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记得了吗
“慕枫,本太子将韶华交给你,你就是这样的保护她的吗?”
将韶华送回房中,为她红肿不堪的脸颊上了药之后,鸾歌来到院中看着垂头跪在地上的慕枫,冷声问道!
慕枫自知理亏,太子殿下将完好无损的公主交给他的手上,可是他却没有保护好她!即使是因为公主的命令,可是没有保护好她,这却是事实。他心甘情愿令下任何的惩罚,绝对没有任何怨言!
“慕枫知罪!”
“知罪?你知什么罪?”一句话成功的挑起鸾歌的怒火,眯起红眸森寒的望着他:“她为主你为臣,保护她可是应该?本太子是如何说的?让你护卫好她,可是你竟然将她一个人放在一旁,自己去做闲事,置她的安全于不顾,是不是你这个大将军做到头了?”
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可见鸾歌心中是多么的愤怒!
连她都不曾动韶华一根毫毛,可是第一天到风启,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让她怎么不愤怒?每次想到韶华脸上的红印,她恨不得杀了那个女人,还有面前的慕枫!
“慕枫知罪!”
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太子殿下只认接过,从来不问过程。而这个结果就是他确实因为一些小事而疏忽了公主,也确实令公主受了委屈,受了伤!这是不争的事实!他无话可说,自知愧对太子殿下的嘱托!
“除了这句话,你就没有别的话了吗?”无论她说多少话,面前跪着的人只是那四个字,这让鸾歌有些无奈!之前翻涌的怒火,也随着这场发泄,渐渐的平静下来!
她也清楚这样的事情本就不该怪慕枫,只是看到她自己一直护着的韶华,脸上的伤口的时候,难免心口涌现暴戾之感!至少刚刚她确实用种想要将慕枫杀了的念头,这样的念头连她自己都一惊!
那是一种面对自己保护的人受到伤害,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一种迁怒!
是的,迁怒!
“罢了,你下去吧!”
疲倦的揉了揉眉角挥手示意慕枫下去,转身回到了房间中!
“来着都是客,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房门一关,鸾歌脸上的表情一变,背着手站在窗前,一脸的高深莫测!
这个人从她在街上将韶华带回来开始,就一直跟在她后面。只是她能感觉到他对她没有丝毫的恶意,否则的话,也不可能留他到现在!
耳边响起轻微的衣袂翻动声,很显然这位客人已经来了!
“你可知道当初这般跟着本太子的人,现在已经化成灰了?”
说话间,鸾歌转过身看向来人!但是当她看清来人的时候,却很难得的皱起秀眉!
这个人穿着的是她最为厌恶的纯白,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却没有任何的不妥。或许是他如谪仙的气质,只有这无染的纯白才是最适合的颜色!
额前绑着一个温润的蓝玉,明明淡漠的气质,却在见到她的瞬间,似乎闪过一丝什么!
“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北燕的驿馆!”
施施然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鸾歌嘴角挑起一抹淡笑,挑眉问道!
“你……不认识我?”来人的声音有些酸涩,是狂喜之后的涩意!怎么会不认识他?怎么会?
“本太子应该认识你?你有什么值得本太子认识?”
心口浮起的怪异,令鸾歌很是不悦,这种超脱自己控制的感觉,真是有够讨厌的!
“是我认错了吗?她怎么可能忘记我们?可是这双眼睛……曾经也有过……”白月卿眸光黯淡,似在自言自语的呢喃着。不,他不可能会认错,世上只有一个她,绝对不可能还有第二个!
“君鸾歌!”抬起头,白月卿坚定的看着她!
抬手,端起身侧的茶盏,悠闲的喝了一口,冷冷的看着白月卿:“从来没有人胆敢这样的直呼本太子的名讳,你是第一个,你——是不要命了吗?”
声音刚落,人已至他的面前,纤长的手指卡在他的喉间,红眸底下暗潮涌动!
“我从来都是这般的称呼你,只是你忘了而已!”也不反抗,白月卿就这么的直直的站在她的面前,平静无波的黑眸此时却带着浅淡的心疼之意!“你不记得我,那么可记得你的五哥——凤黎昕?你那么在意他,难道也不记得吗?”
五哥?凤黎昕?
掐着白月卿的手微微一抖,为何听了这个名字,心会颤的这么厉害?她认识吗?她应该认识吗?
“即使不记得凤黎昕,那么路随君呢?定北王夫妇呢?难道你?这是你誓死保护的人,难道你都忘得一干二净吗?”
说道最后,白月卿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语气也很急促的质问!
鸾歌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被自己拿住要害的人,不反抗,也不求饶,竟然缕缕质问她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想要杀了他,可是却如何也下不去手!
在他一连串报出的名号时,她努力的回想,可是除了头会疼之外,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缓缓的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挥开钳制她双肩的胳膊,向后倒退了数步:“这次的事情,本太子就当是你喝醉了!现在立刻马上从本太子的面前消失!你说的那些人,本太子一个也不认识,你也少来和本太子说这些有的没的。若是还有下次的话,本太子绝对不会轻饶!哼!”
白月卿一颤,俊美的脸一片惨白!
忘了,她真的什么都忘了!忘了他,忘了凤黎昕,忘了定北王夫妇她的爹娘,忘了随君这个弟弟!忘了所有人,忘了她那十五年中誓死保护的人,什么都忘了!
她是北燕的太子,北燕的太子——君鸾歌!
原来,这五年只是他们在想着她,而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为何会忘?君鸾歌,你会知道的,明日的宫宴,你便会知道你忘了什么!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可能会相信,但是我会让你相信我的话!你是鸾歌,是风启的君鸾歌,而不是北燕的君鸾歌!”
留下这句话,身影一闪,白月卿就离开了鸾歌的房间,但是他最后的一句话,却令鸾歌的心在不断的颤抖!
她知道她忘了很重要的东西,除了这五年的记忆,她前面的十五年的记忆根本就是一片空白。那些睡梦中不断重复的片段,到底她从中饰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凤黎昕,凤黎昕,五哥……
“太子殿下!”
“啪!”
门口的一声叫唤,让鸾歌的手一抖,杯子脱手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吗?”守卫的侍卫听到这样的声音,连忙迭声问道!
“没什么!找本太子有何事?”
望着地上碎成一片的杯子,鸾歌眼底的红光越来越强烈,双手缓缓的攥成拳!微微的敛下眼帘,遮挡住眼底的戾气!
“回殿下,是风启苍王奉旨前来,殿下……”
“本太子身体不适,你去让大将军去见他!”
“是!”
房中的鸾歌,脸色非常难看,眼底的红光忽明忽暗!
门口的侍卫只听到他们的太子殿下的房中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但是考虑到之前太子说她身子不舒服,也就不敢上前了!毕竟这个太子的脾气可是阴晴不定,令人胆寒!
好一会儿,房中摔东西的声音终于消了去,房门砰的一声从里面打开!
“让人将你们收拾一下!”
侍卫连忙找人收拾屋子,但是一见到屋中的惨象,所有人都是一阵心颤!
太子殿下果然很宝贝韶华公主,公主只是伤了脸,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发这么大的火!想归想,他们还是快速的将里面破碎杂乱的东西整理一齐!
“太子哥哥!”
鸾歌不放心韶华,还是过来看了看,见她已经不再哭了,虽然眼圈还红红的,却不难发现她已经平复了!
“还疼吗?”点点头,鸾歌做到她的身边,抚上她已经明显比之前要好些的脸颊。
没有人能伤害她身边的人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之所以放过那个胆敢伤韶华的人,只是不希望因为她的怒气,而让她身边的人陷入两难!毕竟这是在风启,而不是北燕,很多事情还是受到一些限制!
但是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还有那个人,那个从始至终都不曾将他的名字告知的人,为何会一口铸锭她认识他们?他口中的明日宫宴,到底又会发生什么?还有他口中的那些人,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嗯?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韶华你乖乖的在这里休息,知道吗?不然明天就不带你去参加宫宴了!”
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鸾歌满腹心事的离开了这间房间!
站在门口,仰头看着明媚的天空,鸾歌总觉得,这次离开北燕,似乎不是个明智之举!
“管它的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君鸾歌不可能会退缩!”
白月卿踉跄的从北燕驿馆出来,想了很久,还是来到了定北王府!
站在门口看着难得热闹一些的定北王府,他的一向平静的心,这一刻却在抽痛!
都不记得了,她竟然将所有人都忘了,就连她保护的人也忘得一干二净!
他们知道后,又会是什么表情?会大笑?还是说会失控大吼?亦或者能像他这样的平静?
“白大哥?白大哥既然下山了,怎么也不进来?”
刚好出门的随君,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那身纯白,稍稍诧异之后,倒是满心的欢喜!
“我只是来随便看看!”微微的动了动唇,白月卿最终还是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该知道的都会知道,明日想必他们都回出现,到时候应该就能看见了才是!
随君也不疑有他,上前期盼的看着他:“难得白大哥下山,又已经到了我家,便一起进去如何?想必五哥他们一定也很想你进去呢!”
说着,也不等白月卿答应,就拽着他往里面走去!
白月卿沉默着,跟在他的身后走在定北王府的石子路上,垂着眸让人瞧不见他的心思!
“师兄可来了,我原本还在想,是不是应该去上面请你!倒是你自己来了,也省得我再去跑一趟!”
走了一段距离,凤黎昕轻笑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白月卿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到了大堂!堂中除了凤黎昕,该在的都在!
“路伯伯,路伯母!”脸上表情再次的掩下,白月卿抬眼恭敬的唤了声!对这个异姓王,他是打从心里感到钦佩,这一生为了风启出生入死,可是到了最后,却只能保留一个王爷的称谓,其他的都没有了!
只是不知道她在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呵,应该是没有吧,毕竟她根本什么都不记得!
凤黎昕眼神依旧温和,但是在看向白月卿的时候,已经明显带上了一丝犀利的审视!
师兄一向是淡定清傲,为何今日总是走神?
“想必这就是随君经常挂在嘴上的白大哥了,快坐快坐!”
温雅还是一如既往的敦厚优雅,只是眉眼间始终环绕着淡淡的哀伤,即使现在因为这些人的到来而稍稍淡了些,但是痛依旧存在!
“明日是皇上的生辰,各国的使节已经基本上全部到了驿馆,想必景渊的使节也应该来了吧!”
“景渊这次的使者是摄政王宁天权!”
凤默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少,只有在面对正儿八经的问题上,才会给出正面的回应!而这件事情本就是他去调查的,所以他也就很自然的回到了回答了凤逸彤的问话!
说道宁天权,现在景渊最大的问题不就是宁天权吗?
这个人掌握着景渊的一半大权,而且个人的能力也不容小觑,宁夜明也很难动其根基分毫!这几年宁天权与宁夜明这对叔侄之间的争斗愈发的明朗化,而景渊与风启之争也越演越烈!
“是他?呵,这算不算老天也在帮我们?这个人可是宁夜明的死对头呢!”凤轻痕撇了撇杯中的茶叶,慢条斯理的说道。清润的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却透着寒光!
“不急,现在还不急!”
一直都在关注着白月卿的凤黎昕,敏感的发现,他似乎又走神了!凤黎昕的心思一向缜密,结合之前白月卿的样子,他总觉得在白月卿来这里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是鸾歌在的话,见到这么热闹的景象,一定很开心!”
“夫人,不是说不提吗?你怎么……唉……”
路袁天眼见几个孩子都瞬间沉默下来,连忙对身边的温雅轻喝道!温雅也知道自己口误,面上虽然还是难掩悲伤,却还是住了口!
大堂中的几个人都不再说话,沉默,沉默……
“若是她回来了,未必就会喜欢这样的场景,路伯母何以见得鸾歌会喜欢?”
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一直沉默走神的白月卿却忽然开口问道!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他,这几年所有人都很少提起她,可是白月卿却独自一人的先提出来,这真的有些不符合他静默的性子!
凤黎昕眸光闪过一缕异样的暗芒,端起边上的茶盏,凑到唇边掩住了嘴角意味不明的笑容:“师兄何以这样问?要知道九弟最为喜欢的就是热闹!”
“五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一个人的记忆,一个人的性子!什么都可能改变!”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陈述着什么,白月卿无意识的回答着凤黎昕的话!
原本带笑的凤黎昕,神情倏的一变,猛地从原位上站起身,快步的走到白月卿的面前,微微的眯起凤目:“师兄说这句话,我可否认为你知道了九弟的下落?”
此言一出,所有人身躯都是一颤,都热切的看向白月卿!
是了,白月卿一向淡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件事情!
“白大哥,你真的知道了我哥的下落吗?她在哪?是不是已经回来了?”随君呼吸已经有些急促,原来她真的没有死,原来他们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都是正确的!
深深的叹了口气,白月卿终于抬起头,只是眼神有些闪躲!
“我也只是碰巧看到,只是我现在不能说!你们若是想知道的话,明日的凤箫帝举办的宫宴,一切都能知晓!只是……只是希望你们能不要在诸国中失了自制!”
这样的话一直都徘徊在几个人的脑海中!
即使现在他们已经身处宫宴之处,即使他们努力的想要平复心中的激动,可是却根本就没有办法!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一身明黄龙袍的凤清萧,身上的冷傲气息中更是带着君临天下的傲然!轻扫了眼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过的四王,以及定北王一家人,冰冷的眸底划过一丝深沉的光芒!
“四位皇弟能来,朕心甚慰!”
“今日皇上的寿辰,于情于理,臣弟们也应该来向皇兄祝寿,还望皇兄不要计较这几年臣弟们的不务正业!”
凤黎昕的这句话成功的压住了那些朝臣打算质问的声音,一句话换来了一分耳边安静,这是挺划算的!
“无妨!”果然,凤清萧一双龙目微微的眯了眯,最终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落座龙椅的凤清萧微微的招了招手,身边的总管太监立马明白过来,尖着嗓子道:“使者觐见——”
面对这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使者觐见,凤黎昕等人就显得有些不耐烦。他们实在是不明白,为何白月卿会说他们能在这里看到鸾歌?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使者一个接着一个的来这里向凤箫帝道了寿,也按照顺序落座……
鸾歌看着紧张却难掩兴奋的韶华,懒洋洋的靠在红漆圆木株上,无聊的打着哈欠!她是真心很讨厌这样的场面原本在自己的国家,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就能躲开就躲开,更何况还是这么多的国家在一起!
但是这次她也知道,想躲恐怕是不可能!北燕来的人就是她这个太子,要是她躲着不出去的话,也不知道多少的国家借机打击了!
“太子殿下,时辰到了!”慕枫看了眼天色,来到鸾歌的身边,轻声提醒道!
“唔,知道了,你去将那些什么要送的礼物备好!”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鸾歌懒洋洋的打着哈欠说道!心中不免牢骚,这个时候正式休息的时辰,唉,怎么她当时就傻愣愣的接下这样的一个差事?真是自找罪受!
“太子哥哥,我们要进去了吗?”韶华一见她走过来,就知道是到了他们该进去的时候了!
“你今晚安分点,别给我惹事了,知道吗?”
头疼的看着闪着光的大眼,鸾歌在想,是不是干脆将她留在这里,省得到时候那么多的人面前,这个小妮子给她惹事?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要是不带在身边的话,谁知道她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知道,知道了!”
虽然小脸上的伤口已经用北燕特制的药物去了肿,可是还是能瞧见一些痕迹!好在并不是很明显,这样也就足够了!一想到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鸾歌心里就充满了杀意!
她绝对不可能轻易绕过那个女人!
“北燕太子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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