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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太后逃婚


  “你骗人,你骗雪蝶。七姑姑你是想离开这里,你是不要雪蝶了是不是?七姑姑你和皇上叔叔吵架了是不是?你别怕,雪蝶这就去找皇上叔叔,让他给你道歉。你不要走,你留下来。你说过,你还要教雪蝶很多很多东西的。”雪蝶闪烁着童稚的大眼睛,急得跺了跺脚。

  虽然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但是比起同龄的女孩子,显然是要早熟了很多。七七这样伤心难受的模样,她自然是知道一定是皇上叔叔让她受了委屈。

  “郡主,七姑姑不会走的,我们真的是出宫办点事情。云桃姐姐在你十四叔那里,她马上就要嫁给你十四叔了,七姑姑是去十四叔那里商量一下婚事的。”清芙微微一笑,一边摸了摸雪蝶的头。

  “真的吗?”雪蝶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清芙,一边伸出手来就要去扯七七的包袱,“可是七姑姑为什么要带这么多的东西出去。刚刚我都听到了,你们说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们别想骗我。”

  清芙有些犯难地看了七七一眼,这个雪蝶实在是太聪明了,有她这样缠着他们,一时半会怕是走不开身的。她还真不如同龄人一般那么容易就能哄骗得住的。

  “七姑姑只是去宫外走一阵子,没说不会回来的。乖,雪蝶你好好地留在家里,等着七姑姑回来,好吗?”七七吁了口气,捏了捏雪蝶的小脸蛋。这个玉雪可人的孩子是她在这皇宫里唯一觉得的一丝温暖和光明了。

  只有小孩子,才会用百分百地真心去对待你,只有小孩子,才会有这样童稚纯真的心,不会像这宫里的人那样,尔虞我诈,精于算计。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七姑姑你走,我不要。”雪蝶摇着头,死死地拽着七七的手不肯松开,一边呜呜地哭了起来,“爹爹死了,母妃死了,现在连七姑姑你也不要我了,呜呜呜,雪蝶好可怜,雪蝶是个没人疼的孩子了,呜呜呜。”

  听得雪蝶这样一哭一闹,七七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一时间充满了不忍。清芙微微笑了一下,手指一点,已经戳中了雪蝶的睡穴,雪蝶轻轻地嘤咛了一声,便昏睡了过去。

  清芙一把抱起雪蝶,便要往殿里去。

  “要不,我们把雪蝶也带上吧。我,我实在不忍心就这样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七七吸了口气,目光不舍地看着昏睡在清芙怀里的雪蝶。

  “如果可以带她离开的话,奴婢又何尝不想了。只是她是北燕唯一的小郡主,留在这宫里,总比跟着我们在外边四处颠沛流离要强一些。连我们自己都不能确定以后的去处,又怎么能够安排她的去处了。”清芙亦是一脸的感伤,淡淡地道。

  “你说得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未来要怎么安排,哪里还能带着她了。留在宫里,至少她还是个小郡主,可跟了我们,什么都不是。抱她进去吧,别冻着她了。”七七闭上眼睛,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绵绵地看了雪蝶一眼,挥了挥手,终是背转了身去,上了马车。

  清芙将雪蝶抱进了屋子里,替她盖好了被子,安置了她躺下,这才出了甘泉宫,上了马车。窦安在前头驾着车,一扬缰绳,疾驰着向宫门那边过去了。

  途径宣德门,窦安一眼瞥见了那个高伟疏岸的少年将军,脸上不自觉地添了几分戒备之意,看着东方策的目光多了一丝防备。

  东方策自然也是认得这宫车是太后的,按照律令,还是得命了宫车停下例行检查。窦安将马车停了下来,有些不大快活地看着东方策,咬了咬牙,冷言冷语道:“太后娘娘要出宫办事,你们也要拦么?”

  “例行公事,职责所在。”东方策冷冷地给予窦安回应,淡淡地道,面色无悲无喜。

  “你……”窦安有些懊恼地瞪了东方策一眼,哼了一声,只得停下马车来,跟着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清芙与七七对视了一眼,心下已然明了七七的用意,一边掀了帘子,探出头来,目光卿然地看着东方策:“东方将军,太后是要去十四爷的府上的,一会儿就回宫,不会耽误太久的。”

  东方策怔了一下,看着车上清丽俏冷的女子,剪剪秋瞳般的眸子如一汪含情的湖泊,额前的刘海在夜风中被高高地撩起来,显得愈加的清怜惹人,那样麋鹿一般的清澈目光,那样清敛风雅的神色,让人不忍心拒绝。

  只是那样静静地投来一眼,东方策心里便有说不出的滋味。这样温和蔼然的眼神,这样浅浅的笑靥,这样漓漓的淡清疏语,有多久,不曾见到过,不曾听到过了。

  四目交叉的那一瞬间,彼此的神色都显得有些局促和不自在。窦安一旁看着他们四目相对的场景,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起来。清芙不是已经记不起这个男人了么?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用这样楚楚怜人的眼神看着他。

  “什么时候回宫?”东方策缓缓地开口,止住了上前便要检查的守卫。

  “一个时辰以后吧,很快的,到时候,要麻烦将军你留个门了,辛苦了。”清芙温雅一笑,澹澹地道。

  “好,我记住了。”东方策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你们过去吧。”“多谢将军了。”清芙幽淡地朝着东方策笑了一下,已经放下了帘子,娇小轻若的身体已经缩回了马车里。窦安哼了一声,有些冷淡地扫了东方策一眼,跳上马车,便赶着车出宫去了。

  轱辘的马车声滚滚而过,在地面上留下两道长长的车印痕,东方策有些怅然若失地看着宫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弭于清黑的夜色之中。

  七七一脸的萧清和沉默,终究还是坐不住,一边掀开了窗帘,探头看向身后愈行愈远的皇城,迷离的灯火,巍峨的宫殿,还有这座宫殿的主人,终究还是成了生命中一道褪色的风景。

  再见了,皇宫,再见了,皇甫天铎。但愿我的离开,可以成全你和翩翩的幸福,不至于让你难做。我曾经固执地坚信,我可以走进你的心里,驱走你心中所有的寒冷,我以为,我可以慢慢地治愈你心中的伤口,直至你忘记翩翩为止。

  原来我错了,我以为我走进了你的心里,其实只是推开了门边一角,心房里的人是你和她,从来就没有我的位置。

  我非但不能驱走你的寒冷,还让自己陷入这样冰天雪地的世界里。是我太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只要翩翩一出现,我所有的努力都会打回原形。三个人的爱情,总有一个要退出的。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那么,就让我离开吧。但愿此生此世,永不再见。

  七七心里喃喃地念叨着,放下了窗帘,委屈痛苦地落下了两行清泪。

  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大半,东方策依旧在宫门口守着,只为对清芙的那一个承诺。天气越来越冷,待到后来,开始刮起了凛凛的寒风来,接着下起了潇潇的夜雪。东方策不时地眺望着远方,心中有些疑虑起来,如今已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清芙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片刻,便听了一阵达达的马蹄声和车轱辘声在清寒的夜里响了起来。东方策面上露出一丝舒坦的笑意,便赶着上前招呼,面色却是一怔,有些费解地看着那一辆马车,已然不是太后出宫时的那辆了,而驾车的人正是小十四身边的跟班小平。

  “怎么是你?”东方策有些困惑地看着驾车的小平。

  “为什么不能是小的啊,小的一直都是给主子驾车的呀。”小平也是一头雾水地看着东方策,想起来,自己驾车进宫送十四爷和云桃姑娘也不下十多次了,这个东方将军怎么还问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真是头大。

  “车里面的人是?”东方策皱了皱眉,继续问道,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起来。

  “怎么了?东方,好好的也要检查我的车了么?我是进宫来找皇兄的。”车帘掀开,皇甫裕寒已经从里面探出头来,有些疑惑地望着东方策。云桃也跟着将头探了出来,一脸好奇地道:“是不是宫里头来了刺客?是不是又是去刺杀太后的人?”

  “车里面就你们两个吗?太后了?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东方策神色有些不对劲起来,一脸严肃地问道,跟着跳上了马车,掀开了车帘一看,却是只有小十四和云桃两个人。

  “太后,她为什么要跟我们一块回来?她,她不是在宫里的么?我还准备过去和她说些事情的了。”皇甫裕寒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东方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可是一个时辰以前,太后已经乘车出宫了,说是去你的府上办事情。怎么,太后没有到过你家里吗?她说是要去找云桃姑娘的。”东方策眉峰一耸,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来我的府上?没有啊,我和云桃一直在王府里呆着,都没有见到太后来过啊。而且刚才来时的路上,也没有看到其他的马车呀。”小十四摇了摇头,又瞅了云桃一眼。

  “是呀,太后就算是要去寒王府,怎么可能大晚上的跑出来,也该是白天随我一块来的呀。你,你刚才见到太后出宫了?”云桃眨了眨眼,跟着说道。

  三人正自攀谈间,便听得一阵呜呜的啼哭声朝着这边过来了,萧漠的夜色里,一袭瘦小娇柔的身影正朝着宣德门这边过来了。云桃眼尖耳细,一下子便认出了来人正是雪蝶小郡主。当下跟着跳下了马车,连地奔了过去,见得雪蝶衣衫单薄,连件小袄都不穿,更是打着赤脚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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