然是不相信有妖怪的。
“难道曾经有人受伤或者惨死?”曜曜听完,却是担心。如果为了帮他寻得雪果,牺牲了别人的性命,那是绝对不行的。
“那倒是没有,可是却真真切切的有人见过妖怪的。我们这里,一般是不会到雪域里面去的。但是却会有小娃子进去玩,结果都被吓得稀里哗啦的出来。据说里面有一个白衣白发白脸的妖怪,长得忒可怕呢!”农妇想想,然后面露惊恐的道。
“所以啊,我们一般是不给小孩子进去的。夫人啊,你把这么俊的娃子带进去,不怕吓着他啊!”农妇看看佑宁,一脸的喜欢,这么俊的小孩,可是少见的。
不过这孩子的爹,也是天仙般漂亮,也难怪会有这么俊的小孩。
“我才不相信有什么妖怪,佑宁你说是不是。有妖怪的话我们就把粉粉撒到他的身上,毒死他们!”夏言觉得这不过就是捕风捉影,哪里有什么妖怪。
“好,撒粉粉,毒死他们。”佑宁举着手,表示十分的赞同。
“大婶,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事情,但是雪域,我们是一定要进去的。”玉笙朝着这个大婶表示歉意,接着坚决地看着曜曜,拉着他往雪域的方向走。
农户夫妇看着他们坚决的背影,都不由地摇摇头,哎他们都说了,还进去,等一下惹怒了妖怪,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一行人走进雪域,看着满天的白色,只觉得心里发怵。这雪域仿佛和天地连成一线,怎么能够走得完这白茫茫的雪域呢?
“我们……”看到这一片雪域,曜曜已经觉得不可能走得完。只是玉笙见着,却立刻打断他即将说出来的话。
“不许说一些要退缩的话!”玉笙横眉怒目地喝住,“我们已经来到这里了,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会放弃的。”
来到这里了,如果要她放弃,那是绝对的不可能。
“没错,哥,我们已经来了,就没有上阵才来退缩的。”君殇走到旁边,也一样点着头,赞同的回答。
众人一致的点头,不让曜曜有反对的余地。
无奈之下,曜曜只得什么都不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往雪域里面走。只是他们的对雪果,都一无所知。只凭对雪叶的印象在周围盲目的找着。
只是佑宁却玩得很是欢愉,红红的身影在周围晃啊晃的,一溜烟的又不知道窜去哪里了。
“妈妈,这里好大啊,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住下来啊!”佑宁觉得,这个地方太好玩了。不但大,而且他可以怎么玩就怎么玩。
“佑宁,你别乱跑,这些雪地说不定有坑坑的地方,会摔着的。藏剑,你去看着他点,不让他乱来。”雪域都不知道是什么古怪的地方,要是有什么断崖的话,那就危险了。
藏剑也意识到了重要性,忙紧跟在佑宁的身后。
可还是玩得欢愉的佑宁才懒得管这些,爬上坡上面,然后圆滚滚的滚下来,滚着一个四脚朝天。
“妈妈,头上好多星星哦……”这话一出,人就真的昏昏的爬不起来。众人看着藏剑抱起来的小球,只是连连摇头,这种算不算是自作自受呢?
一连好多天,他们都几乎是在原地踏步这样,茫茫的雪域,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生物。而他们准备的粮食,也在这么多人的消耗下,渐渐耗尽。而且近日,他们都发现了雪域之中,天气变化极大。时不时都会满天的大风,刮起无数的飞雪。
“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了,天气变化很大,我们食物也虚耗的大,长时间在这里,恐怕不妥。”曜曜靠在玉笙的身上,这么多天下来,在他身上的毒血蔓延的极大,现在手脚都呈现了紫黑色。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如果在这样下去,他们都会被他一个人连累的。
所幸在这里,他们还能够找到一些阻挡风雪的挡风什么的。只不过十来天下来,他们都已经显得极其疲劳。
“曜曜,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会找到雪果的,所以一定要坚持。”玉笙捧着曜曜的脸,他不能首先放弃,不能就这么说放弃的。她不想看到他坐在轮椅上的样子,不想看到他被毒折磨的样子。
“找得到?那是多久,一月?半年?一年?还是更久?”曜曜看着众人问。他不是想要放弃,只不过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让众人都陪着他受累。
“不管是多久,我们都会找到的,好不好!”玉笙低着头,泪水滴在雪地上,一下子就凝结成冰。她也害怕,也觉得会找不到。可是如果真的放弃的话,就等于放弃了他。
“君曜,先不要放弃,等这场风雪停止了,我们就到外面的镇上买些食物,到时候骑马来回,应该会快些。”凤绝相较于众人冷静些,他们的确在这里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这么多天下来,其实都是一无所获,简直有些在做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当年师父,是怎么会找到雪果的呢?”夏言看着外面的一整片刷刷的飞雪。这么大的雪域,师父又怎么会走在这样的地方?
夏言在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她忽然后悔自己提出这样的建议。她当时一定是昏了头才说来雪域找雪果,现在来了,才知道,这是多么的不可能,多么的需要绝大的运气,才有可能。
“其实来了雪域,并不是没有好处,如果到了最后关头,要做那迫不得已的事情,在雪域这样冷的地方,反倒是能够顺利的完成。”将人的身体某部分截掉,最怕的是不能及时止血,而在雪域,要是脚上冻僵了的话,要动手还是有几分好处。
知道凤绝这是安慰他们的话,众人都没说什么,曜曜靠在玉笙的身上,一直闭着眼睛,神情看起来很是劳累。外面的雪依旧在狂啸着,不时还有呼呼的声音。
而不能出去玩的佑宁,便一点都没有担心的倒在玉笙和曜曜的身上,直接梦周公去了。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才停了下来,睡了一个天昏地暗的佑宁,一醒来看到雪停了,就已经坐不住了,一个人往外面跑去。
“佑宁,你要小心点!”刚刚藏剑出去了,也没有人跟得上他手脚,只能在身后叮咛。
“妈妈我知道了。”佑宁越大就开始调皮起来,应了一声,身影已经不见了。
“要是睿宁在这里,或者还能有个照应,现在……”曜曜看着洞口,眼底还是有着浓浓的遗憾。
玉笙抿了抿嘴,提到这个,总是他们的伤心事。
被关在山洞里一天的佑宁,一跑到外面,就是只脱缰的小红马,在周围跑上跑下。滚多了,现在也不怕摔。走着走着,忽然发现离了洞口有点远,正想回去,却看到了地上一排的脚丫子。
“刚刚我明明是从那边的小雪坡滚下来的,怎么会有脚印子呢?”佑宁的脸上露出不解的目光,这些脚印子是谁的呢?怎么和他的脚一样的大。
顺着脚印走着,佑宁看到有个小洞口,便钻了进去,突然一片的黑暗,手掌撑着的地方一空,便又滚了下来。
“啊……怎么又要滚了……”滚了几下,佑宁在大呼,糟糕,他等一下怎么出去,怎么找妈妈,她一定会急死了的。刚刚想完,身体就一空,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往着一团雪白的小白兔身上转过去。
“哎呦,我的小屁屁痛死了!”佑宁大喊,身下好像也有人在哎呦了一声。但是声音却比他的温柔多了,不对,小白兔怎么会说话。难道说真的有妖怪。
“啊妖怪!”佑宁忽然翻身,将“妖怪”压在身下。只是这妖怪,好像跟他一样的大。难道是妖怪的小孩。
“你,你怎么进来的,我不是妖怪,你别坐在我的身上。”同样稚气的声音,却清脆好听,让佑宁一听就喜欢上了,从身上爬下来,扶起他一看,却当即大呼。
“啊,怎么会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妖怪!”佑宁看着面前的人,这压根就是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样的眼睛,一样的脸颊,一样的嘴巴鼻子,连眉心的小红痣都长得一样。
不对,哪里不对,忽然佑宁转不过弯来。
同时,被压倒的“小白兔”也愣住了。这小白兔正正就是睿宁,他也惊讶的看着面前和他长得一样的人,这不就是妈妈整日提起的弟弟,和他长得一样的弟弟?弟弟在这里,那么妈妈呢?
“佑宁,我说了我不是妖怪。”睿宁脸上露出柔柔的笑容,原来他的弟弟也一样的好看,性格还比他跳跃多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佑宁点点头,然后又一惊一乍的,“啊,你是哥哥,我找到你了哈,我找到了。来快来,我带你去见妈妈,我告诉你,爸爸他生病了!”
佑宁立刻恢复了正常,然后自作主张的将人便拉了起来,要带睿宁去找玉笙。可是起来了之后,才发现周围怎么不同了,他刚刚从哪里来的,怎么会这样呢?
“佑宁,不是这样出去的,让哥哥来带着你出去吧。”睿宁看到佑宁迷惑的脸,不由地想笑。接着两只肉肉的手牵了起来,准备从出口出去。
这里的出口可是很难找的,师父说了为了不让人进来打扰,特地布下了迷阵。刚刚他也吓了一大跳的,一个红红的小球就这样砸在他的身上。若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老早就躲了。谁知道掉下来的,却是他们三年没有见过的同胞弟弟。
“小朱砂,你身边的人是谁,你居然背着我勾引别人,看我怎么教训你!”一道泼辣却清灵,带着霸道语气的女声传进来,接着一个嫩黄色衣衫的小女孩颠着过来,将佑宁给撞开。
居然敢勾引她的小朱砂,真真是可恶,这可恶的人到底是从哪里给冒出来的。闯进她的地方,还想要带走她的人,更是可恶。
“暖暖,我没有勾引别人,这是我的弟弟。”在叫暖暖的小女孩又想过去打佑宁的时候,睿宁立刻挡在两人的中间,温柔地和暖暖解释着。“我跟你说过的,我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样的弟弟,他现在来找我了,我爸爸妈妈也来找我了,所以我要出去见他们!”
睿宁这时,脸上变得更柔和,粉嫩水润的唇瓣始终是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让暖暖的气一下子消了。
“你的弟弟?”暖暖看向这个穿着红衣服的佑宁,两人互相上下打量着,脸上都露出不悦的目光。“真的长得好像,连小朱砂的地方都一样了,以后我是不是该叫你大朱砂,这才是小朱砂呢?只是,虽然像,可是根本不是一模一样嘛。他的眼珠子是琥珀色,你的是深紫色,哪里能够一模一样呢!”
“而且,这一看就是小坏蛋,跟你不一样!”暖暖一眼看出了佑宁的坏胚子,但是佑宁也不输,瞪着暖暖,神色也相当不豫。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一样,长得比我丑,又不温柔。我们要去见妈妈,你别拦着,当着我们亲人团聚的姑娘,都是坏女人!”佑宁瞧着暖暖,虽然长得粉雕玉琢,漂漂亮亮的,但是他一看就不喜欢。谁叫她居然不让他和哥哥一起,还要霸占他的哥哥。
“我告诉你,这是我哥哥,我们两个牵手才是对的,你是女生,男女授受不亲听过没!”
佑宁这话,气得暖暖一下子大怒起来,整个人暴走,要跳过去将佑宁给撕了。
“你混蛋,你居然敢这样说我,你是你不是什么小朱砂,你是臭猪,小臭猪,大臭猪!”暖暖气得七窍生烟。还没有人说她长得丑,还要说什么坏女人,她什么时候阻止他们一家团聚了,她就是问问不行吗!
“好了暖暖,你是个好女生,我在这边牵着你,我们一起出去,这样就不要生气了。佑宁是男子汉,妈妈说过,不能欺负女生,也不能欺负弱小的。”睿宁的循循教导,让两人都安静下来,虽然还是互相看不顺眼,但是却也不再争执,让睿宁带着准备出去。
“睿儿,暖儿,你们要去哪里。”这时候,一个白发童颜的男子走出来,在看到佑宁的时候,忽然一愣。随即看到两人的面孔,顿时又反应过来。
“看来还真是天意,最近雪域的天象就发生变化,原来是如此,原来是如此。”
“师父,你在说什么。”睿宁不是很明白师父的话,接着有解释,“师父,这是我跟你说过的弟弟,叫佑宁。他刚刚突然砸了下来,现在我要和他出去一趟,师父,可以吗?”
睿宁知道师父不喜欢外来的人,所以急忙的介绍。
“义父,小朱砂他的爹娘来找他了,不如我们也一起出去吧!”暖暖走到童颜男子的跟前,也一把的拉过童颜男子,准备往外面带。
“你是想要出去而已吧!”白发童颜男子启声,声音其实也是清朗的男声,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头的白发。
“罢了,既然是偶然相遇,这也是命中注定老夫要出去助你父母一把。”白发童颜男子顺了顺下巴上光洁如雪的胡子,便跟着他们从阵道上走出去。
而佑宁误打误撞,穿过了阵法,找到了睿宁消失的这段时间。却把外面玉笙他们给急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主子夫人,一望无际,根本没有见到佑少爷的身影。”藏剑刚刚出去找了一遍,根本连个影子都没有。不会这么糟糕,连佑少爷也不见了吧?
这茫茫白雪,佑少爷穿着的是显眼的红衣,要是在,一眼就能看到的。
“怎么会这样,他是不是滚到什么小坡下面,被盖住了,怎么会不见呢?”玉笙心里懊恼,刚刚就应该拦着这小子,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怕死,到处乱来。
而旁边的曜曜,听到找不到佑宁,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曜曜,你别紧张,我们会找到的,说不定佑宁是在跟我们躲猫猫。”
现在的曜曜不能情绪激动,可是现在,哪里轮得到他们控制的呢。
“那属下再去找。”藏剑也担忧起来,说不定等下佑少爷又从哪里爬起来了。
“我也要出去找。”曜曜撑在玉笙的身上起来,现在全部暗卫都出去找了,君殇和夏言也一起出去,凤绝也跟着去了,现在这里,也就剩下了他们两人还有心潭珠儿。
“心潭快来扶着少爷,我们出去。”玉笙坳不过曜曜,只好一起走了出山洞。下了一场大雪,雪域上的白雪更加的厚了几分。一脚下去,艰难的才能踏起来。
那小子,他会不会被这些雪给淹了,要是这样,不窒息,也会冷死的。
那边,暗卫和君殇他们分开几个方向发散开来找。要是有武功还好,像夏言那样,一步摔几下,根本都走不了多久。
“破雪,臭雪,我踩死你们,踩死你们!”夏言被雪弄得一头都是,整个人都被弄得冒汗。好端端的,下这么大的雪干嘛,根本就是欺负人嘛!
“你要踩就慢慢踩,不要等一下被这些雪给翻过来踩住就好了。”君殇看着她这么没办法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原以为这个女人是了不起,不会有东西怕的呢。
“笑什么,你以为个个都是武艺高强啊,我没功夫怎么着,小心我下次让佑宁下春药在你身上,看你笑!”夏言被气得口不择言,忽然将自己曾经让佑宁做的坏事,全部都给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当日我身上的痒粉,是你让佑宁给下的,你这可恶的女人!”君殇气得发抖,他就想着那臭小子为什么给他下药,原来是她做的好事。
“哈哈哈哈,我也没想到那小子会成功,那痒粉的滋味好受吧!”夏言想想当日的情景,不由地大笑起来,心里面畅快了不少。忽然又发现他们耽搁了很久,才想找人。却听到拿到让人气愤得恨不得捏碎的声音。
“言姨姨,你说的那小子是不是佑宁我呢?”这时候,佑宁被睿宁拉着出来,一红一嫩黄还有一大一小的白色身影,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妈妈你看,我把哥哥找回来了!”佑宁邀功似的大喊,更是让众人的视线全部落在旁边白色的小身影上面。
玉笙和曜曜都险些走不稳,不相信这是真的事情。他们来雪域,没找到雪果,却找到了他们的小宝贝。
“睿……宁!”两人惊呼,脚步飞快的想要上前,却几步便摔了下来。曜曜怨恨自己居然变得这么的没用,想要站起来,对面的人儿已经跑到身边了。
“爸爸妈妈!”一红一白的身影,走得飞快,转眼间就来到了他们身边,两人重重的倒在了两人的怀里。
四人相聚的场面,让周围的人都觉得一直以来的阴郁突然全扫了。没想到老天爷还是眷顾着好人,终于是让他们一家人团聚了。
“你这臭小子,你刚刚跑去哪里了!睿宁,你最近好不好,妈妈都快想死你了!”玉笙打了一下佑宁,然后又将睿宁紧紧的抱在怀里。只有这样,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睿宁是回来了。“妈妈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再也不要了。”
“爸爸,妈妈不哭,睿宁没事,睿宁好好。”伸出两只手,帮着玉笙曜曜拭去脸上的泪水。“我被师父救了,然后带来了雪域。我知道妈妈一定会来找我的,所以我没有担心。刚刚我是被佑宁给砸到了,所以才发现了原来你们都来了。”
睿宁边说着,然后还甜甜的看着旁边的佑宁说话。他长得还挺重的,要不是下了一场大雪,而且那个高度不算高,他可是要被砸伤的。
“砸到了?佑宁,你怎么能够这么顽皮!”玉笙检查着睿宁身上到底有没有伤到,然后忽然想到,他们是住在哪里的,这方圆百里,不像是有人住的啊!
“睿宁,你住在什么地方,你的师父,是谁?”曜曜率先的问着,他顺眼看去,却看到一个白衣白发的却俊逸的男子。忽然想起农妇的话,难道说这就是那个“妖怪”?
“师父就是他,他的医术好了不起的,救了好多的人。”睿宁也不知道怎么介绍,然后指着缓缓走来的白衣男子,便崇拜的道。而在白衣男子走来的时候,已经回来的夏言,看着这个男子,全身都颤抖着。
“师父,是你……”这是无颜,她的师父,居然这么巧合,救了睿宁,还在雪域里面。
听到夏言的称呼,玉笙他们都一愣,这是传说中的无颜神医,当初给夏言雪叶的男子?
“言儿,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记得为师。”无颜看着夏言笑笑,这算是命中安排吧。接着便将目光落在玉笙还有曜曜的身上。“没想到无颜今天,还能看到一抹未来孤魂,也算是有缘分了。”
无颜的话,让玉笙一愣,他居然就这样看了几眼,就发现了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师父,你……”玉笙惊讶,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已经修炼成仙了?
“笙笙,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未来孤魂?”曜曜忽然紧张的抱住玉笙,这个人看起来相当怪异。一头白发,却是青年的面孔。正一个人奇奇怪怪的,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义父他懂得看天命人相,自然能够看出来你的来历。就是前世今生的意思吧,其实师父早就看到了雪域的天相变化,猜到你们会出现的哦!”暖暖这时候走了过来,“我叫暖暖,是睿宁的未婚妻哦!”
这一话,本来还觉得这个小女娃相当的聪慧,下一句便让全部人都石化了。他们才多少岁,居然已经是未婚夫妻了。
“暖儿,你这脾气,又来了。”无颜也觉得相当的无奈,但却拿这孩子没有办法。
“相信你们对我有很多疑问,这里之所以你们找不到我们,是我早已经在这里布下阵法,除非机缘,不然不可能走的进来。所以我会来见你们,也算是我们之间有一段机缘。”无颜解释,让众人恍然大悟。虽然他们不懂,但是也多少知道这些道家或者阵法的事情。
“师父,你能不能救一救曜曜,或者告诉我们,雪果能够在哪里找得到!”玉笙忽然跪下,恳求无颜。
她已经在夏言那里知道,这个无颜医术高明,堪称神医。而他也见过雪果,那是不是能够治好曜曜。
“他身上的是离绝的毒,已经渗入了骨血,并非一般用药能够治好的。你们既然知道雪果,也该知道雪果并非可以人为求的,要的是机缘。”天下万物相生,虽然很多人不相信命运,不相信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但是事实上,就是如此。
“我不相信天命安排,我只相信人定胜天!”玉笙站起来,看着无颜,眼里有着一抹无颜从来没有见过的决意。她从来不相信命,就算事实如此,她都不相信。她觉得,命运是掌控在人的手里面的。
“夫人的话,未尝没有道理,既然这样且先看看夏侯公子身上的离绝,到了何种情况吧。”无颜转身,带着暖暖走到刚刚他们出现的地方,让他们跟上。
“妈妈我们跟着师父走吧。”睿宁率先就跟玉笙说。玉笙点点头。扶着曜曜正欲起来,可是曜曜的脸色突然扭曲,接着直直的就往后面倒去。
“曜曜,你怎么了!”众人大骇,在后面接着,可是曜曜身上的毒忽然流窜,脸上的紫黑更加严重。
“笙笙,我终于等到了,等到了我们一家人一起……”曜曜微笑着,突然口涌鲜血,就缓缓的昏迷了过去。
无颜回过头来,微微的摇头叹气,继续走进去。
“义父,你是不是发现什么,难道救不了那个漂亮的叔叔?”暖暖拉着无颜的手,对师父的脸色很是不解。
“暖暖啊,如果要牺牲很多人,来救一个人,你不觉得很没有意义吗?”无颜的话,让暖暖迷惑的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师父这话,难道这位漂亮叔叔的病,要用别人的性命去救。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病呢?”
“怪不是怪这个病,而是怪在,问世间情为何物!”
一场手忙脚乱,将曜曜安置在床上,无颜先来探脉,长叹了一下,头微微的摇了几下。
众人都手捏了一把汗,这无颜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中了离绝的毒,能够活到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是很厉害了。”无颜掀开曜曜的衣服,然后在他的身上各种学到刺上了好几根金针,一下子,曜曜原先波动的气息终于是平复了下来。
“师父,这都不是要你说这个,你那么厉害,一定能够治好的对不对?”夏言在旁边火气味甚重的吼说。现在好不容易什么问题都没了,一家人也团聚了,总不能让这两小孩没爹吧?虽然这小的有点恶性,但是老大还是相当的乖巧可爱的嘛。
“别给我冠高帽子,就算阎罗王,也不能改生死簿,何况是我一个凡人?”无颜把夏言的话推了回去。“其实你们也该知道这些情况,他的病拖了太久,而且还是母体带进来的。除非找到你们所知道的雪果,不然是没有办法。”
无颜走了出门,在旁边找到了几味药,然后递给睿宁。“睿儿,拿这些药去煎了。”
无颜毫不客气的就将药给了睿宁,旁边的心潭和珠儿想要过来,却被睿宁拒绝了。“心潭姨姨,这个药你们不会煎的,让睿宁去就好了。”
说完,一个人捧着药盆子,就往外面走去。
“煎药,煎药,我也要去。”佑宁一看哥哥出去了,他也尾随跟着跑了出去。而暖暖更是看佑宁不顺眼,一下子也追了上去。
无颜看着,头有点大,这三个小娃在那里,不知道会不会弄坏他的厨房。
“心潭珠儿,你们出去看着他们三个,别闹起来了。”玉笙看到无颜脸上的无奈,便吩咐他们下去。见了刚刚的阵仗,也是知道他们一定闹起来的。只是不懂无颜竟然要一个小孩子去做这样的事情。
“夫人觉得心疼?两位公子头天资聪颖,不如就让他们两个一起在这里继承老夫的衣钵,然后我还你一个相公,这样可好?”
突然,无颜语出惊人,让玉笙一愣,无颜这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能够这样来威胁我们,你要两个孩子干什么,看你这样子奇奇怪怪的,难道你有什么目的!”君殇立刻拒绝,这无颜分明就是不安好心。看他样子,就不是善类。
“诶,你怎么能够这样说我师父,你知道多少人想要拜无颜为师,都没有这机会,现在师父主动要求,学医术有什么不好,起码还能够救人自保!”夏言听到君殇的话,就一下子毛了起来。“玉笙,你别被他迷惑,师父的医术厉害,他想要收睿宁佑宁,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无颜师父,虽然我知道你医术厉害,而睿宁也好像喜欢跟你学医,只是佑宁天生顽劣,怕他不是能够做这种这么精细的事情的人。”玉笙皱了皱眉头,倒不是担心无颜会伤害这两个孩子,只是觉得佑宁在这里,只会弄得事情乱糟糟。
所以,这件事玉笙还是想无颜能够好好考虑一下。
“这都是机缘,那么就等二公子要来跟我学医的时候吧!”说罢,无颜正欲起身出去。
“无颜师父,你还没有告诉我们怎么才能救我的相公。”玉笙忽然拦住。他怎能这样说了一半,然后就走了了呢?
“夫人,你不相信时机,但是有些事情却不得不不信。时机未到,你急也是不成。”话落,无颜也不管身后的人明不明白,大步离开了。
众人互相对望,却都不懂无颜话里的意思。但是既然他没说不能救,他们也放下心来。
摒退了众人,玉笙走到曜曜的旁边轻轻地拭去他额上面的汗水。
“曜曜,快醒来,知道吗,你有救了,我们能够一起在一起,直到白头。”玉笙伏在曜曜的旁边,却忽然想到厨房还有人在煎药,便掖了掖被角,看看佑宁那小子有没有在胡搞。
“哼,你以为你会用几下破药粉就了不起吗?要知道,我的义父可是无颜,你跟那些三脚猫的大夫学来的东西,连姑奶奶我都不如!”暖暖一把将佑宁想要用在她身上的药粉给踢开,在不停的大言不惭,让旁边的夏言脸一阵青白。
这小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嚣张,感觉比佑宁那小子还要嚣张多了。
“噗嗤,原来连一个三岁小女孩都不如!”在旁边被他们的吵闹声引来的君殇,听到这话,不由地嗤笑,目光斜视着夏言。
“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住嘴,本小姐我就算三脚猫,也足够对付你,连个三岁小孩都能戏弄的人,有什么了不起。”夏言反唇相讥,旁边的心潭珠儿都摇摇头,这算不算是冤家聚头呢。
“哥哥,这是妈妈给做的娃娃哦,我给你玩。”突然,佑宁没有理会暖暖,从身上的小布袋上面拿出一个大人手掌大的海绵宝宝,正欲递给睿宁。
睿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煎着的药,本不想接,但是看了一眼又放下了扇子,手刚刚递了过去,却被一个白嫩嫩的小手抢走了。
“哼,小朱砂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暖暖一把抢了过来,看着做的精致可爱的海绵宝宝,不由地面露喜意。刚刚玩了一下,就听到佑宁得意的笑声。
接着,就是爆笑声,还有尖叫声。
“臭小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坏事!”玉笙眼睛一瞪,没想到佑宁居然会想出这样的坏点子,他他哪里像是一个三岁小孩呢?看睿宁都是她一个人生下来的,哪里就这么变态呢?要是让他来当医生,病人不是得遭殃了。
“臭猪,你这混蛋,看我怎么教训你!”暖暖的手火辣辣的痒,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又痛又痒的。她居然会被他给骗了,太过分了。
“关我什么事,是你贪心,欺负我哥,谁叫你抢这个海绵宝宝,你活该!”他还没说完,就被玉笙揪着耳朵提了起来。“哎呀妈妈,你你,别别别啊,佑宁的耳朵痛痛啊!”
佑宁在哀求着,他的耳朵是真的痛啊,妈妈怎么这么不讲理,居然揪他的耳朵。
“妈妈,佑宁知错了,你别怪他了。”睿宁立刻过来护着弟弟,声音温和,哪里和这小屁孩一个样。“暖暖,你刚刚不该抢这个娃娃的。”
“睿宁,你怎么又帮着他。你小心这小子到时候欺负到你头上。”玉笙一阵无奈,这一边在哀求,一边又有人在哭求,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睿宁,你这坏蛋,你偏心,你帮着这个混小子不帮我!”暖暖挠着自己的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瞅着睿宁。她讨厌他,居然帮着欺负她。
“哼,你少自恋了,哥哥是我的,又不是你的,怎么可能帮着你!”佑宁揉揉自己的耳朵,现在得意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这臭丫头,老是和他作对,活该。
“佑宁说的没错,来海绵宝宝给回你。”说着,就将海绵宝宝地会给佑宁。而刚刚还得意的佑宁,也乐呵呵接过来,还抱到脸上亲了亲。
玉笙本想说什么的,但是看到这一幕,却目瞪口呆了。她好像忽略了一些该注意的东西,这这睿宁,怎么看,怎么腹黑!
旁边众人都看的一头雾水的同时,也相当的惊惧,都盯着佑宁,还有他手中的“海绵宝宝”的东西。
“呜哇,哥哥你欺负人,你怎么把这个海绵宝宝递给我,啊啊妈妈,佑宁痒痒,痒痒……”哭喊声比刚刚暖暖的还要严重,因为佑宁不仅仅手痒,连带脸皮还有粉乎乎的小嘴都痒到了不行。
“弟弟,连不能挠挠,会破破,就会变丑了。”睿宁站起来说完,就继续拿起扇子煽火。刚刚他拿海绵宝宝的时候,是隔着抹布的。
“哥哥,你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佑宁忽然露出水溜溜的眼睛,上面的水汽在打着圈儿。他以后再也不敢拿哥哥来欺负别人了,因为下场是很惨痛的。
“噗,哈哈哈……”玉笙率先笑了起来,她这没想到,原来更厉害的在这里啊。
这是不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呢?
刚刚还不高兴的暖暖,现在也乐呵了,眼里笑开了花。
“夫人,现在觉得,哪一个适合跟老夫学医好一点呢?”无颜这时候出来,看着这被欺负的两个人,某个人却依然如故的在煽火煎药,接着拿起来,慢慢的把药端好沏出。
“这个,我觉得都好,都好。”玉笙看了一眼无颜,已经有些信服他说的话了。现在谁更适合,她也不知道了。她从来没有发现,原来睿宁的表面温柔这么的真切。欺负人起来,让人没办法拿他怎么办。连佑宁这坏小子,也被训的心服口服。
“白发师父,你要收我为徒啊,我要学我要学!”佑宁听了,顾不得被痒得红彤彤的脸蛋儿,他要报仇。哥哥欺负他,他一定要想办法给挣回面子来。
“好好好,不久的将来,两位公子的名号,一定比老夫还要厉害,哈哈哈哈!”说罢,无颜又顺着胡子摇摇晃晃的离开。
玉笙看着这人的背影,发现,其实最腹黑的,应该是这个老不老少不少的老头子。
“妈妈,药药煎好了。”这会儿,睿宁扯着她的裙摆,然后指着心潭端的药。
玉笙蹲下来,看着睿宁。“睿宁啊,妈妈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厉害的。这么快,就找到了心上人儿了啊!”
这一点是不是也遗传了曜曜,打小儿就看中了人家的姑娘。可是佑宁貌似像她,神经有些儿大条。
这会,睿宁的脸蛋忽然红扑扑的,好像被人看穿了心思。
“睿宁啊,你刚刚这,显然是帮着别人欺负弟弟,这点你弟弟看不出,妈妈还是看出来的。”玉笙又再睿宁的耳边轻轻笑着说。“不如妈妈给你定亲,不知道暖暖姑娘是不是喜欢你,等下又看上了别人就不好了。”
“妈妈,你你欺负睿宁的!”这时候,轮到某小孩害怕了,立刻想要阻止玉笙。
“这个呢,可是你的小把柄,哼哼哼哼!心潭,把药端进来。”说完,不理会后面一个个被治的小家伙,这都是活该啊。
“小姐,你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结果你却是那个猎人。”心潭只觉得,这几个小孩们,虽然捣蛋,但是好歹却也相当可爱,却一个个遭欺负啊。
将药端进去,曜曜已经醒来了,喝了一碗药之后,奇迹的气色好了许多,整个人身体也轻了下来。玉笙他们不由地惊讶无颜的医术真是了得,这么快居然就好了。这样是不是,不用什么雪果,都能康复呢?
不过,这一点希望,在晚饭的时候,被无颜给打破了。
“老夫的药,也只不过能够让夏侯公子的病暂缓而已。因为雪果是在三天后的深夜成熟,估计半个时辰就会落果。”无颜的话,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就算是曜曜,也一脸的不敢置信。难道说他们真的能够找到雪果。
“师父,你这话是说真的吗?”夏言首先就跑出来问,天哪,她真的能看到雪果呢!
“你以为呢?没有的话,为师给你的那些雪叶是哪里来的。”无颜反问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就守着,守着雪果,等他成熟了的话,就立刻去采。”
“老夫可是还没说完,雪果是有没错,但是采不采得到可就不一定了。雪果长在后面的山坡的雪峰上,雪峰下面是万丈冰川,跌下去就算是不死,也会被冰川的寒冰给冻死了的。而且雪峰和山坡顶上还隔着十米的距离。中间呢,就只有一条小小的冰桥,你们确定,你们能够取得到?”
无颜的话,给了一阵希望,又给了一阵绝望,让他们一下子心就像是跌落在了冰窖一般。
“我去就行了,如果采得到,是我该活,采不到,就是天命如此。”曜曜忽然站起来,想要断了他们的念头。万丈冰川,还只有一条冰桥,这根本是难度极大的事情,怎么能让他们去冒险呢。如果老天让他活下去的话,那就让他走过去,不能的话,就更不能牺牲别人。
“不行,你现在用不了武功,根本不能。这里我的武功最好,哥,让我去。”君殇走到曜曜的跟前,试图能够说服他。这一次,是他唯一一次,能够帮他做一件事的时候了。所以他绝对绝对得去。
“那你们得知道,只有半个时辰,而且那条冰桥只有大腿粗,你们要好好想清楚。”无颜又在那里像是落井下石一样,先说了好的,再说出难的。
“不行,这样就更加的不行。”曜曜怎么也不愿意,他绝对不能让他们去冒险。
“哥!”
“别说了,不可以!”
曜曜坚持,而君殇也同样坚持,两人的脸上都难看的可以。
“好了,你们慢慢的考虑,还有三天的时间,到时候老夫就在这里等着帮你入药。”说完,无颜又摇摇晃晃的离开。
“无颜师父,你等着,我会告诉你,什么是人定胜天的。”说着,玉笙已经冲了出去,朝着后山那山坡顶上跑去。但是在看到那万丈深潭的时候,却也一阵的害怕。
这样的冰桥,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去的。
而对面的雪峰,更是恐怖,四周光溜溜的滑不留手,怎么能够攀附的住。原来无颜老早打定这样的鬼主意了。
“你们都不要想了。”曜曜从君殇的背上下来,刚刚还想着或者没有那么严重,现在一看,却比想象的严重的得多。
“我们可以身上挂着绳子,哥,不会有事的。”君殇觉得这不一定会有什么问题。只要做好安全的措施,绝对可以成功的。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行。”曜曜还是不同意,这样太危险了。
“你们都不用想,我来想。”玉笙忽然喃喃的开口。她看着周围的情况,不对,不至于不能上去。一定还有办法的。有什么东西,能够直接的飞过去呢。到时候也不像是轻功一样,会有地心引力掉下来。
氢气?氢气球?
“对,氢气球,我们用氢气球过去!”玉笙拍了一下手,立刻这样认为。接着头也不回的就又一个人跑下山去了。
曜曜和君殇对视一眼,她刚刚说的是,什么球,怎么能够用球过去呢?
第二天一早,玉笙就命所有的暗卫出去找来一大堆的牛皮,然后全部都密密麻麻的缝制在了一块。接着搭了一个小盒子,仅供一个人站进去的小盒子。这样的话,氢气球也不用做得太大,到时候也有绳子能够拉回来,这样就能万无一失了。
“笙笙,你这是在这里做什么?”曜曜走出来,看着玉笙一个人在这里忙活着,不懂她究竟在这里做什么东西。
“氢气球!”玉笙头也不抬一下的回答。她现在要赶紧的做,只能趁着记忆,将氢气球做出来。她其实只记得孔明灯是怎么做的,那么在孔明灯下面,加一个东西,把人吊起来,是不是就大概成了呢?哎,现在管不得这么多了,只能这么死马当活马医。先弄出来试试看。
“笙笙,氢气球有什么用的呢?”曜曜也蹲下来,看着她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脑子里怎么就装了这些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呢?
“氢气球的作用呢,是将人带到天上去,只要做得好啊,还能在天上徘徊一阵呢,比轻功还要厉害哦!”玉笙绑好最后一根绳子,然后一个氢气球就成了。“来,找人来点火。”
托板上放着干柴,接着玉笙点上火,周围的侍卫将牛皮的球给撑开,然后里面慢慢的灌上了气,渐渐的就不用人手就能撑开了牛皮球。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么厉害!”藏剑君殇他们一愣,这球真的给飘起来了。
“妈妈,这是什么东西,真的会飞起来吗?我要进去!”说着,佑宁就又想要爬上那个小盒子里面。
小盒子是做成了一个电话亭样子的一个小房,虽然简陋,可是却差不多能够把人给吊着不会摔倒。
“佑宁,别以为什么东西都能进去,快回来!”玉笙眉间一皱,还真是拿他没办法。“睿宁,看着弟弟。”
一听到睿宁的名字,佑宁又脖子缩了一下,看来是挺怕这个同样子的哥哥的。
“没想到,人力还真是能够堪比天命,这就是夫人那个时代的厉害之处吗?”这时,无颜又走了过来,看着这个冉冉升起的氢气球,不由地有些个向往。“夫人有没有想过之前的事情。”
无颜这样一问,让玉笙一愣,五年了,不知不觉,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在这里已经有了爱的人,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孩子,还有未来憧憬的美好生活。她想过去吗?想她的那个时代吗?想,很想很想,哪里能够有便捷的生活,有高科技的医疗设备,如果有那些,曜曜怎么还会担心不能治好呢?
“想,很想。”玉笙的回答,让曜曜心里颤颤的。
“笙笙,你……”
难道她真的想要回去了?她过去,她的过去是什么样的的地方?上次无颜跟她说起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但是却一直没有问清楚过,她懂得很多他们都不懂的事情,知道很多他们也不知道的事情。难道她真的来自不同的世界,才有这么的不同。
“但是,那只是想。这里我有更爱的人,更眷恋的人,共度一生的人。所以过去,只是一个回忆。”玉笙看着紧张兮兮的曜曜,一脸的笑意。所以她就算是想,也不会回去,也不可能回去。
“不过曜曜,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喜欢了十多年的那个明玉笙,并不是我,我并不是失忆了,而是异世界的一抹幽魂,却落在了明玉笙的身上,占据了她所有的东西,包括你。”玉笙将一直以来并没有问出来的问题说了。“你确定,你喜欢的,爱的是我吗?”
看着曜曜怔住的样子,玉笙也觉得害怕兮兮的,他要是觉得不是她,不喜欢她,那么她该怎么办嫩?
“笙笙,经历了这么多,这个问题还重要吗?不管你是哪里来的,不管你是明玉笙还是不是明玉笙。名字都是代号,身份也是代号,我离不开的,不舍得的,一直都只是你。”曜曜认真的看着她,声音低沉,却有着独特磁性魅力,让人不由地就已经飘飘然了。
“哇,表白了表白了。爸爸你不舍得笙笙,你舍不舍得我和哥哥啊!”佑宁煞风景的出来搅合,还要精明的带上睿宁,窜到玉笙还有曜曜的身边。
“你们都是我们不舍得的人,最不舍得的宝贝。”将这两个小调皮小腹黑给抱起来亲了一口,阳光点点洒在他们的身上,就像是多上了一层光圈一样。
“为世间情为何物,让老夫怎么也搞不懂。”无颜一脸的不可思议,然后摇着头离开。
君殇看着他们一家团聚的样子,也露出了一抹笑容,缓缓的退了出去。他们的身边,的确不能融入任何人,也不能容得任何人介入。当初他要是早点明白,也不会变得后来这样。
两天后的晚上,一众的人都等待着雪果的成熟。氢气球已经准备好了,只得到了子时,就准备过去。而经过了商量,最后曜曜还是妥协,让君殇过去采雪果。不过,安全的措施,是准备的很足的。
“快了,已经之时了。师父说过,子时的时候,雪果就该成熟了。还好今晚的风向都是往雪峰上面吹的,让我们能够掌控这个,这个氢气,氢气球。”夏言想了一阵才想到这个叫什么。原来她的身份还这么玄乎,异世界的一抹游魂,那是一个什么世界呢?
君殇听了,便走上了氢气球。然后火势更加的旺盛,四周已经固定的绑好了绳子。暗卫也在旁边牵动着,好不让球飞到别的方向,一直往前面的那个雪峰飘。
本来玉笙还担心不会朝前面飞,雪域现在有风,倒是不怕了。只等雪果一成熟就摘下,他们就能够真的成功。而君殇回来的时候,就是大功告成了。
“小心!”曜曜临将氢气球推出去的时候,曜曜紧捏着一身的冷汗。这万丈冰川的,跌下去可是不堪设想。
君殇点点头,然后氢气球真的就缓缓的飞在半空中,看得人提心吊胆的。没想到不用轻功,也能这样飞着。
“哇,好棒,殇叔叔好棒!”三个小孩好像是看到稀世奇珍一样,在拍手鼓舞着。真是太好了,他们将来也要做一个,然后飘在半空中,这样就太棒了。
暗卫一直在旁边使劲的控制着氢气球的动作,氢气球也按照他们原先设想的那样,一直在冰桥的那个上方飞动,没有一丝的差错。玉笙和曜曜互相握住双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君殇的氢气球渐渐的往着雪峰上面靠近。
“熟了,熟了,我看到了!”君殇在那边惊喜的大喊,手伸出去,头也快要伸出去了。
“君殇,头不许出去,要保持着平衡,不能出任何的差错!”玉笙一看到他想要把头伸出来,吓得快要魂飞魄散。要是没有顾及平衡,出了什么差错,那可不知道会怎么样。
君殇被玉笙这样一喝,只能把头缩回去。然后靠近雪峰,却依旧差那么一点儿的距离没有碰得到雪果。不行,在这样下去等下火势就灭了,然后雪果也落了。想着,君殇把整个身体伸了出去,手也碰到了雪果的那个地方,一用力,雪果稳稳当当就在了手心里面。可是整一个氢气球也就摇摇晃晃,上面的火也散了开来,朝着下面给掉下来。
“不好,快用力,把氢气球给拉回来。”这样下去,搞不好那个小房子就给烧了。这混蛋,居然这么不顾及安全,做出这样的事情。
听到玉笙的命令,暗卫们使足了劲,可是每一次氢气球只能缓缓地靠近那么一点点。眼看火焰就要把整个木房子给烧了起来,君殇把门给打开。“我跳,你们拉!”
掂量了一下这里只有五米的距离,让他踮着氢气球然后运气,应该能够回到雪坡上面的。
众人被他这样一说,只好答应,拉着拴住他的那条绳子,准备着运气,也踮着轻功往前面飞去。
屏气运作,两边的人像是用尽了全力一样往前面冲。可是刚刚到了雪坡边上的时候,刚好滑脚,君殇的身体往后面滑去。
“天哪,快!”全部都扑向那条绳子,然后把人慢慢的拉上来了。“我说了不准把头伸出去,你说你刚刚是在做什么!你是不是想要找死!”
看着慢慢的往下面掉的氢气球,还好现在已经没有人了,他刚刚那样,显然是玩命。
“现在可不是没事吗?我摘到了雪果了,你们看,我们可以让无颜做成药,然后治好哥你的毒了。”君殇将雪白的雪果给拿出来,让大家看着,在月光下,好像是泛起层层白光一样。
“以后,不许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你要是出事,我该怎么跟父皇母后交代!”曜曜这时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刚刚那场景,真是太骇人了。
“好像好好吃的样子哦。”这时,佑宁却煞风景的想着吃,一下子让众人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走吧,我们回去了。”
无颜看到雪果,然后看看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忽然有种像是豁然明了的感觉。原来,天命不是最无法逆转的,人定才是百战百胜的。
“雪果只要这样吃下去,就好了,雪叶既然能够让你三年不病发。这雪果自然的就能解了你身上的毒,不过夫人,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这两小子就留在我这里三年吧!”无颜不忘的把之前的约定给提出来。
“无颜师父说什么是什么,反正这雪域这么大,我们也好在这里安安家,就听无颜师父说的话吧!”玉笙点点头,和曜曜笑着对视一眼,他们也在这里住上三年,也是不错的。
“妈妈,我们要在这里住啊,好诶!”佑宁举着手,相当的乐意的跳了起来。
“没错,你还要在这里学武功学医术,学你该学的,然后三年后,我们一起出去闯荡江湖好不好!”她还没有去过别的地方走走呢!玉笙在心里面想着,三年后,一定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了。
“你想去哪里,到时候我陪着你。”曜曜服下了雪果,虽然没有感觉到什么好转,却也没有什么不适。听到玉笙这样说,也感觉到,好像出去闯荡江湖是件不错的事情。
“你这两个怎么比老夫还狡猾,居然还要待在这里?走走走,这里没有雪果了,老夫也养不起你们这么多人!”无颜忽然觉得自己的算计反而别人反算计过来了,她怎么算的这么精呢?让两个儿子学艺了,还要蹭吃蹭喝的?
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师父,你收了人家两个儿子,就该想到这个后果了!”夏言跑过去,搭着无颜的肩膀,他还想占到便宜,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你们,你们早就这样想的了?”无颜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像比他们还蠢。
“哈哈哈,师父,不是我们早就想到了,而是这夫人啊,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将两个儿子留给你的!”
接着,又是一阵大笑声,还有无颜吹胡子瞪眼的冷哼。
一个月后,曜曜的身体在无颜的调理下,已经完全恢复了,就连武功也比之前恢复的更好。而在雪域之中,玉笙搭建了一系列的冰上娱乐,让三个淘气的小娃娃每天玩得不亦乐乎。而无颜本是教他们学艺,却个个把师父给戏耍了。睿宁是学救人的医术,而佑宁却偏专毒药什么的就是捉弄人的东西。至于暖暖,就更加不用说,睿宁学什么就跑去跟着,然后又学着防止佑宁捉弄人的把戏。
“他们这样每天这样闹,倒是不觉得腻。”曜曜也觉得无奈,不过所幸的是,两个宝贝都像无颜说的天资聪颖,什么都学得快,武功也练得比一般江湖上的人来的厉害。
“所以啊,我想不如是三年后我们就两个人出去得了,不用管他们两个!”玉笙悄悄着说,现在他们几个,耳朵子可是灵得很。
曜曜点点头,说的没错。
而等到他们走进了院子,君殇才从雪堆里走了出来。哥哥他们也都没事了,也没有任何的灾难。他也该时候去,寻找一下他该有的人生。
将早已经写好的信拿出来,放到房间里,接着便离开了他们这个没有人知道的阵法。
“你怎么会在这里。”只是,走了一段路程,却看到夏言已经背着包袱缓缓地走在前面。
“你为什么又在这里?”夏言反问。现在也没有她的事情了,她也该功成身退了。而且她发现,某个人虽然和她一样错过,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优点的。
君殇一愣,随即夏言又道,“既然都是想要寻求新人生,或者流浪天涯,公子,不如结个伴吧!”
又是微怔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她在这里等他的,没有说什么,只是径自往前走,不快不慢。
雪域上,很快多了两双的脚印。很快的,又被风雪覆盖了。
后记
夏侯统一了中原之后,天下一片的风平浪静,但这只是维持了三年。
三年后,江湖上出现了一对神仙美眷,男的长的天仙一样,女的清尘脱俗。最稀奇的是他们有一双可爱的小宝宝,还有一个小女娃。
但却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片的风波。
不过,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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