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气离开
“这个是什么?”
一觉睡醒,鸾歌就瞧见她的房间中满是小孩子的东西,小肚兜,小鞋袜,真的是一应俱全。
来这幽州城已经近半月有余,她腹中的孩子也已经四个多月。原本平坦的小腹,现在已经隆起,倒是害喜的症状消失了,反而胃口变得有些好。整日是吃食不离口,那些个男人也是一个个的巴不得她使劲的吃,将原本瘦下去的肉全部补上来。
见她醒来,凤黎昕也从那一堆小孩儿的衣堆中站起身,俊脸上带着清雅的笑意,道:“这都是些小孩子的衣服首饰,也不知道这场仗会打多久,便事先备了下来,以防不时之需!”
就着他的手慢慢的坐到了软榻上,端起旁边的茶正准备喝,却被他一把夺了去。
“这杯茶早已经凉透,我知你起身只是定是习惯的喝杯茶,已经备下了!”说着将一杯浓郁的牛乳茶端到她的面前,递到了她的手上。
垂下头看着手中的乳白的牛乳茶,鸾歌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凑到唇边小口的喝了两口。放下的时候,指尖在杯沿上轻轻的摩擦,“想要打多久,还是需要看看宁天权到底能在什么时候,将景渊皇都掌握在手中。若是他能尽快的办好的话,自然我们也能早点结束!”咂了咂舌尖,果然她还是比较喜欢茶叶泡出来的茶,这牛乳实在是太甜腻,她真真和不惯。捧着茶杯,她现在是抬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这牛乳茶虽然甜腻了些,但是喝一些对身子也有些好处!我在这府中厨娘那里听说了些,她们都说这样的东西喝了对身子好!你也知道,他们都是生产过几个孩子的人,自然比较有经验!”见她不喝,他继续道:“那些厨娘还说,若是你不喝的话,倒时候生下孩子,就会……就会……没有奶水!”
说道最后,凤黎昕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俊逸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令人看了为之倾心。鸾歌却‘扑哧’一声笑出来,她只是没有憋住而已,实在不是故意这样的笑话他的。“五哥,你也知道你没有经验啊?说起来,这奶水什么的,也是……额……”刚刚开口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什么叫做他没有经验,其实她自己也没经验好吧!这样的说法,好像她自己很有经验似的。
“这个……额,四哥他们哪去了?”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话,鸾歌连忙转移话题。
这个问题也没有坚持,凤黎昕站起身,道:“应该是去和你爹他们商量对敌的事情去了。这件事情怎么说也要配合你,不然的话,宁天权的戏如何能唱得下去?”
“唔,也是!”点点头,转头再次的看到那些小孩东西,不免有些奇怪:“即使真的要备不时之需,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我似乎还有五六个月吧?现在这般着急的准备,为时过早了点!”
说话间,她将手中的未喝完的牛乳茶放在了桌子上,走到那边拿起那些衣服,左看一眼右瞧两眼,小孩的东西果然都很小很小。
这么着急的就准备这些东西,果然是做父亲的人,竟然比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要积极。
“我听说,大部分的为人母亲的人,都会在这怀孕期间,为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做上好几件衣服。我是不是也应该如此?”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个天赋就是了,杀人倒是会,要是用着一双手去拿那些针线,就是手被针戳废了,她也不会啊!
说起绣工,貌似她记得当初凤苍月在她小的时候,还拿着那么一件鲜红的刺眼的肚兜到她的面前显摆,非要她穿上。若不是凤黎昕那个时候及时赶到的话,她就真的要被扒干净了。只是小时候的那种无忧无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大?凤苍月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凤苍月,而她也不是当初装傻充愣的她了。到底是她变了,还是他们变了?或者,所有人都变了!
站在她的身边,凤黎昕握住她的手,垂眸道:“你确定可以?你得这双手白嫩纤细,我倒是真的很想看到它穿针引线的样子,只是,鸾歌,你确定可能吗?”不是他想要看扁她,而是他了解她,真的要她像别的那样的大家闺秀一样的,做着这样的女红,难保她能坚持下来!
况且,就算她真的要做,他也不可能让她去做啊!
“这个……还是算了吧!我想我是绝对没有那个天赋,如果五哥不介意的话,还是你去做吧!呵呵呵!”
“咳,小东西,你还真的会指使人做事情!我想这样的事情,本身就不需要我们自己去做吧!这里准备了这么多,用到孩子不穿,恐怕都用不完,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满足的拥着她,凤黎昕很感激上天还是将她还给了他!若是失去她,他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轻轻的一吻落在她微颤的眉睫上,灼热的气息下,呼出的热气,让她有些战栗!
缓缓的抬起双手,轻轻的拥住他的精干的腰上,微微的仰起头,与此同时,令人感到灼热的吻印在她红润的唇上。
红唇微启,热情的回应着他的吻,唇舌纠缠,身形交拥,覆在腰间的手渐渐的有些火热起来,当凤黎昕的手掌拂过她的微隆的腹部的时候,身子一僵,狼狈的停下这个足以引发他失控的热吻!
“小东西,咳,你刚刚起来,应该饿了,我去准备些东西给你吃!你先等着!”
说完还不等鸾歌有反应,就嗖的一声窜的不见人影。鸾歌失笑,垂眸抬起手抚上有些热辣的疼的双唇,五哥的定力有些不够了啊,只是一个吻而已!
唔,似乎有些累了,果然有了身孕的人,就是不能和之前的体力相比较!重新的坐回榻上,轻轻的抚上自己的肚子,眼底闪着一丝明艳的光亮。
前世今生,加起来四十多年,这是她第一个孩子。这样算起来的话,还真是有些奇怪。若是真的用这样的算法的话,她前世二十五年,这一世二十一年,岂不是有四十六岁了?那她这样算的话,不是比她这一世的老爹和美人娘亲还要老了?
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不是这样的吧!
“宝宝,这个算术,真的是令人有些颓丧!”
老是坐在房间中,人都有点发霉了!虽说是冬天,她没有内力抵抗,但也不是废人啊,那些男人怎么一个两个就非要她就在房间中!想到这里,她披上一件白色披风,虽然不喜白色,但现在也就只能选择这样的一件,也没有其他的可以选择了!
拉开房门,她才发现,幽州城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且地上已经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皱着眉,这样的天气果然是不适宜外出!
想了想,她还是转身向前面走去,一路上碰到了不少的人,那些人见到她都是带着一些好奇,态度却不失恭敬,她也当作没瞧见。
可是当她走到前院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里的气氛有些怪异,空气中似乎都隐隐的弥漫着令人心惊的压抑低潮。心中有股不安在涌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鸾歌?你怎么在这里?”
就在这时,迎面而来的人,脸色一变,有些僵硬的表情中带着一丝不确定,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从白月卿骤然变化的表情中,鸾歌的心狠狠的一沉,那种不祥的预感更加的厉害!她并没有马上答话,而是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阴霾的眸子冷冷的看着他:“月卿,你从来不会瞒着我任何的事情,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他不语,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转过头与他擦身而过,“即使你不说,我想去了前面的话,自然是有很多的人知晓!”
“等等!”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白月卿无奈的看着她,心知现在根本就瞒不了她,“你爹他……中了毒箭,此时剑已经拔出,但是因为其毒是景渊皇室的秘药,世上很少有人知道其存在,自然……解药也……”
他的话说的吞吞吐吐,鸾歌却听得清清楚楚。但是这样的消息却令她难以接受,猜到会是风启的人在景渊那边受到重创,却从来没想过,那个受创的人,竟然会是路袁天。
身子微微的一晃,深吸了口气,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个毒……还能撑多久?”
“刚刚,我也是刚刚在那边回来!伯父现在已经已经陷入昏迷,暂时倒是没什么危险,但若不能在七日之内拿到解药的话,恐怕……”说话间,就见她匆匆的向前走去,连忙揽住她,急促道:“你去哪?难道你要去看你爹?你去了又如何?你的身子本身就不好,更何况你也不懂医术,还是不要去了!”
“月卿,我要去看看!他是我爹,无论如何!”
鸾歌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房间的门口远远的看了一眼。从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是淡淡的表情,没有悲伤,没有痛苦,也没有愤怒,一直都时候面无表情,眼底漆黑一片,令人看不到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大雪之中,她静静的站在长廊上面,看着面前的寒梅绽放。垂在披风中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青筋跳动,却丝毫毫无所觉!
宁夜明,前账后账加起来,他已经不是死了就能算清了。
“哎,如此雪天,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凤黎昕还有其他的人都来到这里!他们在听说了这样的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但是当他们来到房间的时候,却不见她在房中,想了想,就直接的赶来前院。没等他们走多远就见她与白月卿站在长廊上,出神的看着外面翻飞的雪花。
下意识的看向白月卿,只见他静默的垂下头,不言不语,他们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是痛苦,越是能头脑清醒!如此冰冷的天气下,倒是脑子一片清醒,难道不是吗?”右手从披风中伸出来,接触到冰冷的空气,接触到外面飘飞的雪花!“血染白雪,这将是怎样的一种美景?红白相间,这才是世上最美的颜色!就像这样……”
点点红梅滴落在白雪之上,红白相间,刺目灼人!
“你疯了,这件事情本就不是你得错,何以这般的伤自己!”白月卿从袖中取出白绫,轻缠在她被指甲划破的手掌心,眉宇间尽是心疼之色,语气更是带着责备之气!
凤黎昕脸色也不是很好,“你这般的伤害自己,能让伯父醒过来?他最不想的便是看到你受伤,难道你都不知道吗?若是你伤了你自己的话,他心中又岂会好受?本身他就觉得他欠了你。鸾歌,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你难道忘了,你得身边还有我们这些人!”
“小九儿,在你的心中……我们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鸾歌惊讶的转过头,她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问出这句话,这样的问题她从来没想过,是逃避也好,是刻意的不去想也好,这次的问题确实问住了她。
“四哥……当然是……”
“不要用‘哥哥’这两个字来敷衍我们!鸾歌,你明明就知道一切,你比任何人都聪明,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这样的做却是更加的伤人吗?五弟是你的哥哥,我们也是,他爱你,我们大家谁不是?你为什么就一定要逃避这样的问题,这样的作风,真的是一点也不像你!”
这是第一次,凤逸彤对她露出这样疾言厉色的表情,似乎对她这样装聋作哑的态度厌烦,或者是忍受不了被当作透明人,在她这样的态度之下,终于还是爆发出来了!
精致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狼狈,故意冷着声音道:“四哥一直不都是四哥吗?五哥是我的夫君,我孩子的爹,这样的答案,如何?”
凤黎昕神情复杂的瞥了眼她,最后并没有说话的垂下眼帘,视线落在她微颤的手上,心中暗暗叹息。她这是因为顾及到他吧,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出来!若是之前的话,他一定会觉得欢喜,但是现在他却只觉得更加的心疼。她的心,她的注意,她的一切,从来都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这是那个为她牺牲掉了一切,已经逝去的人教给她的事情!所以,他现在已经能很平淡的面对这一切,甚至能看开她面对身边的人的犹疑不定!
“是吗?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你自始至终,你的心里有的都只是凤黎昕一个人!是我傻,是我傻傻的以为,只要我们都不介意的话,你应该能接受我们!可是很明显是我错了,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们的存在!我算是明白了,算是清楚了。好,好,好啊!”
说完这句话,凤逸彤带着绝望的神情,施展轻功消失在城主府!
“你的手这段时间不要碰水,等伤口结痂之后,就没事了!”白月卿清冷的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凌安城的学院出了些事情,我需要去看看!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办完事情,我再来看你!”
“师弟,好好照顾她!可能这次我去的要久一点,若是我没有回来的话,你们也不要去找我了!”
他要离开?鸾歌怔怔的看着他,呐呐的道:“月卿,你……你要走?”
“鸾歌,我已经在外面待了很久了,我毕竟还是凤池学院的院长,我的身上还有卸不下下的责任,学院出了事情,我不能不管!鸾歌,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你的身边还有师弟,他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他一定能照顾好你!而伯父身上的毒,之前我就已经让人带信给了宁天权,相信他很快就会将解药让人送过来,这你也不用担心!你……好好的照顾自己,我走了!”
说到底,他终究还是介意,介意她刚刚的话,介意她的态度。但他不想她为难,不想她难过,所以,他自己选择了放手,即使这样的决定会令他觉得痛苦!
离开,或许是对大家都有好处,只是给彼此一个空间,让彼此好好的想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如何的想法!
手伸了伸,最终却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嘴角扬起一缕幽幽的浅笑,眼中划过一丝黯然:“也好,你也不能一直都在外面,学院的事情还是最为重要的!月卿,白月卿,你……一路多保重!”
是啊,他说的不错,他已经陪在她身边太久了,她实在是没有资格再让他留下,实在是……可是心为什么会觉得有些难过?就像是刚刚凤逸彤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感觉,有种窒息的痛楚!
是舍不得?是因为不想他们离开?是因为他们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所以产生了依赖的感情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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